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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寫實】--【正道不行 】-- 作者:皓果 |
| 第二章高中時期_十二 |
高三下學期是準備大學聯考的關鍵重要時刻，即使是放蕩不羈的陳順仁也感受到大考的壓力，他常常下課後減少約會，騎著他那十段變速的腳踏車到三民路補習，李木華和劉南生兩人也經常借陳順仁的另一輛腳踏車相載去補習，由於劉南生塊頭不小，加上兩人經常趕時間，用力踩踏，久而久之，腳踏車每一零件相接處都嘎嘎作響，只有鈴噹怎麼按壓都無聲無響。
經濟的因素，阿正無法上補習班，自己在家用功，而陳順仁也很大方，每次補習回來的講義都不吝嗇地提供給他，也因為這樣，雖然沒去補習，但也有補習班的資料，成績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
日子已接近四月，春天時節天氣宜人，距聯考也只剩三個多月，大家都很認真地用功讀書，而且經常讀到三經半夜。隔壁Ｃ室的社會人士已經搬走，搬來了在工廠上班的一對男女，他們騎著一輛光陽八十ＣＣ機車，上小夜班，下午四點上班，晚上十二點才下班，回來時都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所以很少碰面。他們回來經過窗前時，可以從側面看到男的約一百七十公分有著濃密的長髮，走路挺直，雖然身材苗條但感覺非常健壯。女孩子約一百六十公分，身材修長，長髮及肩但在夜裡看不出他們的臉孔和實際的年紀有多大。
有一天，距聯考百日的當天半夜一點，阿正和李木華在自己的寢室努力Ｋ書。陳順仁和劉南生，也不認輸地熬夜有些彼此較量的意味。劉南生的書桌緊靠窗戶，陳順仁的書桌緊靠Ｃ室的隔間牆。在這夜深人靜微風輕吹，氣候宜人的夜晚，陳順仁拿著歷史課本正專心地復習著，突然隱隱約約地有聲音從隔壁傳來，陳順仁覺得很奇怪，馬上將耳朵貼近牆壁仔細聆聽，只聽見「哼—啊—。」女孩子輕輕柔柔的聲音，陳順仁輕聲加手勢急叫道：「馬面，馬面，快過來。」
劉南生轉頭起身，陳順仁將食指貼近嘴唇噓—地示意輕聲。陳順仁這一翻動作劉南生知道一定有新鮮事，所以躡手躡腳地挨近了牆壁，兩個人越聽越有趣。經過了十餘分鐘，聲音停了，沉靜了幾分鐘，聽到有人下床的聲音，接著是打開房門的聲音，陳順仁瞬間地將電燈熄滅並向劉南生做出不要出聲的動作，不一會兒，隔壁新搬來的那對男女拿著盥洗用具往浴室走去。
那對男女進浴室後，陳順仁輕聲說：「你知道他們在幹嗎？」
「他—們—在……」劉南生有一點害羞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用兩手的食指相碰表示。
「沒錯，他們在作愛。」陳順仁還是輕聲細語惟恐那對情侶聽到。
時間已經很晚了，阿正和李木華早已上床睡了，陳順仁和劉南生也順著已經熄燈帶著思春的甜蜜上床。
隔天上學途中，一想到昨晚隔壁情侶的作愛，陳順仁和劉南生兩人嘴角微微上揚，還沈溺在性幻想之中，好像自己就是昨晚的男主角一樣。李木華察覺有異眯著眼推一下眼鏡好奇地問：「大砲、馬面到底有什麼好事，那麼神祕，快說來聽一聽。」
「是阿！從剛才看你們兩個就一直在竊笑，真奇怪！」阿正也覺得一定有事。
「你記得我們三樓Ｃ室前兩天搬來了一對情侶嗎？」陳順仁一提，阿正和李木華點頭表示知道。
「他們昨晚在做愛做的事。」陳順仁說得眉飛色舞，「我一聽到那女的叫聲就知道。」
「什麼樣的叫聲？」李木華急得想知道。
「就是……」陳順仁想學可是又不知如何叫，只好說：「反正這種聲音就叫做『叫床』，想知道的話，晚上自己來聽。」
「噁心，怎麼可以偷聽別人的隱私？沒道德。」阿正不以為然地斥責。
「只是聽聽而已，而且是他們自己要叫給別人聽的，誰叫他們不去租一間隔音設備好一點的房間，不然你去叫他們晚上不要做那檔事。」陳順仁反駁。
「……」對於陳順仁的問題阿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說：「聽到了，不要講出來，也不要宣傳，才有道德。」
「道德，道德一斤倒底值多少錢，你就是『乖乖牌』，有時跟你在一起還真是沒趣。」陳順仁說著說著四個人已經到學校了。
放學後，四個人齊步行走在人行道上，路上的行道樹綠意盎然漾出濃濃的春意，天氣非常溫和，回到寢室盥洗完後開始努力讀書準備聯考，但讀到半夜十二點多時Ｃ室的情侶一回來，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三人就毛躁了起來，等這一對情侶一熄燈，李木華更是迫不急待地躡手躡腳地進入陳順仁的房間，阿正認為偷聽別人私事是不道德的行為，所以不為所動留在自己寢室為聯考而努力。
在陳順仁的書桌前，三個人耳朵貼著牆壁，不作聲，靜靜地聆聽隔壁的所有動靜，聽了老半天也沒聽出什麼，只有偶爾遠處街道傳來汽車駛過的引擎聲劃破這夜間的寂靜。經過了半小時，李木華已經失去耐心，輕聲地問：「大砲，是不是你在唬我，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做愛。」
「今天可能休戰，明天再見分曉吧！」陳順仁也是輕聲細語。
李木華有些失望但仍不死心地再將耳朵往牆壁上一貼想聽出一些心中渴望的聲音，可是依然寂靜無聲只好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寢。
隔天，上學途中李木華首先開口：「為什麼那對情侶昨天都靜悄悄？如果是大砲的話，一定天天作戰，爽到斃。」
陳順仁聽完只是會心一笑，似乎也同意李木華的說法。
「說也奇怪，他們兩個人睡覺時都寂靜無聲，會不會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偷聽？」劉南生滿腹狐疑。
「也才聽到一次他們的叫床聲，並且我們都是輕聲細語地，他們不可能知道。而且人在爽的時候那會注意到周圍的事。」陳順仁說得好像經驗老到似的。
「如果他們睡覺的打鼾聲和大砲一樣響亮的話，那我們就知道他們已經睡著了，也不用浪費時間在那裏空等了。」李木華調侃道。
「想得美，世界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事，所以想要聽的話今天晚上再來吧！」劉南生說：「『乖乖牌』晚上也一齊吧！」
「我才不做那種缺德事。」阿正冷冷地說。
夜深了，月亮高掛天空，大家在寢室內讀書到半夜十二點半，當那對情侶一回來，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又開始不安分起來，等Ｃ室房間的燈一熄，李木華馬上又躡手躡足地進到陳順仁的房間。陳順仁將寢室的燈熄掉後，三個人將耳朵貼在牆上，開始聆聽，經過了約十分鐘，隔壁終於傳來讓他們三人怦然心動的叫床聲，三個人屏氣攝息全神貫注姿勢不變，就像三座雕像一動也不動。隨著叫床聲的高低起伏，三個人的心也激烈地跳動著，幾分鐘過後，叫床聲突然轉為急促後逐漸無聲，三個人依然不動，約五分鐘，隔壁的門戛然響起，那對情侶走往浴室。李木華趁機跑回自己的寢室睡覺，劉南生也上床休息，只有陳順仁等那對情侶回Ｃ室時，逕自上洗手間。
第二天早上，阿正起床時李木華已經不在床上，他拿著盥洗用具走到盥洗間時，發現劉南生在洗衣服，阿正非常訝異：「馬面怎麼了，為什麼一大早在洗衣服？」
「沒什麼啦！不要問。」劉南生臉上赧然。
「昨晚劃地圖所以一大早洗內褲，不只他在洗，老鼠也在浴室裡面洗。」陳順仁走進來揶揄著，只見李木華推開浴室的門拿著洗好的衣服拖著腳步走出來不發一語。
「劃地圖？」阿正滿臉疑惑。
「是啊！我們男生的屌就像一枝自來水筆，夢遺時在內褲上亂劃一通，一大早醒來內褲上的痕跡看起來就像世界地圖啊！」陳順仁抖著腳一副很懂的跩樣。
「昨天晚上你也趴在牆上偷聽，為什麼你不會劃地圖？」劉南生問。
「那是我很強啊！這種區區叫床聲怎麼可能就讓我夢遺。」陳順仁愈說嘴角愈上揚顯得非常得意。
「少來，依我看大砲跟本就是『不舉』。」李木華不服地反調侃一翻。
不舉？對一愛面子的青春期男生是一種極大的侮辱，陳順仁更是無法忍受馬上自我辯駁：「我自有應付之道。」
「應付之道？」阿正、李木華和劉南生三個人相覷異口同聲。
「昨天晚上在你們上床後，我就跑到浴室來自我解決了。」
「自我解決？」三個人還是一臉疑惑。
「就是『打手槍』啦，你沒聽過哦！」陳順仁鄙視地說。
「哦！」李木華應了一聲。
「哦？這種回答很奇怪，依我看你是不會，我看叫『乖乖牌』教你好了。」陳順仁挖苦地說。
「無聊，大砲每次都講些沒營養的話。」阿正悻悻然地逕自趕快洗臉刷牙後回寢室背書包上學去了。
在學校，一有機會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三人喜歡聚在一起談論著男女性愛關係，阿正不太喜歡跟他們在一起。下課鐘一響，三個人相邀一同上洗手間，邊走邊談論昨天晚上偷聽隔壁那一對男女做愛的事情。陳順仁裝出對於男女房事非常了解，一副經驗老到的樣子說：「女人叫得越大聲表示越爽。」
「你怎麼知道？」李木華瞥了他一眼。
「這些小本的都有寫啊！」
「什麼是小本？」劉南生好奇地問
「小本就是黃色小說的雅稱，連這都不知道，真俗氣。」
「你有嗎？改天借看一下。」劉南生一副色眯眯的眼神。
「我表哥那裡有，改天借回來給你們一睹真正的男歡女愛，裡面不只有文字敘述還有很多相片，看了保證讓你們爽歪歪」陳順仁說得眉飛色舞。
三人來到了洗手間前，但相覷愣怔，李木華首先開口道：「屌翹得半天高怎麼進去尿？」
「你的屌歪左邊是左派分子。」陳順仁笑吟吟地消遣李木華。
「你的歪右邊是右派分子。」李木華反諷道。
這時阿正正從教室的一頭緩緩步行而來，看見他們三人佇足於廁所門前好奇地問：「你們三人站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不進去？」
三人面頰泛紅陳順仁開口：「沒什麼，你先進去。」
阿正覺得他們行為怪異但因上課鐘響在即，不再理會只好自己走進洗手間。見阿正一走開，李木華加了一句：「阿正的是中間分子。」結果三人笑得前俯後仰。
學校放學鐘聲響起，太陽的霞光披滿大地，春風微吹，另人心曠神怡，很多老人家在紅磚道上散步欣賞夕陽的美景，但他們四個人對於眼前的美景卻沒多大興趣，只是盯看著擦身而過面貌姣好，儀態優雅的女子這大概是青春期的關係吧！即使是正經八百的阿正也不時地對著過往的美女瞄上一眼，陳順仁、李木華和劉南生更是看得心花怒放，又把話題轉入Ｃ室情侶的男歡女愛上，阿正只好保持沉默直到自助餐廳。
晚飯後，回到寢室時夜幕已逐漸低垂，距隔壁Ｃ室情侶回來還有一段時間，四個人盥洗完畢各就各位在自己的書桌前，平心靜氣地努力讀書準備大學聯考，大約晚上十點鐘，外面的機車聲由遠而近，最後在樓下熄火。不一會兒，Ｃ室的情侶緩緩爬上樓來，只見男的拄著拐杖，女的在一旁攙扶著，一跛一跛緩緩地步入自己的寢室。李木華隨後跑進陳順仁的寢室輕聲說：「男的受傷了，今晚沒戲晿了。」
陳順仁卻很自以為是輕聲地反駁：「做愛和受傷有時是正相關，有時是負相關，有時無關。」
李木華與劉南生一頭霧水一臉茫然地好像有聽沒有懂。陳順仁一副博學、經驗老道的架勢再說道：「所謂正相關就是當這男的受傷了，正需要人安慰，所以做愛做更多。」
「那負相關與無關是什麼？」兩人不懂輕聲地問。
「你們兩人真豬頭，到底會不會舉一反三啊！負相關就是當這男的受傷了，無心做愛，次數減少了，所謂無關就是受了傷，做愛的頻率和以前一樣不受影響，懂不懂？」陳順仁張大嘴巴且用力強調但危恐隔壁聽到，沙啞低聲地說著。
「但這男的已經受傷了還能再做那種事嗎？」李木華問。
「什麼那種事，做愛就做愛不必講那麼謙虛，依我看受傷與做愛的次數因人而異但大部分是正相關。」陳順仁還是一副自認很老道很懂。
「為什麼？」兩人又疑惑地異口同聲。
「你們難道不知道男人即使全身都不能動了，但是那裏就是能動，而且功能不變，有時受傷時女的為了安慰男的，所以做愛的次數也會增加。」陳順仁又說得口沫橫飛。
「那裡能動是指那裡？」李木華不懂。
劉南生用手頂一下李木華的頭說了一句「就是屌啦！笨！」
「哦！」
「依我看這男生好像精力旺盛的樣子，所以他不只是正相關，說不定一個晚上要好幾次，呈倍數增加，這叫乘數效果。」陳順仁自信滿滿地猜測著。
「乘數效果？」李木華和劉南生面帶疑惑。
「就是做愛的次數不只增加，而且一晚比一晚呈倍數增加。」
「這大概只有大砲才會這樣色。」劉南生調侃著。
「凡是男人都會這樣，你們等著瞧好了。」陳順仁嘴角微揚地說著。
「那只好等他們熄燈再驗證了。」
李木華先回自己的寢室讀書，但心裏卻惦記著那一對男女的動向。
Ｃ室的情侶拿了他們的盥洗用具，女孩攙扶著男生徐徐步行經過阿正的房間，阿正的書桌面向著牆壁，而且正伏案專心努力讀書，沒理會有人經過。李木華的書桌位於窗戶邊，凝視著外面似乎想看清那女生的面貌。
沐浴完畢後，女孩扶持著男生回寢室。李木華從餘光瞧見Ｃ室燈光已暗，心裡又急躁了起來，馬上起身輕手輕腳地開門，一溜煙地進入陳順仁的房間，阿正瞟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後，繼續專心看書。
陳順仁和劉南生在房間裡已經一副準備好要偷聽的姿勢，將耳朵貼在牆壁上，李木華也迫不急待地挨近了過去，三個人還是像立著的三尊雕像斜依在牆邊一動也不動，經過了十餘分鐘，劉南生已經失去耐心輕聲地說：「看樣子做愛和腳受傷是負相關。」
陳順仁和李木華還是不死心地將耳朵貼在牆上，但還是無聲無息，陳順仁最後不耐煩地站起來比手劃腳語音輕微：「可能要等一下才會開始。」
「為什麼？」李木華抬起頭問。
「因為腳受傷，需要調情才會有興致。」陳順仁輕聲細語地說：「你先回去，等一下如果有動靜，我會在牆壁上敲三下，你聽到就趕快跑過來，但記得要小聲一點，不然會打草驚蛇。」
李木華頷首表示同意後躡手躡腳好像小偷一樣地回自己的寢室去了，阿正對他進來視而未見，逕自努力讀書。李木華回來後無法專心讀書，眼睛雖看著書本卻分心地注意聽壁上是否有敲碰的聲音。
大約經過了三十分鐘，牆上傳來用手敲碰三下的聲音，阿正正覺得納悶只見李木華動作迅速，出門時躡足而行地到隔壁去了，阿正見了也只能再搖搖頭。
三個人還是雙手按在牆上一動也不動地將耳朵緊貼牆壁，好像醫生用耳朵在聽診一樣，他們屏氣凝神，專心一意地聽著從Ｃ室傳來微弱「啊—啊—」的聲音，但隨即馬上停止。
「為什麼聲音怪怪的，和昨天的聲音不一樣，好像是男人的聲音。」李木華眯著眼睛，搔一下頭，推一下眼鏡框，好奇輕聲地問。
「可能是受傷了以後做愛時感覺更爽的關係吧！」陳順仁一副自作聰明式的推斷。
三個人又將耳朵貼近牆壁經過了一段時間相同的聲音又出現了，只是這一次更大聲了一點，最後則聽到：「好痛哦！」後，那女孩好像受驚而醒，用急促的聲音直喊：「阿哲，阿哲，你怎麼了。」
「我……我的腳很痛。」隔壁男生痛苦地呻吟。
「可能止痛藥失去效用了，醫生說這兩天會比較痛，我再拿一包給你吃。」
隨後聽到有人起身穿拖鞋的聲音。
三個人豁然大悟原來是腳痛聲不是叫床聲，起身彼此相覷，默默地就寢了。
Ｃ室男子請假無法上班，女子上小夜班，所以白天照顧男友，到了下午四點時又獨自上班去了。阿正下課回寢室，晚上偶爾在洗手間或寢室外的走道和那受傷的男子碰面，由於感覺還是陌生彼此沒有打招呼。阿正覺得這男子雖然留著長髮，但看起來年紀不大，可能大他沒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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