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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天雲岫君重掌朝阪無君打去,但阪無君早有防備,羽扇揚於雙掌之間,以掌力催動急旋;海殤君亦單足前跨,掌生寒氣,「滄海月明映淚痕」登時再現。 「啊!」海殤君一聲長嘯,夾帶凜冽寒光的「滄海月明映淚痕」便襲往雲岫君,「海殤君你……真是狗咬呂洞賓。」雲岫君見自己的幫忙不被領情,旋即分掌抵禦。 阪無君亦然,看海殤君出招之際露現空門,雙手分勁,羽扇迴入右手,拍出絕招「凌渡雲池」直撲海殤君,左手只用三分功力格擋雲岫君的「愁雲慘淡」。海殤君早有所料,反掌分襲力抗阪無君的攻擊。 三君再會,掌力互襲下形成拉鋸之態,僵持不下。「雲岫君,我驚訝你的選擇。」內勁相激之刻,阪無君分神開口,向雲岫君問道。 雲岫君油然說道:「身為軍師,怎能對坤靈界大執府出手呢?」他回頭對上海殤君說道:「你說是吧!好友。」 「傲殘雪這個名號,我捨去多時了,撤。」海殤君加強內力,雙掌逆運「海納千川」的招路,略收兩人真氣,隨即反震,三人同時收手。收招之後,雲岫君站定便說:「對我出手,就是怕我說出這個名號嗎?大執府。」 海殤君幽幽說道:「當初二執府他們不聽我的勸阻,執意爭奪霸業,聯手將我擊成重傷驅出,從此我便不是坤靈界之人了。」阪無君聽他之言,搖扇悟道:「就是此時,你被聖主所救,才加入天嶽。」 「沒錯。」見阪無君猜出後續,海殤君點頭承認,阪無君言道:「御神聖主總以血緣至上,你既非天嶽一脈,難怪聖主會因些許之事便認為你叛變,加以格殺。」 雲岫君亦接續道:「說到血緣,大執府又真能忘卻身為坤靈界武族的驕傲嗎?」 「嗯……不管你是誰,海殤君、傲殘雪,今朝你務必償還一切。」阪無君語氣轉冷,提足元力,喝道:「怒天幻式、山冥哭影。」阪無君力排重山,四周氣息為之斂聚,無邊幻景輪迴疊生。 阪無君忽然暴起,雲岫君一聲冷笑,海殤君旋即了然,言道:「三君對掌,本就耗損元氣,受了靜天的愁雲慘淡,柔勁貫體而散,使你元力加速流失,山濤君終於發現,但卻已晚。」 海殤君一言中的,言道:「為敬好友,忘情再起,殘雪再臨。」他回身一把抽出背後的忘情劍,劍鋒冷光陰森,喝道:「冤劍、悲雪天臨。」 海殤君挽起殘雪劍招,陰厲之氣沖天激變,極光宛如天幕低垂,劍一出、雪亦飄,「山冥哭影」引動的幻象頓時凝結,海殤君策劍直擊,身邊飛雪反光掩去劍形,煞是奇妙變幻。雲岫君看海殤君舞劍姿態,劍招威力之大,眉頭不禁緊鎖。 掌劍互擊過後,阪無君輕搖羽扇說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殘雪之劍,千里鵬果然學不到家。」忘情回鞘,清脆一響,三道劍光穿透阪無君單薄的身子,海殤君言道:「九泉孤寒,山濤已遠,一劍飄雪,伴君上道,半生恩怨,至死該休。」 「巧智終歸庸俗,雄謀只餘虛話。好友海殤君、雲岫君,山濤君將獨在黃泉靜觀你們兩人的棋局。哈!哈!哈!哈!」優雅的笑聲伴隨,阪無君緩緩回頭,白色氣煙從他身上不停冒出,身子逐漸化虛,終至透明不見。 雲岫君道:「送走山濤,也該輪到我們兩人了。」海殤君應道:「雲岫君,你有什麼好提議嗎?」 「五天之後,梅山一會,相信三執府也十分樂見故友重逢。」雲岫君一語說完,便掉頭離去。看著靜天背影,蟻天海殤君重重嘆氣,憶起前塵,全無言語。 得到神無月相助壓制九曲邪君,一頁書謝道:「有勞好友了。」話語甫落,反手出招攻向九曲邪君,喝道:「破甲針鋒七旋指。」在旁的神無月亦舉掌使動神技,言道:「返無。」前者專破剛柔氣功,後者可化萬般內勁,殊不料在與九曲邪君的「混沌」接觸下,這些特性全然失效。 一頁書發現「破甲針鋒七旋指」打中九曲邪君的「混沌」拳力時,竟如石沈大海,不留痕跡,詫異說道:「好玄異的招式。」 「嗯!這是……有無之道的極盡!」神無月發現「返無」失效後,馬上推斷出其中道理,九曲邪君這招「混沌」,招式氣勁似有若無、說無又有,因此七旋指有如打在空處,無招可破;而返無則是對上至純之有,也就是水滴、沙粒般的型態,已經是最根本的根本,遂無法可化。 一頁書與神無月一招失效後,九曲邪君那招「混沌」原式不變的攻至,強壓持續接踵而來,在掌風進逼下兩人耳中灌滿旋勁風聲,登時除了自個的心跳外,聽不見外界其他聲音。 也虧一頁書跟神無月都是臻進先天境界的大高手,穩穩守住心神並未慌亂,立即運轉奇經八脈的真力,轉換招式再出一擊。一頁書綜合極度玄音,筆直出掌,喝道:「笑盡英雄。」神無月氣擬巨拳,言道:「神之擊。」他將內力以高度的集中方式猛轟,配合一頁書聯手與九曲邪君對掌。 甫接掌,九曲邪君手上非冷非熱、非正非邪的真氣直竄入兩人經脈,兩大先天連忙緊閉周身竅門,提起真元加強掌威相抗,一頁書、神無月雙掌合併出擊,九曲邪君的「混沌」來勢不減,但對手根基亦為當世前列,九曲邪君在兩人合擊下登時不敵,為其掌力逼退五步半。 神無月心中暗想:「已經很久,沒人能讓我用八成功力出手。」而九曲邪君在被逼退後,竟是毫無外傷,又慢慢聚起內力,致令四周颳起黑風。 神無月、一頁書看九曲邪君似乎還有戰意,紛紛潛運功力升高戒備,卻見九曲邪君才往前踏出一步,身形一下晃蕩,雄軀猛然倒落,上官尋命連忙趕至相扶,中無君也過來替他把脈,大約確定情形後,才說道:「嗯……邪君的脈象恢復平穩,已經無礙。」 但見邪君不醒,上官尋命還是擔心地說道:「可是我爹他依然不醒啊!這是怎麼回事?」中無君面帶苦笑答道:「請放心,邪君只是太累了,睡著而已。」 神無月搖頭笑道:「他倒好命,把我們累個半死,自己說睡就睡。」一頁書則道:「不管如何,沒有傷及無辜就好。」 「倒是,但……」神無月頓了頓才道:「只怕有些小輩不知死活。」隨便一腳踢起一顆石子飛擊出去,才聽破空聲神無月就知道不好,想道:「剛用八成功力,用得太習慣,忘了要留手。」 神無月踢出的飛石貫穿邪能境諸將設置的術法,也是智珠流的幻臆流鴻今日當休,飛石不偏不倚打中他的額頭,立時頭顱碎裂而亡。智珠流領權邪卷殺魂見到屬下被神無月所殺,怒道:「閣下隨意殺我部屬,行徑未免霸道了。」 中無君看是邪能境人馬,知道他們是來趁火打劫,本來他準備好要打場硬仗,將之一舉消滅,只是九曲邪君意外昏倒,而海殤君也遲遲未至,使他的圖謀生變,因此中無君隨機應變,便拉著裴千己一起過去,躬身向一頁書道:「在下赫顏少卿,今日九曲邪君之變,全乃陰陽師一手策劃,還請聖僧主持公道。」 一頁書看中無君跟四無君相貌類似,不禁生出疑竇,裴千己知他疑慮,連忙解釋中無君身份,才讓一頁書釋懷,然後說道:「邪君曾多次相助中原,梵天定會保他周全。」 邪卷殺魂才要對神無月出手,替幻臆流鴻討回公道,卻聞一聲:「住手。」陰陽師極體驀地轉出,平扇一揮,幻成女陰陽師模樣,說道:「吾之屬下,在武魁面前失禮了,請海涵。」 看著女陰陽師豔若桃李的容貌,神無月忽然想起一人,說道:「原來你就是數代之前御行者一脈失蹤的傳人,役靈女。」 女陰陽師道:「役靈女這個名稱只是過往雲煙,重要的是當下該如何處置。」 神無月問道:「妳要殺九曲邪君?」女陰陽師大方承認,說道:「吾境叛將,合該由我懲處。」 這時一頁書出聲說道:「九曲邪君,乃中原之友,也自當由一頁書保護,不知邪主是否有意與我印證中原、邪能兩方武學孰高孰低?」 一頁書突然出言挑戰,使女陰陽師陷入兩難,滅輪迴、炎熇兵燹兩名大敵都在他算計中身歿,只要再除九曲邪君,此役便達全功,偏偏一頁書、神無月加入攪局,又見適才一頁書力鬥九曲邪君的高明,使女陰陽師一時不知該否應承,沉吟不決。 看女陰陽師半晌未定,神無月出言說道:「不如這樣,由我跟一頁書作保,邪能境與九曲邪君雙方和談,從此互不侵犯,妳看如何?」 「哼!你能信得過嗎?」邪卷殺魂輕蔑地還要說下去,女陰陽師舉手要他住嘴,問道:「不知梵天意下如何?」 「一頁書樂見其成。」梵天微微點頭說道。 女陰陽師道:「既然有中原正道巨擘、東瀛不敗傳說為此約作保,陰陽師自無不允理由,但若九曲邪君一方主動挑釁,也請兩位公正持平,不可偏頗。」 「這個自然。」神無月點頭說道。 既然已做決定,女陰陽師便命人製好和約,並且首先分別的姓名,一頁書跟神無月也相繼簽上,當輪到九曲邪君一方時,由於九曲邪君還在昏睡,因此中無君便說道:「醫魔上官陰乃邪君髮妻,她可以全權代表三分縫做任何決定。」 醫魔無奈下只好點頭同意,代表三分縫一方簽下姓名,使和約正式生效。女陰陽師一揮粉袖,和約印出三式副本,將四份和約留予四方各自保存。 「既然已經順利締和,請恕陰陽師就此告辭。」女陰陽師在一頁書跟神無月的壓力簽訂這城下之盟實在心不甘情不願,只是怕兩人跟三分縫勢力一旦聯手,單憑邪能境實在無力抗衡,女陰陽師收起和約,回頭就帶同大軍撤走。 女陰陽師與邪能境兵馬一走,強撐許久的一頁書登時軟癱下來,神無月道:「與九曲邪君一戰,果然也讓好友你氣空力盡,所幸沒讓陰陽師看出。」 臉色發白的一頁書轉頭向中無君、裴千己說道:「幸不辱命。」 神無月讚道:「這場虛張聲勢,好友真是玩得漂亮。」一頁書哈哈笑道:「是我算準神無月絕不會坐視一頁書落入危險。」 神無月道:「信任我的眼光、信任我們的友情,幾日接觸信我至斯,一頁書真不愧是中原正道巨擘。」 一頁書亦回敬道:「好友憂國憂民,德行昭然,一頁書自敢信任。方抬出名號,便讓陰陽師不敢輕舉妄動,好友也不負東瀛不敗傳說之名。」 神無月言道:「是他不棄嫌才是。」隨即話鋒一轉,說道:「梵天有傷在身,此地不便療復,是否要轉移地點?」一頁書點頭說道:「我也有此意,打算回雲渡山閉關,但雙龍背之事……」 神無月便道:「不用擔心,此事有我跟進即可,也能順便查探渡夫人到底有何陰謀。」一頁書拱手說道:「勞煩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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