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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有人說被愛是最幸褔的,此時阿正感覺人生是彩色的,時時嘴角上揚,快樂而滿足,好像前面已經為他舖設了一條幸福的康莊大道。他和林麗薇時常漫步校園,有時也常和陳斯文及張美娟四個人坐著公車到台中市逛逛,四個人最喜歡到台中公園划船,在湖邊阿正雖然有些觸景傷情,但有林麗薇依偎在身邊心情馬上呈現愉悅歡樂的模樣;和高中時為尋找小鈺的惆悵感覺有著天壤之別。 湖上男男女女,雙雙對對地划著愛的小船,阿正和林麗薇兩人在船上卿卿我我令人羨煞,如果說這是愛的小湖,那船划過湖面所激起的漣漪都會扣人心弦,讓人感覺無限幸福。 看電影也是一般談情說愛的青年男女熱愛的地方。對於阿正來說看電影是一種奢侈的消費,但這兩年阿正打工也存了一些錢,家裡最近的水果收成不錯,張立民怕他太累常勸他不要兼太多家教,每個月寄固定的生活費給他。但阿正還是非常節儉,所以和林麗薇最常去的是西屯路的西南戲院。西南戲院播放的是不入流或三輪後的電影,看一次也只須二十元,但偶爾也會播一兩片熱門片子,他們倆就時常邀陳斯文和他女朋友一起欣賞。 有一天,期中考剛結束,陳斯文邀阿正和林麗薇一同到台中欣賞當時最熱門但快下檔的影片,由雷德利.斯科特所導演,西格妮韋午弗所主演的「異形」。阿正知道這是第一輪的電影,票價很貴,正在躊躇,林麗薇馬上說:「大正,我請客,我也好想看這一部『異形』哦!」 看林麗薇期待的模樣,阿正也不好意思拒絕,臉上露出些微尷尬的笑容道:「我有錢,星期日中午搭公車去好了。」 「異形」是一部科幻片,緊張又剌激,在電影院裡尖叫聲不斷,每當異形無意中出現時,很多女孩躲進男朋友的懷裡尖叫,林麗薇也一樣全埸抱著阿正不放,不知是電影實在是太好看了,還是異形出來時男女相擁的感覺太幸福了,看完之後四個人都感到意猶未盡。 大三了,交女朋友的事,家裡還不知道。每次打電話回家時家人都會過問一翻,尤其阿公和阿嬤最為關切。阿正心想再過幾天阿仁就要當兵了,他必須回去一躺,屆時他們又要再關心一下了,等那時再向家裡的人宣佈好了。 阿仁當兵前一天阿正坐車從台中返家,當天晚上張文忠和張詹秋容果然問及交女朋友的事情,阿正只好坦誠和班上的一位女生在交往,他們則一再囑咐要盡快帶回來給家人看看。 隔天,張立民用那台川琦一二五CC的機車載著阿仁準備到鄉公所報到,然後再集體用遊覽車運送入軍營服役。出發前,全家人在門口送阿仁,有人說女人的心較軟,張詹秋容和張林秀珍兩人眼水汪汪,再三叮嚀他當兵一定要乖,一定要平安歸來。 阿仁當兵後的第二天一大早,阿正準備前往公車站搭車回學校。在門口,阿公、阿嬤和阿母一再交待近日趕快帶女朋友回來讓大家看一看,他順口答應後漫步出門。甫步出大門口約五分鐘就聽到阿爸和小學的同學阿凱的爸爸在路邊爭論。阿正走近仔細一聽,原來正為了如何預防小鳥啄食水果爭辯不休。 麻竹坑最近幾年,很多竹林都已經被開闢成果園,也有很多農民將農地改種水果,而且以梨子、桃子、枇杷最多。水果剛結果時如被小鳥啄食後,水果長大果皮上會有黑色疤痕不好看,沒人買,所以如何預防小鳥啄食是一個很頭痛的問題。 阿凱的爸爸說他有絕招,麻雀不敢到他的果園來啄食他的梨子,張立民向他討教,阿凱的父親很得意的表情說:「我自已精心調製了一種藥,噴灑在水果上,麻雀吃了之後會昏倒大約半小時,醒來後會驚恐地飛走。麻雀經常成群結隊,昏倒過的麻雀會發出警訊給其他的麻雀,其他的麻雀也就不敢到我的果園來了。」 「少唬人了,拿出你調製的藥來證明。」張立民不相信。 「這是精心製造出來的怎麼可以隨便給別人看。」阿凱的父親故作神祕狀。 「如果你真的那麼厲害,可以申請專利,大賺一筆,不須要種水果了。」 「怎麼可能賺錢?現在人很聰明,東西一拿出來馬上有人模仿,到時候大家都會作,我也賺不到錢,結果水果年年豐收,水果產量多了就賣不到好價錢,那我豈不虧大了。」阿凱的父親解釋道。 阿正在一旁聽了心想:以目前的技術要調配讓麻雀吃了會昏倒的藥確有可能,但昏倒醒來後真的會警示所有麻雀不要來啄食果子,這一點還真讓人質疑。在村裡大家也都知道阿凱的父親很喜歡跟人抬槓,很多事情也常誇大其辭,所以可信度不大,看他們倆爭得面紅耳赤,阿正也只是莞爾而笑。 正當他們倆還在爭論的同時,阿正禮貌地表示要離開。阿爸要用川琦機車載他到車站,但他堅持用走路的順便散散心。告別了阿爸和阿凱的父親後,阿正往公車站漫步出發,阿爸和阿凱的父親兩人的爭論還是繼續。 回到學校,幾日不見,林麗薇見到阿正隔外親切,猛牽著他的手不放。阿正表示家人很想見她,林麗薇聽了心裡有些恐慌,但阿正一再保證,他的家人都非常親切平易近人所以不要太擔心,而且山裡空氣新鮮,溪水清澈、樹木青蔥,還有蟲鳴鳥叫,景色非常優美。不像都市裡烏煙瘴氣、噪音侵擾和一望無際硬邦邦、了無生氣的建築物。林麗薇聽了阿正這麼一說,從原來的有些心慌轉而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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