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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天嶽戰場後,西無君與北無君另覓他處潛修,卻是越練越生出一種弔詭的感覺,「銀丹!把銀丹給我。」北無君伸手要向西無君討取他們從百朝臣身上取來的一壺銀丹。 西無君卻把瓷瓶貼身收好,對北無君說:「不可以,我們都不能再吃這丹藥了。」北無君斥道:「你胡說什麼!只要繼續吃銀丹我們的功夫都能更厲害,還用怕策衍先座找來嗎?」 西無君嘆道:「我倒甘願受罪,讓先座一劍刺死,總好過日日要服這銀丹好過。」北無君罵道:「你胡說什麼!快把銀丹給我。」 「北無,妳真沒發現嗎?」西無君苦口婆心地說:「雖然我們服下這銀丹確實會增強元力,但不過只是暫時效用,只要停止服用就立刻打回原形,甚至功力反而衰退地更嚴重。」 「所以我才要繼續服用啊!我無法忍受只剩六成功力的自己,將銀丹給我。」北無君眼神透露出三分狂意,竟是伸手要搶,西無君連忙讓過使她撲空,繼續勸道:「北無,相信我,這銀丹不是好東西,再服用下去一定會有問題。」 但北無君這時滿腦子都只想著要服用銀丹,那能聽入西無君的金玉良言,竟戟指西無君罵道:「西無,我看是你不安好心才是。」北無君看西無君遲遲不肯給她銀丹,居然生出異樣想法,言道:「你是想獨吞這些銀丹是吧!我不可能讓你稱心如意,快把銀丹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北無君玉手一翻,雙劍登時同現。 「我不可能看你沈淪下去,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把銀丹交給你。」西無君同樣提起冥翳刀,就在兩人一觸即發之際,忽聞詩號:「一恨才人無行,二恨紅顏薄命……」 「劍君十二恨!」西無君聽見傳聞多年的劍君詩號,明白他是受命來取兩人性命。北無君跟他都曾見到策衍先座對其之看重,甚至將愛逾性命的佩劍傳授給他,不禁提高警覺以應來敵。 北無君更趁機向西無君罵道:「都什麼時候,還不把銀丹交出來,不然我們哪有功力跟他對抗?」北無君都這麼說了,西無君一聲嘆息,還是服軟從懷中取出一枚銀丹交給北無君。 北無君一看到銀丹連忙張口將之吞下,立感氣完神足,一身功力好似比往日還要再強上了三分。 但見西無君只給自己銀丹,自己取不服用,疑道:「西無,你不服下銀丹,你要怎麼跟劍君交手?」北無君其實也知長期依賴銀丹並非良策,但她已經習慣成自然,只要一不服就渾身不對勁,為了以後方便說服西無君把銀丹拿出來,竟是希望他跟自己一樣服用銀丹到上癮的地步。 也是還好西無君當初並沒有沈溺在銀丹的功效中,所服甚少,所以不致如此,聽到北無君的建議,還能神智清醒地斷然拒絕,言道:「不用了,我是寧死也不肯再服這丹藥。」 北無君正要再勸,劍架已被拋落兩人面前,劍君十二恨施展翦雲步飛凌劍架之上,無玹劍隨即被劍君從劍架裡引出入手,斜指北無君,言道:「無玹劍斬惡心,替九曲邪君洗清冤枉,亦為消彌南無君之恨。」 「小子誇口,刀劍連鎖陣。」北無君與西無君合開殺陣,冰火二重天再現北無君劍鋒,左手冰劍堅勝金石、右手詭神鋒熾生怒焰;西無君橫刀就手,回轉掃蕩,風雷同生一瞬。 冰落、火起、風生、雷擊,四種截然不同的殺招以刀劍為引急遽殺向正中央的劍君十二恨,北無君劍式輕狂,口中也不饒人,喝道:「小子納命來。」 劍君橫劍採取守勢,靜待四象殺招同臨,才倒轉劍鋒,衍生白熾劍光,言道:「劍武。」劍君十二恨口出「劍武」兩字,手出劍武之招,西無君跟北無君聽到劍君唸出策衍先座招式名稱,積年懼意同上心頭,劍君一下突破四象包圍,劍氣雄渾疾射,西無君沒服銀丹真氣運轉受限,一時走避不及,被他一劍刺穿脅下。 「啊!西無!」北無君見到西無君被「劍武」所傷,情急下喊出他的名字,就要前往相扶,劍君揮手一揚,地凌劍從劍架飛出立至北無君面前,言道:「妳,今天無路可走。」 北無君被擋下,她冷哼一聲,言道:「劍武之招!沒想到我們跟他這麼多年都學不到的招式,策衍卻把這招教給你了,可惱啊!」劍君跟北無君一般都是學劍,但北無君拜在策衍先座門下已有百年之久,卻連歸心淵的名字都沒聽過,如今看到劍君使出策衍先座閉門絕招,自然惱他不公,因此連先座都不敬稱,直接叫他策衍。 「冰火懸。」北無君提劍便刺,劍君十二恨反手應招,連過數回,將陰陽雙重劍氣連連擊散,逼得北無君狼狽不堪,劍君看她黔驢技窮,已無招架之功,再開劍武新招,喝道:「劍武、凌虛。」 劍君十二恨以氣御劍,無玹劍自在半空急速回轉,灑出點點銀輝,傷倒一旁的西無君見此威勢,頓時驚呼:「這劍,竟已超越先座。」北無君同樣看出,但她已經騎虎難下,只能奮力一擋,喝道:「冰火二重天。」 北無君雙劍齊發,依舊難當十二恨一劍之威,劍鋒交會徒添一陣血雨,北無君擋架在胸前的雙劍一起被無玹斬斷,劍刃直透心房,而詭神鋒的劍魂珠也同時飛出。 劍君招手引回無玹入架,西無君強按住傷口,半爬半走地來到北無君身邊,見她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不禁淚如雨下,他惡狠很地對劍君十二恨說道:「東無也是被我所害,何不連西無一併誅殺?」 劍君慢悠悠地說「策衍有道,西無雖有惡心,終未成事,看在多年師徒,饒你一命,但是從此逐出門牆。這是他的決定,與我無關。」言畢,劍君背起劍架就走,不再理會兩人。 只剩下西無君獨自撫著傷口不斷湧血的北無君,指天喊道:「策衍,你故意留我性命,就是要讓我目睹北無死在我面前嗎?」 處於彌留之際,北無君緩緩握著西無君的手,細聲說道:「表哥,我……好想……好想……」西無君跟北無君本是青梅竹馬的表親,投入策衍門下後,已有百餘年沒聽她喊過自己「表哥」,見她似乎有所言語,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個請求,連忙應道:「怎樣?表妹,妳想要怎樣?」 北無君仿若回光反照又歷童年,言道:「表哥……你以前摘給我的那顆梨子,好甜、好甜,我好想再吃一次。」倉促之間說要吃梨子,西無君也沒辦法回去兩人幼時的居所,急忙環顧四周,所幸百步之外就有一顆果樹。 看到一絲希望,西無君忙安慰北無說道:「不要急,表哥、表哥馬上摘梨子給妳吃,不要急。」西無君十分害怕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北無君會突然斷氣,馬上從懷裡取出銀丹,雖是不願還是咬牙吞下,然後也給北無君服下一枚。 恢復元力後,西無君撐著傷體強自施展輕功飛到那棵果樹上摘了幾顆山果,又回到北無君身邊,含淚將山果遞給北無君說:「表哥幫妳摘來果子,表妹吃吧!表妹妳快吃啊!」原來就在西無君前去摘山果的短短時間裡,北無君雖服下銀丹,但外傷終究不是增強內功就可以稍緩的,終於在西無君取回山果前斷了最後一絲氣息。 「表妹!表妹!」西無君抱緊北無君的屍體大聲悲泣,一名老者就在西無君撫屍痛哭之際悄然來到,言詞懇切地說:「哭吧!哭完,才有恨的力量。」 「你是誰?」突然見到陌生面容出現眼前,西無君不免生出警惕,老者油然說道:「給你力量報仇的人,靜天雲岫君,我來自坤靈界。」
詭神鋒被斷後,劍魂珠騰空而走,旋即飛入遠在東海之濱練劍的東海劍宗身旁,嘯天颺首次見到劍魂珠,不明其為何物,疑道:「這是什麼東西?」 就在東海劍宗尚在疑惑之時,劍魂珠一口氣嵌入他手裡的邪劍孤日,孤日劍鋒頓生異芒,照得東海劍宗嘯天颺滿臉森綠,受到邪劍念力影響,嘯天颺遲緩地唸道:「身受天嶽贈劍之恩,我應該要報答,為天嶽盡牛馬之勞。」在邪劍孤日影響下,東海劍宗緩緩舉步朝冥界天嶽走去。 同一時刻,絕燁也奉沐流塵之命遠來苗疆,果然找到那票馬賊,也不多話,直接揮動殺瞳一路闖進主帳,「何人擅闖?」一道赤紅色的刀氣破空而發,絕燁應手攔下,主帳裡緩緩走出一名黑髮獨臂的英挺男子。 「你就是凶瞳?」絕燁直接了當地問,那名男子點頭稱是,並問道:「閣下來此打傷我這麼多兄弟,就只是要問我是否凶瞳嗎?」凶瞳隨手一擺,大批馬賊重新聚上,將絕燁團團包圍。 絕燁夷然無懼,解下包裹露出血飲魔刀,言道:「此刀代表天嶽軍師沐流塵予你的聘書,請收下。」 「冥界天嶽,不是曾經名動一時的大組織,能收容我們這些低三下四的馬賊嗎?」凶瞳故意加重「曾經」兩字,暗諷冥界天嶽風光不再,居然還想收編他。 絕燁沈穩地說道:「冥界天嶽聲名不容詆毀。」但她這番話卻惹來周遭的馬賊訕笑,言道:「還不容詆毀,冥界天嶽不是都快滅了。」、「與其留在天嶽,還不如加入我們吧!」 更有一名馬賊說得過份,「看著小妞身材也不錯,乾脆跟我們老大吧!說不準改天我們就得叫你大嫂了。」絕燁何等心高氣傲,聽那人無禮,身形瞬動,殺瞳竟已指上他的咽喉。 絕燁快,但凶瞳也不慢多少,三根指頭隨即搭上殺瞳劍刃,對那名馬賊言道:「來者是客,休再胡言。」同時對絕燁說道:「妳回去吧!凶瞳不會投靠冥界天嶽的。」 「此人功夫不再我之下,難怪新任軍師對他看重。」看到凶瞳的迅速反應,絕燁一捲衣袖將魔刀扯至手裡,橫擺胸前遞給凶瞳,言道:「收下血飲,你會有意外之喜。」 「嗯……」看絕燁執意送上此刀,令凶瞳不禁好奇天嶽怎麼會認為憑一口刀可以吸引他投靠天嶽,凶瞳伸手接過想看究竟血飲能帶給他什麼驚喜,五指才握緊血飲魔刀,紅色刀芒剎時閃起,迴旋射入他空蕩蕩的右臂袖口,紅光從斷處衍生,竟形成一條新的手臂,而且威力更在從前之上。 「恭喜老大重生右臂。」一群馬賊看到凶瞳生回右臂,同時向他祝賀,凶瞳也明白絕燁所言的驚喜為何,但要他投靠天嶽還是不可能,故言道:「天嶽軍師之能果非一般,凶瞳承他的情,但要我投入天嶽是不可能,但看在此刀跟這條手臂份上,我可以替天嶽做兩件事。」 「成交。」沐流塵本來的意思就是讓凶瞳收下血飲魔刀即可,因此絕燁一聲答應,抽身疾退回轉天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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