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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似水年華 】-- 作者:穹煌 |
| 第一卷 時局_六章命運交響 |
持續往北的步伐，數小時後，又到了天空轉趨黃昏云霞的時刻。爬上山腰間他們來到了廣大樹海的入口，腳下所踏是一片數十呎見方的平地，前方林立著一片高聳的碧綠海岸線，三人所站的平地是人為刻意開闢的一小塊土地，為的是讓往來旅人在進入森林前能有處歇息地，三人第一次來到這，地上仍能見到許多生火燒灼的痕跡，只是現在除卻三人外是一個人也未有來到。
簡單的從樹林中砍下些木柴拿回平地堆擺，黑特意念驅動元素生起火來，三人開始討論著這次還得跟別組團隊競爭的任務，羅傑啃了一口麵包說道”有許多人在接近亡靈法師的居所之前就可能被所設下的陷阱搞的屍骨無存，即使能見上面連話都沒說口就變成一團漆黑，隨興所至，難以應付啊!”。
“也許是他們不知不覺間就露出了敵意吧!害怕、敬畏但卻仍要接近，對身懷暗黑力量的法師來說，如果有人讓他擁有如此不合理的感覺，又兼且不在意所以反手殺掉是常態” 雷迅接道
黑特說”雷迅你的想法我贊同，一般的方式行不通，到了當地我們先看情況再想法子吧!”
子夜時分，其他兩人都已睡著，黑特仍盤坐於地一邊望著眼前距離數十米的漆黑樹林邊思考著半年前巴力曾說過的話，回憶中這老傢伙老愛巴他的頭，而且總是說著一些聽似狸語哲學般的話語，腦海中閃現一句話，”見樹未見林，焉能定義滿園綠”，對於自己兀然想離開家鄉，任務的接泊，僅是一個出外的理由，非是原因，有一種感覺，好像在呼喚、推動著他，黑灰布幕的天空，風中搖曳的樹梢，小橋流水，虛抓眼前所見所視，在眼睛蒙敝視線下，似能掌握眼前事物，卻又不過是因距離所產生的視焦不對稱罷了。
想著想著恍惚間黑特進入了睡夢中，自從一年前開始的那個怪夢後，之後幾乎都是處於無意識狀態，但是這樣的狀態黑特卻能清楚的看到感到自己在一個蜿蜒曲折褐色天成的隧道中快速飛梭著前進，無窮無盡，久了之後黑特當作這是一種自然情況，但是今晚卻十分不一樣，隧道盡頭無邊的黑闇鼓盪出陣陣呢喃，黑特集中意念傾聽，呢喃聲由模糊漸轉清晰，他聽清楚了，一股清越的聲音正對著黑特呼喚著道”危險”。
接著他驚醒過來，當眼緒睜開的一剎挪，看到了一道光，直直從黑特的面前盪落下來，當人醒來的一刻總會有恍神的時候，但是對黑特來說夢中的那一聲呼喚等同於那毫無防備的一瞬，眼睛一爭開時因應著那聲呼喚躺著的黑特也同時反射性地掌轉握拳直直的與那道白光相撞。
不大不小的交倂聲劃破了寧靜的平地，黑特倒翻身子半蹲，看清了眼前原來是一把刀，在火堆反射之下是他所看到的刀光，持刀者身披罩住從頭至底的黑袍，從動作態勢來看，感覺帶點驚慌與意外，但是與黑特交擊的左手持長刀仍寜定的指住他。
羅傑與雷迅聽到聲響亦第一時間醒了過來，看到眼前情況，羅傑迅速提起身旁短弓架箭瞄準黑衣人，雷迅抽出長劍刺舉於黑特肩膀旁側，黑特緊盯著黑衣人開口問說”為何攻擊我….”
黑衣人一言不發，右手只微微晃了一下瞄準它的羅傑，一聲悶響，煙霧瀰漫，羅傑不禁被嗆得眼淚咳嗽俱出，就在這短暫時刻，黑特與雷迅僅受到視線的遮蔽，他們衝向前去，甫一跨出煙霧踏進黑衣人前方兩米處，兩人不禁鄂然停住，濃霧散去，黑特與雷迅瞪大眼一動不動對著面前離他們不過二十公分的數十支長槍，令他們錯愕的是；從黑衣人身後的樹林突然現身的持槍者，上身包覆著華麗荊棘繪成的深黑色戰甲，頭戴兩邊偏鋒的鐵角，四隻沾染著塵灰的馬腳此起彼落踢踏著，仔細一看，那人、那馬，一體天成，一半人身，一半馬身。
“人….人馬….人馬騎士” 稍復原狀的羅傑看著眼前情況不禁微微感到顫抖，同樣的也有三四隻人馬騎士駕起弓箭瞄準羅傑。
此刻，三人感到十分意外，與些微恐懼
樹林中，三人被帶入漆黑森林彎延曲折地徒步走約半小時後，來到一小塊空曠平地，有不少被柴夫砍掉的樹，剩下的底盤其中坐著一位看似六十多歲的老者，身披灰色披風，工作褲，精短剽悍的髮型，一身冒險者打扮，他微閉的眼緒緩慢睜開來，其中有著濃濃的混濁，盯著被挾持的三人看。
帶著數十人馬騎士於前頭的黑衣人走到老者面前說”老師，這三人在樹林外空地上…我沒有把他們….”清越的聲音使人聽得出是個年輕女子，老者抬手截住黑衣女子接下去的話，然後緩慢的說”沒有關係，既然帶來了我就順便問點話吧!”
細微的金光從周圍樹稍中穿透出來，而後哂滿整個樹林空地，新的一天來到
只是對三人來說卻是無奈的一天，被縛住的三人此刻正坐於樹林空地中面對著眼前看似睡著的老人，當溫洵的陽光照射於老者臉上時，他睜開眼來，瞬間比金色陽光更為濃厚的厲芒一閃而逝又轉為沉沉的混濁。
保持端正坐姿的老者開口對三人道” 你們是來自拉圖斯帝國或達納托斯公國的人吧!打算去哪?做什麼事?”
雷迅眉頭一皺”為何要告….”
“阿! 是的，我們三人是從公國的司頓城過來的，剛取得盜賊公會團體證明，準備去接泊任務的”羅傑馬上滿臉堆歡搶白了雷迅的話。
老者側頭看著另一邊的黑特問” 公國主軍是否已來到?”
黑特迎視著老者雙瞳，片刻，他說”不曉得，我們剛知道有這消息時就離開司頓城了”
隨後老者陷入了自己的沉默，三人面面相覷大約過了半小時後，黑衣人從樹林側邊帶著數個人馬騎士進來，寧立於旁，寂靜無聲的沉默就像根本沒有人似地。
黑特看著眼前這些人心裡想著這是一批訓練極為嚴格的部隊，而且似乎是秘密行動的小眾團體，估計目的也非光明正大。
老者忽然又抬起了頭面上帶著微笑，能夠看得出他年輕時必定是個英俊男子，即使已趨年邁，線條分明的輪廓，仍煞是好看。他開口對著黑特等人說”你們應該不過十七、八歲吧! 年輕真好，懷抱著一顆興奮面對未知的冒險旅程，那種心情，我也有過”
羅傑回道 ”是阿!所以老先生您明白我們不是什麼壞人了吧!連這些異族的人馬戰士也在你統轄之下，您一定是不簡單的偉大人物，對我們這種雜草般的存在，實在不需招待太好地” 越是面對危險情況，羅傑本能地使出自己拍馬屁的功夫來面對，同時眼角也一直瞄黑特示意他一起說好話。
只是以前同是馬屁高手的黑特竟是對他的眼神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沉默著發呆，羅傑不禁暗中心急如焚。
老者笑容更盛的說道”小子年紀輕輕挺會說話，”不過” 我還是要祝你們三人一路順利了”
三人聽了不禁看著老者，尤其是羅傑不禁滿心歡喜的對著老者低頭猛說”老先生真是英名威武”
老者打了個手勢，黑衣人與一眾騎士上前，老者對黑衣人說道”一路護送他們崖邊吧!看是要他們自己走還是你送他們一程”
三人聽到本來沒什麼反應，但是回頭一想，驟然感覺不對，為何要去崖邊，老者嘆了口氣道 ”年輕的孩子啊! 我們現在還不能夠曝光，只能對你們說聲抱歉了”
羅傑一聽這話不禁氣惱的吼道 ”操你大爺的，我們憑什麼要因為看到你們就得死，明明是那個黑衣婊子先動手的”
靜立於旁的黑衣人身形甫動，三柄飛刀已疾至羅傑面門，周圍的人馬騎士突然不穩的各自晃起了前腳馬蹄，風動葉飄，散落滿地的樹葉紛飛為一道細卷囊住飛刀，葉子散去，刀已移位，接著就聽到後方的樹上傳來登………..的顫抖聲。
老者不禁發出微微驚嘆，看著黑特讚說 ”是你這小子，我可以感覺到你週邊空間有些古怪，現在的魔力應該是在二層水平吧! 不過你很聰明，能夠這麼快反應運用偏離而不是正面衝突來避開危險，就這一手已足以瀰補魔力上的不足了”
同是被捆住的黑特站了起來，綁縛於後背的雙手已張開成一大字，手掌覆著一層灰黑痕跡，黑特語帶不屑的對老者說 ” 老傢伙，我不曉得你們究竟是誰，想對這場戰爭做什麼? 我們雖是公國子民，但是對戰爭的勝負並沒太多的異議，哪一國打贏，根本不在乎，只是 ….我們可沒義務跟你們淌進渾水裡。”
老者渾濁的眼睛盯著黑特看，他的眼裡倒射出前方空氣的異常扭動，黑特閉上眼睛彷若沉思，滿地落葉，蕭瑟樹梢，驟然往他所立所站之處搖擺、匯集。
”處理掉吧!”老者巍巍站起只說了四個字，就緩步向後樹林走去，伴隨四個人馬騎士。空地內還剩下六個人馬分站樹林各個方位，黑衣人寧立於黑特前，一陣清風偶然從樹林間隙穿透而過，蓋住黑衣人的衣帽被吹拂於後，散開出一道黑色風景，瀑布般的細柔長髮哂落至兩肩，寧定的漆黑眼瞳夾雜著冷淡與冰寒，蒼霜的臉龐卻有著紅嫩欲滴的細薄嘴唇，對三人來說，如畫中走出般的女子，是第一次見到。
黑衣女子舉起與黑特交擊過的長刀，在陽光散射下，刀面隱隱浮現奇形花紋於上，黑特則是要驅動體內不過二層級數的魔力引領外間樹林的自然元素就已經是極為吃力，令教導他的巴力也備感奇怪的是這小子跟一般人比起來對於控力上的精準程度無法持久平整，只要超過五分鐘，就會不受控地離奇偏掉，但是在影響魔法釋放的思維上卻有著飛躍性的差距，只是…就算擁有高超的技術亦得配合足夠的力量才能成效，魔力多寡端的是施術者日積月累的熟悉與訓練。而推動魔力元素從內而外的方法亦需要高度的精神凝聚，即使黑特能夠掌握理解的脈動卻同樣缺乏了精準的控制，無法久持。
黑特試著一次凝聚八成以上的精神與體力驅動自然元素中的風與葉為一尖旋狀於手中，大約經過了三十秒的時間匯結成型，他感到恐懼與不安，因為黑特感覺到眼前女子是在等待，等他全力出手的一擊，能夠在她眼中看到一種想法，自己不過是雛雞般的程度，曾經巴力與他說過的往往，點滴浮現心頭，當真正面對戰鬥時，一秒之別分之千里。
黑衣女子寧立未動，凝視黑特卻又像是穿過他，後面的世界，未有真正聚焦，黑特手掌張開前伸，風葉交匯的尖柱浮轉於前，左腳向前一踏，”疾” 黑特一聲叱喝，二層魔法力的風葉尖柱奔向黑衣女子，當刀尖與尖柱接觸的一瞬間，黑衣女子的目光落及刀上，刀面花紋兀然澄亮開來，一股龐然無形的威壓籠罩於刀前所舉處的黑特，風葉尖柱微風般地輕輕飄散開來，而黑特驟然無力跪伏於地
，他吃力的抬頭看著眼前清麗黑覆滿身的女子，洶湧的武威，奔放的霸意，不相協調的感受衝擊著
黑特。
如是尤物!
如此狂霸的戰意!
纖纖腴體面! 驃寒隱伏中! 遇危即化鳳!
只一回合，黑特已無力再戰。
時近正午，在森林繞過幾轉週次後，三人已被帶到樹林一邊的懸崖，回復一般冰冷態度的黑衣女子對三人說 ”死前…有什麼想說的…”
羅傑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不是問廢話嗎? 對不想死的人來說”
雷迅只微微嘆了口氣
黑衣女子語調冰冷的回答 ”該說該做的就得做，人生就是充滿許多廢話廢事” 滄桑悲觀的形容令羅傑不禁皺眉。
黑特不發一言看著黑衣女子，些時過後，人馬騎士準備將三人刺下於崖，黑特突說”我能夠知道你的名字嗎?” 黑衣女子看著黑特視線同樣不發一語，片刻後，她走到黑特面前，平淡的說 ” 許多人稱我為魎煞” 接著她發了征，眼神中似回憶鼓盪，然後又說 “很久以前，有些人喚我作
“夏實”
“你的願望已達成，安心去吧!” 黑衣女子回復冰冷，轉過身走離崖邊。
黑特笑著道 “印象深刻，冰一般的女子，狂霸似的刀意，夏實，我能夠感到，你隱藏了很多很多在
身上，也許都忘了自己吧!”
夏實回頭莫名似的盯著黑特看，眼神中閃過一陣恍惚。
羅傑一樣沒好氣的對黑特說 “問夠了吧! 你可以做正事了嗎?”
黑特看著夏實笑著道 “下一次如再見到你，我會試著剝開你冰冷假相的”
夏實不禁更覺莫名，回想前兩句話，突然一警覺時
黑特長笑，被綁住的三人驟然一同倒躍而下，一邊的人馬騎士霎時刺了個空，墜落中的三人伸出被綁住的雙手掌緊握住彼此的手，墜落中的黑特將頭部捲曲起來，從胸前側頭一咬，一條細線快速轉開，磅然一聲，一團大圓布幕從黑特胸側衣袋裡飛梭出來，另兩人改抓住細線，下落之勢頓減，上方一團赤色火焰直追下來，五秒後炸於圓球布幕上，三人頓時被提吊著的圓球以斜向的方式快速飛落山崖底下，夏實將長刀放下，赤色花紋隱消，一片迷霧覆蓋了崖下風景，望了片刻，她挪步向樹林走了回去，離開前不禁向後再次望一下懸崖，有句話緩緩浮現於夏實心中 “ 忘了自己?”
樹林崖邊再次歸於鳥語風嘯之聲，一陣稀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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