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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具放出的小邪靈很快便飛入俠魔左丘刃的手中,他接過來一看:「嗯!申公豹與妖獸,另外還有兩個陌生人也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北幽城主樓更雨通過金石壁的大洞,進入天河缺口,縱身落在俠魔左丘刃面前,喊道:「惡徒哪裡走!」說話間,同時刷地一劍便刺過去,俠魔左丘刃雖感莫名其妙,但他這劍來勢勁急,俠魔頓足一點,提身疾退,堪堪避過這招。 左丘刃雙眉微擰,言道:「此劍來得未免輕狂,俠魔何時冒犯閣下?」他身形連閃,又躲開了樓更雨數劍,他一邊說話,同時腳步不停,動作靈活輕便。 樓更雨聽他這番說法,更是怒上心頭,其人向來外冷內熱遂言道:「十三處村落,一千四百四十條人命,就是理由。」樓更雨手上不停,提劍接連猛刺,招招沈著凌厲,攻向俠魔左丘刃,忽然下壓身形,挺劍直進中宮對他小腹擊去。 見樓更雨這招避無可避,俠魔左丘刃雙手握住鬼陽六斬刈橫刀相護,只聽「噹」地一聲,架開樓更雨的幽竹劍,俠魔跨步向前,竟似換了個人似地,神情轉趨冷漠,將天獄刀法、天字訣刀法、妖刀訣三者輪番使用渾若一體,刀法威力無匹,使樓更雨的劍招逐漸施展不開,加上兩人根基差距不小,因而每次刀劍交擊,都被左丘刃的內力所震,雙臂又麻又酸,劍法完全遭到壓制。 樓更雨見接連十餘招仍收拾不下俠魔左丘刃,而且他刀法越揮灑越顯精妙,不禁訝異萬分,心想:「若他有此功力,被我數日追殺又是為何?」前日追殺者與眼前的俠魔左丘刃除了外貌相似,武功更完全判若兩人,令樓更雨想不透答案。 正在樓更雨分神思索時,俠魔左丘刃已然舉掌打來,「九陰覆陽。」左丘刃這掌由陰轉陽,夾帶深厚內力,掌風掃開三尺,樓更雨不敢硬接,發出劍氣拖延,向後急躍躲開。 樓更雨冷沈地問說:「你真是俠魔左丘刃?你的武功怎麼進步若斯?我接連追了你幾天,怎麼不用?」他語氣中充滿不解。 聽他說法,左丘刃同樣疑惑起來,言道:「你我素未謀面,我這幾日都在天河左近,怎會讓你追殺?」左丘刃頓了頓,才繼續言道:「也恕在下狂妄,憑我的武功,閣下自認有本領追殺我嗎?」 古時有話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左丘刃間接直說樓更雨武功不如他,尋常武者定會勃然大怒,但樓更雨為人向來理性,因而點頭認同他的解釋,便將從前日自弟子、村民口中聽來的情況與近日追殺「俠魔左丘刃」的過程,講解了一遍。 左丘刃聽說樓更雨自稱曾追蹤「俠魔」數日,猛地想到一事,問道:「你可有親眼見到那人,並與他交手?」樓更雨點頭說有,言道:「若非武功相差太多,你跟他樣貌簡直一模一樣,同樣也是用刀。」 「那他用的可是這柄刀。」左丘刃伸出鬼陽六斬刈,讓樓更雨觀視,言道:「此刀我向不離身,那人也是用這口鬼陽刀嗎?」 樓更雨接過鬼陽六斬刈,反覆察看一會,重新交回左丘刃手裡,說道:「不是這口刀,那名俠魔所用的刀是銀色刀身。」 左丘刃摸著下巴,疑惑地說道:「如此說來,當是有人冒仿在下四處殺人囉!」樓更雨不做評論,持平說道:「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佩刀可以換,你的說法是否可信,仍須公評。希望閣下能與我一同回北幽城和村民對質。」 俠魔左丘刃拒絕道:「我有要事在身,不可能前往。」 但樓更雨也硬頸地道:「閣下武功雖高,事關上千條人命的案件,不能不面對處理。」他不明天妖之禍,只關注於搭在身上的血案,所以強力要求左丘刃隨他回北幽城。 「不可能。」左丘刃再次斷然拒絕,言道:「我必須在此保護一頁書的屍體,免受惡徒侵犯。」聽左丘刃說得大義凜然,但樓更雨卻是不以為然,說道:「鬼帝、武皇根基雖深,但豈有勝過一頁書的能為,更無須閣下守衛。」 俠魔左丘刃再次解釋道:「此案卻非我所犯下,再說我要防範的人也非是鬼帝、武皇一輩。」他說來無奈,就要將天妖一事坦然說明,樓更雨亦同時問起:「不是鬼帝、武皇,那是何人?」 便在此時,一條紅色人影飛入,插進兩人中間,攔在樓更雨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這身影來得又急又快,左丘刃與樓更雨都是為之一愣。就在左丘刃要瞧明白此人樣貌之時,寬大、灼熱的手掌已經印上了左丘刃的胸膛。 「地一歸元。」申公豹以掌代劍,使出武痴絕學當場擊傷俠魔左丘刃。將他震退十數步,頓感五內如焚。 「上。」申公豹一聲發號施令,假冒左丘刃的陸群之與另一頭妖獸聯袂攻向左丘刃,同時他攤開手心數道妖魂一湧而出。 樓更雨乍逢變故,不及因應,一道妖魂就往他身子附去,他見此物偏邪不正連忙閃開,另一頭陸群之與妖獸撲往俠魔,左丘刃伸出雙掌,接下兩人招式。但來勢凶猛,兼之左丘刃新傷在身,回氣不足,被衝擊力撞得身形向後一晃。 這時他才看仔細,驚見陸群之的樣貌竟與自己相似八分,於是指著他向樓更雨說:「恐怕你說的兇手就是他了。」 陸群之跟左丘刃同時現身,樓更雨也看出兩人差異,言道:「不錯,我所追尋的俠魔,用的配刀便是他手中那一口。」 「俠魔珍重,老夫去也。」申公豹撂下這句話,轉頭便躍下了天河。聽到這句話,俠魔左丘刃重重地往地上跺一腳,並向樓更雨說道:「我所要防範的便是此人與這些妖物。」 「它們打哪來的?」樓更雨一邊閃躲妖魂寄附,一邊問道。左丘刃望向樓更雨,言道:「沒時間詳述了,先把它們抓住再說,我能替他們解除妖魂寄身,喔!不。」 樓更雨聽左丘刃朝自己叫了聲不好,連忙回頭看去,只見到眼神瘋狂的司徒恨已化為妖獸,他重重一擊直接打中樓更雨的胸口,使樓更雨一時氣血凝滯,才反應過來,一道妖魂已經從後附進體內。 「連司徒恨也……不妙。」眼見樓更雨亦遭妖獸化,左丘刃登時落入被四頭妖獸圍攻的局面,尋思道:「申公豹已入天河,我必須速戰速決。」他知久戰不利,無暇與四人拖戰,決定下重手先將幾人打倒。 心念及此,俠魔左丘刃深深吸了口氣,右手快速地畫了個「邪」字,隨即推出他的常用絕技「皇邪印」,一股黝黑陰狠的邪能真力澎湃湧現,四頭妖獸全在他掌力籠罩之下。 但圍攻的四頭妖獸雖然感到從左丘刃掌中傳來翻山倒海的勁道,但在妖魂作祟下竟是忘卻生死、勇不可當,依舊向前撲去,一陣轟隆大響後,四獸全被左丘刃一掌打飛,各負沈重內傷。 擊退四獸後,俠魔左丘刃奔至天河缺口,以慧眼穿雲的功夫向下察看,「嗯!申公豹,你要糟糕了。」在他確認天河內部情況後,四頭妖獸再次趕上,要阻他入天河。 左丘刃輕笑道:「我可沒下天河的打算。」語畢,環繞在身邊的四頭妖獸同時嘶吼,紛紛使出拿手絕招。樓更雨仗劍躍起,使出「更夜疾雨」、司徒恨猛烈咳嗽後吐出「鬼口雷痰」、另一頭妖獸喊道:「魑魅同愁。」同時雙爪以雙風灌耳的招式貼近左丘刃。 而陸群之倒提駭浪寶刀,一個弓步拉開距離,拔起身子使出了武痴絕學「天行時氣」化出一口湛藍色的巨刀,直劈而下,四招同取俠魔左丘刃。 左丘刃豈會坐以待斃,見到陸群之亦是使用武痴絕學,跟著握緊鬼陽刀向前推出,並以同一招武痴絕學回敬,「武痴絕學來得好,合該為我所用,武承一脈、萬武歸宗、天行時氣。」他橫刀勾出地底邪能融入鬼陽刀,刀身閃起深藍色詭譎邪光,刀氣凝聚成一口深藍色巨刀懸於半空,他用右手帶動刀勢急走,刻意瞄準陸群之發動的「天行時氣」攻去。 兩招同樣的「天行時氣」相逢道左,但是由於使用者根基的差異,使藍色巨刀的規模相距甚遠,陸群之所化出的巨刀和左丘刃比起來,實在小巫見大巫,因而全無懸念地遭到吞噬,使左丘刃這一招「天行時氣」立時壯大了數分。 俠魔左丘刃見狀笑道:「看來你不知道武痴絕學有合流的特性。」就在「天行時氣」互相吞噬後,反擊攻來的四頭妖獸,另外三人的招數當場被強烈氣勁所抵銷,除了最靠近左丘刃身邊的那頭妖獸被「天行時氣」的威力即時震斃外,另外的樓更雨、司徒恨跟陸群之三人都是昏死過去而已。 「唉!」俠魔知道錯不在四人,因此對另外那妖獸當場陣亡而悲嘆,然後便扶起地上的三人,開始要幫他們拔除妖魂。「啊!刀痕入腦,這該如何處理?」左丘刃才要著手除去陸群之身上的妖魂,便見到適才天行時氣,竟一刀劈傷了他的腦門。 「你們就是三魔靈。」雲中子駕雲由半空降下,正逢受俠魔左丘刃差遣來的三魔靈,言道:「山人雲中子,今日除去天妖,全仗你們三人之力了。」 「不敢,還望前輩多加指點。」鬼智靈童添為三魔靈之首,便由他出面與雲中子行禮。雲中子點點頭道:「待會天妖來到後,便由山人以照妖鑑牽制,隨後你們就依照三角困龍之陣,壓制天妖。」 鬼智靈童道:「一切遵從前輩的交代。」他一個手勢,飛狼跟殺素立即按照這幾日的練習分佔有利方位,以便最快結成三角困龍之陣。 「不知道天妖還要多久才會到?」殺素未曾目睹天妖威能,遂能天真地說道。雲中子抬頭看天,見到烏雲逐漸湧至,開口道:「就快了。」 片刻後,半空打了聲雷,遠方傳來如獸怒吼,一條人影電閃般急行,無數妖氣冤魂伴隨身邊,人影到處,一片昏黑,來者正是……天妖。 人未到、聲先至,天妖千里傳聲道:「雲中老道,牽制本妖六天,你的法力早已消耗殆盡,只憑這三個小鬼,就想壓制本妖,未免異想天開了。」 「看來申公豹沒跟你提過,比起術法,雲中子的劍術同樣出色。」言罷,雲中子反手一化,赤霄劍隨之入掌,他單足斜提、劍指蒼空,一身劍意衝霄。 天妖遠遠望見雲中子取出前代識界之主的佩劍,不禁大駭,說道:「身懷識界之寶,手握識界神兵,雲中子,你不要命了。」 雲中子攸然道:「既來之,從沒想到再回崑崙之日。」 「本妖成全你。」天妖一聲大吼,旋即催動功力,無數妖魂聚集週身,冷聲暴喝:「天妖屠神法第五式,千魂屠城。」天妖順手揮起,便將四周妖魂收攏掌中,轉化成百餘道妖氣,密集地往雲中子轟殺,以收擒賊擒王之效,心想雲中子一去,憑三魔靈的道行,三角困龍之陣可說不攻自破。 來招凶猛異常,雲中子傲然挺劍,毫無懼色,不疾不徐御劍行招,百丈道門聖光耀自赤霄劍發出,雲中子吟道:「神禪絕式,一劍太和。」兩式交擊,勢成相若,天妖暗讚:「雲中子實力非同庸碌,嗯!」 天妖再展殺戮邪功,兩爪急速轉動,天妖屠神法第六式「妖鎖囚神」隨之上手,濃厚的妖氣鬼氛在他攪動下化成氣旋,形同枷鎖般困向雲中子。 雲中子不敢旁騖,專神應對,運動赤霄急馳天際,功力氣勁轉出道家換佛門,佛光劍氣兩相交融,昭如日月之華遍照朗朗乾坤,只見雲中子招隨劍出,神禪絕式頓時發揮至極,「神禪七絕最終式,禪影渺絕。」神禪之劍再出,至極聖氣充斥人間,使天妖屠神法一時失色,「妖鎖囚神」所化枷鎖崩解於前,使天妖臉色異常難看,並且透露出一絲詫異,「識界至聖武學,雲中子,你的實力讓本妖意外。」 雲中子催動神禪劍意攻向天妖,但是天妖狂妄依然,大笑說道:「記住,你是人間第一個見到本妖使出這招的人。」天妖旋身騰起,居然使四周環境隨他妖氣紊亂顛倒,產生強烈扭曲。 「屠神法第八式,妖亂天地。」前番他與俠魔左丘刃交手,僅使用到第七式「幻魅妖球」,俠魔便已不敵,這次用上第八式,足見對雲中子的看重。天妖引動萬千妖魂同時旋動,在他身邊形成一股黑色漩渦,龐然威勢暴起壓下了神禪絕式帶出的聖氣,此時天妖雙掌一併前推,黑色漩渦捲向雲中子。 劍氣妖氣隔空互擊,兩人招式交接,「禪影渺絕」貫入「妖亂天地」之中,兩招勁力硬拼,高下立判。天妖被神聖劍氣逼退了三步,反觀雲中子先前施展神禪絕式看似佔盡上風,哪知真力硬拼之下,功底還是稍遜一籌,被「妖亂天地」震得嘔紅,相形見拙。 天妖勝了一招,登時喜形於色,說道:「雲中子啊!雲中子,天妖始終不是凡人可以比擬。」 「是嗎?」雲中子話語方落,手中寶劍疾旋,一個轉身,赤霄驀地脫手而出,天妖一時不察,竟被赤霄劍直接在小腹上開了個大洞,貫穿而去。 「人身終究不比妖軀啊!」原來雲中子這招「禪影渺絕」並未使盡,預留了三分聖氣滯於劍上,只為抓準他這一分放鬆,同時他瞪大雙眼,回頭向三魔靈喊道:「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三魔靈眼見天妖跟雲中子驚天動地的兩次對招,全都看傻了眼,直到雲中子這一高聲喊叫,方猛然回神,隨即趁著天妖身受赤霄劍貫穿的良機,躍出排成三角困龍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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