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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殘長老,你回來了,廣邪清法殿五部眾中有幾人願意協助?」滅輪迴問著走入邪能境法堂的五殘弔客。 五殘弔客搖搖頭,無奈地說:「五部眾只奉陰陽師為主,因此並不願輔助你。」滅輪迴不解地說:「當初廣目天、羅修王、瑤琴巧韻、星不移跟你分別替陰陽師籌組這支人馬,五部眾之中的幻花流不是便由你親手訓練嗎?連他們也不願出力?」 五殘弔客出言解釋道:「滅輪迴你有所不知,五部眾雖說由我們五個長老分別訓練,但皆是陰陽師一手提拔,與我的關係並不密切。」 知道無法寄望廣邪清法殿五部眾,滅輪迴便說道:「嗯! 竟是如此,看來要依靠他們是不可能的了,瑤琴長老雖同意出山相助,但她的作風你也明白,一向不留弟子在身邊,所以也無法提供其他人手。」 聽到瑤琴巧韻出山,五殘弔客有些訝異,喔地一聲,言道:「有她坐鎮,對我方戰力大有裨益,但中流將領仍是不足,可惜我的弟子雙邪尊、偃雲溪相繼陣亡,也無人手可以支援,不知你所發出的冥界調佈令結果如何?」 五殘弔客所言的冥界調佈令乃是滅輪迴在經天子死後,正式以副冥主的身份宣布補任,並且發出的命令通傳冥界小三界有關招才的事宜,表示為抵禦冥界天獄的侵犯,要求三界中的分支派系前來投效。 五殘弔客問起此事,滅輪迴便說明相關情形,言道:「天魔、白無垢、刀劍雙魔等一干魔界名流皆無消息,犴妖族僅存的兩名長老也說力有未逮,只有天魔錄中的水無痕、紫輪王、赤旋尉三人為求自保,前來尋求投靠。」 「三名游兵散勇,是否前來並無差別。」五殘弔客帶著明顯不屑的神情說道。 滅輪迴卻是不置可否,另外想起一事而問道:「盛傳天獄軍師四無君被新任聖主炎熇兵燹所逐,此事真假如何?」 五殘弔客點頭說道:「我已派人查證,似乎真是如此,四無君現下人在九玄之地,尚不知他後續有何籌謀。」 「嗯……」滅輪迴凝思半晌,然後言道:「四無君當初曾佈計害死前任冥主經天子,才智甚是不凡。」五殘弔客亦有同感,說道:「大鵬假令風歇時,猶能簸卻滄溟水,此人龍非池中物,既遭冥界天獄所棄,必定圖謀反戈。」 滅輪迴沉吟一陣後,問道:「五殘長老,你認為邪能境應當坐山觀虎鬥嗎?」五殘弔客回答道:「天獄乃是整個組織、四無君只有個人之力,雙方實力相差甚大,但以四無君對天獄的瞭解與其智略,兩方互相耗損對邪能境來說,自然最好。」 滅輪迴緩緩地表示:「也許,我們該先針對其中一方下手,才能杜絕天獄對邪能境的威脅。」語畢,便派人傳召新降的水無痕、紫輪王、赤旋尉三人前來,領兵直撲九玄之地。 神蠶宮北面城門之下,女暴君一方以東方鼎立為首領軍帶同妙鈴舞跟沐家兄弟,再度發動攻擊,大智慧跟女暴君坐鎮後方,而申公豹則是帶同黃泉贖夜姬混跡軍中以待隨時給俠魔左丘刃致命一擊。 另一方面,屈世途跟醫魔、中無君、平劍江湖、何三色則仗城防相拒來敵。俠魔左丘刃卻是不知去向。屈世途看著城下東方鼎立手握長日狂陽而來,一臉殺氣騰騰,回頭望向餘人說道:「還記得我排置的計畫吧!眾人依計行事。」 東方鼎立人在城下已經準備發動攻勢,但他發現城頭不見左丘刃,不禁暗自提防,於是跟師妹妙鈴舞說道:「這一陣由妳先行,我在後方打紮,防備俠魔左丘刃突施暗襲。」 明白師兄用意,妙鈴舞也不多言,一個點頭後,身形躍至前方便率領兵馬衝向北城城門,「眾人隨我向前殲滅敵軍。」妙鈴舞喊得大聲,可惜前番兩度攻城皆以失敗告終,士氣已衰,兵士們個個垂頭喪志,雖然因為妙鈴舞的督促勉強發動攻擊,但多是暗存伺機逃跑的想法,只是舉凡回頭者都會被後方的東方鼎立一刀斬下首級,才不得不奮勇向前。 「只有一個妙鈴舞,讓我與她繼續未了之戰吧!」中無君出言向屈世途請示,屈世途見妙鈴舞武功不凡,的確要防她攻上城牆,於是頓首同意中無君赫顏少卿出戰,並說道:「此女招數兇殘,赫顏少兄多加留意,戰圈務必緊鄰城牆,一旦東方鼎立出手,我等可隨時奧援。」 「我瞭解。」中無君點頭接令,轉身使了個乳燕投林的勢子飛下城樓。正逢妙鈴舞要擲出血鈴打向一名砍雲梯的士兵時,赫顏少卿身形飛到一把接住血鈴,反打了一掌回去,妙鈴舞閃過掌氣,言道:「又是你,好啊!血鈴動玄音。」 妙鈴舞一把托起五枚血鈴,卻未朝中無君打去,只是拱衛在自身周遭,同時鈴聲乍響,似曲非曲不成調,端是動人心魂。中無君暗自訝異,心道:「以內力催動鈴音,暗符音律,又夾雜幻術,直摧心神,這招不簡單。」中無君赫顏少卿念及這點,急忙運轉真氣強行封閉雙耳穴道。就在他專心以內力相抗這招「血鈴動玄音」同時,妙鈴舞也趁機發難,五枚血鈴順勢排成一直線打來。 中無君不慌不忙,口中唸道:「五鎖轉連環,一轉身,中平槍為首,星凌雲漢。」說罷,便以指尖做槍尖,空手做出長槍姿態,前刺一擊直接點中首枚血鈴,同時直排在後的四枚血鈴也一起不動,乍聞五下爆破聲響,五枚血鈴受中無君指中槍勁所激,悉數粉碎。 「四方焰燒,上有雷下有電,生門通絕路,死地有生機,好一個四絕火陣。」俠魔左丘刃按照屈世途的安排,在大戰北門時偷從東門潛出橫向打亂敵陣,才一步出東門便遇上申公豹讓妙鈴舞排布的四絕火陣。 左丘刃大略看過陣式後,言道:「原地不動能保生機,但我有要事非出不可,只能強行破陣了。」左丘刃抽出腰際鬼陽六斬刈,手按刀身,張嘴唸道:「十轉乾坤,計都十動,五鬼破熒惑。」左丘刃藉由鬼陽刀化出五道鬼靈之氣,擬成五鬼星之象,利用五鬼星產生的妖氣照射天際,轉移陣式裡借用的火曜之力,從四面烈焰中強行打開一條道路,身駕長虹竄出。 「是誰?」黃泉贖夜姬在戰陣中發現東門外的四絕火陣有變,發足趕至,正逢俠魔左丘刃破陣而出,同時自報名號:「俠魔,左丘刃。」 黃泉贖夜姬曾從大師兄東方鼎立口中得知此人名號,也知道他在早上時打敗過師兄,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興致勃勃,伸手便是絕招:「九陰斷魂指。」黃泉贖夜姬的指力雖然陰毒,但在屢屢強化肉身後的左丘刃眼裡依然不值一晒,也不運功抵擋,任憑一指加身渾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雕蟲小技。」 俠魔這樣輕忽自己的絕招,仿若當作搔癢,使黃泉贖夜姬心頭火起,就要再度出招,一條手臂忽然伸出橫加阻擋,她轉頭一看卻是見到老師申公豹,忙道:「老師……」 申公豹深知這名徒兒好戰異常有意討戰,不願讓她說下去,直接說道:「通知大師兄,他要加快攻城,去。」老師命令已下,黃泉贖夜姬無法違抗只好一跺腳,便前去找尋東方鼎立。 「面對閣下,我這徒弟托大了。」申公豹本來打定主意要跟黃泉贖夜姬夾攻來人,沒想到黃泉贖夜姬運起六成功力的招式竟難動對方分毫,雖說這女徒功力尚未大成,但也可見敵手功力跟自己相較起來絕不遜色,這樣一來多了黃泉贖夜姬在身邊,反而成為拖累,於是便托辭藉故將她遣走。 「在下申公豹,請指教。」申公豹依足武林禮數,抱拳一揖。俠魔左丘刃看他雙目炯炯,太陽穴高高鼓起,周身散發灼人焰氣,登時收起托大之心,但聽到他的名字時終究不免一愣,心裡疑惑頓生:「申公豹,是封神榜那一位嗎?」 左丘刃一下分神,申公豹氣運足下,沉喝一聲:「地心真火。」雙足所及田地旋即龜裂,裂縫直通地心,地底的岩漿火河被申公豹以雄渾內力提上地面,順著裂縫衝出,直撲俠魔左丘刃。 熱風撲面而來,使俠魔左丘刃瞬間產生自己將被燒焦的錯覺,迴旋刀影護住四周,隨之身形橫挪騰起,人轉刀旋,一陣冷冽刀風應刀勢捲起,凝聚成一道排空蒼虹,正是一招「千川刀旋」。 左丘刃初使天獄刀法,無形中申公豹竟聽見鬼陽六斬刈所帶起的刀風中竟隱藏一絲詭譎笑聲,使「千川刀旋」的威勢加劇,他好不容易催發的地心真火全被這一螺旋走勢的刀招打散。左丘刃破解申公豹的絕招後,刀勢不停反而強力挺進,手中刀路更變邪為正,一步踏地,發勁拔起身子,握著鬼陽刀斜劈一招,喝道:「天訣,天意難違」。 這時申公豹也聚攏流散的地火於掌中,閃耀出一道劍形,當他聽見「天訣」兩字時,臉上閃過一絲訝色,但仍奮力回招應敵,以手裡火劍拄地,一轉劍身吞吐出一道犀利的火舌劍氣,言道:「地訣,地火明夷。」 兩招相對於道左,同時驚爆。天意難違,刀風流離,常人遇之難脫削體之厄,地火明夷,焰舌熾盛,凡體落入不免焚身之劫,鄰近東門的一眾士兵紛紛受到兩名高手的兩招絕學波及,非死即傷。 「你也會武痴絕學?」俠魔左丘刃皺眉問道,他直覺認定面前的申公豹不是善類,因此對他熟練武痴地字訣一事自然抱持反感。申公豹聽出他心中惡感,微言反駁道:「武痴留招,廣傳天下,世人盡可習之。」 冥界天獄的軍法堂中,命世風流走到義父代天刑前恭敬一拜,說道:「義父,我大略察看名冊後,發現有一人可用。」 「喔!是誰?」代天刑垂詢一句,命世風流答道:「此人名喚極道天權,乃陰陽師好友,在冥界之內權威素著,若是由他出面,相信邪能境定難拒絕復活陰陽師之事。」 「如此甚好,我會擇日親身前去拜訪一趟。」代天刑點頭言道,卻見到命世風流欲言又止,便問道:「我兒有何疑問?」 命世風流輕嘆一口氣後,說道:「義父,陰陽師身為邪能境不世霸主,若他重生,天獄無疑添一強敵,為何義父要做出這種決策?」聽完命世風流的問題,代天刑哈哈大笑,然後才說:「天獄目標首推肅清冥界,邪能境內部盤根錯節,若無這陰陽師出面統合,在我們剷除滅輪迴後,自以為是推進中原時,恐怕背後將添一快刀而不自知。」 「義父是指……」命世風流若有所思,已明白代天刑所指為何,「九曲邪君。」 「然也。」代天刑點頭稱是,說道:「經此一役,九曲邪君偏幫正道一事已十分明顯,其人雖自邪能境權爭中抽身,但若滅輪迴敗亡,九曲邪君為助中原對抗天獄,隨時可回邪能境稱王,造成戰場上的莫大變數。」 代天刑頓了頓,才繼續說:「與其如此,不如利用失去功力的陰陽師誘出邪能境全部勢力,一舉殲滅。」一句失去功力,使命世風流恍然大悟,說道:「啊!我倒忘卻了,黑衣劍少發現陰陽師骨骸之時,也取去了陰陽師的元果,陰陽師若復活,將無絲毫功力在身。」 代天刑微笑問道:「這樣,我兒明白,為父之意了嗎?」命世風流恭身言是,但心裡還是不免想到:「事情真會此順利嗎?」 步出軍法堂,命世風流險些被急急奔走的百朝臣撞上,「你在急些什麼?」命世風流看百朝臣臉色著急,反手一把抓住他問道。 「原來…原來是軍師。」百朝臣素來阿諛當權者,一見到是命世風流,馬上換上一副諂媚神情說道:「軍師不好了,聽說軍師在九玄之地籌集人馬,打算對天獄不利。」 「我哪裡不好了?又怎麼會在九玄之地對天獄不利,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命世風流一向不喜徒有口舌之利得百朝臣,連帶語氣也不太好聽。「對不住……對不住,我說的是四無君那個逆賊,聽說他四處放風聲要反擊天獄,所以我……我……」 「想要去跟聖主通報,好記上一功,對吧!」命世風流順著百朝臣的思路直接說出他想做的事,「軍師聖明,這是百朝臣費盡千辛萬苦,上刀山下油鍋,才打聽來的消息……」百朝臣變相示意,命世風流也知此事確實重大,便說:「此事若是屬實,定然有你的功勞,下去吧!」 「是,軍師。」百朝臣不敢不從,只好放棄到聖主面前邀功的想法,轉身離去。命世風流抬頭仰望天際,心裡暗道:「軍師,你究竟有什麼打算?你可知道命世風流有很多疑難需要向你討教啊!」這時已然走遠的百朝臣抬起頭來回望陷入苦惱的命世風流,眼神中竟透露出少見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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