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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下雨。 已經月末,五月雨未停,天候寒熱不定,走近垃圾場會聞到陰冷的惡臭,感覺到鑽進鼻孔的蒼蠅。披著被淋濕的外套,我仔細的挑選地上的水洼,選擇較淺的走。期末考周將近,這裡難得颳起了大風,下起大雨,逼得教室停電,草地積水,形同沼澤。水面下是黑泥,可以看見小動物如老鼠、蟑螂、水蛭的屍體,蚯蚓和蜈蚣在路上鑽動,葉子上都是花綠的毛蟲。 已經好多天了,我人懶,見雨下得大,討厭讓鞋子持續沾上在垃圾場附近的沼澤,就去便利商店買些乾糧,吃著蘇打餅乾喝白水解饑。這樣的乾糧我吃了兩天,就不吃了。溫差大,我鑽進棉被睡不著,進去不是,出來也不是。想打些報告或讀點書,又讀不下去,全身血液沸騰,血管浮凸,睡不著。 想想乾脆嗑了安眠藥,讓自己好睡一點。 還是睡不著。打開電腦,玩了幾場西洋棋,玩到深夜,終於有了倦意,可是已經早上六點了。心裡知道不妙,明早還要上課,這種精神狀態下,教授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但想歸想,身體逼我睡,我還是睡了。 哪知睡不到半小時,我就醒來了,被痛醒的,我咬緊牙根死命忍痛感覺內臟在翻攪。不是只有腸子、就連肝、腎、胃、肺臟都有如被釘子刺,時而如鐵鎚敲。我想嘔吐,有如喝醉酒一般搖晃著身軀往廁所前進,好不容易支撐到了廁所,對著便池嘔吐。剛開始什麼都嘔不出來,但偶吐感仍在,我不敢離開便池。過了不久嘔出酸水,滿口噁心的酸臭味。 嘔的不多,但使我兩眼發黑,幾乎不能辨識廁所的門把,甚至不知道這一腳踩到的是便池裡還是地板上。摸索著骯髒的牆壁,用幾乎快失去功能的雙眼辨別出我的寢室。隔壁的寢室是打開的,垃圾發出雞排吃剩的發酵腐臭味。 雙腿ㄧ軟,在寢室門前稍作休息,再緩緩往床上爬去。我慶幸自己沒有倒在門外。 隔天我不舒服,但仍去上課。 我就讀於某大學工學院,課業艱難,必須很努力才能維持及格水準。我並不熱心交朋友,寢室我ㄧ人住,因為這樣自由。但實際上不是這樣,附近住戶惡質的音樂擾亂我的聽覺,礙於對方跟我不相往來,我不想去惹他,自己能忍受,那就忍吧。反正那也是有一陣沒ㄧ陣的。同學有的熱心與我交談,但事實上我不能對他們做出什麼貢獻,我的學業尚且自顧不暇,哪有空跟你們聊我不熟的足球、棒球。我聽到他們手機放出來的音樂,那就是昨晚在吵我的那音樂。 我跟他們不熟,但他們對我很熱情,我怎可能無禮的就說:「你可不可以關掉那豬叫的音樂?」他們人很好,只是ㄧ股腦的往前衝,為別人著想不夠周密。 事實上我還有一個想法,我懷疑他們都想傷害我,任何對我的熱情與親切都是要傷害我的計畫中的ㄧ部分,使我防不勝防的手段。因此我身上隨時都帶著小刀,匕首。皮鞋的鞋尖也是鐵製的,內衣也很柔韌,足以擋住普通小刀的刺擊。我也不常把我裸露的動脈暴露在空氣中,我的脖子有領子擋著,領子裡面是鐵片,手上有護腕,手掌常往下收,避免把動脈的面積暴露太多。這樣可以累積皮膚的厚度,使它不會ㄧ刀就出血,如果向上伸,腕動脈的面積增大,皮膚變薄,那麼別人光是用指甲或是訂書機的針,就可以將我的腕動脈割破。 因此沒有護腕或是手錶的情況,我會將手腕往下或往內。 今天課不多,早點回到宿舍洗澡。我洗澡的時候會將身體塗上厚厚的肥皂,這樣別人用擒拿技時不容易抓的穩。而且我的刀不離身,儘管衣不蔽體,我還是覺得我至少能讓攻擊我的人死掉,最少會有一個陪葬。 時常這樣想,但從沒有人攻擊我,我也同樣沒有把這樣的想法拋開。 我不想睡了,雖然身體還是很差。 今天是陰天,垃圾場的沼澤依舊,我討厭惡臭、吵鬧,這些造成我不滿的元素都是由人造成的,我討厭人,這或許是我被害妄想症的原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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