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樣子餵牠多久了?]松濤支著首,看著埋頭狂吃的石虎,很同情地嘖嘖兩聲.

[……]菉竹頓了頓進食的動作,思索了半晌[打我會做飯開始.]

挾了一撮筍絲,配著飯扒進嘴裡.

[你餵牠這種食物十幾年了?!]松濤大驚,原本棲在他肩上的海東青震得撲翅而起

[……叫你的臭鳥安分點.]什麼叫’’這種食物’’?!這麼明著侮辱她?

松濤瞪大眼,看著桌上的菜色.

悶竹筍.炒筍絲.漬筍乾.鹽拌竹筍.筍湯.還有竹筒飯.

[都是筍子,妳吃不膩啊?]他光看都快吐了.

菉竹放下筷子,以行動證明,拿起飯匙,在竹筒飯裡扒啊扒,扒了半天,挑出兩片對切的香菇.

也就是說,她只放了兩片.

[今天在竹林子裡發現的.]

[……]松濤沉默地看著拼命把筍絲扒進嘴裡的石虎,目光添了幾分憐憫

[妳很久沒下山了吧?]

巫族有能力自給自足,但偶爾下山添購一些東西總是必要的,尤其是食物

[……]菉竹露出不豫的神色[還好.]不多不少,五年而已

[……]他可以想見菉竹的”還好”是怎樣的情形

難怪菜色如此貧乏.山上的確有很多食材,不過得靠自己去取.誰懶得下河捕魚,或爬山壁摘野菜,住的地方又太偏僻,想要菜色豐富簡直是作夢

尤其是眼前這位……他早該有體認的……

[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批評我的午餐?]一雙杏眼微瞇,看向剛客套完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的夥伴

[祭司又有預言了.]總算想起了此行目的

[哦?]這也不是什麼大新聞了

[這次不一樣,菉竹.]松濤正色看她

[哦.]當然每次都不一樣,雖然結果不外乎遷村.舉行祭禮,但是每次理由都不一樣,關於這點她倒是挺佩服的。似乎人老了，生活清閒了就更有精力去搞些花招

呼呼.還好她不住在村裡,否則成天隨著那群老祭司轉來轉去不累死才怪.

[這次又怎樣?她們又預言誰家會出事啊?又要遷村嗎?]菉竹盛了一碗湯喝將起來

[風祭司病了.]松濤接口

喝湯的動作一頓,菉竹看向他

[你說什麼?]

[三天前風祭司從風台回來,記下預言就病倒了.]

菉竹站起來,瞠視他

[你剛才和我寒暄半天,竟然擱著這件事不說?]

菉竹聲音一高,連石虎都站了起來.見石虎有了動作,松濤的海東青躁動起來

松濤平靜地看著她

[這件事不管早說晚說都沒有影響.]話聲很冷,淡到連他和氣安詳的臉色都顯得無情

[……松濤,]她站了起來

[是.]他還安詳地坐著

[你知道風祭司是我的誰.]這句話是硬咬出來的.菉竹全身顫抖

[全族的人都知道.]拿起空碗,他替自己盛了一碗湯

菉竹沉默了幾秒.[你這種個性,我早該習慣的.]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個性

一迴身,素白的身影箭般飛去,石虎放下吃了一半的午餐,跟了上去

[……]松濤看著一人一獸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啜了口碗裡的湯

[……咦?]一挑眉,松濤瞪著手上的湯,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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