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結果呢？結果呢？結果呢？”

市川由衣興味盎然地扯著川楓追問，完全無視於溫暖的太陽已經逐漸朝西山那邊傾斜。

“結果……阿純她最後還是乖乖的讓我幫她擦背換衣服了，不過要求我用布條先把眼睛蒙起來。”

“哈哈哈！……咳咳咳……”

“幹嘛笑成這樣？妳感冒才剛好，來，喝開水。”川楓把熱水瓶遞給由衣，輕輕在她背上拍打著。

“我是在笑可憐的阿純，一年級就被你……呵呵，你也真夠遲鈍的，還記得嗎？這學期開學的前一晚，陰暗的月光下，宿舍中央公園涼亭旁的公園椅上，你逗弄人家的腰部和嘴唇，你知道那時我有多害羞嗎？”由衣邊啜飲開水邊說。

“就是嘛，妳當時也沒反應那麼激烈呀？”川楓彷彿得到認同似的點頭回應著。

由衣猛搖頭：“那不一樣啦，因為人家喜歡你，而且你也明白，可是阿純的情況不一樣。”

“但是……我又沒別的意思，只不過單純的想幫她忙而已。”

“你這個想法太一廂情願了啦，阿純又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別的意思呢？如果是現在的我的確能夠理解，但是不熟悉你、不了解你的人必定會覺得你是個怪人。”

“啊？為什麼？”川楓又問。

由衣笑說：“因為你總是把女孩子當成男生同樣相處看待，如果不是喜歡的對象，我們女孩子是不會讓男生碰自己的。”

“聽妳這麼說……阿純後來好像也對我說過相同的話。”

市川由衣繼續對他解釋著：“那是因為阿純她比我們更早發現你這種單純的思考特質，如今分析起來，從小和沒有血緣關係的法子妹妹毫無忌諱的相處方式，可能就是形成你現在這種單純思考邏輯的原因吧。”

望著由衣此時充滿靈氣的眼睛，他發覺感冒後的由衣變得更聰明了，也越來越能言善道了，他不由沉思起來，參加堀越學園家長會前一晚，阿純那個爆炸性的告白，她美目含怨的幽幽眼神，她當真陷入情網了嗎？為什麼？為什麼第二天她還能表現的那般若無其事？兩天後她的20歲生日，那是聞川楓第二次替她慶生，倆人面對面吹蠟燭時的感覺和氣氛變得異常微妙。

“阿純，妳……前幾天……我……”

“你想說什麼？被我嚇到了嗎？害怕了嗎？”

“不……不是啦，我只是好奇，想確定妳的想法。”

“那就別擔心，我不是說過我是一個理性的女人嗎，而且我也說過阿純我從不倒追男生的，所以別煩惱了，若是你對我的親吻產生興趣的話……可以喲，反正現在家裡面又沒有別人。”

“啊？妳怎麼這麼說？這等於是在挑逗我，妳不怕我受不住誘惑可能對妳做出什麼壞事嗎？”

“呵呵，做壞事？你對我做的壞事還不夠多嗎？醫院裡面，湍急的溪流中，淺草森巴狂歡節那晚，去年今天我的19歲生日，今年熱海別墅的泳池邊，搬離宿舍當天的圍牆下……我都不記得你毫無忌憚的碰觸我多少次了。”

啊？什麼？那些都算呀？若非情勢所逼，那些接觸也不過是好朋友間的自然親密表現而已，怎麼如今都變成壞事了呢？

今年秋天那個雨中的涼亭，唯川純一個突然的親吻後放開他說：“你知道嗎？我們女孩子和你們男生不一樣，女孩總是比較專情的，除非非常非常喜歡一個人，否則不會讓男生碰觸自己的身體，更不會和他接吻的。”

之前的淺草森巴狂歡節那一晚，險些被人群擠散的唯川純又緊緊抓住他的手說：“呵呵呵，你放心，這次我會牢牢抓緊你的，今晚你是我的守護天使。”

再追溯到更前面阿純跌落溪流那一次也是，當天活動結束回到學校宿舍後，唯川純又偷偷過來男生宿舍找他，倆人房間內聊了很久，阿純眼中一直帶著感激和曖昧的神采，不知不覺中勾引著他。

“川楓，謝謝你今天又救了我。”

“呃……我正要向妳對不起，都怪我游泳技術太爛了，害妳被河水嗆暈過去。”

“不，我不怪你，小愛私下對我解釋過了，她說你很勇敢，腳抽筋還奮不顧身拼命向我游過來，為什麼？”

“唔……我也不知道，妳是我來到東京第一位認識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吧？”

“喔，就這樣而已嗎？當時……是你用人工呼吸讓我甦醒的吧。”

“嗯，因為妳暈過去了。”

唯川純望著他嫣然一笑：“那是我的初吻喔！我想……應該……算是吧……”

當時她笑的很自然，自然中又夾藏著些許靦腆，後來阿純19歲生日只偷偷約了聞川楓一人和她慶生，整晚她都掛著同樣靦腆自然的笑容，倆人就像哥兒們，像姊妹們般親密互動，毫無隔閡。如今，20歲的阿純臉上又掛著相同的笑顏，多了一分成熟嫵媚，多了一分男女情愫悄然的曖昧。

“怎樣？我發現今晚你的眼中充滿一股想做壞事的衝動。”

唯川純聲調柔媚地說著，嘴上沾著蛋糕奶油緩緩靠了過來，聞川楓終於迎了過去，和她甜甜的互相吻著……男女間維持單純的摯友關係真的好難好難。

經過這半年和班上這群花樣女孩的親密相處之後，這一點聞川楓也想過了，似乎正如阿純和由衣所說的吧？如果不是遇到喜歡的對象，女孩子是不會讓男生碰觸自己的，更不會和對方接吻的。然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如果不是遇到喜歡的異性，自己也不會隨便做出超越友誼的親密舉動吧？但是他這種喜歡並非愛情，純粹只是對美好事物的本能追求，卻很容易引來女孩的誤解，所以他也開始不時提醒自己收斂這種從小和法子相處養成的不正常習性了。

但是習性終究是習性，恐怕不是說改就可以馬上改掉的。

此時一群在雪地上踢著足球的小孩距離越來越近，他們天真的笑容在夕陽下是那麼燦爛，他們的足球也白的很燦爛，越來越燦爛，越來越……大顆。

“嘿咻！”市川由衣起身接住飛過來的足球輕輕踢還給他們，拍拍手心回頭問著：“後來呢？”

“後來？”

“是啊，後來你和阿純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太陽快下山了，我下次再告訴妳吧。”

“下次？那就明天吧，可以嗎？寒假真的很無聊，時間這麼短又不適合去打工。川楓，你上個寒假是怎麼過的？”

“回福岡啊，讀讀書，去球場活動一下，沒事的話就到隔壁法子父親開的咖啡館幫忙招呼客人打發時間。”

“哦，今年因為法子妹妹留在東京所以你也留下來了是嗎？”

“嗯。”

“可是……新年前身為藝人的她和美奈子應該都很忙碌吧？”

“是啊，除了元旦當天應該都見不到面了吧。”

那太好了！短暫的這幾天，川楓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由衣心情愉快的這麼認為。

這年頭，什麼都變了，曾經的美好，也變的不再可靠，所謂的戀愛的常用字……我愛你，“我”是第一人稱，“你”是第二人稱，戀愛中使用“你、我”是表示已經捲進去的意思。然而談戀愛的時候很多人追求完美，可是一想到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談戀愛可就完美不起來了，因此有人寧願化身做愛高手。但是……我想了又想，完全的做愛才是戀愛的墳墓吧？

愛要做，但別忘了更要談，談的時候，愛情何妨婉轉一點，不完美也無妨。

寫作，依然是一種戀愛，也必須真的戀愛，不過是第三人稱，作者必須也捲進去，卻能在關鍵時刻冷眼旁觀，打幾行字，這個角色並不容易扮演，不管是不是真的寫作，心中有愛的人才寫的出戀愛的感覺。

我心中有愛嗎？

其實，我和大家一樣，別看我老是理論一堆，廢話一堆，可是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愛神，他總是讓人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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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