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離開正一天道後,素續緣開口叫住九曲邪君跟醫魔,兩人見是他停下回轉三分縫的腳步,聽他要說些什麼,素續緣先是一揖謝過適才九曲邪君幫手說話,指點赤龍杵能製鎖鬼扣之事,方轉入正題,問道:「聽聞金棺已經死在邪能境之中,未知此事真假如何?」 素續緣問起金棺生死,九曲邪君也無須隱瞞,便將當日狂刀闖入,陰陽師下令將他殺害的事情一五一十轉述一遍,素續緣聽完後一聲長嘆,惋惜道:「金棺先生再度涉世,一切皆是續緣之過,敢問邪君可知他埋骨何處,續緣想前往弔唁一番,並將這本明聖天書焚化在他墓前,權充一點心意。」 「嗯……你有心了,正好當初是我將金棺收埋,他的墳就在……」九曲邪君看素續緣神情甚是懇切,便將當日埋葬金棺的地方指點予他,並言道:「慕容嬋也埋在不遠處,相信狂刀也還在那裡,你們要取赤龍杵可以拜託他去找尋百丈逃禪。」 「多謝邪君指點。」素續緣聽完九曲邪君的話,明白他是好意,又是一揖道謝,才起身趕赴當地。 見素續緣走遠,九曲邪君攜醫魔才要回去三分縫,醫魔上官陰卻突然駐足不前,使九曲邪君大惑不解,問道:「醫魔,發生何事?怎麼不回去嗎?」 醫魔言道:「回去是要回去,但有些事我必須先問清楚。」九曲邪君應道:「什麼事?你說。」 醫魔言道:「你為什麼答應青陽子他們進去鬼樓?你沒聽行天師他們說,鬼樓裡面的鬼都兇惡非常,萬一你在裡面出事,我們該怎麼辦?」 「原來是這事。」九曲邪君這才恍然大悟,醫魔上官陰竟是惱他不多思量又腦袋發熱應承去冒險犯難,言道:「安啦!你忘了嗎?我有利用過神兵血祭,可是比鬼樓中大多數的惡鬼還凶猛許多啊!我不進去大快朵頤,那些惡鬼已經要先喊阿彌陀佛了。」 「可是……」看醫魔還有話要說,九曲邪君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也不聽完他要說些什麼,手一伸把醫魔拉入懷裡,張開雙手緊緊抱住醫魔的身子,湊到她耳邊說道:「放心吧!有妳跟尋命在外頭,拼了我這條命,我絕對會安然歸來。」 九曲邪君突如其來的動作,使醫魔上官陰嚇了一跳,但被九曲邪君抱入懷中,倚在他厚實的胸膛裡,竟意外地生出一種天崩下來都不怕的安全感,使醫魔不禁態度軟化,也無言語,只是緩緩地點了個頭,表示她同意了。
旋璣子受青陽子命令前去邀請劍曲絕鳴子協助打造擒鬼鍊及扣鬼鎖,絕鳴子跟認吾師一口答應,待收拾好必要工具便要前往天地門,旋璣子因此先趕回通報青陽子,不料在路上時忽然有人從後叫住:「前方可是青陽子座下五道之一,旋璣子。」 聽見有人喊出自己名號,旋璣子詫異地回頭張望,果然見到一名白髮老丈走過來,來人正是靜天雲岫君,但旋璣子不識其人,拱手行禮道:「未請教,前輩是?」 雲岫君道:「玉宇江才千古愁,智握九曲八陣休;山僧不解數甲子,一葉落知天下秋。老朽,淮域北川煉。」旋璣子聽到其名號大吃一驚,言道:「智比天高北川府,神謀奇略破千軍,前輩便是素稱鬼谷玹英的北川先生。」 「然也。」雲岫君坦然承認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並言道:「老朽聽聞青陽子欲開鬼樓相救素還真,故前來相勸,鬼樓不能開。」 「道主要開鬼樓之事,不過才一日光景怎麼連此人也知曉了?」基於先入為主的觀念,旋璣子以為雲岫君已經通盤瞭解,解釋道:「雖說要開鬼樓,但我方已得正一天道傾力相助,準備完善,相信鬼樓雖開,對天下當無影響。」 「略一試探,果然傳言是真。」原來他之前並無法確認,如今藉由旋璣子之口,總算坐實這消息,令旋璣子暗叫中計。雲岫君道:「正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鬼樓萬鬼真的趁機蜂擁入世,造成偌大危亂,相信以素還真之仁慈,定然於心不忍,青陽子有意營救素還真其心可憫,但一旦成為反效果,豈非陷清香白蓮於不義,相信若素還真有知,他也不會贊成開鬼樓。」 「這……」雲岫君口若懸河,旋璣子一時難以分辯,推託言道:「但是素還真有功社稷,也是非救不可,若前輩能得名醫、良藥能怯素還真痼疾,我等不開鬼樓也是可以。」 「小子口才不差。」雲岫君聽旋璣子把球踢自己這邊,不禁暗讚其急才,言道:「說的也是,老朽這就去尋找名醫,為素還真診治,請。」雲岫君出言告辭,旋璣子心知此事尚不算了,急著回報青陽子,施展輕功欲走,卻聽見一聲:「雲影魅風指。」凌厲指氣貫穿胸膛,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從此再無意識。
九曲邪君跟醫魔上官陰一路急行,就在接近三分縫時,一道黑影快速馳騁而過,帶起飛揚塵土,口出高昂聲調:「馬車馳載幽靈影,黑白不分易王鼎,郎君笑傲三千界,徒留恨名指天下。」 「是黑白郎君,他這樣急行是要去哪裡?」九曲邪君看是幽靈馬車不禁疑問道,但醫魔上官陰才跟他一同回來怎麼會知曉,因此兩人同時施展縮骨功進入三分縫問個明白。 進入三分縫後,發現跟黑白郎君最為相熟的海殤君也不在,中無君出面解釋道:「坤靈界約海殤君於梅山會晤,因此他已出發,至於黑白郎君……」中無君頓了頓,方道:「前番黑白郎君與蜀道行約戰時,蜀道行聲稱要黑白郎君先打敗沐流塵才有資格跟他一戰,故他聽說沐流塵成為天嶽新任軍師後便迫不急待地前去挑戰。」 「原來如此。」九曲邪君聽完此事來龍去脈後無意追究,想說讓黑白郎君折折沐流塵的威風也好,便不去管他。當九曲邪君問完後,換中無君有事相詢了,問道:「前日邪君攜雙龍背出去,可有異狀?」 九曲邪君跟醫魔對視一眼,不明白中無君怎會突然問起雙龍背之事,答道:「沒有發生什麼事啊!可是雙龍背出事了?」醫魔亦道:「看他當時無甚異樣,還跟我們有說有笑。」 「那就奇怪了。」中無君搖扇疑道:「據神無月跟左丘刃所說,他們兩人並沒有成功與雙龍背會合,我讓人去找尋已經一晝夜了都無消息。」 「你是說,雙龍背失蹤了,莫非是渡夫人所為?」九曲邪君聽說沒有雙龍背的下落,隨即猜到神無月他們口中所說的渡夫人,但中無君搖頭說道:「不可能,除非是頂先天的術法高手,否則絕不可能進入三分縫十里範圍內不被發現,那名渡夫人心計雖深,但似乎還沒這種本領。」 「怪哉!那還會有誰?」九曲邪君聽中無君這麼說,更是滿腹疑問。這時神堪鬼齋風風火火地跑入,見到中無君跟九曲邪君都在,忙言道:「發現了,我們終於發現了……」 「不忙、不忙,你們是發現什麼了?」這幾日都是由神堪鬼齋跟風十雨研究血斷機被陰陽師所下的誅心術,突然跑來通報,必定與這事有關,因此醫魔上官陰怕他太過欣喜急促,回氣不足,便讓他先緩緩氣再說。 神堪鬼齋依照九曲邪君所言,站定緩了口氣,才說:「我跟風十雨找出怎麼破解誅心術的方法了?」 「喔!」九曲邪君知曉當初滅輪迴是仗著自己的高深修為才能在臨死前發現誅心術的痕跡並加以破解,而邪能境的大批將領卻未必有他的功力,所以要斧底抽薪讓陰陽師失腳,必然是需要一種能由外破解的法子。 神堪鬼齋言道:「邪君絕對想不到,這誅心術無影無蹤,偏偏就怕一門功夫。」中無君見神堪鬼齋故意吊人胃口,直接問道:「是什麼武功?」 神堪鬼齋摸著下巴,得意說道:「這誅心術甚是難防,唯有三葬邪訣能逼得它無所遁形,所以滅輪迴才能發現這其中有鬼。」
日揚台下,從劍君十二恨處得知一切真相的策衍先座連同兩名同修白靄靈座與金犀武座一起發難,欲入冥界天嶽向沐流塵興師問罪,逼他交出四無君屍體讓他挫骨揚灰。 「白靄飛昇,風起雲湧攝日月。」 「金犀斜照,星移斗轉撼山河。」 「策衍論定,運籌帷幄冠天地。」三先座各自吟出自己的詩號,白靄靈座更當先施展術法逼出天嶽主城,內中的沐流塵見狀揮退亟欲出戰的天之翼與絕燁,言道:「自我上任,尚未展現足夠實力讓眾人認可,這戰由我親上吧!」 三先座同臨天嶽,詩號喊得異常響亮,天嶽城門倏忽大開,沐流塵一人獨自站在門中央,面帶微笑,言道:「不知三位前輩來此何事?」 策衍先座還沒開口,金犀武座搶先罵道:「小子,你勾結四無君欺瞞吾之好友策衍,害他失去雙足,如今四無君不在,自當由你償還。」 沐流塵言道:「我與四無君份屬至交,既是他之罪過,沐流塵絕不推諉,看在你我都是武痴傳人,請三位聽我一勸,請回吧!對抗葉口月人的力量,多一分是一分,沐流塵實在不希望武痴的力量折損在內鬥之中。」 策衍先座看沐流塵未戰先怯,說得話雖然強硬,卻暗含請退之意,前番對黑白郎君打擊的信心又恢復過來了,喝道:「沐流塵,今日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休怪三先座踏平冥界天嶽。」 「別人的失敗就是我的快樂啦!」達達的馬蹄聲響起,黑白郎君駕著幽靈馬車衝入陣中,言道:「沐流塵這一陣,該由我先來。」 白靄靈座言道:「總是有個先來後到之分吧!」黑白郎君怎會賣人面子,高傲地說道:「在黑白郎君的世界中,只有強弱之分。」白靄靈座微微皺眉,言道:「閣下未免太過霸道了。」 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策衍先座雖因黑白郎君的刺激而悟出新一層的劍武,但也自知尚非他的對手,一時語塞竟不敢有所言語。 而沐流塵則是問道:「黑白郎君,你與沐流塵為敵又是為了哪樁?」在他記憶中似乎並未跟黑白郎君有過樑子,因此不明其為何而來。黑白郎君率直答道:「不能敗你,怎能敗蜀道行?」 「原來是他。」沐流塵聽見蜀道行的名字,驀地火上心頭,但他也明白同時與四人作戰對他來說則未免吃力,尤其黑白郎君實力不明,因此他竟做出一項提議,對黑白郎君言道:「今朝這局,不妨以三先座為賭,誰先擒得兩人,誰便為勝,如何?」 「同意。」黑白郎君一語說定,倒讓場中的三先座火冒三丈,三人橫行多年,從未有人敢如此看輕他們,沒想到沐流塵與黑白郎君居然視三人如無物,要拿他們做賭。 「來者是客,由你先開招。」沐流塵揚手請黑白郎君進招,黑白郎君也不客氣,飛身喝道:「五絕流、貫神擊。」出掌直取白靄靈座;沐流塵拋筆化鋒,長劍虛點數下,武痴絕學「地化星雨」立時朝著策衍先座飛射而出。
| |||
|
|||
版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