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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無暇再理眼前的女子,只是衝往那血泊之中,推開壓在陳武身上的男人。 不知何故,我總是有點不安,伸手探往他的鼻前。 幸好,尚有呼吸,看來只是被打暈了。 我再轉身去看那個男人,一看之下吃了一驚。 這人,不就是那個少爺身邊的奴才嗎? 他小腹正插著一把小刀,而這把小刀正是當天我由第一間房間裡拿出來的。 是陳武殺死他的嗎? 不,他不可能有此能耐,我掉頭望往那個女孩。她依舊在抽泣著。 我踏前了一步,她就往後縮了一下。 「他是妳殺的嗎?」我試探性問一句。 她那雙本來應該挺好看的眼睛,正毫無神氣地盯著我。 「我說啊!這個男人,是不是你殺的呀?」我走前多一步,試圖給她一點壓力。 怎料到我的語氣只是稍稍強硬,她便開始尖叫起來:「不要走過來,不要呀!」 她用力地往後縮去,縱使她已經倚在牆邊,但她仍好像要往牆角鑽進去。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看來你也受了不少苦啦!」我不知所措地說了一句。 「不要呀!」她一邊哭,一邊把身上僅餘的布碎捉緊。 我見她這樣子,就脫下身上的大衣,遞了給她。 她雖然手還在震,目光仍是不敢投射在我身上,但總算肯把它接過去。 我把大塊頭搬出去時,對她說:「想必你也哭得累了,你喜歡的話就睡一睡吧!肚子餓可以到雪櫃拿食物,但記得要省著吃呀。」 「……」她至今仍不肯對我說一句話,看來,她還未平復下來。 這臭傢伙可真是重呢!光是要把他搬出大門已經令我疲累不堪了! 之後,我把門關上,並鎖好,再以椅子抵著它,以免再次有人闖入。 我走到陳武身邊,察看一下他的傷勢。 幸好,他只是額角腫了一塊瘀傷,其他部分都還好沒有問題。只是全身都沾滿鮮血,味道有一點難聞而已。 話雖如此,但看來他至少也要睡上五六個小時才能醒來。 在這漫長的時間,我看來還是不要理他了。 我把目光再次投向正縮在客廳一角,把法式面包塞入口內的女生。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她雖然仍然在發抖,但已不如剛才那般反抗了。 「夠飽嗎?」為免把她嚇倒,我輕聲地問她。 「…」她嚥下口中咀嚼著的食物,點頭一下。 「如果不夠,你還可以吃更多的。」我笑著對她說。「你休息一下罷!明天,我可能有些事想問你。可以嗎?」 她仍是不肯回答我,只是爬上其中一張飯桌,以桌布當成被子,大概是默許的意思吧! 現在可真是麻煩了!比以往多了一個人,食物方面會變得比較緊張了!況且,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如何。 我看了看她,發現原來她長得挺漂亮的。五官長得很好看,身仍也很均勻。 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只覺得她愈看愈是可愛,當我走到她身旁時,只聽到她口中唸唸有詞:「姐姐…」 這一句說話,震懾了我的心。使我心中的欲望完全洗去。 過了幾個小時後,我一直在計算著現在剩下的玩家數目,以及餘下的參加者的實力。 正當我正聚精會神之際,我再次聽到身後的女生再次抽泣。 「鳴…對不起呀!姐姐…」我被她這句夢囈嚇得回過神來。 不,不是夢囈,而是真的在哭。 「不要哭啦!好嗎?」 這句話完全不奏效,只是令她哭得更狠。 「不如你把發生了甚麼事告訴我吧!那麼至少我可以知道如何幫你吧!」 她看著我,以一個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相信一下男人,可以嗎?」我知道她在想甚麼的。 「走開!」 「別再鬧好嗎?」我踏步走至她的面前。「相信我吧!」我以一個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眼神,永遠都是溝通最好的方法。 我以為她會比之前更害怕,怎料她的眼神卻因此而復了一點神氣。 「我…」她用哭得唦啞的聲音說了第一句比較正常的說話。「我和姊姊一樣,被人…」 「那麼,你姊姊呢?」原來不只她一個人受過傷害。 「她沒有玩這遊戲,她是在外面受傷的。」 她用受傷這個字,明顯地是想迴避自己被強姦了的事實。 我也想不到甚麼話可以安慰她,只能淡淡的對她說:「至少,你只是在遊戲世界裡受傷的,對嗎?」 這一句說話,有如計時炸彈的鐘聲一般引爆了她的理志。 「不是!你根本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你知道那感覺是多麼的真實嗎?你知道我剛剛睡覺時發的夢有多可怕嗎?」她激動地向我叫喊。 一剎那的僵著,是一段長時間的尷尬。 我和她相互對望一段頗長的時間,而她剛才的叫喊亦在我腦中迴響著。 她帶著淚痕的面頰仿佛正向我申訴著過去的辛酸。 「對不起…」我帶點歉疚的向她道歉。 「不!只是我比較激動。」她稍稍平靜了一點。 「那麼,你打算怎樣呀?玩下去嗎?還是離開呢?」我沒有把她的態度放在心中,只是對她的過去更感興趣。 「還可以離開嗎?」她說得很奇怪。「我需要那筆獎金呢!」 「用來幹嗎?」我帶一點好奇地問。 「可以不說嗎?」 「抱歉!我只是想問一問。你不想說,是絕對可以的。」我對她說。 「不要緊,但是,我可以請求你一件事嗎?」她問。 「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 「我叫伍子騫,是中美日混血兒。有一個雙生姊姊,叫子言。」 「原來是混血兒,怪不得這麼可愛啦!」我有心想逗她一笑地說。 「別胡說。」她好像對我的輕挑不屑一理,眉頭一鎖。 「抱歉!你繼續吧!」 「自從三年前爸爸過身後,媽媽要外出工作。我和姊姊就互相照顧,本來她和我都形影不離。但有一天,她放學後因事要留校,接著被她的男朋友… 那天之後,她大病了一場,之後她就整個人都變了!她再也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又不時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初時,我也不知發生何事。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拉著一個男人進了時鐘酒店,我才知道,原來她竟自暴自棄到這個地步。 我不敢和媽媽說這件事,只是不停地想提醒她要潔身自愛。可是根本就苦無機會。到了最後,終於出事了…」 她停了一停,仿似不想揭露她姊姊的黑暗一面一樣。 「是不是懷孕呢?」我問她。 她點了點頭,說:「我這次,就是想羸一筆錢給她做手術的。」 「那你要多少錢呀?」 「三萬七千五百元。所以…我實在想不到有甚麼方法可以賺到這筆錢呢!」 「但你這樣子出去,抱歉,你死定的。」 「所以,你可以收留我嗎?」 一個人為了金錢,不惜要面對可怕的回憶。 那麼,我又為什麼要收留一個這樣的女子呢? 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清楚,她有必要留在一個男人身邊。 她比陳武來得需要我,至少,我能帶她走出一個可怕陰霾。 「我沒有問題,只是看看那個胖子的意見吧!」我指著熟睡中的陳武說。 「嗯!謝謝你!」 「不用客氣!對了!我的名字叫做吳子能。」 「知道了!吳子能。」她重覆了我的名字幾次。 兩小時之後,陳武終於按著自己的額頭而起。 「醒來了嗎?」我問他。 「沒錯!但為什麼我會…」 「不記得嗎?你要救一個女孩,所以被打暈了!」我試圖勾起他的回憶。 「喔!沒錯。那麼,那個女孩呢?」他問我。 「在外面,我正想問一問你。」我遞了一條毛巾給他。「可以讓她加入嗎?」 「為什麼呀?」他一邊用來抹汗一邊問。 「她要錢,但在這遊戲她根本就不能活下去。」 「貪錢的人信不過的。」陳武冷冷地說。 「她不是貪心,而是需要呀!」我努力說服他。 「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她需要錢嗎?」他問我。 「不行,我答應過要守秘密。」 「那麼說,即是你知道啦!」他質問我。 「對!」我以堅持的口吻對他說。 他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就用作出結論的口吻對我說:「那你就讓她加入吧!反正,以你的為人一定是早已答允讓她留下。我也不介意多交一個美女做朋友。只是,她也要負責守夜和工作,不得幸免。」 「當然啦!我也不容許有人坐吃山空。聽到嗎?伍子騫,不要再躲在門後啦。我從鏡子內可看到你的影子飄來飄去呢!」 「對不起!」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不要緊!但你應該聽到了吧!人人也得工作,這是社會的不變法則。」 「嗯!知道了!」 又多一個人加入。 她是負累,還是助力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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