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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青釭遙想』 但楊雨航旋即側著頭想了一想,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本該屬於他這年紀的稚氣。 楊雨航心中想的是,那「老返癲」信中只交代他下山展開「尋劍護刀」的修練,但卻沒有想過他內功學了,刀法練了,連整人的奇功絕藝都偷師了幾招。但就是還沒學過這些江湖上應對的關口,竟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把自己放下山。 這下該如何是好?難道得抄襲段叔和老傢伙那種累死人不償命的呆板對話不成? 此刻,幸好他的好萍姐適時解危,挽著他老爹的手,開口暖場道:「爹!這位小兄弟是從成都武侯山來的楊雨航,他可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喔!您可別看他年紀小小,他的武功可能比大哥跟爹爹您還要好呢!『半面狼』那傢伙居然被他一招就給了結斃了命呢!」 趙萍接著又轉過身對楊雨航道:「雨航!這是我爹爹趙剛,村裡的人都喊他做趙大叔。」 楊雨航禮貌的向趙剛一揖,道:「趙大叔您好!」 趙剛則是愕然沉寂了半晌,訝道:「天狼寨半面狼?你是說那個半邊臉被劃的不成人樣的淫賊『半面狼』?」 接著又緊張地罵道:「萍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會遇上那渾蛋的?沒出事吧!這殺千刀的!居然敢惹到趙家村的地頭上來了!」說著說著,抓著趙萍轉了一圈上下細量,深怕自己女兒吃了大虧。 趙萍溫柔道:「爹!我沒事啦!不是都說了,讓人給救了嗎。就是雨航救了你家女兒的呀!」 趙剛定了定神,將楊雨航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道:「這沒可能的呀!這淫賊半面狼,可是這兩三年來竄出在四川一帶四處橫行為禍的賊頭。此人狡猾多詐、武藝高強,又是附近最大勢力山賊窩『天狼幫』的副座。被這廝殘害的良家婦女可說無數。但若非行事為人所不齒,倒也還算是個綠林高手,官府每每派人抓拿圍捕,無奈都因這廝過人的輕功而攻虧一簀。楊小兄弟看來不過十四、十五,武功再如何高強,怎也難跟這般的高手相拼啊!更不用說是殺了這萬惡淫賊了吧!」 於是趙萍便將她在途中如何遇上那兇惡如狼虎的『半面狼』和他的倆個俗啊同夥,還有楊雨航如何在千鈞一髮之際,如同閃電般出現,還施展了如同豹子般迅速駭人的武功,將半面狼當場格殺,當然楊宇航傻愣在當場的丑樣也給毫不保留爆料了出來。 至此,趙剛這才釋疑,誤以為半面狼是在無警覺的情況下才被楊雨航有機可趁,不過還是對楊雨航救了他寶貝女兒,表達了感激和欣賞。還說要不是因為他家的萍兒年紀對楊雨航來說太年長,一定會讓寶貝女兒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 聽罷,楊雨航又是紅透了臉。 一旁的趙萍則是掩嘴忍著笑道:「爹!您最好還是別拿這種事開雨航玩笑,這小子今天可真的是被嚇夠了。」 看著趙剛那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為避免被嚴刑逼供,楊雨航只得一邊苦笑,一邊乖乖的將剛才入村以來所發生的窘事,全盤奉上。 趙剛豪情萬丈地笑了起來,對著楊雨航道:「雨航啊!原諒趙叔倚老賣老,既然你小兄弟不嫌棄的叫了我家萍兒一聲姐姐。那大叔自然也將你當自己的小輩來看待。相信你不會見怪吧!」 楊雨航只得點了點頭。 趙剛見楊雨航沒有反對,便繼續說道:「大丈夫卓然立於世,所憑的並不是皮囊的外像,而是能行義之所當行,自然能受眾人景仰;所藉的不是一時血氣之勇,能暫忘生死難堪,自然能有與眾不同的氣概。想我先祖常山趙子龍,七進七出長阪坡,救得後主續漢國,這才闖出了我先祖不弱於武神關雲長與燕豪張翼德的威名。但又有誰知我先祖在得遇明主劉玄德之前,求仕於袁本初不得還受辱的苦處呢?」 趙剛見楊雨航已露出比剛才自己更深感興趣的表情後,悠然神往地續道:「這也是我趙家相傳已久的故事了,據說我先祖趙公 雲在那時也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面若冠玉,唇似點漆,少年之時風流倜儻,直與美周郎相媲。然而卻在黃巾賊大亂中家破人亡,欲報家仇卻苦無辦法的他,在得遇高人之後,一心向武,這才習得了天下無雙的神槍之術。武藝大成的他,找上了當時最具聲勢的袁紹軍,欲投其麾下,好能上陣殺敵。卻被袁紹斷然拒絕,甚至與其部屬譏我先祖生就婦人之相,諷罵不已。先祖因而看出袁紹非是成就大事之人,掉頭離去。袁紹座下左鋒將顏良卻存心留難,要先祖從他跨下而過,才肯放過先祖。先祖趙公 雲答道:『恕我一身傲骨難折。』說罷,以寶槍『龍膽』一招將顏良辱於槍下,拍白馬飛馳而去,英姿颯颯。袁紹才知錯失不世將才,卻是悔之不及。也因此,再我趙家十四門訓中才有這麼一條:『唯智者,不以貌取人』。」 楊雨航聽罷躬身嘆服道:「趙大叔說得極是,雨航必定銘記教誨。」心中自是對那趙雲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與崇敬。 就在楊雨航躬身說話完後,趙剛突然興奮得像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手指向楊雨航背上的『亢龍刀』,對楊雨航說道:「這把兵器是?」 楊雨航探手向後按刀道:「這柄刀是家師的兵器,刀名『亢龍』。」 趙剛望刀沉吟道:「『亢龍刀』!好一個威風凜凜的名字,讓人一聽便知此刀絕非凡兵。」 又道:「不瞞你說,大叔實在是個無可救藥的兵器癡。我年少時曾遊走四方,每當看到稀世奇兵,總是忍不住死纏爛打得向人借來一飽眼福。對於兵器,大叔也算是小有見識了,可卻從未曾遇上過著這麼一件氣勢雄厚,卻如同潮水明月一般,時漲時落,時盈時缺的兵器。引得大叔我幾十年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雨航賢姪可否將此刀借大叔我一飽眼福。」 楊雨航看著趙剛眼裡充滿期待的目光,二話不說便連鞘將『亢龍刀』解下,雙手將它遞給趙剛。 趙剛雙手一磨,有點顫抖的伸了過去欲接。卻在楊雨航抽手時,雙手一沉,『亢龍刀』險些落地。 趙剛驚道::「對不住!大叔沒有想到這柄刀如此之沉,一時少用了力。」心中更訝異的是這小子竟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從解刀到遞刀彷彿行雲流水一般,無有絲毫間歇遲滯。這不禁讓他心中微懍,終於有些相信眼前這小子有將「半面狼」格殺的實力。 趙剛將『亢龍刀』小心翼翼的放至身前的桌上,拿眼細細打量,深怕錯過了什麼細節般,從握柄到吞口,由吞口至鞘梢,反覆看過十多次後。嘖嘖稱讚,連說了幾十聲好,卻始終沒有講出個所以然來,讓一旁的兩人不禁懷疑起他是否真是個大行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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