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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道路兩旁長滿各式各樣的花草,一陣初春細雨的襯托下,山間散發出獨特的芬芳,只可惜沾濕了急奔於道上那名僧人的袈裟,看他的袈裟乃是用銀線織成,儘管在夜裡依然淡淡透出光澤,匆匆趕過一行同樣在夜裡趕路的行腳商人,令他不禁想到一向可見不可及的幾種珍貴絲綢。 看這僧人的裝扮,使行腳商人意欲提醒他這條山路雖然是通往西南方幾處重鎮的捷徑,但是途中凶險並非來自豺狼虎豹一類的野獸,而是山中營寨的綠林盜匪,他們看不上只帶著尋常針線兜售的自己,但是一個打扮珠光寶氣的和尚,絕對會成為他們的獵物,尤其這幾日山裡傳出的消息甚不安全,若非自己趕著回老家,是絕不願連夜走這條山路。 行腳商人好心腸地開口說道:「這位大師,稍停一會,好嗎?」 佛劍分說聽到一名百姓叫喚自己,隨即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這位施主,何事喚住貧僧?」 「貧僧!看你的衣裳怎樣都不叫貧吧!」行腳商人心裡嘟囔了幾句,方道:「大師,這山裡鬧賊鬧得凶,你雖是方外之人,這山賊下手可沒有分寸,你看是否要另行改道才好。」 佛劍分說感謝他的好意,但一般山賊著實不在他眼裡,欠身謝道:「多謝施主關心,貧僧安危自有佛祖庇佑,相信該無災厄。」 行腳商人這時才定睛瞧仔細佛劍分說的樣子,看他身高昂藏,面如冠玉,卻威若伏魔羅漢,背上還繫了口大盒子,與傳說中的武林人士相仿,這樣想了一通後反倒不敢肯定究竟是這名和尚是山賊的獵物,還是這些山賊會倒大楣,可是白日行經村里時聽說的怪事可非會武功就可以排解。 行腳商人道:「大師,可這山裡可不只山賊啊!我白天聽村子裡的老人家說,這山內近日似乎在鬧妖魔,子時過後常有尖叫聲傳出,已經折騰了幾個晚上。」 「那施主又為何深夜行經此路?」佛劍分說反問一句,行腳商人答道:「我離家做生意數年,上回留的錢算算也要用完了,家裡那口子要捎書給我說孩子生了病,我才著急趕回家帶孩子看醫生。」 佛劍分說點了點頭,說道:「施主稍待片刻,讓貧僧先行一探。」他心裡打定了主意,就算這些山賊不來找自己麻煩,也要先替平民除了這一害再接著往西南走。 佛劍分說施展輕功飛身躍入林中,行腳商人看得詫異,須臾已不見人影,看來這名僧人真是平日極少見到的武林高手,行腳商人一想到這點,登時樂開懷,看來這山賊有難了。 佛劍分說深入山道,很快便找到山賊們建來居住的寨子,但是全寨毫無燈火,稍微走近立時有股腥臭撲鼻而來,佛劍心中閃過一念:「是血的味道。」 在江湖打滾了百年有,佛劍分說一下即辨出這味道的來源,因此繼續靠近荒廢的山寨,但見山寨已成蝙蝠窩,佛劍分說踏進寨中,略發護體氣勁震動寨內蝙蝠,一時間振翼鼓風之聲四起。 原先低伏在黑暗裡的喪屍也隨著蝙蝠的聲響帶動,紛紛站起身來,朝場中唯一的活人蜂擁而上,「嗯……這是?」雖知眼前之物乃由活人變化的妖邪,佛劍分說掌氣縱橫捭闔,守住半尺圓弧不讓喪屍輕躍雷池一步。 佛劍分說腳步微挪,足下頓生金光,地面浮現六字法印,慈悲說道:「生者生、死者死,徘徊人間,何苦來由,回歸該往之地吧!」佛劍分說輕聲嘆息,地上法印已經連成偌大法陣。 「往向佛印。」佛劍分說離地而起,卍字佛言閃耀萬道金光如法輪運轉,掃向全寨喪屍,在恢弘佛氣籠罩下,洗盡喪屍身上邪氛,相繼恢復成生前模樣,倒落地面。 大致查探一番,無法瞭解是何物何人將整座山寨化成喪屍窟,佛劍只好作罷,言道:「生前為山賊、死後為喪屍,願汝等來生能還清業果。」佛劍分說發掌生焰,將山寨燒化以免流毒一般百姓。 「啊!」佛劍分說走回原地,卻見本在山道一旁候他的行腳商人已經化做一具乾屍,「還有一個,相信你擁有甘美的血液吧!」一名倒懸在樹上的白袍怪客飛快俯衝而下,直撲佛劍分說。 佛劍應變甚疾,抬足踢動一粒飛石,劃空而過貫穿那人胸膛,不意他竟不當一回事,持續伸爪殺來。「此獠形同不死,嗯……」佛劍分說念頭一動,隨之閃身退避,躲過伸向咽喉的利爪。 佛劍分說前番失手,又見行腳商人的乾屍,已經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標嗜血者,沉聲喝道:「你是嗜血者?」 白袍怪客形跡被看破,卻不慌亂,陰惻惻地說:「不錯,我便是冷艷色,沒想到居然世上還有人記得遙遠以前的嗜血一族,雖然是一名和尚,令人討厭的和尚。」 冷艷色眼見佛劍分說武功不差,顯然更加興奮,身形忽隱忽現,一聲尖嘯後陰風大作,氣溫遽降,他仗著不死之身,全不將佛劍看在眼裡,雙爪齊張再度撲過去。 佛劍分說運指成劍,以穩守取代攻擊,就在冷艷色殺來瞬間,兩方一下錯身而過,佛指如劍卸斷冷艷色雙臂,冷艷色正欲利用嗜血身的機能重新接回雙手,卻意外發現掉落泥塵的斷手毫無反應,而自己的斷臂處也無法重造手臂。 佛劍分說抓準冷艷色的遲疑,一手拿住冷艷色的項頸,聖氣透腦而入封鎖住了他一切行動能力。發現佛家聖氣制住自己所有本領,冷艷色隨即醒悟正是佛劍分說將聖氣截斷雙臂時,刻意殘留在傷處與斷臂,才使自己痛失雙手。但這時自己連意識能力都無法運用,冷艷色不禁痛悔自己太過小看佛劍分說已然遲了。 佛劍分說擒住冷艷色後,肅然說道:「我需要你帶路,帶我前往找尋嗜血一族的根據地。」冷艷色不客氣地應道:「你想做什麼?」 「你相信嗎?我要幫助闍皇西蒙重見天日。」佛劍分說喊出西蒙名諱,使冷艷色大感意外,卻也打起另一副盤算。 ◎◎◎◎◎◎◎◎◎◎◎◎◎◎◎◎ 放走流川飄渺後,九曲邪君跟蜀道行重新坐下,蜀道行感嘆說道:「流川飄渺竟是這樣的人,蜀道行識人不明啊!」 九曲邪君抱拳說道:「問俠峰本就是願者便入,若有野心家有意探查,以防成為制霸天下的絆腳石,派一兩個人混入,也非奇事。」 感嘆完畢,蜀道行將話題轉向正事,言道:「未知邪君對葉口月人之事有何看法?」 九曲邪君答道:「葉口月人覬覦中原領土一事,武痴早有留下記載,但如今葉口月人龜縮於天外葉口之間,坐山觀虎鬥,將戰場侷限於武痴、邪帝兩方傳人的爭鬥,這對我等來說無疑失去了主動立場。」 蜀道行雖不通兵法,但也瞭解名不正則言不順的道理,在葉口月人無甚舉動下貿然發動攻擊,確實無法得到天下共鳴,但武痴遺願早有說明葉口月人的野心,令蜀道行絕不相信葉口月人會甘于雌伏。 九曲邪君示意一旁的中無君說道:「軍師,說說你的想法吧!」中無君份為九曲邪君麾下眾謀士之首,早已擬出一套計畫,得令後便開口說道:「經過幾次接觸,可以發現葉口月人除了擁有邪帝的武學之外,也完全繼承了邪帝的那一套科技,所以我方要與他們對抗,在科技方面也不能落後。」 大略說了個前言後,中無君頓了頓續道:「葉口月人長年累月於科技上的研發不是我方在一時半刻間可以比擬,所幸葉口月人至今動作不大,他們要尋找有利戰機,也讓我方擁有積累戰備的空間,所以我們一眾謀士商量過後認為有三個方向可行。」 蜀道行頓首言道:「願聞其詳。」 中無君道:「第一,在科技機關之上,葉口月人有飛舟、寶甲,邪能境內有機關師風十雨,再加上中原第一巧手屈世途,相信不能仿製,也可找出破解之法;第二,出其不意,邪能境與正一天道的術法乃是葉口月人所不瞭解的領域,在戰場上可收奇效;最後,在實戰方面,盡可能號召高手參戰,目前可以掌握者參戰,目前可以掌握者只有邪能境成員,以及中原正道一派的人手,實在不足。」 蜀道行綜合中無君的計畫跟九曲邪君之前邀他前來的說法,吁了一口氣後道:「觀此計畫,需要緊密的外交縱橫串連起各方勢力聯手對外,此事可行嗎?你們又希望我配合邪能境怎麼做?」 中無君言道:「在對抗葉口月人一事的大前提下,邪君已經走訪過正一天道,中原的一頁書也來過邪能境洽談此事,目前只需俠刀你日後願意登高一呼,勸說問俠峰眾人參戰,化解玄空血劫的契機就在眼前。」 其實單單只要對抗葉口月人,絕不需整合這麼多助力,但顧慮到還有天妖跟嗜血者於暗中窺視,所以中無君才在得到九曲邪君默許後,故意渲染葉口月人的威脅,將計畫鋪陳極大,讓俠刀首肯引領問俠峰高手助陣,料準他們在破了葉口月人後,已難脫身勢必要繼續幫忙對付天妖。 蜀道行大致瞭解中無君所託出的計畫後,也不禁佩服他縝密的算計,若中原勢力正如他所言動員起來並密切配合,要瓦解葉口月人的威脅必然會成功。 就在蜀道行要點頭同意之時,身為邪能長老的瑤琴巧韻忽然入殿,言道:「啟稟邪君,有人闖入邪能境,聲稱是前來求救。」 九曲邪君眉頭微蹙,問道:「求救,是誰派來的?」瑤琴巧韻言道:「此人自稱來自苗疆……」 原來當日亂世狂刀回到苗疆拜祭欲蒼穹後正欲離開之時,得到沐流塵與東海劍宗投靠的凶瞳竟大為膨脹野心,在沐流塵的巧舌如簧下決定入侵苗疆取得一個穩固的發展基地,因此帶領大批馬賊風馳電掣地飛奔燒殺。 為此,亂世狂刀跟雲袖兩人挺身而出帶領苗人應戰,雖然苗兵驍勇,但是在超級高手這種絕對的實力下,依然被逼得連連敗退,最後只能困守愁城,這還是因為亂世狂刀的刀法已經更上一層樓,加上聽聞此事的百丈逃禪突然出現戰場援助,才勉強保全,相應的代價便是百丈逃禪重傷昏迷,亂世狂刀傷痕累累。 為了保護欲蒼穹生前積極保衛的家園,以亂世狂刀的高傲,仍不得不低下頭顱讓人帶著信件突圍求援,親自保護幾名信使成功往中原逃去,其中一人竟誤打誤撞來到了邪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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