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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愚蠢的時候,並非是做了件,大家都認為蠢的事,而是在自知人知的情況下,盲目地認為能夠輕易掌控別人生死的時候,而且又是為了世間莫虛有的東西而付出生命時,這兩樣東西便是──名與利。 藍蔭的天空飄著舒暢的白,沃奇突然間手打節拍,將百盤槍丟上天空。 「啪、啪,啪啪啪,唉個唷來正得意!今天的日子晴方好啊∼雲方濃,此刻的天氣正怡人。」 四十歲的陳宏面露懷疑,敢情這眼前的年輕人是瘋了不成?一人手舞足蹈起來,連身家的槍都不要了。 他的兒子陳剛今年二十出頭,是個粗莽漢子,一米八的身高,揮舞狼牙棒,而現在在他面前的,是數不盡的白花花銀兩在跳躍。 江湖盛傳柳月家大小千金均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大的溫柔,小的潑辣不打緊,老子喜歡,「爹,你看柳家是不是笨蛋,這麼好的任務放著送上我們口中。」 陳宏皺眉道:「你別小看這年輕人了,大意會要你命的。」 陳剛躍躍欲試,還有一旁的二三十個人,全都是衝著賞金而來。 他們也全都忽略了,天上逐漸聚攏的烏雲。 「是招雷術,他想做什麼?」 紅炎與紅蓮躲在一戶民房屋頂上。 紅蓮就像個小孩子似的縮著,打從退身擋劍、伸手按刀開始,她就覺得沃奇這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很新鮮,根本就是違反了正常人應有的舉動,如果以正常人的思想來推斷,想必這人連實力都不正常。 紅炎不用講,只是被妹妹強迫上陣,但此刻,他也對沃奇的實力有了一定水準的認識。 「看來是個金元素師,他的體術不知道到什麼境界?」 通常到了擁有影響大自然力量時,起碼都要五階以上,而以金御雷,是五階金元素師的基本功。 紅炎透過百公尺的距離望來,正好與沃奇那笑意正濃的眼神對上──他發現我的存在了?不可能啊! 「噓,一切盡在不言中。」他打了個手勢,要紅炎兩兄妹躲到下面去,以免被波及到。 他想太多了吧?這邊離他那邊還那麼遠,普通的五階金元素師能將雷電範圍擴大到五十公尺就該偷笑了,但想歸想,他還是招呼妹妹一聲,兩人一同將距離再拉遠到一百五十公尺的地方。 沃奇苦笑,「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事後可別怪我沒事先說。」 陳剛的戰火熊熊燃燒著,那詭異的舞蹈他快看不下去了,青筋湧現,道:「你跳夠了沒?」 「還沒呢,你急什麼。」沃奇大笑:「手指天,我風采滔天;手指地,我仰醉眾生。」 陳剛怒道:「你唸個胡巴什麼勁?老子劈了你!」 陳宏制止道:「慢著,他鬼鬼祟祟的,一定有詐!我們小心別中計了。」 陳宏老成穩重,一向是他們這個團體的頭頭,這時有人抗議道:「可是我們總不能耗著不上吧?」向一旁使了個眼神,又道:「你知道的,今天非將他擒下不可!」 陳宏沉吟半晌,還是打算小心行事,道:「先派幾個人去捉他,如果情況不對有立刻退下。」 幾人領命而出,舞動著長刀慢慢逼近。 雖離了百多公尺遠,但紅蓮過人視力依舊看得清楚。 「哥,他被圍攻啦,我們該怎麼辦?」 那些人不過是下四階的人,怎打得過他,「不要緊,那個叫沃奇的人沒那麼容易被撂倒。」 紅蓮轉過頭來問道:「昨天師父是不是有傳訊過來?」 紅炎點頭道:「嗯。」 「他傳了些什麼?」 「一樣的事情,他要我們兩個繼續留在學院裡當內應,還有……他要我們留意一個叫御龍的年輕人,身高大約一米七七,留著一頭紫色長髮,身穿白色,經常在天上飛行。」 「天上飛?那他是……」 紅炎慎重的點了點頭,道:「目前一切資料都顯示,他正是打傷柳月派長老,柳名揚的那個人,初步實力評估為七階『武仙』級,第二屬性不明,但由當天呼雷引電的現象顯示,其本身屬性為『金』。換句話說,對方是個能隨時招來天雷助陣的絕世強者。」 紅蓮小小的嘴巴中發出一聲低呼,看來他對於武仙也是挺嚮往的。 紅炎敲了她的頭一下,「別胡思亂想,他不是妳能對付的,就算『形意』拳已臻大成也不行,不提拳腳,他光用電就足夠電死妳了!」 紅蓮吐著舌頭,俏皮道:「還是哥哥聰明,小蓮還沒說出口,哥哥就知道了。」 紅炎笑道:「那當然,誰叫妳那麼笨,想不瞭解都難。」 紅蓮做出鬼臉,「哼,哥哥就愛欺負人。小蓮不理你了。」她偏頭,改看另一方向的變化。 紅炎好氣地笑著,突然!他感覺到空氣中的分子起了微妙變化。 他如貓般弓起身子,大叫一聲:「快跳!」紅蓮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一隻手拎著跳離了屋頂。 幸好他們待的這間屋子沒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沃奇相準這點,就在下一秒,「轟」紫色暴雷隨秒落下! 一會,依稀可聞遠處傳來一聲:「你給我記住……」 「看吧,我早警告過你了。」 沃奇開懷地笑著,童心忽起的他,難得如此有興致捉弄別人。 而一時的好心情,卻被幾個拿刀大漢衝殺殆盡。 風聲凜烈,刀聲霍霍! 圓柄刀發出奏奏聲響,五個大漢身法確是不凡,雖還入不了沃奇之眼,但方位走步的巧妙,合圍進擊的默契,全在殺聲震天中顯露出來。 沃奇不減玩致,搭配著他們,不時喊叫出「媽呀,你砍到我了!」、「天哪,你的刀削斷我的腳毛了!」等等……讓人心神不寧,以為真有砍到對方之類的鬼話。 其中一個漢子狂衝猛撞,拿著大刀亂揮,心想老子就不按規矩來,一個幾歲的小毛頭,能躲過幾刀? 沃奇跳著奇怪的舞,冥冥中彷彿注定好要讓那舞的奇妙盡顯! 漢子衝上前去,沃奇伸出手來,一招蓮花指印正好搭上對方心口。 「三更畫舫穿藕花。」 漢子只覺一陣酥麻難當傳上心臟,頓時肌肉萎縮,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剩下四名大漢一陣心驚,手持白刀立刻退了回去。 「頭兒,那小子的步伐真他媽的怪,我怎麼砍就是砍不到!」 陳宏心惶,這些手下可都是自己精心培育出來,那合攻之法更是無堅不摧,怎麼現下連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年輕人都耐何不了? 「小心……」 一名漢子指天大叫,緊接著狂雷驟下! 混沌百盤槍經過長久之間後,終與那道黃雷閃電一同落下,如同導雷針一般,在百萬伏特電力之下,前後三人斃命。 「哈哈,你們該有幸目睹,此戰鬥非彼戰鬥,而是一種藝術。古有彈箏、有彈琴……今就讓我們好好欣賞,本人獨創彈槍之法──」 沃奇遠控長槍,凝空虛浮,百盤槍橫在身前。 「第一式,輕挑慢捻。」 沃奇揚手迴過槍身,一陣半大不小的動蕩由槍身激盪而出,直奔天際! 音樂引雷,歌調作輔,轟隆隆如萬人擊敲,灑下陽雷如雪花繽紛。 陳剛散魄! 「第二式,御簡駁繁。」 沃奇手勢轉為大開之姿,一撥,天雷引嘯,二撥,地牛翻身,三撥,天地變色! 正在逃跑中的陳宏,不幸被其中一道氣勢宏大的落雷擊中。 他腳如老樹紮根,身若高山穩健,手段盡顯,一具開天斧仰天長吟,從中破開!下一刻,浠瀝瀝敗雷如雨下,硬撼天威的陳宏已氣若游絲……難道,階級與階級之間的鴻溝無法跨越嗎? 「沒錯,任你有再強意志,也改變不了事實。」 沃奇伸手輕輕彈下,四撥,鬼哭神號! 陳宏悔恨地瞪著瞳鈴大眼,眼看一道直徑達五十公尺的紫雷之氣朝自己直直落下…… 人最愚蠢的時候,並非是做了件,大家都認為蠢的事,而是在自知人知的情況下,盲目地認為能夠輕易掌控別人生死的時候,而且又是為了世間莫虛有的東西而付出生命時,這兩樣東西便是──名與利。 藍蔭的天空飄著舒暢的白,沃奇突然間手打節拍,將百盤槍丟上天空。 「啪、啪,啪啪啪,唉個唷來正得意!今天的日子晴方好啊∼雲方濃,此刻的天氣正怡人。」 四十歲的陳宏面露懷疑,敢情這眼前的年輕人是瘋了不成?一人手舞足蹈起來,連身家的槍都不要了。 他的兒子陳剛今年二十出頭,是個粗莽漢子,一米八的身高,揮舞狼牙棒,而現在在他面前的,是數不盡的白花花銀兩在跳躍。 江湖盛傳柳月家大小千金均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大的溫柔,小的潑辣不打緊,老子喜歡,「爹,你看柳家是不是笨蛋,這麼好的任務放著送上我們口中。」 陳宏皺眉道:「你別小看這年輕人了,大意會要你命的。」 陳剛躍躍欲試,還有一旁的二三十個人,全都是衝著賞金而來。 他們也全都忽略了,天上逐漸聚攏的烏雲。 「是招雷術,他想做什麼?」 紅炎與紅蓮躲在一戶民房屋頂上。 紅蓮就像個小孩子似的縮著,打從退身擋劍、伸手按刀開始,她就覺得沃奇這個人的行為舉止都很新鮮,根本就是違反了正常人應有的舉動,如果以正常人的思想來推斷,想必這人連實力都不正常。 紅炎不用講,只是被妹妹強迫上陣,但此刻,他也對沃奇的實力有了一定水準的認識。 「看來是個金元素師,他的體術不知道到什麼境界?」 通常到了擁有影響大自然力量時,起碼都要五階以上,而以金御雷,是五階金元素師的基本功。 紅炎透過百公尺的距離望來,正好與沃奇那笑意正濃的眼神對上──他發現我的存在了?不可能啊! 「噓,一切盡在不言中。」他打了個手勢,要紅炎兩兄妹躲到下面去,以免被波及到。 他想太多了吧?這邊離他那邊還那麼遠,普通的五階金元素師能將雷電範圍擴大到五十公尺就該偷笑了,但想歸想,他還是招呼妹妹一聲,兩人一同將距離再拉遠到一百五十公尺的地方。 沃奇苦笑,「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事後可別怪我沒事先說。」 陳剛的戰火熊熊燃燒著,那詭異的舞蹈他快看不下去了,青筋湧現,道:「你跳夠了沒?」 「還沒呢,你急什麼。」沃奇大笑:「手指天,我風采滔天;手指地,我仰醉眾生。」 陳剛怒道:「你唸個胡巴什麼勁?老子劈了你!」 陳宏制止道:「慢著,他鬼鬼祟祟的,一定有詐!我們小心別中計了。」 陳宏老成穩重,一向是他們這個團體的頭頭,這時有人抗議道:「可是我們總不能耗著不上吧?」向一旁使了個眼神,又道:「你知道的,今天非將他擒下不可!」 陳宏沉吟半晌,還是打算小心行事,道:「先派幾個人去捉他,如果情況不對有立刻退下。」 幾人領命而出,舞動著長刀慢慢逼近。 雖離了百多公尺遠,但紅蓮過人視力依舊看得清楚。 「哥,他被圍攻啦,我們該怎麼辦?」 那些人不過是下四階的人,怎打得過他,「不要緊,那個叫沃奇的人沒那麼容易被撂倒。」 紅蓮轉過頭來問道:「昨天師父是不是有傳訊過來?」 紅炎點頭道:「嗯。」 「他傳了些什麼?」 「一樣的事情,他要我們兩個繼續留在學院裡當內應,還有……他要我們留意一個叫御龍的年輕人,身高大約一米七七,留著一頭紫色長髮,身穿白色,經常在天上飛行。」 「天上飛?那他是……」 紅炎慎重的點了點頭,道:「目前一切資料都顯示,他正是打傷柳月派長老,柳名揚的那個人,初步實力評估為七階『武仙』級,第二屬性不明,但由當天呼雷引電的現象顯示,其本身屬性為『金』。換句話說,對方是個能隨時招來天雷助陣的絕世強者。」 紅蓮小小的嘴巴中發出一聲低呼,看來他對於武仙也是挺嚮往的。 紅炎敲了她的頭一下,「別胡思亂想,他不是妳能對付的,就算『形意』拳已臻大成也不行,不提拳腳,他光用電就足夠電死妳了!」 紅蓮吐著舌頭,俏皮道:「還是哥哥聰明,小蓮還沒說出口,哥哥就知道了。」 紅炎笑道:「那當然,誰叫妳那麼笨,想不瞭解都難。」 紅蓮做出鬼臉,「哼,哥哥就愛欺負人。小蓮不理你了。」她偏頭,改看另一方向的變化。 紅炎好氣地笑著,突然!他感覺到空氣中的分子起了微妙變化。 他如貓般弓起身子,大叫一聲:「快跳!」紅蓮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一隻手拎著跳離了屋頂。 幸好他們待的這間屋子沒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沃奇相準這點,就在下一秒,「轟」紫色暴雷隨秒落下! 一會,依稀可聞遠處傳來一聲:「你給我記住……」 「看吧,我早警告過你了。」 沃奇開懷地笑著,童心忽起的他,難得如此有興致捉弄別人。 而一時的好心情,卻被幾個拿刀大漢衝殺殆盡。 風聲凜烈,刀聲霍霍! 圓柄刀發出奏奏聲響,五個大漢身法確是不凡,雖還入不了沃奇之眼,但方位走步的巧妙,合圍進擊的默契,全在殺聲震天中顯露出來。 沃奇不減玩致,搭配著他們,不時喊叫出「媽呀,你砍到我了!」、「天哪,你的刀削斷我的腳毛了!」等等……讓人心神不寧,以為真有砍到對方之類的鬼話。 其中一個漢子狂衝猛撞,拿著大刀亂揮,心想老子就不按規矩來,一個幾歲的小毛頭,能躲過幾刀? 沃奇跳著奇怪的舞,冥冥中彷彿注定好要讓那舞的奇妙盡顯! 漢子衝上前去,沃奇伸出手來,一招蓮花指印正好搭上對方心口。 「三更畫舫穿藕花。」 漢子只覺一陣酥麻難當傳上心臟,頓時肌肉萎縮,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剩下四名大漢一陣心驚,手持白刀立刻退了回去。 「頭兒,那小子的步伐真他媽的怪,我怎麼砍就是砍不到!」 陳宏心惶,這些手下可都是自己精心培育出來,那合攻之法更是無堅不摧,怎麼現下連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年輕人都耐何不了? 「小心……」 一名漢子指天大叫,緊接著狂雷驟下! 混沌百盤槍經過長久之間後,終與那道黃雷閃電一同落下,如同導雷針一般,在百萬伏特電力之下,前後三人斃命。 「哈哈,你們該有幸目睹,此戰鬥非彼戰鬥,而是一種藝術。古有彈箏、有彈琴……今就讓我們好好欣賞,本人獨創彈槍之法──」 沃奇遠控長槍,凝空虛浮,百盤槍橫在身前。 「第一式,輕挑慢捻。」 沃奇揚手迴過槍身,一陣半大不小的動蕩由槍身激盪而出,直奔天際! 音樂引雷,歌調作輔,轟隆隆如萬人擊敲,灑下陽雷如雪花繽紛。 陳剛散魄! 「第二式,御簡駁繁。」 沃奇手勢轉為大開之姿,一撥,天雷引嘯,二撥,地牛翻身,三撥,天地變色! 正在逃跑中的陳宏,不幸被其中一道氣勢宏大的落雷擊中。 他腳如老樹紮根,身若高山穩健,手段盡顯,一具開天斧仰天長吟,從中破開!下一刻,浠瀝瀝敗雷如雨下,硬撼天威的陳宏已氣若游絲……難道,階級與階級之間的鴻溝無法跨越嗎? 「沒錯,任你有再強意志,也改變不了事實。」 沃奇伸手輕輕彈下,四撥,鬼哭神號! 陳宏悔恨地瞪著瞳鈴大眼,眼看一道直徑達五十公尺的紫雷之氣朝自己直直落下……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既已斷人命根,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啊哈!終於現身了,沃奇就不信那埋藏暗處的人,能夠眼睜睜看著檯面上的棋子被一掃而空,那麼做老大的人還不顏面盡失? 之後,端莊嚴然的一句話現身,隨著話語,有一大「卍」字光芒破土衝出,與紫雷正面對上,一時間波光四射,如同兩顆炸彈平地引爆。 陳宏被爆風一掃,立刻飛遠開來。 沃奇停下手勢,好整以暇地雙手叉胸等待,表情輕鬆。他想看看是哪方人士,又是為何而來?如果是為神獸而來,那表示他今天將要大開殺戒! 「不管你是誰,現身吧。」 「施主有禮。」 出現的竟然是一個穿著黃色袈裟,紅色披肩的白鬚老人,搭配上能夠反射四間一切光害,風吹不變,雨打不溼的光頭,「不會吧……又是他?」 「老納法號,天譴……哇!」 沃奇不屑地看著他,捻指一拍,一道雷電隨之落下,在那和尚法號未唸完之際,忽然賞了他一記! 「天譴老頭,你既然明知道出門會遭天譴,那還是快快滾回家去吧,免得我見你一次就賞你一次百萬伏特套餐。」 那和尚面容清瘦,目光祥和,身後隱隱有佛光加持,也不知道沃奇與他何時結下如此深仇? 「施主此言差矣,老納既與施主有緣,便當以無上佛法,引導施主走向正路,並勸施主少動殺意。」 沃奇哼道:「你這老頭,原本我對老人家是挺尊敬的,但自從你上次阻止我殺魔獸森林那些敗類之後,我對你的印象已經是差到谷底,你這次最好別太過份。」 老和尚道:「施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納只是……」 沃奇突道:「你閉嘴!你知道你上次救的那些人後來怎麼了嗎?」 「願聞其詳。」 「你知道,他們那天被我教訓過後,心有不甘,隔天找齊大批幫手重回森林,見獸就殺,連生活在林邊的無害獸類都被殺得一乾二淨。這筆帳我是不是要找你討?」 老和尚唸了聲法號,道:「生死有命,今生為畜,下世或許有機會做人,因果循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施主卻以己身無上功法,強行逆天補命,可知?你今日殺得一人,來日便要以十獸來還,如此道理,施主難道不懂?」 沃奇冷笑,道:「就算懂也好,不懂也好,我只想隨心所欲。」 老和尚默唸:「星辰之主,御天府,施主身擔重任,尚有二年生命的你,難道不願為天下蒼生做些事嗎?」 沃奇心中一跳,殺意頓起,說道:「你怎知?」 老和尚看出沃奇眼中殺機,而又補充道:「天理天知、地知、老納知,但不代表『他們』知。」 沃奇心下放寬,客氣道:「大師非常人,沃奇願聆聽指教。」 老和尚目光一掃,搖頭說道:「此非談話之所,隨我來吧。」 沃奇只覺眼中閃過一道白芒,而後來到一個莫名的地方。 碧野青草,小橋流水,老梧桐底下,早已備好一石桌石椅。案上有壺茶,茶香四溢,沃奇想也不想便坐下。 對於沃奇的豁達大度,老和尚很是欣賞,拿起桌上陶杯輕茗一口後,問道:「施到現在還不願意回復原來姓名嗎?」 沃奇一愣,隨即會意,道:「在下御飛,懇請大師求助。」 老和尚笑道:「何事求解?」 「關於內人紫凰與紫微一門之事。」 「大陸上紫微學院人盡皆知,施主何故又問?」 御飛張嘴啜了一口,輕笑道:「此『紫微』非彼『紫微』,大師何必明知故問。」 老和尚笑開懷,道:「既然施主想聽,那老納就將所知說出來,不妨參考看看。」 御飛揖讓道:「大師請。」 「在說明之前,」老和尚指著端坐的御飛,問道:「老納想瞭解,施主對於本身是天府星所投胎轉世──抱持著什麼種看法?」 御飛皺眉道:「照實?」 老和尚點頭道:「這裡除你我之外,其他人並無法干涉,連『他們』都一樣,施主請直說無妨。」 「好,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御飛想也不想,便道:「我覺得這所謂天府之主,不過是在大放狗屁!」 老和尚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哦?何解。」 「老話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宿命論的存在,等同於人一出生就被套上一個枷鎖,你永遠要在別人的控制下過活,那樣的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認為,人生本就要有苦有樂、有喜有悲,有時生活過得平靜淡泊點,有時日子要有點刺激驚險才過癮!」 老和尚又問:「施主認為怎麼樣的人生才算完整?」 御飛伸出食指,說道:「合乎中庸。」 「何謂中庸?」 「盡力去過每一段人生。」 老和尚不說話,只是用那清癯的眼神告訴他──請繼續說下去。 「世間事沒絕對對,或絕對錯,如自然產物的挑選要合宜時節,話留三分餘地同樣道理,在經歷過一個人生階段時,事不做盡,話不講絕,如此才能體會到其生命精髓。」 老和尚微一思考,又問道:「那如十惡不赦之壞人又如何?發善天下之好人又如何?他們人生一樣過得精采、充實,施主該如何解釋他們的中庸。」 御飛再度伸出食指,比著心窩處,說道:「中庸之道,發乎一心。 「在壞人眼中,他們所做所為,並沒有受到所謂道德規範的束縛,相反的,他們心中的道,便是無道德,既然以此為標準,那他們的行為又何嘗非中庸呢?」 「那好人又如何?」 「好人之道,便是以天下之利為己利,天下之公為己公,以天下人的標準來做為自己做人做事原則的標準,好人以此為念,就沒有所謂不捨或是藏私的想法產生,既然如此,佈施天下與饋勵己身又有何不同呢?」 「原來如此。」老和尚笑了起來,撫著鬍鬚,道:「施主高見,老納受教了。」 他對於御飛的答案很滿意,證明這回的天府傳人思想上進步很大,不再是以往聽從一個指令來做事的傀儡,因此,他滿臉笑意地看著御飛。 御飛拿起瓊漿玉杯輕啜一口後,道:「那換我問了。」 「施主請講,老納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樣才對,有一問就有一答。 御飛放下茶杯,問道:「我想知道天府與紫微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 他心中一凜,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 老和尚比出三指,道:「蔚藍星球從誕生以來,便受三股勢力嚴密保護,施主知道嗎?」 御飛點點頭,道:「一曰人外人超凡入聖,二曰夢外夢琉璃仙境,三曰天外天紫微集團。其中又以超凡入聖與琉璃仙境隸屬宇內,紫微集團作幕後操控。這些我都知道,我只要紫微集團的情報。」 「先別急。」老和尚緩緩站了起來,此時涼風拂來,頓時將御飛心中鬱悶一掃而空,老和尚信手隨步,走到梧桐樹底下,撫著粗壯枝幹,道:「這是哪,你知道嗎?」 他很乾脆說道:「不知。」 「施主,你知道為何你會有第二腦核的存在嗎?」 「難道……」 「沒錯。這下子施主應該明白,那些個無主之魂之所以能夠進入其中的緣故。」 御飛還是不敢相信,他道:「你是說……琉璃仙境就在我腦中?」 老和尚很高興地道:「聰明!施主不愧為天府之主,不被人口中的空間觀念所束縛。施主說得也不錯,琉璃仙境與超凡入聖兩大世外勢力,一直以來便是存在於同一人身上。」 不過,還是有一點不懂,御飛問:「超凡入聖又是怎麼回事?」 「明曉此道的人大多有一個通病,就是他們把超凡入聖與紫微集團看作同等是錯誤的。」 御飛皽眉。 「超凡入聖不過是些宇宙流亡之徒,他們不小心逃到蔚藍星後,便再也出不去,不得已,只好聚集起來好對抗紫微集團。其勢力真正劃分,以紫微星為首的紫微星系六位星辰人──天機、太陽、武曲、天同,廉貞;以天府星為首的天府星系八位星辰人──天府、太陰、貪狼、巨門、天相、天梁、七殺、破軍。雙方均會用『出魂入世』之法。」 「那是什麼?」御飛奇道。 「說白點,就是擁有意識的投胎轉世。」 御飛指著自己問道:「那我怎沒擁有上世天府的記憶?」 老和尚沉唸半晌,才道:「上屆天府之主托老衲一件事,這便是老衲來到這裡的原因。」 「哦,但說無妨……」 這時,突然有人叫道:「別聽他的!這老傢伙是在騙你的!」 御飛與老和尚聞言一看,其中老和尚神色怪異,似乎有點慌張。 「老子大哥!你怎麼來了?」御飛喜道。 黑髮長袖,飄飄然如神仙中人,清俊長相,淡淡然如仙子下凡,哈姆力克這時候看上去,其俊美程度簡直與逝去的御孤風不遑多讓,只是那一口老子來、老子去的顛狂口氣,實在很難與那一張面容聯想在一起。 哈姆力克一出現,立刻拉著御飛退後,喝道:「你小子在幹什麼!這人身上魔氣之重,你難道都沒察覺。」 御飛一驚,運起搜魂大法就要探去。 「可惜……」老和尚飄然飛遠,「終究慢了一步。」 御飛的頭突然一痛,如被鐵錘大鉈敲擊腦袋一般,痛刺交加,身子一幌,就要倒下,哈姆力克急忙扶住他。 那如夢如畫的一幕,也在下一秒鐘灰飛煙滅,回復到原本黑暗無度的腦核空間。 「老和尚我……很欣賞你,老衲問你,你要不要棄暗投明,加入我們的陣營。」 「我呸!」哈姆力克朝他吐了一口,道:「你是什麼人,老子的地盤你也敢亂來,不想活了是吧?」 老和尚行在空中,說道:「老納乃北斗星中之文曲星。」 御飛抱著頭,神色痛苦問:「北斗星……那又是什麼……」 老和尚嘴角一抿,笑道:「施主,其實自頭到尾,老衲的話沒半句是假,目的全是為了博取施主您的信任。會暗算施主您,只是想在對等條件下與施主一談罷了!」 「你放屁!」哈姆力克究竟是御孤風所遺留下之魂,就算肉體已滅,但其江湖歷練遠非御飛所能比,片刻時間,已開始琢磨眼下。 這老和尚看來不好惹,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御飛找出是什麼東西暗算了他。由於哈姆力克本身是魂的存在,對於異物的敏感度比正常人高了不知多少倍,但,以他之能,眼光帶過,卻也找不出一絲異樣。 「不用找了。施主人在此,難道連身也在此嗎?哈哈。」 御飛眼神渙散間,聽到這話,猛然間跳將起來。 「老子大哥,快送我回去!」 老和尚胸有成竹,道:「沒用的,老衲我既能把你送進來,只要老納在此一天,你就沒法回去。老衲再問你一次,要不要加入我們。」 御飛不是傻子,他甚至有想過虛委以蛇,但骨子裡的那股倔強,此時卻又不甘寂寞浮上,他道:「要我加入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喜悅之意溢於言表,老和尚問道:「施主請說,老納完全有權代替我們的組織發言。」 「那就是……」御飛手掐法印,霎時電蛇翻飛,猛然間喝出:「你去死吧!」 老和尚一赫,大佛法珠丟出,頓時化作七色彩雲籠罩上空。御飛如痴如醉間,手印也忘了再結,迷惘看著雲霞逐漸靠近。 哈姆力克一看不對勁,喚了兩聲卻見不得回應,他乾脆把牙一咬,縱身躍入。 「啊!」 哈姆力克痛苦地在雲中打滾,身體隨著雲層的濃密而漸漸淡化。 「離魄珠的功用,便是將你這種無主孤魂打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復生。」 老和尚開始唸起佛門法訣,莊嚴肅穆,要不論其陰險的行事作風,那白眉齊耳,面上皺紋深鎖的模樣,便是一代高僧。 哈姆力克只覺周圍的壓力莫大!此時那老頭一唸口訣,更是將雲朵做更緊密的聚攏靠近,彷彿被兩座山嶽擠壓住,而他就是那中間的可憐人。他雖是魂,但有血有肉,也一樣會痛,哪裡受得住這般苦痛,爆血出肉,白滑肌膚上被刻出一條條慘淡血紋,只見他臉色漲紅,哪裡還有一點瀟灑脫俗的風采? 他哀嚎出聲,那淒厲叫聲迴盪整個核內空間。 「要不是你中途干擾,老納早已替組織得到一大助手……所以很抱歉,你非死不可!」 哈姆力克試圖掙脫,但沒用,那雲似乎如老頭說的一樣,是魂的剋星,他只能虛脫無力地看著御飛,喃喃道:「小子再不來……老子就要永別啦……」 老和尚極有自信,道:「他中了陀羅星親身調配的迷羅香,先是會頭痛欲烈,接著神智恍惚好一段時間,除非……」 哈姆力克處魂飛魄散之際,下意識問:「除非什麼……」 「除非他已是武仙之流,到時天下間再無毒可侵。」 「啪啪!」驀地掌聲拍響。 老和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御飛樸實無華的一張臉,正帶著最開心的笑容遙望著他。 他手上靈訣再度啟動,周身上下隱隱約約出現電氣與火氣的激盪,紅金雙芒,在短暫交鋒中迸出燦爛花火。 御飛屬性非金非火,而在多年前,他將風訣打入第一魂核內後,更是鑄就他奇異體質的產生。 當他拿著混沌百盤槍時,加上當事者的魂在第二魂核內時,他便能夠發揮出那人的最強威力。舉例來說,混沌百盤槍是御孤風所造,而哈姆力克又是御孤風的魂,所以御飛能加以利用,這便是無屬性的能力之一 模仿。 御飛此端帶著無比自信,道:「身在自己體內,要是打輸豈不丟臉?」 他引槍作嘯,一道雷光火焰自黑暗空間中產生,撞擊在離魄珠上。氣機牽動下,打得老和尚吐出一口鮮血,但雲霧猶未散去。 哈姆力克急得大叫:「小子快啊……」 御飛將百盤槍橫放,手指輕捻,彈槍之法又要祭出,這次融合了火雷之氣,威力更上一層。 「老子大哥,你等會,我馬上救你出來。」 正當他撥指彈出時……突然一陣心悸傳上讓他住了手,這會,天地間只有一片慘白,御飛只覺渾身空盪盪,毫無內質存在。 哈姆力克扭著,「小子,你怎麼了……」 御飛眼睛無神,望著他,道:「我的身體,在現實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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