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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中,俠魔左丘刃化出從跨限怒佛、假枯葉身上收羅來的妖魂,以星不移的法皮為憑藉,模擬作天妖接受三魔靈的輪番進攻。左丘刃對三魔靈言道:「一起上吧!你們已經練習了幾天,今晚讓為師看看成果如何。」 「異靈術。」鬼智靈童一馬當先,運動功力分出四道靈體化身,分從東南西北四方夾擊,他後方的飛狼配合其攻勢,仰天長嘯,催發「鬼哭狼嚎」之招相應,一時陰風大作,風聲之中狼嗥低傳,乃是至高音波反而無聲之理,超越了人耳能聞的音域,直接著手影響左丘刃腦識,壓制反擊力道。 左丘刃面臨飛狼發出的高度音波,緊握雙拳將妖魂內縮凝練成強大妖球防衛自身,心想:「嗯!飛狼的嘯聲穿透力十足,而且能打亂妖魂的頻率,確有剋制之效。」 與此同時,鬼智靈童化出的四個小鬼一擁而上,就在接近左丘刃身旁三分時,紛紛變化成鎖鍊型態,糾纏上俠魔之身,左丘刃以妖魂為基礎運轉功力,不料反而越綁越緊,難以掙脫。 「經驗殺素的鬼爪穿魂。」殺素五指張開,厲氣上手,身形騰挪飛掠,幻影迷動,化成一條靈氣衝起,左手指尖直穿左丘刃靈體而來。在飛狼、鬼智靈童的雙重壓制下,左丘刃的妖魂完全無法發揮威力,殺素順利一把抓住妖魂,將之抽出。左丘刃眼見此景,點頭道:「妖魂無形無影,唯有氣息可辯,殺素卻能將它當作實物擒拿,三魔靈擁有剋制天妖之力,所言非虛。」 語畢,俠魔左丘刃默守一念將飛狼的聲音排出腦海,隨後發動自身原來功力,無形刀氣油然而生,鬼智靈童的以異靈術為基本衍生的勾魂鎖再難牽制其身,被刀氣瞬間穿透。 聽完師尊稱道自己三人的確是天妖的剋星,殺素興奮地拉住俠魔的手說道:「那師尊的意思是說我們一定可以整得那個天妖七橫八豎囉!」自信神情溢於言表,可惜俠魔左丘刃卻是否認說道:「你們的配合確是可以剋制天妖,但三角困龍之局缺一不可,若是交戰之時轉瞬被他個個擊破,剋制之力也無從發揮。」 鬼智靈童天資聰穎,早在中無君跟左丘刃的談話中明白天妖的實力猶勝師尊一籌,而自己等人更是遠遜,在師尊使用實力後便可輕易掙脫三人桎梏的情況下與天妖交手十分不樂觀,所以問道:「師尊說得是,但我們的實力在短短幾日內也無法大幅突破,又如何能和天妖敵對而不在數招間慘虧?」 左丘刃便道:「你們的功力斷非天妖對手,但是雲中子擁有照妖鑑,總能抵擋一時,所以你們務必把握良機,一舉發揮所長壓制天妖威能。」 殺素睜著大眼睛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俠魔左丘刃略微思考後,言道:「快,只有快,趁著雲中子與天妖交手時,搶先完成三角困龍,不斷複練陣法,加強默契,以最高的效率困住天妖,才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像飛狼,你這招鬼哭狼嚎雖然已發揮到高越人耳之境,但是仍須醞釀才能逐步攀高,面對天妖你沒有這等時間,所以你需要加緊練習如何馬上發出至高音波。」俠魔左丘刃隨即點出飛狼可改進的空間,飛狼連連點頭用心記下。 然後他轉向殺素,言道:「殺素,我知道你們三人聯手作戰多年,默契甚佳,但是你新復人身,與過去姿態有所不同,必須再更熟悉新的攻擊方法,這樣才不會浪費透過陣法方位發揮的優勢。」適才殺素的出手時間明顯晚了鬼智靈童、飛狼一截,這事被左丘刃收入眼簾,此時提出讓殺素頓首深思:「這幾天只顧著練飛絲懸命,看來我要重新把過去的武功整理一下。」 「至於鬼智靈童……」左丘刃點了大徒弟的名字,殺素詫異說道:「我覺得大哥配合得很好啊!他也需要改進嗎?」俠魔左丘刃搖頭說道:「鬼智靈童很會抓準時機,看出殺素出手慢了一線,便也調整速度配合完善陣法。」 「我就說大哥最聰明嘛!」殺素再次打斷左丘刃的話,鬼智靈童忙道:「三妹別插嘴,大哥還有許多不足,正要聽師尊提點。」 「就妳貧嘴,乖乖聽大哥的話。」左丘刃轉向跟殺素調笑一句,殺素扁嘴答道:「知道了啦!師尊。」俠魔左丘刃隨即回頭對鬼智靈童說:「雖然你在陣法、時機的配合毫無破綻,但你的身體素質是三人中最差的一個,因此為師才能輕易掙脫你所設置的勾魂鎖,極可能成為與天妖交戰時對方的突破口,所以我要你加強外功的鍛鍊,以保衛自身,魔寶大典中的萬魔護身正合你目前所需。」 「是的,師尊,徒兒會加緊練習。」鬼智靈童聽師尊指明自己的缺點並指點因應之道,心悅誠服連聲稱謝。 「敢問前方可是北幽城的樓更雨施主?」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攔住樓更雨的去路,劈頭就問他身份。樓更雨不明所以,但心中無懼,坦然承認:「便是在下。」 僧人恭敬地打了一揖,言道:「貧僧慈海渡者,日前聽說北域屠村慘案,興聞樓施主主持公義,挺身追查兇手,故特來相告。」聽到跟屠村慘案有關,樓更雨眉角一動,言道:「說!」 慈海渡者道:「萬惡兇手俠魔左丘刃將在數日之後穿過金石壁前往天河破壞一頁書的法體,希望樓施主能趁機將他抓拿。」不解慈海渡者有何動機前來相告,樓更雨疑道:「為何?」 慈海渡者嘆道:「俠魔出身魔域,正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但我佛慈悲,貧僧素不殺生,唯有勞煩施主代勞。」慈海渡者這番話說來在情在理,樓更雨也知道有些修持的高僧是緊守殺戒,縱是怒目降魔也常網開一面,所以懷疑去了三分,說道:「我會去。」 「那就有勞樓施主為無辜生民討回公道了。」慈海渡者彎腰又是一揖,顯是十分心誠,樓更雨雖然久歷江湖,一時半刻間亦想不到整個得道高僧模樣的慈海渡者竟是包藏禍心的陰謀家。 戰鼓響起,天獄校場上諸將雲集,炎熇兵燹翹著二郎腿隻身高踞尊位,場中左邊立著天獄將首判刀代天刑,右方與他對視者便是奉命一戰的千里鵬。 代天刑提起長柄地刑刀一掃至旁,乃是讓招之意。千里鵬也不客氣,解開了腰間的布套,一口七尺厚背刀登時現於眾人眼前,森寒氣息隨著刀刃發出,他輕輕一揮,刀鋒拂上校場石壁,竟無留下絲毫痕跡,但石壁卻發生異樣,以刀風的落點為中心,石壁開始不斷龜裂,片刻後整面石壁裂出蛛網般的痕跡,隨著千里鵬往前踏出一步,整面石壁應聲轟然瓦解倒塌。 在場諸將都是武術行家,看出千里鵬這一刀並未夾帶任何內力,卻可以將整面石壁如此粉碎,實在前所未聞,無不駭然。 千里鵬頷首道:「此刀名為冰川刀鋒,取鐵精中至柔精華鑄冶,經萬煉而成,刀身自有卸勁之能,是以變化奇巧,當代無雙。」經他解說,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石壁非是被刀上勁力所破,而是被刀鋒卸去反作用力後,又反彈回石壁,令石壁自毀。」 代天刑仰天長笑,向千里鵬一拱手,道:「還請足下留情,地刑刀隨我征戰多年,我還不想讓它平白折損。」代天刑話說留情,實則反諷,也顯示並不將對手看在眼裡的傲氣。 千里鵬見他高傲,霎時縱聲長嘯,喝道:「將首!吃我一刀!」只見藍光劃地而起,激起一陣強烈冷風,就在以兵燹為首的眾人要看明白代天刑如何應對冰川刀鋒時,濃霧乍現掩住眾人視線。命世風流心下詫異,思道:「天獄內部無風無雨,焉能飄起大霧?」 濃霧遮掩了代天刑、千里鵬兩人交手的情景,只聽到刀鋒交砸的聲響不絕,朦朧身影不斷移動,當兵燹看到霧氣隨著兩人交手而變換位置,想起自家妖刀訣中「妖刀、冰封」的特性後,叫道:「這霧是千里鵬逼出刀上的寒氣後所造出。」 聽見兵燹,身在霧中的代天刑當下察覺古怪,想道:「若是只用於遮掩視線,他未免小看我了,此霧定然另有他用。」代天刑忽地停下腳步,運氣用力由足至腰再到手臂,凝聚自身力量發出亂刀訣中的招式,「蒼然一擊。」帶動風勢轉緊,吹開前方霧氣,直接衝殺千里鵬。 劃開濃霧後,代天刑清楚看到千里鵬,就要將刀勢加身,卻見他忽爾森然一笑,雙手平擺,六尺長的雪白雙翼完全張開,身形猛地拔高,一刀劈下後霧氣隨之生變,口中說道:「霧刃、八方旋殺,啊!」 千里鵬捨棄殘雪劍招,重拾本門功夫,以手中的冰川刀鋒將藉由刀氣凝結水氣而成的大霧由虛轉實,配合雙翼鼓動的風勢,將代天刑四周的濃霧煉成八道急速旋轉的刀氣分從四面八方攻去。 「圍點攻殺,盡無生門,好招式。」代天刑誇讚一句,隨後提起地刑刀發出成巨大的氣流夾帶刀氣,正是亂刀訣中的「刀刑天下」,但為了因應霧刃之招,代天刑一改橫掃招式為迴旋護身,將八道刀氣相繼擋下。 刃雙飛見到霧刃之招這等奇招,不禁訝道:「沒想到這千里鵬竟有此能耐,居然真能和將首過招。」而另外一邊的天燎金戈則與地烈荒馬竊竊私語:「不對,這招蒼然一擊,將首不該這樣用。」 「此話怎講?」地烈荒馬看不出門道何在,便向天燎金戈問道。天燎金戈皺著眉頭說:「將首曾在指導我武藝時說過,蒼然一擊乃是搬動周身力道使出,力道自是排山倒海,一擊不中再難相繼,所以刀勢不能停緩,務必將敵手逼至窮途,但將首這招只用了一半,吹散霧氣便罷,這跟他教我的全然不同。」 天燎金戈這番話一字不漏地被命世風流聽在耳裡,他緊盯場中的代天刑,握住拳頭,心道:「義父,若你真的已經被人取代而身亡,我絕對會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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