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學生鉅子 】-- 作者:六藝
第三集 棒球_第十章 系際杯棒球賽(六)
第十章 系際杯棒球賽(六)

星期四(3月8日),吃完午飯後,我和榮仔兩個人騎著車到國光路的那家體育用品社拿訂做的捕手手套。老闆看見我,馬上把那個紅底藍邊的佳作取出來。

「嗯,看起來很好。」榮仔說。

老闆說:「這三年來,我只親自做了5個手套,這個是我最滿意的一個,也是花我最多精神的一個,如果還不能讓你們滿意,免費送你們,不用錢。」

榮仔的左手先戴上守備襯套,再伸入新的捕手手套裡,「不錯,很舒服,沒有先前想的那麼生硬和厚重,我原以為訂做的手套因為材料增加了,整體的重量也會隨之增加,現在試起來好像不會。」

老闆高興地笑了起來:「當然囉!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玩棒球少說有20年了,林H偉還是我的同梯呢?」

敢情還是位前輩,失敬!失敬!

付了尾款5千元後(關於這個價格,榮仔是有一點吃驚),我告訴榮仔一定要好好保養,皮革上油,以及塑球型是必須在先期做的,這樣的手套日後才會好用。事實上,沒有接個5百來球,捕手手套是很難趁手的。

今天下午將出戰男生人數不多的「歷史系」,也就是范保盛的那個系,我向隊長葉學長說:「學長,今天讓其他學長和同學上場,我休息一場如何?」

葉隊長說:「對歷史系,你可以在板凳休息,但是還必須入球員名單,只不過不先發而已,以防萬一。」

我當然只有說「好」的份。

看我回答,葉隊長繼續說:「聽說你找的捕手是榮仔,他可以嗎?」

我說:「當然沒問題,而且,他以前練過投手,我建議今天的投手由他先發,如何?」

隊長低頭想了一會,然後望著我說:「捕手變投手,真是有趣!我們機械系今年的話題特別多,好像在你身邊常常都有新鮮事。 * * * * * 你掛保證?」

我說:「當然囉!要嘛這樣,輸得太難看的話,我就自己上場,這樣可以吧!」

看到我這樣說,學長也不再堅持。

所以,待葉隊長排出今天的守備位置及棒次後,跌破一堆人的眼鏡。因為,「榮仔」擔任先發投手,而我不在先發名單內。

陸陸續續有人向隊長瞭解後,大家也都釋懷了。事實上,今天的賽事賭定是一面倒、而且是提前結束的,只不過不知道機械系會贏多少分?甚至連晚上的慶功宴都沒訂,因為隊長認為這是必勝的一場,沒有所謂的「慶功」一說。真是 - - - - -。

雙方敬禮後,機械先攻。

第一棒依舊是快腿陳學長,學長上來咬住投手的第一個球就揮棒,是個又高又遠的高飛球,我看這球勢應該會被右外野手接殺。但是,幸運的事發生了,對方的右外野手似乎忘了戴眼鏡,讓這個必死的飛球,從他的身後直直落下。

原本陳學長還在責怪自己太心急了,此時,加足馬力,過了二壘,然後順利抵達三壘。機械系那位啦啦隊隊長再次發揮他傲人的群眾影響力:「漏!漏!漏!連三漏!跑!跑!跑!跑十分!請用機械牌尿褲,保你穩!穩!穩!」(這次是用台語的)

此話一出,當然是全場觀眾笑翻,甚至連部分對手歷史系的女生也抿著嘴巴偷笑不已。

這位英雄豪傑,我在上次賽後,特地去認識了他。他叫「韋懿資」(我一支),是系上大二乙班的學長,本身也是個運動健將,棒球除外的球類運動都很專精;有個夜會計一年級(手腳真快)的女朋友叫「呂鈺芝」,所以,兩人的組合就成了系上美傳多時的絕配「你一支,我一支,感情不會散」。

一局上,三壘有人,機械系的第二棒是今天的先發投手「榮仔」,一掃前天那場的晦氣,信心滿滿地扛著鋁棒上場。歷史系投手給他的第一球是正中直球進壘,雖然球速才120左右,卻也是標準的好球。「榮仔」看了看捕手接球點,他似乎還在觀察,等待最佳的時機才出棒。

第二球來了,還是直球,不過有點外角偏高。我想這球榮仔應該不會放棄了吧!就看他用力一揮,非常清脆的一聲「鏘」,球被擊出後,飛得夠深夠高,依我看,很有可能是全壘打。果然,壘審舉起右手在頭頂轉圈圈,「Home Run!」

優秀!人都還沒上場投球,就已經打了一支全壘打,我看今天的MVP非他莫屬了。好啊!上回是誰敲我的頭?今天我也不客氣了!不過看在榮仔是我的搭檔捕手份上,不敲他的頭盔了,看著他狼狽地被所有人敲完腦袋後(當然包括那位英雄豪傑般的啦啦隊隊長),我刻意排在最後一個,則改用右手拳頭拳尾朝向他,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也伸出右拳,彼此的拳尾相擊一下,這是最新式的運動員慶祝方式,夠新潮吧!

第三棒是淵明兄,他的英文名字是Allen,響亮吧!還沒有到社會工作,就取了英文名字,當然是為了 * * * * * (跟陳煌玉一樣啦!)

歷史系的投手可能是被前兩棒的攻擊火力給嚇傻了,連投了4個壞球保送了淵明兄,其中最後1個壞球還差一點擊中淵明兄的左小腿,幸好運動細胞發達的他適時地跳了起來,才免除了球吻的厄運。

今天擔任第四棒的是隊長,看他拿球棒的樣子,不是明眼人也知道這一棒是個好手。而歷史系的投手由於剛出場就被打驚了,不過也沒人可以換,所以他還是得撐下去。

投手給學長的第一球,喔!幾乎快要觸身的內角高球,隊長保命要緊,不顧形象地直往後蹬了三次,整個人坐在地上,頭盔也掉了,有點兒狼狽!

歷史系的投手忙脫帽向隊長致意並大聲地說:「抱歉!」

今天難搞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打完比賽就算了!還得冒著可能的皮肉痛繼續比賽,想起來就害怕!剛剛看見了范保盛匆匆地從運動場的門口跑了進來,混入歷史系啦啦隊的陣容裡,他不上場嗎?歷史系已經沒有幾隻貓了,聽說每年轉到台北法商學院的學生裡,校本部的歷史系是佔有相當高的比率(道聽途說啦)。

隊長勇敢地重新站上打擊區,擺出一副要打全壘打的姿態,虎視眈眈地盯著投手的右手,猶如雄獅專心注視著掌握中的獵物一般。

投手的氣勢是愈來愈低了,好不容易才投出第二球,這球又高又遠,Oh,My God!是個大暴投,隊長連閃躲都不必了,反倒是後頭的觀眾,此時正亂成一團,唯恐被球K到。

一位熱心的觀眾將球傳給捕手,再傳回投手手套裡,接下來,那位機械系的啦啦隊隊長開始為歷史系加油了「投手加油!投手加油!」

主審裁判很有經驗地喊了聲暫停,把正在打擊的隊長以及歷史系的隊長(傷兵一個,在休息區裡、沒上場)找了過來,三個人秘密協商了一會兒,然後似乎達成共識了,球賽重新開始。

商議的內容是比賽規則有所改變,從下一棒開始,原本的3好4壞仍然不變,但球數從1好1壞開始。我看是主審裁判晚上可能有約會,擔心這樣拖下去會趕不上,所以才加快球賽的節奏。

此外,據隊長透露,主審還希望機械系不要太挑,差不多就可以出棒了,否則,可能光是第一局上半,就有可能會打到天黑了。

第三球投出,是個腰帶球,隊長順勢將球棒一推,把球送到了三、游間,三壘手衝過去撲住了這一球,起身後,馬上轉身傳給一壘,雖然動作順暢,但仍舊耽擱了一會,隊長已經先一步踩上一壘壘包,是支內野的安打,同時也順利將淵明兄送上三壘。(在剛剛暴投時,推佔至二壘)

隊長向壘審請求了暫停,將跑壘指導員以及在三壘的淵明兄叫過去,說了說話,主要是告誡淵明兄:「人家投手都已經這樣了,不要有其他動作徒增他的困擾。」

就這一句話,害得想一展矯健身手的淵明兄鬱卒多時!

第五棒是今天擔任三壘手的王學長,因為先發投手讓「榮仔」霸去了,只好委屈學長擔任三壘手了。

可憐的王學長,在裁判的特別指示下,可能是忘記了1好1壞算起,連續針對不怎麼好的兩個球揮了空棒,遭到無情的三振出局。不過,倒沒有人嘲笑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用意在於早點結束比賽。(學長!是這樣的吧!)

下一棒換梁學長上場了,他今天蹲捕手,跟榮仔一樣,也是個棒球迷,他們兩個人算是因為棒球而變成無話不說的麻吉,話題幾乎都是圍著棒球在打轉。

這個時候,1出局分佔一、三壘,梁學長上去的第一球,偏外角的高球,他不价意(閩南話),但是主審裁判很中意,「Strike 2」,對了,球數已經是2好1壞了。

第二球,同樣是偏高的外角直球,學長揮得快了一點,將球打到左邊的田徑跑道上,界外球(A Foul Ball),球數維持2好1壞。

第三球,看起來是內角偏低的外球,梁學長可能擔心會被三振(由於裁判的特別政策,已經不清楚什麼是好球帶了),他使巧地一揮,Nice,穿過三壘邊線的強勁滾地球,線審判定是界內球,只見原來在一壘的陳學長拼命地跑,趕在淵明兄後踩回本壘,再添2分,而梁學長則輕輕鬆鬆地跑上了三壘,是一支帶有2分打點的三壘安打。

這時候,機械系已經得到4分,1出局,三壘有人,打擊輪到第七棒,今天看守中外野的黃學長。

雖然黃學長是隊上最涼的一位,每學期只修9個學分,又不考研究所,這學期應該是人生最最愉快的時候。本來看守游擊的他,主動讓出游擊區,改去看中外野,美其名是為了讓其他學弟有歷練的機會,我看他的樣子,分明是想偷懶!

在完全沒有心理壓力的狀況下,第一球揮了大棒,但揮空,被人家的外角滑球給騙了。

第二球,投手控球失準,朝著王學長的頭盔而來,王學長趕緊蹲了下來,才僥倖地閃過被球K的厄運。

球數2好2壞,第三球,外角偏高的慢速球,此球不打,還在等什麼菜?一個平飛的右外野安打,王學長穩穩地踩上一壘,同時也將原來在三壘的梁學長給送回本壘,比數是5比0。

接下來上場的是系桌球隊的才子蔡學長,不但桌球打得好,也寫得一手好文章,人長得清瘦,一身書卷氣。

他選了系上最輕的那支球棒,空揮了幾下,也滿有架勢的。

他剛在打擊區踩好腳步,投手的球就出來了,我原以為學長會慌張地不知所措,那裡知道,這個學長很穩喔!不慌不忙地將這一個標準的直球打了出去,雖然揮棒慢了一點,但球心是敲到了,只不過,最後還是出了右外野的邊線,界外球,記好球一次。

球數是2好1壞,第二球則是一個標準的下墜球,太偏低,但是,我擔心的事發生了,想趕快結束比賽的主審裁判,竟然昧著良心把這球判為好球,然後大叫一聲「Strike Out!」還比了一個拉弓的手勢。

這位蔡學長倒沒有喪志的表情,仍然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態勢,緩緩地走回系上休息區。是啊!標準的書生典型,勝不驕!敗不餒!

2出局了,最後一棒是從物理系轉來的李學長,身材魁武,第九棒是他自己選的,因為他認為好酒陳甕底。

果然,前一場因為有事沒法參加的他,在這一場上場的第一球就猛然揮棒,只見球被球棒擊中後,比來勢更快的速度飛向外野,非常深遠的一支 - - - 「全壘打!」

機械系由於可怕的第九棒再添2分,比數來到7比0。

已經輪完一輪,回到第一棒的陳學長。陳學長一上場,第一球揮空;面對投手的第二球,陳學長咬住了,也打得紮實,但是球運不佳,直接朝游擊手的手套飛去,一記平飛球遭游擊手接殺,也結束一個輪了十人次的一局上半。

攻守交換後,榮仔只投了「三個」熱身球,即開始比賽。(我確定主審是有約會,不然怎麼會這麼趕?)

榮仔投出的第一球,正中直球進壘,打者沒有揮棒,記好球一次,2好1壞。

第二球是個下墜球,而且偏外角,在投手球數領先的情形下,這是一個好的配球,漂亮地引誘歷史系的第一棒勉強地揮了這一球,揮棒落空,「Strike Out!打者三振出局。」

那位老兄又來了,「機械!機械!機械!Nice P!Nice P!Nice P!」(投手Pitcher)

為了避免被三振,歷史系的第二棒一上來就揮大棒,但揮得太快了,球還沒到本壘,揮棒動作就已經完成,結果當然是揮空,球數2好1壞。

第二球,榮仔的這球稍稍失控,內角偏低的伸卡球,打者一揮,球被擊中,滾向三壘,只見王學長輕鬆地向前墊了一步接住滾地球,然後傳給一壘,「Out!」成功地將打者封殺在一壘之前。

歷史系已經2出局了,上來的第三棒就定位。

榮仔投了一個快速直球進壘,「Strike!」主審大聲喊著。

再來一球還是正中直球,打者勉強出棒,揮棒慢了些,沒有擊中球心,一個一壘後方的高飛球,被斯文的蔡學長給穩穩地接入手套,三人出局,很快地結束了一局下半,歷史系沒有攻下任何一分,比數仍然維持7比0。

由於實力相差太懸殊,已經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從第二局開始,慢慢地有觀眾離開,我也在第三局上半時,徵得隊長同意後,拎起運動背包,晃著回去寢室,我隱約記得在計分版上的比數是18比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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