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中」的燈光倏地熄滅，宣告判決命運的時刻已經到來。

門板朝兩側推開，身形修長，穿著手術衣，只剩下雙眼露出的醫生從開刀房走了出來。

「醫生，我們老大…病患怎麼樣了？」

開刀房外有兩個人等在那裡，看見醫生出來，立刻站起迎上。

發問的是個矮胖、大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有名青年女性和他站在一起。

女性有著一頭黑髮，修剪成俐落的前短後長型式，五官柔和，眉眼卻頗具力量感。

照理說，她應該顯得充滿蓬勃活力，但或許因為徹夜等待，細緻的皮膚少了些光彩，面容也帶點倦色。

「醫生…他還好嗎？手術成功嗎？」

女性也著急地問。白袍醫生平靜地看著他們：

「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險境。」

「好！」

年輕人握拳歡呼一聲，問話的女性臉上也露出喜色。

「不過，」

醫生平靜地補充，有如當場為對方澆下一盆冷水：

「病人並沒有甦醒。而且，可能會維持這狀態一段時間。」

「…什麼意思？」

胖青年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接著，是種被愚弄的憤怒：

「喂，你不是醫生嗎？不是有名的醫生嗎？說這種話是怎麼回事啊？」

他向前一步，幾乎要衝向說話的醫師，卻被身旁的女性攔了下來。

「…醫生。」

女性有些艱難地說。她皺眉頓了一下，然後開口：

「你的意思是說，他…受的傷不會再好了嗎？」

就在這時，三名護士推著病床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陳湘…」

女性走到病床旁邊，看著床上缺乏血色的男人。他有著端正的臉孔和五官，如今卻靜靜地沈睡著。

他，正是為救無名女孩而受傷的陳湘。

「我想，我們到病房再慢慢講吧。」

負責為陳湘開刀的醫師微微垂首，取下醫療用口罩之後說。

女性和胖青年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都不禁呆了一呆。

從口罩後露出的臉孔，可能是他們所見過最俊美的男人。陳湘的長相有著正直端正的氣質，而這位醫師，卻有種危險的纖細優雅。

他的雙眼略顯細長，嘴角帶著知性的微笑，彷彿帶著看穿一切事物的餘裕。

「那麼，我們就動身吧。」

彷彿坦然吸收了對方的驚訝，醫師淡淡地說。

這間天方醫院屬於天網集團旗下企業的一環，和天際公司靠得很近，更是該公司的特約醫院。陳湘受了傷，自然立刻送到這裡。

身為小組首席工程師，陳湘擁有VIP病房的資格。

這病房空間寬廣，布置潔淨，還有豐富的醫療設備。陳湘的兩名同伴坐在床邊，滿面憂色。

「吳小姐，您和陳先生都是天際公司的工程師？」

負責陳湘的醫師對病床旁的女性說。原來，她就是和陳湘同為寒夜計畫首席工程師的吳蕙雅。

「咳咳，我們『三個』都是天際的工程師喔…咳！」

一旁，被忽略的胖青年有點不滿地插嘴，卻被吳蕙雅用手肘頂了一記。

「是的，我和陳湘是本組的『首席』工程師，這位牛胖，則是組上的『副座』，有什麼問題，你問我就可以了。」

吳蕙雅話裡藏刀，努力擠出「不僵硬」的微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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