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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創甚重的金犀武座一路上顛顛倒倒要朝昔日裴千己所述,往裴府去找他,殊不知才到裴千己當初所說的地點,偌大裴府早已化成瓦礪,使他頓時愣住,言道:「裴府呢?這不是裴千己的居所嗎?」 金犀武座四處察看,果然在地上看到刻有「裴府」兩字的木匾,他不知武林變化,未料裴千己已投入三分縫,此時他只感天旋地轉,茫然無依。 就在金犀武座一下呆住時,尖銳劍氣忽從後方貫體而過,金犀武座慘叫一聲:「啊……」 「東海劍宗,來取你性命。」東海劍宗嘯天颺手持邪劍孤日,翩然現身。金犀武座大感意外,戟指來人,言道:「你是……傳聞中的東海首席劍者,老夫與你有何恩怨?」 「留神來!」嘯天颺不加分辨,初展東海劍藝,祭起孤日沖天而起,一化為五,喝道:「海無邊、天地無際、東海揚波。」五道劍氣如天際殞星相繼下落,直取金犀武座上身五處要害。 不明所以的攻擊使重傷的金犀武座難以迴避,手揚刀起,展出刀氣相應,可是身子越動,創傷處也越發疼痛、血液越往外湧,使他體力快速流失,在接連擋下四道劍氣後,終於不支,被最後一劍再在鎖骨交會處開了處大洞。 「最後一劍結束你的性命。」東海劍宗提劍欲斬下金犀武座的首級,剎時間一道劍氣飛射而入,東海劍宗揮劍招架,再回頭已不見金犀武座,負氣言道:「人不見,可惱啊!」 「本想取下金犀的性命,好阻斷黑白郎君糾纏,如今倒是麻煩。」沐流塵透過天之翼雙眼,看過整個戰局也不明白是誰救走金犀,可說又添一變數,不禁苦惱。他本無意跟黑白郎君開打,提議擒抓三先座,是為了拉黑白郎君一同抗敵,所以才狠狠贊了金犀一掌,讓他遠飛數里,再遣東海劍宗取他性命,屆時可用遲遲抓不到金犀推拖黑白郎君,沒想到居中竟然生變。 「也罷!」沐流塵心想這到底不是關鍵,回頭又走入地牢,看著被呈大字形綁在木樁上的策衍先座、白靄靈座兩人,微微露出笑意,一旁的絕燁看新任軍師進來,靠近表示:「策衍先座已經把劍武的奧秘全部招出來了。」
梅山形勢路羊腸,颯颯陰風雲霧長。三分峰頂難見日,千柏萬松隱行藏。海殤君孤身駐足三分峰,頓時發覺四處陰風詭雲不絕,不入深山外人實難探索箇中奧妙,有感言道:「看來梅山正是坤靈界進軍中原的前哨站。」 「大哥眼光犀利不減,實在可喜。」但見一台黃包車緩緩被人拉著走過山道,出言者正是車上一名握著煙桿的白面書生。 「辟傷寒,大哥之稱,海殤君不敢領受。」海殤君負手於背,顯是極不受用這樣的稱呼,辟傷寒搖頭嘆道:「海殤君?罷了,就稱你海殤君,莫非大哥還在介意當年二哥聯合我將你擊傷驅出之事,難怪後來二哥為陰陽師所殺,你也不出面報仇。」 「我想,你找我來,不該是要討論這些陳年往事吧!」海殤君一語道破辟傷寒的心思,他不芥蒂地笑了笑,跨足下車正要開口,海殤君也看清了車伕是誰,訝道:「是西無君,他怎投入了坤靈界?」 辟傷寒自誇道:「耶!坤靈武威之下,誰不臣服呢?」 海殤君聽他自我讚許,卻是皺眉說道:「怕是辟傷寒又施鬼疫手段。」昔年辟傷寒得號「鬼疫」,取詭異諧音,亦指他用藥施毒的本事詭變奇異,人所難防,所以看到原跟天嶽交好的西無君突然改投坤靈界,海殤君馬上聯想是辟傷寒用藥控制。 辟傷寒也不否認,言道:「既用銀丹恢復功力,為坤靈界效力,份屬當然,我不願重蹈經天子的覆轍。」海殤君點頭說道:「當初經天子入邪能境奪權,真是你們一手安排,可惜他最後還是翻臉不認人,我與雲岫君同修多年,此人乃虎狼之輩,合該警惕。」 「過河拆橋之輩,不提也罷!至於雲岫君之事,也不勞大哥費心。」辟傷寒輕點三下,將煙灰彈落地面,言道:「另有一事不得不提,四弟也已想通,回歸坤靈界,大哥還需要遲疑嗎?」 海殤君面露疑色,言道:「不可能,當年四弟因在戰場殺戮太重,發狂而走,怎會輕易回歸坤靈界?」辟傷寒深吸一口煙,才又吐煙說道:「地獄死神的名號,終究是屬於他的,讓經天子戴上這面具將他引出,對銀臂的不捨,讓他慨然重回。」 海殤君道:「幫助陰陽師,你已經完成坤靈界的獨立,重振武族威名,此事恕海殤君不奉陪。」 海殤君一聲拒絕,使辟傷寒聲轉高亢,言道:「傲殘雪,為何你總是執迷不悟,你真忘了我們身為武族的驕傲嗎?真正的坤靈武族,只剩下我們三人了啊!」辟傷寒大怒下喊出海殤君的原名,並言道:「當年若非你跟四弟一被逐一出走,我們四人合力早戰勝陰陽師了,二哥何至身死?我又何必低聲下氣看邪能境的臉色數百年之久?」 海殤君亦道:「我早勸過你們兩人不要爭雄,自守一方天地安居樂業不也快事,武族只是坤靈界的變異血統,千中無一,實不足恃,你們鬼迷心竅,先將我重創驅出,四弟生性平和,你們讓他不停參與戰事,雙手染滿鮮血,終至發狂出走,一切皆是你們兩人咎由自取,怪得誰來。」 辟傷寒道:「看來今天的會談,是沒有結果囉!」海殤君並不否認,言道:「是沒讓你得到滿意的結果,海殤君尚有要事,告辭。」眼見昔日結拜三弟仍舊執迷不悟,海殤君搖頭嘆息便要離去。 辟傷寒將煙桿握緊,就要發出暗號,讓無若尋蹤帶人伏擊,卻不料海殤君行經他身邊時,突然問了一句:「陰風泣月掌的傷勢,尚未痊癒嗎?」 辟傷寒得海殤君關心,一愣之下,回答道:「陰陽師至毒之招,那這麼容易?但流雲煙的藥效,總是讓傷勢不致惡化。」 「也許,我能得到解除的方法,當為三弟求來。」海殤君輕聲說完,才邁步離開。辟傷寒聞得此語,輕嘆一聲,將煙頭彈掉不讓手下行事,並對西無君道:「車伕,將車拉過來。」西無君緩緩將黃包車拉到他身邊,辟傷寒翻身上車,言道:「回轉坤靈界。」
救走金犀武座的人便是劍君十二恨,他往參木空谷跟策衍先座回報真相時,正逢金犀、白靄來尋,念在這一面之緣,才在東海劍宗要下殺手時出招救走金犀武座。 「白靄、策衍……」金犀武座嘴中不停叨念這兩個名字,劍君十二恨畢竟跟策衍先座相處了一段時光,眼見金犀慘狀,想說另外兩人可能也發生意外,問道:「他們兩人怎麼了?」 「在天嶽、在天嶽,沐流塵、是沐流塵跟黑白郎君。」金犀武座內外傷皆劇,趴在劍君背上已經開始傷口惡化發炎,高燒不止,人也迷迷糊糊,連話都說不明白,使劍君聽得一頭霧水,只聽得出來天嶽、沐流塵、黑白郎君三個名詞。 「武、武……」傷重難癒的金犀武座在劍君背上不斷呻吟,使他也追問不下去,劍君十二恨明白他是在喊著歸心淵的那個武字,又看他血流如注,氣息斷斷續續顯是難活,索性帶他往赴歸心淵一償心願。 看到武痴留下武字卷軸,金犀武座一把將它搶到懷裡抱住,面綻歡容,笑道:「武、是武。」然後倉皇地遞給劍君,著急說道:「快帶走、快帶走。」一句話還沒說完,金犀武座即吐出最後一口氣,倒落地面闔眼長逝。 劍君十二恨瞧他怪可憐的,便替金犀武座就地收埋,讓他長埋畢生參悟武字的歸心淵,至於這幅武字卷軸,劍君聽金犀最後不斷重述「快帶走」三字,心知有異,但也擔心策衍先座等人若也逃出一劫,失去這寶貝會擔心,於是抽出武馳劍順手在歸心淵的岩壁上留了個「武」字,相信以策衍先座的眼力該能看出這是他劍君所留。 刻完武字後,劍君十二恨收劍回架,便要完成承諾,往三分縫去,他前腳剛走不久,就有一名蒙面人來此,見到劍君所留的「武」字,興奮言道:「策衍先座果然未欺我,再得人字訣,武痴之學盡入我手矣。」
打從雙龍背失蹤後,左丘刃跟神無月找遍三分縫周圍百里,卻始終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使兩人同感沮喪,他們主要都是為幫助雙龍背,沒想到他本身就這樣不見人影。 左丘刃清楚神無月還要追捕渡夫人,便問道:「前輩,尚有要事,此間不妨讓我一人獨自找尋即可,追捕渡夫人要緊。」 神無月豪爽笑道:「渡夫人不過手下敗將,再說她要奪取龍氣也非一蹴可及,鬼樓未開,時機未到,我又何妨到時再守株待兔。」神無月才說到一半,忽聞南邊林間聲響有異,喝道:「是誰?」 咻地一聲,勁箭破空而來,左丘刃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卻見箭鏃已然折去,箭尾還綁了張紙條,便解下來看,身旁的神無月問道:「內容寫什麼?」 左丘刃依信唸道:「鬼樓開啟,戰龍現世,飛鶴乘龍,勿以為憂,抓準時機,擒渡夫人。」神無月喃喃言道:「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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