第二章：虛擬世界的人們－＜１：團隊的意義＞

　　「永恆前輩！原來你是這麼有名氣的人啊！」

　　「呃？」

　　「推薦板上見到有人推薦你的夢境說，哈啦板上也有人談你啊！」

　　「哈、哈、哈……你是說日光那件事嗎？」

　　「對對對！日光好像也是很有名氣的人？」

　　「嗯，日光的確是超有名氣的人，不過……」

　　永恆無奈地搔搔頭，領著嘴巴不停的雪影天使和沈默的小曦、沉世走到玩家交流區的哈啦板前。

　　這個板沒有什麼大不了，是玩家們閒聊的地方。

　　而閒聊之中，又記載著有點糟糕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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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交流區－八卦欄》

主題：〔日光後援會注意〕有人要向日光噴奶……

１樓：記憶小子

（悄悄說）

大家過來過來，

剛剛啊，有個男生說要向日光身上噴奶……

…………

……

茶。

日光說也要向那男生噴十杯咖啡，感情真好！

補充：那個男生叫永恆，似乎跟日光很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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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樓：蝶依兒

可惡！

我一定要把那個叫永恆的人抓出來毒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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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樓：風神－洛亞

小蝶依這樣說會嚇到人的，

CALM DOWN！

頂多只能說「抓出來疼愛一頓」喔……ＸＤ

話說我也在現場，

日光叫他「永恆學長」的。

兩人似乎有更為神秘曖昧的關係……

（個人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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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樓：希露美亞

呵呵∼真想看看啊！

日光被顏Ｘ的模樣……

永恆，上吧！到時候要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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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樓：雲丸子

老婆怎可以隨便說這種不雅的詞語。ＯＲＺ

不過日光應該很享受了，

畢竟那小子最愛最愛喝奶……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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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樓：希露美亞

嗯∼那就改成，

「我想看日光被純白色牛奶噴射的模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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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樓：笨愛

我也在場，真是酷斃！

當永恆說要噴奶到日光身上時，依然一臉不在乎，眼神超酷！

神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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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樓：月晴

是學長學弟之間的禁戀嗎？

嗯，雖然我是日光後援會的人……

不過今次就不追究啦。

聽笨愛這樣說，我也好想看看那個永恆了！

嘻，日光是受嗎？

PS. 若有人可以提供日光被噴奶的照片，我重重有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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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樓：日光

……流言止於智者。

諸位還是回頭是岸吧！

不過，原來月晴小姑娘寧願要腐也不要我？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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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是有點日子的話題了，約在兩星期前左右。

　　不過這帖子到現在依然充滿人氣，現在仍有人回覆。

　　永恆翻到最後一頁，滿臉認真地向那三位新人辯解：

　　「那不是我。《單道》有很多名字重覆了的玩家，『永恆』這名字也不例外啊。」

　　三人稍稍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而這時後方傳來小小的喧鬧，永恆回首一望，見是一個吟遊詩人被Free Bar老闆雲丸子糾纏著聊天。

　　「楓嵐大，你就來Free Bar做個小演說吧！我會給你一張ＶＩＰ卡的！」

　　「沒問題，反正我已有一段時間沒有演說了，恰巧手邊有個小故事，你放心交給我吧，哈。不過比起ＶＩＰ卡，我對永恆的演說比較有興趣……」

　　「連楓嵐大也想聽永恆的『逃脫夢境之說』嗎？小意思，我預留個位置給你又如何！」

　　永恆在旁豎起耳朵聽，暗自納悶為什麼《單道》最有名的吟遊詩人楓嵐剛好來到中心城，還對自己的演說有興趣。

　　聽說楓嵐的思路和口才都相當了得。要在他面前演說，永恆雖不覺得是班門弄斧，但亦不覺好受。

　　正想悄悄離開之際，雪影天使卻指著那吟遊詩人開口：

　　「永恆前輩！楓嵐是不是那個希望種子的原創者？他好像也是大名人？」

　　見楓嵐瞧了過來這邊，永恆只能馬上別過頭，硬著頭皮介紹：

　　「沒錯，他是希望種子之說的原創者，跟日光一樣超有名氣，是《單道》的十大名人之一。」

　　「原來如此！咦，所以永恆前輩真的很有名吧？連有名氣的人也想聽你的演講。」

　　永恆苦笑不語，

　　而雲丸子便領著楓嵐來到他身前，像看待小孩一樣搓搓永恆的頭髮：

　　「喂，你也聽到吧？楓嵐大也會來聽你的鬼學說，你要加把勁啦！對了，你要先來觀摩一下嗎？等下子楓嵐大就會在Free Bar表演，你要好好學習啊！」

　　「不。」

　　永恆原本溫軟的語調突然變得堅硬如刺。

　　「我是永恆。」

　　簡短的回話，讓一般人都無法反應過來。

　　楓嵐卻神態淡若，手中的紙扇輕敲嘴唇，緊閉的眼光隱透著一絲笑意。

　　「永恆，你似乎是個很有趣的人……真期待聽你的逃脫夢境之說呢。」

　　「謝謝。」

　　永恆露齒而笑，答謝楓嵐的賞面。

　　餘下四人卻面面相覷，抓不住永恆的意思，也不理解楓嵐為何會說出這番話。

　　永恆不察覺四人的異狀，轉而問新手們：

　　「你們會去聽楓嵐的演說嗎？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去Free Bar吧？」

　　雲丸子蹺起雙手，嘴巴張得大大的：

　　「喂喂，你剛才不是說你不去看嗎？」

　　「嗯？我沒有說啊。」

　　永恆睜大眼瞪著雲丸子，純真的臉上滿佈疑惑。

　　「哈，永恆沒有說不去聽，只是說不會學習我的演說方式而已吧。」

　　楓嵐就像翻譯家，笑盈盈地將永恆的意思傳遞給摸不著頭的雲丸子和三位新人。

　　永恆揉揉額角，不解地在楓嵐和其餘４人的臉上望來望去。

　　「……咦，奇怪。原來除了楓嵐，你們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

　　當雲丸子帶著楓嵐去招攬聽眾時，永恆一行新手團便抵達Free Bar。

　　正想找位置坐下之際，卻見後座的亞修斯向自己招招手。

　　永恆點頭，無所謂地坐下；

　　還沒到永恆或亞修斯開口說話，雪影天使便眼光閃閃地看著亞修斯。

　　「哇，亞修斯前輩你是武器鑄造師啊，小曦是道具師呢！兩種系統是一樣的嗎？請問亞修斯前輩可以指教一下嗎？我們都是新人。」

　　「咦？不、不用麻煩亞修斯前輩了……」

　　「啊啊，沒關係，幫助新人是我們應做的事嘛。武器鑄造系統和道具制作系統其實是同一個系統，操作和玩法大同小異……」

　　於是亞修斯便好心地向雪影天使和小曦講解，永恆倒也沒有插嘴，樂得清閒。

　　他閒閒地瞄向同樣一言不發的沉世。

　　“嗯，我是不是應該跟他聊天？”

　　永恆思考著，倒沒有這樣做，只是點了一杯冰牛奶來喝。

　　過了一會兒，人潮漸湧。

　　大家一聽到名人楓嵐登場演說，都紛紛進場相談，

　　即使是不知道楓嵐的人，也因為不相信楓嵐的名氣而走入Free Bar。楓嵐也是人，頂多是比較厲害的玩家，哪會這麼受人歡迎啊？

　　沒多久，雲丸子和楓嵐也總算來到Free Bar，前者對永恆白了一眼，並叫他要好好看清楚大人物的風範，下次輪到他時要辦得好好看看；

　　後者僅是回報一笑，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

　　然後就輕鬆步上台上。

　　一時間，全場肅靜。

　　「各位好，今晚Free Bar的主角就是我——楓嵐。不過我要說的主角，卻是一位比我更有名氣的玩家。他是一位非常喜歡喝牛奶的少年呢。」

　　台下馬上細語傳出答案，楓嵐笑笑點頭。

　　「沒錯。我要說的，正是十大名人之一——魔法劍士日光。」

　　雪影天使半掩嘴巴，小聲地問：

　　「這個楓嵐還有那個日光真的有這麼出名嗎？大家都認識？」

　　『嗯。在《單道》裡，十大名人大約就等同明星偶像的地位吧，即使未見其人，也總會聽過名字。對了，密語模式是這樣調用的……』

　　永恆開動密語模式回話，並順便教導三位新人密語使用方法。

　　當永恆高速教授完畢，現場便進入一片黑暗。

　　只聞台上的人那紙扇的輕拍聲，輕快而充滿節奏感。

　　動作晶片〔特效〕：三色燈——啟動

　　動作晶片〔特效〕：旋轉燈光——啟動

　　動作晶片〔音樂〕：舞廳∼輕快４——啟動

　　剎那間，酒吧突然換轉成充滿娛樂色彩的舞台，搖晃不定的光束勾動著人們的血液。

　　楓嵐只是笑而不語，害得台下的人都不住屏息，待他不知何時開始的演說。

　　當音樂舞動到最高音時，楓嵐便將紙扇提到耳邊，

　　正式進入話題。

　　「讓我來先介紹一下日光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吧？日光出生在中心城，手執冰系魔法劍，曾經在《單道》鬧過很多風風雨雨呢。以近期來說，他跟他一位叫永恆的學長發生爭執，差點要在漂亮的露露小姐面前噴奶茶咖啡呢。不過要是真的發生了，大約會很有趣吧，日光將會被露露小姐的後援會追殺，然後日光後援會就會跑出來對抗囉。」

　　聽著楓嵐輕鬆的描述，在座眾人的思緒都神遊到兩大後援會的激鬥畫面；

　　只有永恆不忿地咬咬唇。

　　“什麼，原來噴奶茶和咖啡都會引發起兩派衝突，繼而發生世界大戰嗎？”

　　沒有理會永恆的無聲抗議，楓嵐悠然地繼續著。

　　「日光的『奶茶咖啡之事』雖然告一段落，但你們可能不知道，續集發售了！

　　「ＧＭ聖菲特斯一直和日光有點過節。當他得知此事，心念一轉，便想到設計新種魔物——奶茶獸和咖啡獸。只要攻擊牠們，奶茶和咖啡就會四濺啦。但是不攻擊又不行，因為牠們的攻擊招式是『奶茶死光』、『咖啡衝擊波』，所以攻擊和不攻擊結果都一樣！

　　「知道日光正前往西領域殘生城，聖菲特斯就扮演大魔王的角色，派出奶茶獸和咖啡獸的beta版在西領域的路途駐守。可憐的勇者日光啊，見到那些四四方方的一黑一白的魔物，覺得非常新奇呢，他想要好好試探牠們的力量，便一劍刺去咖啡獸身上……」

　　卜、卜、卜！

　　動作晶片〔音效〕：史萊姆爆炸——啟動

　　大家都禁不住微笑了，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有趣，飲品爆散，好想到現場看看啊——

　　除了永恆，依然是一臉不耐煩地托著臉，用匙子攪伴牛奶。

　　“啊，原來用史萊姆的爆炸聲當成水球爆裂的聲音也行。”

　　永恆無意義地評論著，眼角向他的三位新人們撇了撇。

　　雪影天使和小曦顯然聽不太懂，頭上有個大問號，

　　不過她們還是眼也不眨地望著台上，嘴邊喃喃著「哎呀，ＧＭ跟玩家也會有過節嗎」「好奇怪的怪獸」「好想去看看啊」。

　　沉世也不例外，將目光投放在楓嵐身上。

　　但半闔的雙眼，緊閉的唇齒，卻又跟其他聽眾顯得不同。

　　儘管有個同類，永恆倒沒有什麼同病相憐的感覺，只是靜靜地繼續聽下去。

　　故事，轉眼間便來到尾聲。

　　「……就這樣，日光憑奶茶獸和咖啡獸賺了一筆可觀收入，賣飲料的老闆都低價收購了奶茶咖啡，客人們都品嚐到便宜好喝的奶茶咖啡，真可謂皆大歡喜，皆大歡喜了。當然，聖菲特斯根本想不到魔物的汁液會被當成產品販賣出去給玩家喝，不敢置信。最後，奶茶獸和咖啡獸便消聲匿跡，被回收了。據聞程式員打算將奶茶獸和咖啡獸設成高級魔物，令日光這種不法人士無法順利收集奶茶咖啡。不過到時候……呵，誰知道？」

　　「讓我們期待奶茶獸和咖啡獸的正式版出現，也期待我們的日光想出收服它們的方法吧。」

　　楓嵐拖慢最後一句，將全個故事終結。

　　場內馬上響起熱烈的掌聲，每個人都為楓嵐生動的演說而扳指大讚，

　　當初對楓嵐沒抱太大好感的玩家，這時也蹺起雙腳，歪著嘴臉低哼「還算說得不錯嘛」。

　　「雖然搞不太懂，不過楓嵐真的像是現實裡那種演說家啊，配上燈光效果和音樂聽起來就很特別了，我還是第一次見耶，《單道》果然是個什麼也辦得到的遊戲吧！那……咦，永恆前輩？」

　　雪影天使正想請教她的永恆前輩，卻見永恆站了起來，一口氣將冰牛奶喝光光，將幾枚銀幣放在桌面。

　　永恆拉好椅子，笑笑回答：

　　「不好意思，我想先走了，再見。」

　　「喔啊？……再、再見！」

　　沒有回望一眼，永恆便步出Free Bar，

　　遠離那過於熱鬧的閉塞空氣，

　　讓那愉快歡樂的背景音樂逐漸消隱。

　　夜裡的中心城街道靜悄悄的，玩家們多是躲進酒吧或飯館等各類休息場所閒歇吧。

　　但永恆獨愛這種僻靜。

　　「果然有名氣的人就是與眾不同啊。」

　　永恆一邊回想著楓嵐的演說和人們的反應，

　　一邊把雙手搭在自己的後腦，腳步大挺往前走，

　　活像個有魄力的小學生。

　　「有名氣的人的說話會引來一班人圍著聽。」

　　「有名氣的人即使被噴奶，或者打個魔物，也會引起一班人的好奇心。」

　　「相反，平凡的人的故事，人們只會聽過就算。」

　　「要不是明星偶像在慈善活動提到貧苦人的困境，人們也不會主動去關心貧苦人。」

　　「注視著名人的一舉一動……到底你們這些正常人在追逐著什麼？」

　　「是想要共同的話題，共同的喜好，共同的特質嗎？」

　　永恆抿著嘴，望向無邊際的星空。

　　「真是一群無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