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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剛避過了皇宮內巡視的禁衛軍,如鵬鳥騰空般躍上了最高的宮殿,向下俯視。當他看清楚了皇宮內所有的佈置後,深提一口氣,就如條遊龍般。左一圈,右半圈,彷彿循著一個看不見的軌跡般的向凝悅殿飛翔而去。每當接近巡邏的衛兵時,卻都在最關鍵的時刻滑開了他們的警戒範圍。 但是就在他抵達凝悅殿的門口前時,背上的「亢龍刀」竟又自行顫動起來。 老者伸手按住它說道:「別慌!我們哥倆歷經大小數百餘戰,怎能在此時自亂陣腳。」此刻,他竟全當「亢龍刀」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其實他早知道「亢龍刀」深具靈性。因為他體內的真氣屬火,但「亢龍刀」卻每每在應敵之時能轉化他真氣的寒熱,使發出的刀氣威力倍增。 然而這都屬於靜態的靈性,長久以來他只認為「亢龍刀」是把與眾不同的神兵利器,卻萬萬沒想到它竟然會自已動了起來,因此才有這種異於尋常的行為。其實若非適逢他痛失摯友,怕也不會如此。 他筆直的走向凝悅殿門口,心中拋開那僅有的一絲徬徨不安。隨著他將氣息散於四面八方,整個人如同嵌入四周的環境一般,方圓十里之內的絲毫變化都將不能瞞過他。 甫踏進宮門,一道金箭迎面疾射而來,但是為何他竟感覺不到箭的氣勁!是箭?是幻? 是幻箭!隨著破空之聲而來的是無止境的幻覺,老者彷彿跌入了另一個不知名時空,眼前不斷變換著一幕幕揭開人心黑暗面的幻像。充滿戰爭、屠殺、鬥爭的阿鼻地獄,似乎要將人逼入了悲傷、悔恨、仇視一切的無限深淵。 此時的老者雖震攝於幻像的突如其來,然而數十年的修為讓他的心志堅毅如鋼。他靈台一片澄明,不受幻影所惑,緩舉亢龍刀將金箭劈落。頓時,幻影盡去,金箭無蹤,宮中無限的浮華盡現眼前。但是他卻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一名女子! 歷盡風霜的他,也曾見過不少絕代芳華,但眼前的女子卻全面帶給他美麗的全新定義。美的不可方物?不!正確的說法是人間沒有形容詞可形容,讓人無法相信那是人間的女子,四周一的切都因這名女子的存在而如幻似夢。 『面如芙蓉欲出水,身若彩蝶飄似絮。長袖飄然醉心神,忘此刻難比登天。』 他的目光不期然的滯了滯,有些自形慚穢的望下一帶。突然間雙眼神光暴漲,他忿恨中帶點悲痛的大喊:「皇弟!」。 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一切。李隆基空洞的眼神訴說著一切。 話聲甫落,在他來的及後悔之前,金箭再度迎面而來。 只見眼前絕美的女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纖手遙指自己,露出的半截玉臂上有一圈金光盈繞。 同時,宮中的侍女似乎才剛發現有生人闖進來,連忙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快來抓刺客啊!」 然而,此刻的龍震天卻無暇去教那些不知好歹的宮女們閉嘴,他要應付的該是重新襲捲而來的幻像。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後,老者嚴陣以待,將刀橫舉於胸前向前一往無回的劃去。 可是此次的幻覺竟不同於之前,當亢龍刀接觸到金箭的那一刻。幻影如同在老者平靜的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般,漣漪不斷無限擴張,影像一幕幕如快轉般向前狂奔,時光重回三十年前。 三十多年前的某天,當他的名字還叫李德逸時。(史實為李成器,得玄宗器重,得享天年。)父王在弟弟隆基的幫助下從韋后手中奪下政權。 不久,父皇即宣佈要詔立皇太子。他知道自己雖身為長子,但卻自知才德皆不足以治國,且他自幼醉心武學,不好讀書。要他看那些奏則,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 然而,從小與他長大的弟弟隆基,卻是雄才大略,文武雙全。他知道若讓弟弟當上皇帝定能使國富而民安,因此他選擇離開。 誰知隆基竟不顧兄弟親情,在他離開皇城時又給他來了次玄武門之變,雖然他走的不是玄武門。他當時雖是皇宮內第一高手,卻仍無法抗衡數十個高手的圍攻,若不是龍師(上代亢龍)相救,只怕早已魂歸西天。 此刻在幻覺中的他正陷入逃離皇宮時的那場浴血苦戰,他剛劈退一個持刀的敵人,兩旁又搶入兩個使矛的高手,長矛吞吐如蛇信,兇悍無倫。他將長刀揮舞到潑水不入的境地,卻仍免不去身上二十多餘大小傷口。心想再這麼耗下去,必不能身免。在血戰中不及細想,他拚著用身體擋下從左路來的一把利劍,長刀反轉向己,作自盡之態。四周敵人受到此惑敵之招影響,皆滯了一滯,似救不救、欲殺非殺。氣機牽引之下,終於讓他覓得一絲空隙,人刀同化長虹,破開雙矛封鎖而去。 不料,才剛突破重圍。卻因失血過多,一口真氣續不上來,有如斷線風箏般落在地上。群敵緊追而來,眼看就要命喪黃泉。 而就在他陷身於過往雲煙而不自覺之際,身後一片冷風襲來。一把渾身燦銀而綴紅髦的方天畫戟望老者背後直刺而來,他卻毫無所覺。 無論真實或幻覺中,龍震天皆陷入重重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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