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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時光似箭,歲月如梭,轉眼這一屆的議長已經過了三年,今年是最後一年。有一天早上,阿正深覺空氣新鮮,打開車窗,交待勇仔車速放慢讓微風輕打臉頰,車子經過一枝葉茂密的老榕樹,麻雀停在枝頭上吱吱喳喳地竊竊私語,樹旁立了一「百年珍貴老樹」白底紅字的告示牌,這讓阿正想起麻竹坑的老雀榕。 車子緩緩地前進,適逢假日,很多年輕男女相邀一起出遊,阿正也回憶著自己年輕時約會的甜蜜情境。摩托車上一對對的男女在他們車旁呼嘯而過,他看在眼裡,心想:年輕真好。 車子往高速公路的交流道上行進,阿正關上車窗,車速逐漸加快。今天主要的目的地是台中市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去探望一位郭姓議員,只有勇仔和他同行。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勇仔口袋裡的手機每隔約三十妙就嘟地一聲,快到台中時,阿正開口道:「你的手機從上高速公路就開始叫,現在大概快沒電了。」 「正哥,真不好意思,從剛剛就一直在吵你,我現在馬上把它關了。」勇仔用一隻手開車,另一手伸進口袋摸出手機準備關機,剛好完全沒電,勇仔表情尷尬地說:「也不用關了,沒螢幕了,已經完全沒電了。」 車子在台中大雅交流道下高速公路,往市區的方向駛去,來到了中國醫學大學附設醫院,下車時勇仔提著一籃高級水果,兩人上三樓住院病房, 探視裝設心臟支架的郭議員。 郭議員住在一間單人套房式的病房,裡面有冰箱、電視和獨用的衛浴設備,每天除健保給付外自己還要負擔約三千五百元的住宿費用,病房內擺滿了商界、民意代表和政府官員的慰問鮮花和水果。 在病房裡聊天,知道郭議員心臟血管阻塞,裝設支架把血管撐開,避免血液完全阻塞發生意外。心臟支架可分為塗藥和沒塗藥兩種,沒塗藥的由健保給付,裝設完成後每年都必須回醫院追蹤檢查。據郭議員表示,這種沒塗藥的支架,最久也只能撐五年,五年後可能就會有問題。而塗藥的支架又可分波士頓1SB、2SB和考迪斯1CD三種,其中以波士頓1SB最貴,病人自付額約八萬元,其他兩種也要支付三到五萬元左右。郭議員雖然臥在病床上,但精神看起來不錯,他還表示,裝最好的支架,一輩子都不會再發生問題。 阿正關心地問:「那郭議員裝的是那一種?」阿正問完後知道自己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所以自問自答:「一定是用最好的那一種了。」 「是。」郭議員說。 阿正和郭議員及其家屬寒暄慰問後和勇仔步出該病房,走不到十步,勇仔碰到熟人,經他介紹知道是他表哥魏景義。魏景義表示他父親也是動心臟支架手術,阿正對勇仔說:「既然是你的親戚,我們就去探望一下吧!」 他們在魏景義的帶領之下來到普通病房,一間約五坪大的病房,有四張病床,每張病床的間隔僅容下一人側身進入。病床前的走道也只能兩人並肩而行,一踏入病房一股藥味撲鼻而來,魏景義的父親在臨門的第二個病床,他父親顯然已經瞌眼沉睡,不知有訪客,阿正問魏景義:「手術過程是否順利?」 「還好。」魏景義一臉愁容。 最讓阿正好奇的是病人裝的是那一種支架,所以開口問:「魏先生你父親裝的支架是那一種類?」 「醫生告訴我們有一種是健保給付,其他好一點的支架要自付。」 「聽說健保給付的那一種只能撐五年,那五年後呢?」阿正問。 「五年後再打算。」魏景義低頭悵然回答。 「那為什麼不裝好一點的呢?」阿正關心地問。 「我們做工的人,只能顧三餐那有剩餘的錢來支付醫藥費。」魏景義一臉無奈。 阿正聽了心想:當初連健保都還沒開辦,阿嬤也是為了節省醫藥費,肚子痛時只吃成藥,最後卻惡化成胃癌。現在雖然有健保,但有些較好的醫藥不是健保不給付,就是自負額很高,很多窮人根本付不起,這就是當窮人的悲哀。 政治人物經常參加喜慶婚喪所以口袋裡常放一些紅白袋,於是他從西裝上衣口袋裡陶出一只紅包袋再從皮夾子裡拿出五千元裝入,交給魏景義說:「這是一點小意思,買好一點的東西給你父親吃。」說完交待勇仔準備離開,魏景義手拿著紅包袋感動得送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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