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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白郎君離去後,九曲邪君念及正事,便邀請蜀道行進入邪能境中,兩方各依主客之別坐下後,九曲邪君首先開口道:「不意昔日未參與夜明峰之會的兩名武痴傳人,今朝卻是在邪能境相聚了。」 提到武痴傳人,中無君驀地想起一事,言道:「恐怕不只兩名?」九曲邪君聽他這麼說,不禁奇道:「此言怎講?」當世尚存的武痴傳人中未參加夜明峰之會的只有還是惡鬼的冷非顏,但入得邪能境來許久,他並未感應到鬼氣,令九曲邪君頗為疑惑。 「邪君可是忘了地牢中的流川飄渺。」中無君輕聲提醒道,蜀道行應道:「流川飄渺,問俠峰的一員,怎麼閣下會說他是……」 「武痴傳人。」中無君接話說道,他手裡搖著羽扇,顯然是發現一件十分有趣之事的模樣,言道:「練就武痴絕學自有獨特徵兆,在行招運氣時可以發現,此事在朱皇寶典中有詳述,不過武痴一脈本身似乎並未發覺,就在流川飄渺與黑白郎君交手時,黑白郎君察覺他的招式行功之法據有武痴絕學的特色,相信他也是武痴傳人之一。」 俠刀蜀道行越聽越是皺眉,思道:「流川飄渺上得問俠峰來已有數年之久,展露武功的次數並不少,一直以來是我沒注意,還是他……有意隱瞞。」 念頭轉過,蜀道行依然不動聲色,而九曲邪君也另外想起一事:「當初看九皇座時,疏樓龍宿有數名手下練有二刀流,莫非來源便是流川飄渺?」 想到這點,九曲邪君起意試他一試,便一旁的向神堪鬼齋交代道:「去地牢請流川飄渺前來一見。」 中無君見機得快,明白九曲邪君意欲何為,也向蜀道行言道:「還請俠刀暫避後室,否則怕是流川飄渺心有顧忌,不敢盡露所學。」 「蜀道行自理會得。」蜀道行同樣心懸此事,便起身隨中無君一同往後室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神堪鬼齋已經將人從地牢提來,拱手向九曲邪君稟告:「邪君,我已帶來流川飄渺。」 九曲邪君看是他無誤,點頭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神堪鬼齋應道:「是,屬下告辭。」 神堪鬼齋離開後,整座邪能境大典只餘九曲邪君跟流川飄渺兩人,流川飄渺心裡疑惑重重,若照傳言,九曲邪君要放人都是直接到境外鬆綁,不知何故自己竟受到特別待遇,莫非是這期間讓他們看出端倪了。 流川飄渺不禁往壞處想去,但身為階下囚,卻是不便主動詢問,所幸這時九曲邪君已經先開口了:「這段時間以來,請恕邪能境招待不周了。」 九曲邪君執禮甚恭,讓流川飄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言道:「是流川飄渺學藝不精,過於輕視黑白郎君。」 九曲邪君擺手示意讓他坐下,然後問道:「聽說流川兄乃是問俠峰一員,可與蜀道行相熟?」流川飄渺以為九曲邪君只是要打聽情報,點頭說道:「雖非深交,但也算認識極久。」 九曲邪君欣然說道:「那就最好,本邪君之前一直閉關與其他問俠峰的朋友都擦肩錯過,唯有流川兄正巧在這段時間來作客,有一疑問,非請流川兄告知不可。」 流川飄渺受寵若驚連說不敢,才言道:「不知邪君有何疑問,流川飄渺必定知無不答。」 九曲邪君忽然起身上望,若有所思地說:「武林道上,若說武痴傳人,九曲邪君自認在其中排名不低,但俠刀蜀道行才是公認的武痴直系傳人,本邪君十分好奇,我等二人誰高誰低,可惜俠刀行蹤成謎,成了本邪君心中的一塊遺憾。」 「武林中人終究難免為第一兩字所困,世間傳言將九曲邪君傳的神乎其神,如今看來他還是執著名字這一關。」流川飄渺心中如是想,嘴上也順他的話題說道:「我曾與蜀道行試招幾回,自認還遠不如他,至於邪君……」他頓了頓才說:「請恕流川飄渺愚魯,在下未曾見過邪君與人動手,實難妄下斷言。」 「這有何難?」九曲邪君面露微笑,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你我當下立即一戰,不就明瞭。」他轉頭對外說道:「來人啊!將流川飄渺的佩刀送上來。」 一名小侍連忙捧著飄渺刀入殿,流川飄渺知道自家在他人地盤,這架是不打不行,因此接過飄渺刀後便行了一禮,說道:「還請邪君賜教。」 「流川兄小心了,這招名為斬神燄。」九曲邪君言談舉止謙彬有禮,但自有一股凌人氣度,壓得流川飄渺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更顯其人高深莫測,便他不自主生出懼意。 九曲邪君目光忽然銳利地有如箭矢,幽靈般電速升起,至冷黑燄覆蓋全身,單單探出右拳快如流星地直接轟向流川飄渺面門。流川飄渺瞬間為其氣勢所懾,不敢硬接,揮手拍向自己方才坐過的木椅,反方向彈開避過這拳,只見黑火將木椅捲入,匡當一聲立時四分五裂。 一拳過後,九曲邪君故意露出些許空檔,流川飄渺旋即反攻,施展獨特的飄渺身法,以一瀉千里之姿,平空滑行而來,閃至九曲邪君左側,一刀刺向他腰間。 「虛返其實。」九曲邪君突然改拳為掌,竟拿出武痴虛字訣應敵,同時身子一扭向右繞過,就像跟流川飄渺合跳胡旋舞般,旋轉如風地使動右掌如斧鉞之形,橫擊流川飄渺。 九曲邪君這掌完全沒有透出半點掌風氣勁,仿若沒有武功的人隨手揮打流川飄渺一般,但暗中觀視的蜀道行卻知九曲邪君的掌風並非真的沒有,而是悉數收斂在掌心一點,有卻若無,唯在襲上敵身時吐出足以分金斷玉的勁道加以重創,因此這招才得名「虛返其實」。 流川飄渺感覺自己像是身處一個摸不著的暴風圈裡,明明知道危險將至,卻毫無知覺,難受至極。他連忙改變刀路封刺對手驚天動地的一掌,但在掌觸刀身之際仍像被九天雷霆擊中,全身如遭電殛,整個人如同風中飛花被吹起。 流川飄渺慘九曲邪君一掌遭挫退,暗叫不秒,心頭快如電火地閃過一個念頭:「他真要殺我。」 「還不使用二刀流。」九曲邪君聲若疾雷,震得流川飄渺頭昏腦脹,然後再度握掌成拳,喝道:「邪流並武。」他雙臂化生邪雷增威,邪帝、武痴兩種不同的內勁雖二又融為一,拳勢加速成了股恢弘霸道的強流。 「這招原理竟與二刀流異曲同工,只是所用招式不同。」俠刀心裡暗自打量九曲邪君使出的三極學之招,掩不住面容上的訝異。 人在場中的流川飄渺見到九曲邪君用出這等招式,心神被奪下也拿出類似原理的武功反擊以求自保,言道:「二刀流。」 流川飄渺身如雲飄,刀影瞬分,兩套刀招凝會成一,暗中的蜀道行跟中無君都瞧得明白,這兩招其中之一,便是天字訣裡的「天外有天」。想到登上問俠峰眾人中居然有這等暗裡偷學武功的庸俗之輩,蜀道行不禁長嘆一聲,但念在昔日交情,他腳步一邁,飛快來到兩人之間,一刀斜斬與流川飄渺互成犄角之勢,擋下了九曲邪君這拳。 「蜀道行,是你!」目睹俠刀現身,而自己正在施展從他身上偷學來的武藝,使流川飄渺嚇得魂不附體。 蜀道行也無狠話,淡然說道:「流川飄渺,你若要學我武功,蜀道行並不會自密,你何苦使這低三下四的手段?」 「是流川飄渺對不住你,殺了我吧!」流川飄渺不願供出背後主使者,竟是一意求死。 九曲邪君卻是言道:「若要殺你,你能在我手下走過三招嗎?」語畢,他低身湊到流川飄渺耳邊,細聲言道:「轉告龍宿,九曲邪君恭候大駕。」 流川飄渺聞言臉色劇變,實在不知自己是在何處露了破綻,竟讓九曲邪君得知自家主人乃是龍宿。 雖然在這時段疏樓龍宿心懷城府、另有陰謀,但他到底並非十惡不赦,所以九曲邪君希望能夠及早說服他轉歸正道,也防日後被人在後方射來一記冷箭,但此時九曲邪君卻未見到,蜀道行的耳朵微微一動,顯然聽到了什麼。 ◎◎◎◎◎◎◎◎◎◎◎◎◎◎◎◎ 在討論完詭日傳內容及當下可為的應變後,三先天聯袂離開雲渡山,一路上佛劍分說神情凝重,讓劍子跟龍宿兩人也輕鬆不起來。 劍子仙跡首先勸道:「詭日傳之記載雖然駭人,但歷史已經改變,相信人間的命運當不致如此,好友放寬心吧!」 疏樓龍宿也應和道:「是啊!就算天妖再厲害,有你佛劍不由分說,再加上劍子古塵斬無私,此魔必然退避三舍再三舍。」 「耶!儒門紫龍豈可缺席。」劍子仙跡聽龍宿忘了提他自己,急忙進行補充。 佛劍分說言道:「吾之天命,佛劍了然於胸,欲對付天妖,挽救這一劫,吾已有初步目標。」 劍子仙跡不明其意,問道:「佛劍,你有何打算,可需要我倆幫忙?」 佛劍分說言道:「不用,此事合該由我一人完成,就此分別吧!請了。」就算是兩名至交,佛劍分說仍不願透露心中打算,匆匆分手便往西南方向走去。 「觀佛劍的神情,使我憂心忡忡。」劍子仙跡從雲渡山上就看他一幅有意犧牲小我的樣子,不免疑問佛劍欲行之事的危險性。 「相信佛劍吧!」疏樓龍宿出言安慰,同時言道:「嗯……當日我們在華山所見的石刻,我已拓印成本,劍子你可有興趣同觀?」 劍子仙跡頓首說道:「龍吼聲後現石刻,其中內容使我好奇萬分,當然要拜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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