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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強調過很多次了,「武林大會」這種活動本身就沒什麼值得稀罕的。從各方面看起來都沒什麼特異的地方,而且完全承襲了華人在辦這類活動的一貫特點:吵而且亂。可能他們有他們的「秩序」吧,但至少不是我所認為的那種。像小學生那樣,老師一聲令下就大家乖乖站好的現象,看來是不可能發生的。 為什麼我會有那麼多的感想呢?因為根據師父以前的說法,本人做為她的徒弟,就得負責滿足她個人的興趣。所以為了解開她出的謎題,我必須在這會場中到處觀察,找出有可能破解她謎題的線索。 說實話,真的不想理她也不會怎麼樣。只是裝酷的後果可能很就會換來一次無可挽回的結局。絕對是比無照駕車還慘,所以我不得不陪她玩下去。 在會場中走了半天左右,連午餐都沒有吃,除了一些「武當」、「點蒼」、「天山劍」……之類看起來很搞笑的旗幟以外,我並沒有如預料中般,收集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附近也沒有能夠詢問的「熟人」;正確來說,是師父的熟人才對。看來,他們是被師父給嚇跑了,今天大概不會再出現在這裡吧。 除此之外,昨天兩個令我印象很深刻的門派,一個是太極拳,另一個則是什麼什麼八極拳的,今天就完全看不到了。這一點倒是令我很疑惑,他們總不會是為了躲師父吧!但是,疑惑歸疑惑,我還是找不出原因來。所以也只能看看擂臺戰休息一下,順便好好思考。本來是有想過去找「峨嵋」的人詢問。但是師父可在上面看著啊!就師父跟峨嵋間的關係看來,我還是不要自己去踩這顆地雷好了。 「今天的水準都不是很高啊。」我身前的人突然冒出了這一句。 「還是有可以看的吧。像是『飛燕』對上『華山』的交流賽,雙方都是以劍著稱的門派。應該是十分精采才對。」 「一般的飛燕門弟子,根本使不出飛燕劍法來。這場不用看就知道是一面倒了。」 耶?這不是武俠小說中的經典場景嗎?這麼說,我現在應該要上前詢問囉? 「是這樣嗎?還是說,是昨天的水準太高了?八極對少林的那一場打的很驚人啊。而且還有那個少林的……」 「他的刀法的確很厲害,面對那種攻擊,我是沒辦法應付。」 「連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昨天那個小女孩不是更厲害囉?」 「有可能,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以趙明登的實力,要用猛勁截斷那一劍不是不可能,只是想不透為什麼他不這麼做。」 「嘖,想想就令人不愉快,他們年紀都比我們小很多啊。」 呃……不會吧,那個人不是崆峒的拳擊男嗎?他今天也是一身綠衣啊。這麼說,旁邊那個身材十分結實的人,應該也是崆峒的弟子才對。我看我還是不要亂開口好了。 兩個人談話的音量雖然不算小聲,但是也沒遭到什麼異樣的目光,只是在提到飛燕門的時候,有幾個人特別看了過來,也沒發生什麼事。大概是因為兩個人實力不錯的關係,我沒記錯的話,拳擊男好像是崆峒派中的好手。一拳就把我這個菜鳥給打倒的狠角色。 「不過,你說八極對少林怎麼了?那個時候我人在小場地上,沒有去看。」 我運氣有這麼好嗎?只是偷聽就可以聽到我想要的情報? 「認真說起來也跟以前的交流賽沒什麼差別,只是水準比較高而已。兩方同樣是旗鼓相當,只是這一次跟以前比起來,有一點小變化。」 「是什麼?」 「對方最後是一個叫什麼師伯的人上場,看起來五十多歲了吧,結果少林那邊完全擋不住,整個交流賽變成他一個人的表演。」 「連少林的胡鋒都擋不住?武林前十的實力不是開玩笑的吧?」 原來上班族掌門是武林前十?那麼,照這個概念來想,之前師父提到的峨嵋掌門就不是開玩笑的了。那麼,跟師父吵得很厲害的那個女人,還有李叔叔都不是什麼差勁的人物囉?那師父排在哪? 「他沒有出現。」 綠衣男跟我聽到了這句話,都同時楞了一下,當然,我們心裡想的東西肯定完全不同。 「為什麼?」 「不知道,今天他也沒有出現。」其實兩天都沒出現的原因是同一個啊。 聽了聽,好像也沒收集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我無意搞清楚綠衣男的身份之類的細節,側著身子退出了人群之中。正想回去找師父的時候,我稍稍一頓,然後對著眼前的景象呆了呆。
「你,對我的刀有興趣?」
欸……我正要閃人的說。 ========================== 本來只是看見了骨刀,所以才楞了一下,我哪想得到照明燈會出聲叫住我。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到處跟別人問好的傢伙啊,就算他今天換了一套灰白色系的迷彩裝,看起來也沒有比較開朗。 所以,他在跟我走了一段路之後,道出了原因: 「我記得你,你是待在劉曉真旁邊的人。對不對?」 原來如此,我就知道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只是,能夠看到我待在劉真旁邊的時候,應該是吃便當的時候吧。其餘時間都不太可能。 「這個,只是湊巧而已,我師父好像跟他認識。」話說,光頭大叔的意思是,他沒有講出劉真的本名來,這麼說來,姓別也沒有強調囉?那麼,眼前這個人就可能對劉真有所誤解,至少,我就不會覺得「瀲灩仙子」是個男人。 「然後,我也記得你,你是昨天在場上待過很久的人。」而且還向武林第一高手挑戰。其實我講話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用挑釁的口氣,只是想回敬他一下而已。雖然我沒有那種立場。 「喔?你師父是誰?」完全忽略掉我剛剛講的話啊。 「嗯…她叫做林默娘。」有時候真的很想見見師父、光頭大叔或是眼前這名少年的爸媽,很想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父母會給自己的小孩取這種名字。雖然我自己的名字也沒有多順口。 「……沒聽過。」第一次聽到那種答案的人,都會楞在當場才對。不過我眼前的持刀少年好像沒有,是因為腦中結構異常呢?還是因為聽不懂這種笑話? 「那就算了,我師父做事好像比較低調。」嘴上說著違心的話語,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或許,我該跟他提「香君」而非「林默娘」。 「你有擅長什麼武功嗎?我修練的是刀法。」幹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知道啊,我有看過你出手。我的武功嘛……老實說,我是個菜鳥,兩年前才拜師的,真的要說有的話,大概就是以指當劍吧。」而且還沒有劍招。 「只禦使劍氣嗎?好獨特的門派,你的師門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雖然很奇怪,但我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時候聊起來的呢?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坐在場邊的鐵椅上了。其間還交換姓名、地址,原來他家裡住在臺北縣哪,如果認真研究起來的話,和我家大概相距五公里左右吧。當然,這是直線距離,實際要走的話沒那麼簡單。另外,在談話之中,我還知道了他的年紀…的確是跟我同年啊。 「你平常有在玩什麼遊戲嗎?」我指的當然是電動玩具。 「嗯…沒什麼習慣在玩的種類,大概有趣的我都會玩。不過我不是很喜歡要一直修練升級的那種遊戲。你呢?」原來如此,我大概可以理解一名從小學四年級就每天勸奮練功的人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啊,我也沒什麼固定喜歡玩的遊戲,大概就是市面上流行什麼,我就稍微玩一下而已。」 「聽起來你家很有錢的樣子。」 「不,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所有的新遊戲都是別人借我玩的。」 「那你朋友很有錢囉?」 「呃…算是吧。」如果師丈算是我朋友的話。 其實他並不是那一種沉默寡言的人,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典型」。就是說,一般來說他可能不會很多話,但是要跟他聊是聊得起來的。只是他不會一直「敘述」,但是他會回答你的問題就是了。還算是蠻不錯的人。 我們之間的談話有點奇怪,我一直想要把話題導到日常生活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終都會回到武功上面。但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我們會突然聊起天來,看起來他一開始只是想要問我關於劉真的事情而已啊! 「你說你學武兩年了,為什麼才學到一招?」 「我哪知道。我師父說我起步太晚,所以要先打基礎。」 接著,我一件一件的把我在這兩年間所遭遇的苦難給說出來,包括什麼重量訓練、負重伏地挺身、豚跳蛙跳繞操場之類的恐怖回憶,打算在他身上找到一點點認同與安慰,哪知道…… 「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還是你在跟我開玩笑?」 「哪有?」 「如果說,是像你師父說的那樣,你是要先打基礎的話。那應該是先教你鬆身才對。」 「柔軟操我也是每天做啊。那你練了那麼多年武,都是在做什麼?」 耶?我突然覺得以前我的訊息實在太封閉,實在有必要參考一下別人的修練內容哪。 「除了練氣之外,就是練招。因為要把招式的變化全部熟練,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倒是你剛剛跟我講的那些,聽起來像是在鍛練身體,又不像是在練習外門功夫。」 「………」喔,簡單來說,就是這兩年以來的修練,都是我師父故意整我的囉? 喵的!我就不信離妳這麼遠妳還能知道我在罵妳! 「白方雨,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以前十分孤陋寡聞而已。」而且還很愚蠢。 「喔。」 「你的刀法好像蠻奇怪的,刀也是。」我得隨便找個話題來聊聊,以按捺自己想要衝上看臺的想法。 「刀啊,是掌門說這把刀會比較適合我用,我才拿的,感覺起來也蠻順手的。至於刀法的話,想要做出那種動作是有訣竅的。」當然不能說,這點我們都知道。 「這樣啊?那你師父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自己的師父跟別人的師父有什麼差別呢?對目前的我而言,這真是十分值得探究的問題。 「嗯,我沒有師父。我們少林不是師徒傳承的,所有的武功都從典藉上面學到,有問題的話可以問別人,其他都要自修。像是全少林就只有我練這一路刀法而已。」 是這樣啊,昆吾刀法?我還以為少林的武功都要取什麼般若、金剛之類的名字。 「這倒是不一定,不過我昨天在擂臺上用的那套刀路,就是昆吾刀法裡頭的梵音刀。名字還挺像的。」 「說到昨天,你昨天到底是怎麼輸掉下午那場的?好像全場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小心翼翼的問出這種有些敏感的問題,老實說我也很好奇,沒想到他的反應卻是豁達的很。我能放得開是因為我覺得我會輸是正常的,那他呢? 「我也不知道。」 「咦?」這種回答聽起來像是我會說的話啊。 「那場比賽你有看吧。我當時避開那一劍後,原本是要反擊。可是沒想到她完全不留給我機會。」 可是,不是還能用猛勁擊開她嗎?剛剛綠衣男是這樣說的。 「不行,如果貿然出招的話,說不定那一劍會先剌過來。」 「有那麼厲害嗎?」師父在演示的時候,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那一劍很奇怪,好像是在找我的漏洞一樣,偏偏速度又不是真的很快。在那種情況下,當然是先閃避等待機會。」 「是這樣啊。」聽不太懂,是我實戰經驗不足嗎? 「從你講的這些話聽起來,你好像沒多少實戰經驗?」 「這個……畢竟才學了兩年嘛。」原來,我是那麼容易就被看穿的人哪! 「我指的不是這個。你沒有師兄弟可以套招練習吧。」 「是有一個名義上的師姊,不過不是很熟,也沒在一起學藝。」 劉真,呃,我師丈有收一個徒弟。認真說來跟我沒什麼關係,但是就稱呼上是叫她師姊的。她跟我不一樣,是真正的秘密學藝,家人朋友都不知道的那種。而我嘛,應該是比較像「補習班」或是「武術家教班」的感覺。 「那師伯師叔也沒有囉?」 「嗯,是沒聽過。」我連師門是什麼都不知道耶! 「那麼,我也沒聽說過有什麼門派是只禦使劍氣的。所以你應該是『隱世門派』的人吧。」 「那是什麼?」 「『隱世門派』其實有兩種意思,在以前指的是沒有山門,或是人氣稀少的門派。可能是隱居起來,也可能是純粹用秘藉傳承。總之,就是鮮為人知的門派。」 至於現在嘛,比較單純一點,所指的就是「未登記」的門派。也就是像李叔叔那樣的存在。不過他自己也沒收徒,好像也沒有師父什麼的,其實有沒有登記都沒什麼差別。 「可是我記得我師父說,我們的門派有登記啊?」這段我記的很清楚,因為我一直在懷疑為什麼師父那種人會心甘情願的遵守法律。 「那就是說,你們還保留原本的門派體制囉?真的是很特殊,蠻想見識一下的。」 「呃…一脈單傳有什麼特殊的嗎?」我是不介意他去找我師父啦,只是怕他被嚇到而已。 「當然啦,武林主要的骨幹是人材。如果門派愈大的話,裡頭的人材就有可能愈多。門派的實力也就愈強。」看來他好像早就想過這種問題了,回答一點障礙也沒有。 「光是嚴選人材不行嗎?」 「可是,人數的多寡也影響到門派整體實力,與門派的傳承問題。」 我怎麼記得以前看過的小說中,人愈多的話,傳承的問題才愈多啊? 「嗯,現在是不用考慮這種問題沒錯,但是以前江湖上仇殺不斷的,如果不多收點弟子的話,恐怕武功很快就會失傳。」 「是這樣啊,那為什麼有的門派要避世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無論以前還是現在。」 「………」 話聊到一半,場上傳來了一陣騷動,雖然場面沒有昨天那麼大,但也十分吵嘈。 「什麼事?」 「看看才知道。」 其實也不用怎麼看,雖然實際狀況都被擋住了看不見。但是憑著這「熱烈」的討論,我們也能知道事情的大概。好像是一名華山派的弟子在比試的時候,不小心下了重手,把對方……也就是飛燕門的弟子給重傷了。聽說那一劍是差點卸掉整條右臂的,幸好場邊有人及時出手搭救,那名飛燕弟子才免於肢體殘障的命運。不過還是傷得不輕,雖然筋骨都沒什麼傷到,但是皮開肉綻的,經過了急救之後,剛剛找人送他到醫院了。 「呃…既然這活動這麼危險,為什麼沒看到會場有醫護站之類的東西。」 「是沒有,但是醫院就在附近幾百公尺左右。選場地時是有考慮到。」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們剛剛坐下來的位子,正好是會場一樓的角落,也就是說,可以繼續談話沒關系。 「飛燕跟華山的實力相差這麼大嗎?怎麼一下子就有人要殘廢?」 「就整體實力而言,華山是比較強勢,不過在整個武林之中,華山本來就不弱。至於飛燕門,則是以輕功聞名,不過,一般的弟子並沒有辦法發揮飛燕門的功夫。」 「為什麼?」 「你沒有師兄弟也就算了,既然來到了武林大會,你師父就什麼都沒告訴你嗎?」他倒不急著回答,卻反問了回來。 「呃……是啊。」別說她什麼都沒告訴我,就連武林的現況也是別人告訴我的。 「那算了,飛燕門的輕功主要是『輕身』的技術,配合獨特的法門,聽說可以凌空與人搏鬥,就像是飛起來一樣。不過我也沒見過。」 「喔,聽起來是十分驚人的技術。」 如果真的能夠凌空與人搏鬥的話,那麼的確是佔了很大的便宜。先不說對方不容易打到空中的「對手」這點,光是要應付來自空中的攻擊就十分困難了吧,畢竟練習與平時對戰的時候,應該都是以地面上的對手為目標的。 「是很厲害沒有錯。但是飛燕劍法全都是在這個基礎上創建的,而一般的弟子不可能達到提氣凌空的水準。」所謂的提氣,廣義來說,就是指吸氣。在內力的運用上面,呼氣代表沉、放;而吸氣則象徵提、收。 「原來如此。」所以那個綠衣男講的話才不會引來抗議,因為是事實啊。 「不過聽說飛燕裡頭的高手,實力十分堅強。」 「你沒有挑戰過飛燕門的人嗎?」 「是還沒有。」 「為什麼要這樣到處挑戰呢?」你甚至挑戰劉真耶! 「難說耶,累積實戰經驗吧。」 「嗯?」 「我的刀招裡面,有很多都是運刀的方法;至於對敵的方法只佔很少的部份而且重實戰;如果不多累積經驗,與不同的對手比試的話,就很難運用。」 舉昨天那個拳擊手當例子好了,他把我逼到絕路的「步法」是一種對敵的招式。而他在移動中出拳的「方法」,就是攻擊的招式。再舉一個例子,我的「新葉」是一種運用真氣的方法,「燕」則是很陽春的招式,目的是讓敵人抓不準我攻擊的位置。這些都是我剛剛散步的時候,在胡思亂想中整理出來的。 「是這樣啊。那為什麼要挑戰劉……曉真呢?」差點就說漏嘴了,我可不是少林掌門,跟劉真之間沒有什麼交情。萬一他想把我處理掉的話,恐怕只有師丈能罩我,可是師丈目前在臺北待著。至於師父嘛,我已經不對她抱持著任何期待了。 「好玩而已。」 「嗯?」 「挑戰第一高手的感覺不錯啊,雖然我被她徒弟給一招打敗了。」 這樣啊,我有點能夠理解了呢。先不說其他的東西,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挑戰第一高手,本身就是蠻剌激的事,況且又沒有什麼危險。事實上,在比武切磋的時候,挑戰高手才是安全的做法吧,因為高手才有辦法收放自如;如果對方實力不夠的話,就很可能會發生像剛才那樣的意外。 不過,除此之外,他本身可能也很喜歡格鬥吧。仔細想想,喜歡打球的人的就找人比賽;喜歡打架的人就找人比武。這好像是蠻合理的一件事。 「嗯,我師兄來找我,不能繼續跟你聊了。那你自己要多注意一點,我總覺得你的師門很奇怪。」 「那再見囉。」我意思意思的揮一揮手,持刀少年就這樣離開了鐵椅。
我的師門會很奇怪嗎?不,我覺得奇怪的是我師父! ========================== 什麼叫做「老套」的劇情呢?有沒有興趣聽聽下面這段:因為華山弟子重創了飛燕門的門下生。所以華山掌門便帶著長老們上前賠罪,說是賠罪也名副其實,因為縱使飛燕門主什麼話都不說,這事也沒辦法鬧大,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可是令人驚訝的是,華山一干人等在飛燕門主的面前完全抬不起頭來,最後是由於峨嵋派出來居中調停,場面才恢復原狀。 這種劇情連我也看不下去,難怪在我走上看臺的時候,師父已經睡著了。雖然不排除有假睡裝可愛的嫌疑,不過師父裝睡的前提是:「這個時候應該是睡覺的時間。」簡單來說,只要她認為那個時候她應該醒著,不管她多麼想睡,她也會保持清醒;所以,無論她是不是假裝的都無所謂。 不過,武林糾紛發生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光頭跑出來講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讓我不太能接受啊,奇怪的是這個武林還是我自己呢?大概是後者吧。 算了,不去想這些。 「小白啊,回來啦?」仍舊是那樣,師父闔著眼,用奇怪的口氣說出奇怪的話語。 「是啊,我回來了。」 「那小白啊……」 「幹麼?」 「小白有沒有什麼話要跟師父說啊?」 記得,我曾經有一個夢想,是希望師父能夠正眼看著我說話。想不到今天居然實現一半了。
但妳也沒必要那樣眨眼睛吧!
「妳想聽些什麼,我說就是了。」 「哎呀,也沒有特別想要聽些什麼啦……就是,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講的事情,那我就特別聽一下囉。」 「喔?經妳這麼一說倒是有。」 「真、的、啊。趕快來講給親愛的師父聽聽啊。」妳倒是先告訴我,什麼叫做「親愛的師父」啊? 「就是,我認識了一個朋友。姓趙,叫做明登。」 「嗯嗯,小白交了新朋友,然後呢?」 「然後,他告訴我一個消息。」 「是什麼呢?」 「他說,我這兩年來所做的訓練全都沒有用處。」 「哎呀,那小白自己是怎麼想的呢?」可惡的女人…… 「我聽了之後也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想來問問看師父的意見。」 「嗯……」師父又「假裝」偏頭想了一下。 接著,一秒、兩秒、三秒…
「其實我也覺得那些東西沒什麼用。」
「喂!」竟然還講的這麼心安理得! 「不過,那些課程全都是阿真想出來的啊,我頂多算是從旁協助而已。」這算是在懺悔嗎?為什麼不乾脆說是共犯?而且,妳敢說妳沒有樂在其中? 「哪有?我只是看阿真想這些東西想得很累,所以到後來就都是我在想啦!」又出現了,特異功能…… 「妳的意思是,什麼『培養危機處理能力』的訓練或是『激發身體潛能』的課程,全都是妳一手搞出來的?」 所謂「激發身體潛能」就是,在兩座六層樓高且相距五公尺以上的公寓樓頂,架著一根沒有固定住的長木板。然後我得在唯一的安全措施:「師父在旁邊看著你喔」之下,走過這一段「天橋」。重點是,那個什麼「師父在旁邊看著你喔」根本是唬爛的!她眼睛從來沒張開過! 「對啊。」妳為什麼要笑的那麼該死的燦爛啊! 「妳……唉,算了。」 嘖,實在是很難跟她計較什麼;一認真起來就覺得自己好幼稚啊。不過,她剛剛說這些訓練都是出自於師丈的手筆,那這就很有問題了。基本上,我是十分信任師丈的,一來是因為他的確有這種特質,二來他身邊有師父作對比。如果說之前我還懷疑這些訓練是用來整人的,那麼,現在我會相信這兩年來的所做所為有一定的意義存在。 別懷疑,這就是所謂的企業品牌。 至於,到底有什麼用處或含意呢?就只能等以後再問了。至於師父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嘛……雖然過去的事情不會跟她追究,但我永遠不會原諒她! 「哎呀呀……」 「嗯?」又怎麼了? 「突然覺得自己不被徒弟信任哪。」 「這全是妳自找的。」 「怎麼這樣說嘛。」 不然你要我怎樣? 「小白啊,這次來參加武林大會,你有沒有什麼感想啊?」 「嗯,是有一點。」 說是這麼說,不過到底有什麼感想呢?覺得自己的確很弱,然後劉真像女人。還有什麼呢?少林寺不在了,師父得罪了峨嵋派。還有呢?八極拳很強,華山派的便當很好吃,連少林掌門都拿師父沒辦法……不對,這些好像不是感想,而是我經歷過的事情。 那,什麼是感想。 武林大會武林大會武林大會……武林武林武林……武林很奇怪啊。
耶?武林很奇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師父原本給我的問題是:第一高手是如何產生的。而另一個問題是:「湍」跟「燕」長得一模一樣。兩個問題之間唯一的關聯是「劉真」這個人,其他就沒有任何共通點。 可是後來,師父給我的提示,全都跟劉真沒有關係。所以說,我一開始就不知道師父要我回答什麼。 武林很奇怪嗎?是武林奇怪還是我奇怪?我會覺得武林奇怪的原因,是因為那跟我以前看過的武俠小說有所差距。但除此之外呢?武林就很正常嗎?
我想,我好像找到關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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