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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光景彈指便過,正道開啟鬼樓之事,在十分隱密的情況進行,因此未被武林廣知,並未引起公議,在青陽子備妥所有要件便遣旋璣子前去請來九曲邪君。 「喔!銀狐也是不在十二時辰出生的人啊!真是巧合了。」九曲邪君穩做皇邪齋中聽旋璣子講述這段時間青陽子另外發現銀狐也具備資格,讓他先進去跟邱霍蛉葉談條件,並請絕鳴子打造好擒鬼鍊、鎖鬼扣之事。 「鬼樓之內危險重重,而且觀邱霍蛉葉對銀狐的態度似乎有異,因此道主還是希望麻煩邪君出馬相助。」旋璣子將話說得滴水不漏,但九曲邪君早知銀狐之事,也不介意,頓首說道:「早已說好的約定,自當相助,但請你先行一步,我打點好三分縫之事,再隨後跟上。」 「既是如此,旋璣先行告退。」旋璣子打了一揖,便先稱退。他前腳踏出皇邪齋,隨後醫魔便與中無君、裴千己、海殤君等人同至。 「這一戰,似安實危,我不希望太多人跟我去冒險。」九曲邪君開宗明義地講道,但醫魔等人怎會理他,尤其醫魔上官陰更是不依,言道:「不親眼看你平安進出,你要我怎麼可能坐在三分縫裡等。」 裴千己也道:「做兄弟的,就是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我倆一同冒險也不是第一回了。」海殤君才承他人情醫治好辟傷寒之症,亦道:「多個人手幫忙,危險總是降低一分。」 唯有中無君自知自家事,顧及三分縫總是需要人留守,言道:「我的樣貌尷尬,怕惹起誤會,自願看家,看家重要多了。」 「唉!」聽到四人中有三人要去,九曲邪君也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只對醫魔說道:「妳沒讓孩子們知道吧!」醫魔應道:「如你交代,我也不想他們多操心這事。」 九曲邪君便對中無君說道:「平劍江湖、情劍喬飛、白馬雕龍三人便交由軍師你調度,若鬼樓不幸被破,你便帶他們三人主導黃河九曲陣,管叫那些孤魂野鬼闖不進來。」 中無君接令後連忙稱是,九曲邪君便道:「那我們便啟程吧!」言罷,即與醫魔、裴千己、海殤君一同趕往鬼樓。中無君送四人離開後,也遣人通知不遠處的俠魔左丘刃跟神無月這個消息讓他們趕去幫手。 天地門中,陰陽師單身赴會,行天師見他到來,言道:「神儀師弟,你我好久不見,據傳你已恢復極體之身,怎麼還用這模樣?」他同樣被陰陽師欺瞞許久,言中不免挖苦。 陰陽師欠身一禮,回道:「既然是來見二師兄,自當恢復在正一天道學藝時的容貌才不致失禮。」行天師與無上天師想起過往同門學藝情景,感慨萬千、一時無語,也就不再刁難陰陽師。 「他就是陰陽師,果然氣度不凡。」傲笑紅塵觀其氣度,暗暗佩服。 而臥江子跟銀狐此時也義務幫手趕到天地門,青陽子看施法人選已備,言道:「現在只等鎮魔鎖鍊跟九曲邪君到來,便可以開鬼樓了。」 一旁的銀狐則是不服說道:「我也可以入鬼樓,為何非要等那個九曲邪君?」臥江子看他又使小性,安撫說道:「哈!已經委託你去找那鬼談判,又麻煩你去完成他的條件,總不好意思連最後這事也麻煩你吧!」 他為青陽子說項的意思昭然若揭,銀狐輕蔑地說道:「臥江子,你的口才依然不差。」同時旋璣子也帶回九曲邪君已往鬼樓前進的消息。 不一會兒,佾雲也帶著鎮魔鎖鍊回來,行天師接過去查驗品質,大為滿意,但求保險也在上方多加了一層術法,而佾雲也將絕鳴子另外打造的一口寶劍交予天忌,言道:「此乃絕鳴子為你鍛冶的絕天陵劍,補你失去九天驚虹之缺。」天忌言道:「多謝。」 這時無上天師看準備事項大約已齊,開口問道:「師兄,勞你跟大夥講述大週天四方鎮惡陣的陣法位置與陣式奧妙吧!」行天師看只差九曲邪君,便先跟施術者交代道:「大週天四方鎮惡陣乃是以人為柱,以陣法為蓋,以鬼樓為中心向四方延伸,使鬼樓惡鬼無法趁機脫出,而洗骨之舉便在正中實行。」 行天師頓了頓,續道:「大週天四方鎮惡陣分有四柱,以西北兩柱為主,便由我跟五師弟兩人鎮守,東輔柱便由老九顧,天忌跟恨刀英雄根基較淺,兩人合守南輔柱。」 陰陽師精通術法,聞言知義,看出陣法虛實之處,言道:「四柱相連,成一方形,柱與柱之間的陣法威力最薄,仍須有人防備。」青陽子看了行天師一眼,得他示意陰陽師沒說錯,便調度道:「嗯……那四柱相連之面,便由吾、佾雲、傲笑紅塵、銀狐四人負責,陣中央有葉小釵護持、旋璣也入陣中以防不備。」 青陽子隨即將眼光投向劍君與狂刀兩人,言道:「劍君狂刀早有默契,可在外圍靈活支援。」兩人同時應是,他又看向臥江子,言道:「臥江子先生術法造詣亦高,煩請策應四柱,若有不測,可隨時補上。」 「我明白了。」臥江子一聲答應,續道:「高處尚有風之痕顧守,相信憑他劍法,當萬無一失。」佾雲此時方聞風之痕亦至,奇道:「連前輩也來了。」天忌答道:「黑衣劍少與妖后也陷在鬼樓裡,風之痕想救他們母子。」
歸心淵之中,蒙面而來的沐流塵雖得策衍先座劍武心法,但悟練一番卻與從壁上武字所得不一致,不由得著惱,言道:「不一樣,還是不同,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啊!」 沐流塵猛然提升元力,按照劍君所書的武字,一筆一劃跟著臨摹,言道:「劍是劍武、掌為桓武、刀名天外,武痴、武痴,真是要人練到痴狂嗎?」本有四訣在身,沐流塵依照其他四訣心法,融入武字之中,欲使出策衍先座的劍武之招,竟不可得。 「明明完全按策衍先座的口訣出招,怎麼不成?怎麼會失敗?莫非是他欺騙我嗎?」沐流塵化出佩劍演練劍法,但練到一半卻轉刀招,心中所悟始終朦朧,似乎被一層薄紗掩住,令他十分難受。 「啊!」沐流塵拋出長劍,硬生生將劍釘中壁上武字,不僅掌動、腿亦踢起,臉色通紅,竟用上全身來演繹這個「武」字,若有旁人在側定會提醒他已幾近走火入魔,但沐流塵強運武痴四訣功夫與武字印證,原本外放的氣息劇轉內斂,靈台忽爾清明,竟是閃出一路招式。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由掌法練起,不需拘於劍武,更不用死練桓武掌。」雲濤夢筆沐流塵大聲叫喚著,這樣照著劍君所留的武字強練,他憑著自身根基另闢蹊徑,居然新創了一招指功,喝道:「武承一脈、萬武歸宗、人訣、人皇極武。」只見他真氣由腰至肩,從肩入臂,再改以中食兩指合併使出橫劃,內勁之利更勝刀槍,同時掃平整個歸心淵。 沐流塵無形中在招名透露出自己欲在萬人之上的渴望,得意地笑道:「哈!哈!我練成了,我練成了,這一招,遠遠不是你們三先座所能領悟到的境界啊!哈!哈!」
而在鬼樓之外,行天師等正一天道一干人等,甫到該處便手忙腳亂的布起陣法,片刻後四根聳入雲霄的白色高柱相繼立起,然後中原群俠各依青陽子的調度走到自己的崗位上。 行天師也向青陽子道:「一切準備就緒。」臥江子言道:「目前只欠一人便可開始。」銀狐不耐久候,也想再入鬼樓跟邱霍蛉葉弄清楚獸人族與葉口月人究竟有何關係,開口說道:「讓我進去鬼樓吧!」 同一時分,只聽半空傳來詩號:「皇天無盡任君傲,邪思九曲印青空。」九曲邪君駕起長虹踏雲而至,「耶!此事早已說定,由本邪君入鬼樓啊!」 「邪君果是信人,請。」青陽子擺手請他入陣,行天師也吩咐下去:「各人都就定位,葉小釵,你身有少丰劍,不懼鬼靈,待陣式一開,你就帶素還真至鬼樓門口,等九曲邪君帶出邱霍蛉葉,旋璣子不可靠太近,在鬼樓西方觀視,以為輔助。」中原群俠紛紛依照之前的安排牢牢固守。 九曲邪君亦道:「本邪君也有帶上幾人安排在最外圍,可與風之痕互相呼應。」青陽子一揖,並取出一方銀盒說道:「感謝邪君相助,此乃與邱霍蛉葉交換的條件,請邪君帶入。」接過此物,九曲邪君仔細打量,卻是想不起這是何物,怎會得到邱霍蛉葉看重,但既然是約定好的條件,九曲邪君便將之夾在腋下,一同帶進去。 九曲邪君要入鬼樓前,行天師再次囑咐:「陣式一開,鬼樓也啟,邪君務必把握這短暫時間。」九曲邪君點頭應承,行天師躍身上西方之柱,並開始誦念咒語,鬼樓之門緩緩打開,北柱的無上天師施法化出一盞天燈,飄至九曲邪君面前,言道:「跟著天燈走,能帶你找到邱霍蛉葉。」 天燈飛入鬼樓,九曲邪君也就跟著天燈踏進鬼樓,但見內部萬鬼呼嘯,卻是不敢接近九曲邪君五步之內,但九曲邪君還是祭起鬼陽刀以防萬一。隨著天燈光亮而行,九曲邪君逐漸深入鬼樓頂端。 登上通往第四層的階梯,一條鬼靈看來者不是銀狐,立時以為沒有忌諱,撲面而來全不管鬼王與邱霍蛉葉等早有安排,便搶著要附上九曲邪君的肉體。 「無禮!」九曲邪君催發鬼陽煞氣,旋即將這鬼靈震開,左手同時伸去扣住那鬼靈頭顱,逆運真氣產生強大吸力,這鬼靈把持不住,轉眼全為九曲邪君納入體內,大略讀了他的記憶,九曲邪君言道:「凶流道,十大惡鬼之一,難怪有膽欺近我身,但也未免小看九曲邪君了。」 「閣下也是鬼靈之身,實在失敬失敬。」渾厚嗓音震動整座鬼樓,萬鬼一時噤若寒蟬,不敢言語,九曲邪君但見此景,不用多想也猜得出其人身份,回應道:「素聞鬼王覆天殤威名,看來確有幾分本事。」 九曲邪君一邊說著,一邊踏上了第五層,即將接近邱霍蛉葉所在的第六層。覆天殤的聲音也持續傳來:「沒想到人間尚有與我不相上下的惡鬼,正一天道那群老道太過眼拙,竟無法識破閣下虛實。」 「神兵血祭,若非有心人,怎能判斷我是人乎?是鬼乎?」九曲邪君有意示威,信手拈來三、五條鬼靈吸入體內,壯大自身功體。覆天殤道:「神兵血祭?數百年來無人一成,你真是使人意外的訪客。這種小鬼,吸再多也無甚助益,在鬼樓中該只有十大惡鬼之屬,才能讓閣下產生興趣吧!」 「確實如此。」九曲邪君一邊應答,並走入第六層,徒步走到邱霍蛉葉面前,看他已經吸收了數名鬼靈,邱霍蛉葉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強自鎮定言道:「要練成洗骨大法,可非一朝一夕之功,就算你吸了我,也還是要花上段時間才能……」 不待邱霍蛉葉說完,九曲邪君將腋下銀盒跟鎖鬼扣都丟給他,說道:「收好你的條件,乖乖自己扣上。」邱霍蛉葉不敢多招惹九曲邪君,連忙繫上鎖鬼扣,拿起銀盒,說道:「好了。」 「那就走吧!」九曲邪君扯著擒鬼鍊,便與邱霍蛉葉一同朝鬼樓入口走去,覆天殤又道:「與我並立的存在,就這樣離開嗎?實在可惜你不能留下與我長相交談,你可知我在鬼樓是如何的寂寞嗎?」 「你還是繼續寂寞下去吧!」九曲邪君舉起鬼陽六斬刈,頓時化出宕月、蒼魔兩刀直奔七樓,斬斷綁縛黑衣劍少跟妖后的鬼氣陰氛。兩刀回轉也帶同兩人到九曲邪君面前。 「凶流道的腦識,說明了一切,起。」九曲邪君一手牽著邱霍蛉葉,隨手施術讓昏迷的兩人飄飛空中以魔刀護持一起往出口前進。著急鬼王借胎對象被救的冥輪法魁,為奪回妖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趕在九曲邪君離開第五層前,飛身過來要搶妖后。 九曲邪君心念一動,蒼魔自舞,冷芒綻生,將冥輪法魁擋在十步外無法靠近,「不視禮儀的部下,由我替你懲處吧!」九曲邪君不讓冥輪法魁有逃脫的機會,五指前伸刺穿法魁靈體一舉將他吸納。「嗯……」覆天殤沉悶一聲,顯然相當不快,苦於受限鬼靈不可互通各樓層的法咒,使他只能獨自在第七層生氣。 「能看破我的計畫,你果然不簡單,能讓無緣的朋友得知你的名號嗎?」儘管妖后跟黑衣劍少被救,又失去冥輪法魁,覆天殤迅速收斂情緒,不顯慌亂地問道。 九曲邪君攸然道:「皇天無盡任君傲,邪思九曲印青空,吾之名號乃九曲邪君。」 覆天殤哈哈大笑,言道:「真是好名字,希望來日能與閣下在鬼樓之外一聚。」雖然失去借胎之法,不能同步復活被自己吸納的七名大將,但異日出樓覆天殤同樣是不世的鬼王,因此這時他格外注意九曲邪君這名可能的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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