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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塵盦左近山上,天忌接過也呆交付的九天驚虹,一張符咒貼上劍尖,以案上燭火點燃,隨即開壇作法:「靈符化氣、兵刃化形、般若波羅蜜。」 揮手一撒數十張符紙,天忌以劍指天,祭起五雷正法,一時狂風大作,萬里晴空中連響雷聲,旱天雷在天忌施法導引下擊中四處山頭設置的銅柱。 中原第一高手、冥界天獄之主,兩人交手非比尋常,舉手投足皆夾帶驚天之威。一頁書與牟尼上師各逞絕藝,梵天揮動拂塵,揚起勁風如刃,直往牟尼上師頭頸擊去,牟尼上師急忙繞步向左避開這一擊,隨之出掌平推打向一頁書。 一頁書化剛為柔,逆揮手上拂塵使了個「纏」字訣,舞動三千銀絲若靈蛇,捲住牟尼上師右臂,牟尼上師甩之不去,索性加重掌力直撲一頁書。 一頁書見這掌來勢凶猛,倒轉拂塵柄擋下這招,形成雙掌交會的態勢,兩人各自背對方掌力所驚,同時想到:「他好深的根基。」 分別被掌力震退,一頁書也被迫解開拂塵向後躍去,也是牟尼上師武功高強,被一頁書逼開後竟不退反進,往前躍去一大步,掌力蘊含金屬風雷勢、七剛三柔,威勢懾人。 但一頁書慧眼如炬,自看出牟尼上師強力反擊,不過是虛張聲勢,真正的殺招是隨後踢來的那一腳或暗伏未動的左手指力。 「牟尼上師,虛招不過爾爾,何不光明正大一戰?」一頁書右足力跺,順勢踢起一片土牆,讓牟尼上師打碎土牆後,再一個飛踢就要踢中一頁書的項頸。梵天略微欠身避開這腳,反手握掌成拳打中他的胸口。 使牟尼上師乍看中拳,實際上在一頁書喊破他用虛招時,已經匯足內息,搬運至胸口,所以一頁書這拳打實了,反震力道亦非同小可,兩人雙雙後退三步方站定。 「大慈、大悲、千佛手。」牟尼上師甫穩住身形,便再出絕招,趁一頁書反應不及,一掌變兩掌、兩掌變四掌,四掌變八掌,掌影每一晃動便是加倍遞增,隨之化出十六掌、三十二掌、六十四掌,雄渾掌力如同滔天巨浪打來。 一旁的九曲邪君以自身武功印証,言道:「牟尼上師身為天獄之主,這招佛門武功使來卻不帶邪氣,實在了得。」淨琉璃菩薩嘆了口氣道:「看來天獄之主不只佔據牟尼的身體,一併接收了他的武學,十數年來已經練熟,更與自身招式融會貫通,果然難纏。」 牟尼上師以此招出手,只見一頁書不慌不忙,縱身向空成了個雙盤坐、五心朝天的姿勢,兩足掌心朝天;雙掌貼印,手心相疊朝天,頭頂蒼空亦朝天,接天之力搬動丹田內力由週身百脈同湧,上百道真氣凝做一個卍字,「天路引歸,不凡聖功。」 梵天宏大一掌宛如朝陽映白雪,消融去這千百道掌氣而成的招式,更摧破牟尼上師的護身氣勁,一掌結實地印上胸膛,打得牟尼上師五內如焚。一頁書回身緩落,言道:「勢如我專而敵分﹔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我之十分攻其一分,則吾之所與戰者,敗矣。」 一頁書引用出自孫子兵法的言語略做改動,當講到「敗矣」二字時,正好落地,足上加力,啪地一聲在地上採出雙足痕跡,牟尼上師聞聲想己, 幽憤於心,內傷難掩吐出了一口鮮血,冷冷說道:「原來你並未負傷。」 原來一頁書自從聽到千佛手一招後便暗自推想過應付方法,所以牟尼上師一出此招便隨手破去,前幾日與牟尼上師應對時不斷詐傷,便是要抓準此時一舉將之重挫。 雲塵盦內,歿鋒對上冷焰刀,歿鋒劍法輕動凌厲,湛江雲刀法出眾,刀芒帶起青色冷焰,以歿鋒之能,也不敢輕忽,兩人刀劍來回交擊,砸出點點金星,歿鋒讚道:「有幾分蠻力。」 「不只是力量。」冷焰刀應聲急奔,提高出招速度,使歿鋒難以招架,落入守勢。 「十字迴旋、破。」武咸尊一向沈著,以素續緣為敵手,一來是攻敵必救,只要他必然可吸引其他好手來助,替同僚減輕壓力,二來素續緣掌法高明,但自己手上有劍,多佔了兵器之利,不料素續緣出掌之餘,暗自捏印施術,釋出奇門幻景,使武咸尊反而受困。 天之翼和洛子商交手數回,暗自對對方的速度感到訝異,洛子商劍交右手,言道:「除了憶秋年和風之痕,你是我見過最快的人,很好。」 天之翼冷漠地吐出兩字:「同感。」隨後亮出雪白雙翼,握緊天使之翼,加快速度縱身飛去,但洛子商也非同等閒,使出了壓箱招式,劍路一轉殺氣騰騰,雙人轉眼又過十數招。 同時絕燁反掌將劍回鞘,屈膝而立,正是拔刀術的勢子,葉小釵心劍凝於手上,兩造雖是和緩,彼此心知,一個破綻便是生死,同樣不敢大意。 風泣血血氣方剛,揮刀砍殺上官尋命,但上官尋命添為幽燕征夫著名殺手,自非浪得虛名,一條金線用來曲直如意,剛柔並濟,風泣血刀法雖利卻難破綿密線網,只覺手上利刃越發沈重。 「金線何時纏了這麼多?」風泣血暗自疑問,上官尋命手上金線不知不覺間竟在自己刀上纏了好幾圈。 「現在才發現,來不及了。」上官尋命一抖內力震斷纏在刀上的金線,那些金線便如飛劍、利錐一般刺穿了風泣血的身體,其中一根金線筆直插入風泣血的心臟,劇痛襲體,風泣血只見眼前模糊一片。 紫月揮虹、冰心血魄雙戰認吾師、絕鳴子,兩人同為四無君座下,常有聯手作戰的經驗,默契絕佳。反觀認吾師、絕鳴子憑著一腔怒火而來,雖然劍法配合緊密,但是紫月揮虹和冰心血魄兵器遠近皆宜,一旦拉開距離,暗器、飛鈸同襲,若要近身作戰,也是不懼。認吾師、絕鳴子逐漸被逼入下風。 上官尋命收拾風泣血後,見兩人戰況不利,揮起金線便戰,加入戰圈。他的金線同樣可遠可近,使原本遠戰不利的局面逐漸打開。 認吾師、絕鳴子挺身力敵裴千己,雖有意突圍,無奈裴千己以掌使刀,刀法披靡,一施展開四面八方俱是刀影,令四無君進無可進。 「啊!三陰燎原。」四無君化出殺體,一掌三分,三道陰戾掌氣前後而至,裴千己反手出刀,「天下刀」一招應聲同發,刀氣亦是三分,分別鎖定前中後三個方位,兩招落點居然相若,刀氣掌氣同時抵銷。 兩人同時驚訝:「此人招數怎與我頗有相通?」 天忌腳踏倒轉七星步,法言引動七七四十九道旱天雷依次打落七根銅柱中,隨之唸道:「明王請陣,七將封靈,啊!」天忌初展神通,七將封靈陣乍現。 天忌提劍喝道:「天獄之主現形來。」 風之痕擋在判刀代天刑身前,兩人冷冷注視對方,代天刑心急聖主戰況,率先出招:「刀刑天下。」揮動長刀地刑發出成巨大的氣流夾帶刀氣橫掃而去,風之痕抽劍抵擋意外此招力道,被這刀嗑退兩步。 風之痕讚道:「看似平常,暗藏千鈞,好招。」頓了頓,他才說:「力量,不只是你的專長。」隨後畫出黑衣魔流劍,手握絕代之狂,高聲喝道:「劍、魔流。」 代天刑雙手握僅地刑,前行箭步,橫刀阻擋劍招,同樣是力道的比拼,代天刑受限於上一招的見地,反被魔流劍打退三步。 雙僧之戰如火如荼,一頁書提元力戰強敵,反觀牟尼上師身兼兩家之長,亦是奇功絕技層出不窮。 「邪天魔焰。」牟尼上師連番使用佛門功夫都被一頁書識破先機,索性使用最熟悉的冥界武學,一頁書也不示弱,祭出一招「破甲尖峰七旋指」迴旋指力帶起強風捲開魔焰,細若針刺的指勁直接打中牟尼上師,激得他內傷轉劇,又吐朱紅。 但牟尼上師想到自己還有牽制五蓮之力的招式,雖然漸趨失利,卻是胸有成竹、嘴角微揚。 不料,七將封靈陣同時借天陽之氣浮現,聖氣籠罩雲塵盦,牟尼上師暗叫不好,附身魂魄登時鬆動,祭起鬼道之法反擊,一時重重烏雲掩蓋烈日,斧底抽薪阻斷天陽之氣的來源,一身雄強鬼氣更化成十數樣兵刃強烈撞擊七將封靈陣。 七將封靈同樣影響到九曲邪君,讓他產生恍惚之感,因為天忌的目標並非九曲邪君,也未察覺到他是鬼靈,但經過血祭後人鬼刀三者合一,又不是主要目標,使九曲邪君略感不適,不像牟尼上師一般受到強烈衝擊。 「好強的鬼力。」天忌面對牟尼上師以自身陰氣反擊,七將封靈雖可壓制惡鬼,但天獄之主佛魔兩道皆精,端是不易撲滅,以玄門道術配合九天驚虹連連加強法力但還是險些鎮不住他的鬼氣,牟尼上師為求脫險,將魂魄一分為二,一道送入法壇上,身形隱約顯現。 一頁書有心盡滅天獄之主,趁牟尼上師靈體受制,必須分神應付天忌道術時,出手再現救世之招:「蓮華聖路開天光。」 殊不料,牟尼上師一邊應付天忌的鎮壓,居然可以同時抗衡一頁書的五蓮之招,反制之招同時上手,「虛空藏,五蓮閉鎖。」 「我能鎖五蓮之力,牟尼也做得到,我們疏忽這一點的。」淨琉璃菩薩憂心道。 一見牟尼上師使出這招,九曲邪君心知不妙,鬼陽刀上手,向前直奔就要斬下牟尼上師的頭顱,沒想到牟尼上師視若無睹,雙掌依然攻向一頁書,兩人四掌相交,梵天招數被剋,五蓮之招土崩瓦解,五蓮之力同時被鎖,一頁書頓感氣息窒礙,閉目自立,嘴角泛紅。 但九曲邪君也抓準機會,一刀砍飛牟尼上師首級,牟尼首級懸空,卻是大笑不止,「多謝邪君贈刀,我去也。」一道靈氣從牟尼上師口中吐出,直奔向天忌所設的法壇中,與其中魂魄合二為一,頓時邪力大振,冒著受創的危險,強行衝破了七將封靈陣,遁逃而去。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一頁書高亢的聲音傳入雲塵盦,正與裴千己纏鬥的四無君因為牟尼上師靈體被削弱而感應不到天獄聖主的鬼氣,悲聲道:「一頁書來到,聖主他……眾人退。」 四無君一聲令下,四處仍在酣戰的天獄諸將同時收手,抽身急退。 武咸尊也猜到聖主凶多吉少,退卻之時心道:「天獄聖主御神,武臣執掌天刑,文官四無不通……慎防殘雪夜行,天獄從此不平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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