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異想】--【七國戰記之聖劍行者 】-- 作者:歸繭
第二章 王國篇_第十節 火神破風•天劍殺神
強悍無比的暴風圈開始崩壞、解體,原因是居於其中的火神已然甦醒,並且感到憤怒。

一株株宛如紅蠶的火炎接二連三地自火球表面生出芽來,由內而外不斷蠶食著暴風圈的領域,一口氣燒掉了所有觸及的空氣。

同時,暴風瓦解出的散亂氣流侵入了戰場;一時風沙飆揚、槍刃飛滾,萬里不見天日,人馬站立困難。

天馬騎士拉疆穩馬,雖在塵沙中視野有限,無法看清情況,他也知道風牢必定支撐不住了,心念一動,便捨下戰場,化為銀瞬消失。

風與火相互流動、交融,此消彼長之下,整個盤狀的風暴竟蛻為一朵滅世紅蓮,懸浮於平原之上,連帶地將周圍氣溫給逼至如火山口般的炎熱。

高溫的空氣瞬間增加,理所當然地發生巨爆。

巨響橫掃平原,所有士兵乍然頭暈目眩,體力較差的甚至昏厥倒地,就連數里外的龍城也要牆傾柱搖、沙落石崩一番。

接著火焰更順著炸開的熱空氣延燒,化為炎河火浪、洪洪滾流漫延,所經之處無論人獸,盡成焦燼齍粉。

王國大軍見著撲面而來的金紅火瀑,已把尊嚴或紀律這檔事完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隊伍各自潰散,向後方急急撤離,幸好彼此之間還有一段緩衝距離,只有一些位處邊緣的倒楣士兵還來不及反應,便連人帶馬地沒入紅灼之中。

銀光宛如快箭,從火河的邊際掠過,於空氣中拉出數道黑白相混的煙紋,跟著單膝跪著在滾燙的大地之上。

騎士專屬的白銀盔甲已滿佈黑斑,甚至有些龜裂,天馬騎士忍受著高溫,依然緊抓著懷中的青年不放,那是衣甲焦破、滿身火紋的亞穆爾。

「好傢伙…還有氣息啊!」天馬瞧見懷中那張昏厥過去、表情卻仍堅毅深鎖的臉龐,眼神中已是充滿敬佩,咧嘴笑道:「就憑你現在這張臉,連騎士都要向你的勇氣認輸啊。」

背後的火燄洶湧焚過,天馬已化銀閃去。

這次的灼熱洗禮,來自於火海祈神源源不絕的血族力量,規模不只讓整個王國南部都能以肉眼確認,更影響了數百里外的魔法之國。

要知道,不論是現代的魔導士或者古代的血族,只要使用魔力,其實便是「借取」瑪那樹的生命力量來化為己用,說穿了不過是以自身扮演魔導器,以及魔力的出口罷了。

所以古代流傳下來的箴言才會說,若是大量且不知節制地使用魔力,便會帶來永世難彌的浩劫;瑪那樹將會因生命力流失而虛弱、枯萎,整個魔法之國也將隨之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幸好隨著世代交替,魔導民族─也就是沙拉麥多尼提恩的原始血統已逐漸淡化,時至今日,能大量使用瑪那力量的人是少之又少,這種情況已很難發生,也因此,負責維持瑪那生命的祭司們多半是稱號上的意義大於實質的工作。

如今他們可不能繼續弄些空有噱頭的儀式,或者只在無關緊要的會議中負責舉手了,火神的甦醒正不停地把力量從瑪那樹中掏空,將它們轉化為無窮無盡的火焰,以開拓屬於她的灼熱樂園。

整個魔法之國處於微震狀態,天空烏雲起伏,陰雨微霑,首都中心的瑪那樹塔,正泛繞著稍顯羸弱的粼粼波光。

三大祭司,各級祭司五十二人,一級大魔導師、大魔劍士及其他同等資格者一百五十五人,全部聚集在瑪那樹塔正中央的核心室,以全力維持著連繫瑪那樹生命的「祭禮魔導陣」。

祭禮陣乃是由二十二種白魔導術,十三種召喚術,五種自生術緊密構成,彼此以最有效率的方式結合在一起的一種超複合魔法系統。不同於普通的魔法陣僅需平面來刻印咒語及紋章,祭禮陣以完全對稱的立體塔狀呈現,各種複雜紋路以及泛光咒文互相接續、嵌合,結構之精密恐怕連天才托倫客也要花上三天三夜解析。

而這需要百多個魔法高手作為零件的超級魔機械便不是虛有其表,它能將瑪那樹的力量勉強維持,同時更抑制了部份的瘋狂流失;其運作所產生的廢棄魔力,化為滲出塔壁的白芒,圍繞於樹塔周圍,舉目可見。

事實上祭禮陣早在莉安最初覺醒的時候,就不得不啟動運轉了─光是火神的呵欠便造成了瑪那的巨大負擔。這也是為什麼愛拉爾拉無法對沙夏事件伸出援手的緣故─所有舉足輕重的魔導士,全留在這裡維持著祭禮陣。

愛拉爾拉雙手空舉,曼妙的身材優美地伸展開來,明眸半閉,口中喃喃有詞,沐浴於祭禮陣中流動穿梭的光之雪雨。

她心中憂慮,卻又有一絲放心,儘管解開血族封印的莉安不知道會為大地帶來多少災禍,但至少能確定她還活著。

活著就還有希望。

另外一個人也感覺到了血族力量,或者應該說是身受其害─他的實驗器材與模型全給毀了。

那就是魔法之國的異類,禁忌計畫「史爾奧達」的負責人─畢博士。

「不愧是血族啊…嗯…這樣的威力,第一個模型應可達到吧。」

陰邪的老人完全沒為了散落滿地的紙張與破碎的儀表生氣,反而用略帶興奮的啞聲自言自語。

「不過…等到計畫完成…血族這種不完備的東西也只能被淘汰掉啊,畢竟是自然的機制,缺陷也挺多的呢…」

畢博士吃力地彎腰,拾起地上一張繪著凌亂筆跡的羊皮紙。

「今天的課題是…獨占性…呵呵…」

***

火海以極緩的速度蔓延,乃因反抗著火海中心、空氣燃燒殆盡所造成的真空之故。

巨獸在王國軍與火神的屠殺下,大多全數滅亡了,大軍也撤回了龍城,雖然如此,這場戰爭他們還未嗅到任何勝利之味。

看著托南大平原上逐漸擴散的火海與焦土,他們實在毫無辦法。此時的氣溫已比正午的盛夏還高,接下來只會越來越熱。

城裡萬頭鑽動,全往北門而湧,恐懼的吵鬧聲與小孩哭聲不絕於耳,若不是有士兵維持秩序,恐怕會有不少人被踩死腳下。

確認亞穆爾經過緊急醫療後已沒有生命危險,天馬騎士與奇德這才回到城牆上,恰好看見那頭雷雲巨鳥如山丘般的屍體,正緩緩沒入灼紅的焰浪之中。

一名士兵上來,對天馬行禮道:「騎士大人,目前為止,已經成功將城裡的居民撤走一萬人了。」

「嗯,辛苦了。」天馬憂愁地點頭問道:「老弱婦孺,還有傷殘的士兵有優先送走嗎?」

「是,全照大人的吩咐。」

「嗯…你去把我那匹戰馬的裝備給解了,也送到城裡幫助居民撤離吧。」

「這…這樣的話…」

見下屬面露難色,天馬不由得嚴肅地斥道:「士兵的職責就是保國與衛民,我是騎士,同時也和你一樣是王國的士兵!退下吧!」

「是…是!」

天馬輕嘆一聲。一旁的獵人冷淡地道出事實:「以這種速度,至少會留一半的人來不及撤走。」

「奇德先生…唉,你還不走嗎?」

「我在等人。」

奇德使用一如往常冰冷,卻堅定的口吻。

天馬並不知他所說的是誰,但他同樣在等一個人,只有「那個人」,才有可能阻止眼前這名視毀滅如呼吸平常的殘酷火神。

是誰會先出現?又是誰能挽救城中的數萬人、甚至整個凡卡羅爾王國?

當動地蹄聲傳來,答案已然揭曉。

北邊外城爆出歡呼巨響,撤離民眾的長龍「刷」一聲自動排開,為的就是讓這支遲來的黑騎兵毫無阻力地拯救一切。

數千馬蹄踏著黑暗的沉默與霸氣,衝入城中,帶頭的是一名狂霸壯碩、全身黑鎧的男人,他的名號不必自報,群湧的城民便如號泣般瘋狂吶喊。

「是天劍騎士大人!」

「無敵的天劍騎士大人,救救我們!」

「請保護雷根錫提,天劍大人!!」

宛如救世主降臨一般,黑騎兵入城後,民眾竟停止了撤離的動作,彷彿都忘卻了死亡的危機。

一個,兩個,接著是所有人,他們夾道跪伏,扯開喉嚨呼喊騎士的稱號,哪怕那道黑影只是一瞬而過,他們也毫不在意地奉獻自己所有的虔誠。

天劍騎士騎如迅雷破風,毫不理會這些哭喊的愚民,鎧中散逸著墨色霸氣,於炙熱中呼嘯急行。

「太好了,他,他…他終於來了!!」

天馬騎士興奮至極,差點沒手舞足蹈了,而奇德雖不知這人是什麼來頭,只觀其身型氣勢,就明白是個絕頂的高手。

南門應聲打開,黑騎兵隊轟然衝出。天劍騎士右手一揮,尾隨的騎兵便於外城急停,僅留下騎士一人衝鋒,這景象連奇德都為之驚訝,心道:『他這麼急著去送死嗎?』

從城牆上看,只見黑色一點,慨然衝向廣袤無邊的金紅火海,任誰來看都是飛蛾撲火的景象,似乎眨個眼後,那點涅黑就會化成一道灰煙,隨風而逝。

但是,之後沒有人見到那樣的景象。

天劍騎士拖著一身重鎧,卻似毫無負擔,輕鬆便在馬背上躍起,同時霸氣失控爆竄,勢如狂風!

「是…霸王凱卓薩!!」城上的天馬見他擺出的架勢,激烈地大叫。

天劍騎士巨手一揮,澎湃霸氣蛻變成一口無形巨劍,直直斬去,竟是如天王聖劍的開天之威!!

轟隆巨響由近而遠炸開,霸王天劍斬去,竟在火壁上開了一條直徑千尺、深度數里的柱狀洞穴,直見火海核心─火神太陽!

這等威力,就連見識過聖劍的奇德亦驚至駭然張口,更別說那些初次見到天劍出手的南方士卒是如何動彈不得了;恐怕也只有天馬騎士有感到欽佩及興奮的餘裕。

「火神…再接我的第二霸王吧!殺!!」

天劍目中凶光大盛,好似升天的死亡之星,空中旋身換手,又是一斬殺去!!

「霸王•多匕薩!!」

第二道天劍砍去,剎如天上戰神降世怒斬、霸極無匹,威力更勝第一劍!火神太陽硬生生被砍出一塊缺口,金紅燦爛的背景中,一抹稚嫩嬌小的少女身影乍然現形。

天劍見狀也微頓了,喃喃道:「所謂的滅世火神,竟只是個小女孩?」

不過這並不影響任何事,他的責任、他的意圖,就是殺、殺、殺!火神也好,少女也好,只要是與他為敵的東西,就算是天,也要被這把天劍給徹底毀滅啊!

「第三霸王•殺羅薩!!」

第三霸劍殺出,連天雲也震至塌碎,同時,火神已無法不採取行動。莉安赤眼閃爍,微紅的潔淨手臂抬起,噴放出數百道灼熱烈炎,以龍捲之勢回襲天劍。

然而火焰就算再熱再烈,終究並非實體,面對至強至霸的天劍擊殺,竟是潰散成一片紛紛火星,向四周散去。

阻擋已破,劍力毫無阻力地長驅直入,朝赤裸裸的少女刺去。

下一回─於鞘中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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