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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以命換命 當糜貞從陸羽身邊走過時,與糜貞認識以來的一幕幕,在陸羽眼前如浮光掠影般的閃過,陸羽對自己的感情越來越沒有信心,面對如此國色天香的女子,說不動心絕對是自欺欺人,然而此去九死一生…… 想到這裡,陸羽突然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忽然他轉身一揮手就把糜貞打暈。正要上車的糜貞只覺眼前一黑,便向後倒在陸羽的懷裡。 陸羽抱著糜貞,對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蔡文姬道:「小姐可否派人將她護送回城裡?」 蔡文姬點了點頭,揮手招來一個家將,對他吩咐了幾句。 陸羽淡淡的對蔡文姬道:「那就多謝小姐了。」說完飛身上馬,向前行去。 許昌,丞相府。 曹操臉色有些陰暗的看著官渡附近的地圖。這裡地勢平坦,可以說很適合袁紹軍大兵團的展開作戰。旁邊賈詡、荀攸等幾個曹軍的重要謀士小心的陪在一邊,沒有出聲。 旁邊郭嘉不時傳來幾聲咳嗽聲,讓曹操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時門官突然來報:「相府外有一名自稱是陸羽,陸子誠的人求見。」 曹操聽了精神猛然一振,抬首道:「快請。」 當陸羽跨進這道門的時候,他的心真正平靜了下來,那是一種看透生死的頓悟,從這一刻起,為了所愛的人,他將義無反顧。 曹操的相府並不如想象中那樣華麗,但樸素中卻沒有喪失任何威嚴。啞然無聲的氣氛,禁衛森嚴的守護,無不顯示出其重要的地位。 當曹操看見陸羽的那一刻,眼中爆起一團精光,大笑道:「操望先生前來,如久旱之盼甘雨,今日一見,大慰平生。」看到陸羽身旁的蔡文姬,曹操明顯一怔,隨即笑道:「蔡大家也隨陸先生一起回來了,真是蓬壁生輝。」 陸羽沒有理會曹操的「開門見山」,淡淡的道:「陸羽已經站在丞相面前,不知丞相可否讓在下先見見自己的妻子?」 曹操道:「當然。……去請貂蟬小姐過來。」曹操隨即吩咐手下道。 不一會,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讓陸羽日思夜想的貂蟬。柔弱的身軀,蒼白的臉色,讓陸羽一陣心碎。 看到陸羽,貂蟬的身軀明顯一晃,臉上浮現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眼中的清淚不自覺滾落了下來,沒等陸羽迎上前,貂蟬已飛奔入了陸羽的懷抱。 「夫君,真的是你嗎?秀兒好想你阿。」貂蟬在陸羽懷裡癡癡的道。 陸羽把貂蟬緊緊的摟在懷裡,輕輕的道:「夫君不是說過,就算上天入地,也會保護我的秀兒平安嗎?夫君這不是來了嗎?」 「秀兒並非不識大體,本不希望夫君來。但是能在死之前再見到夫君一面,秀兒真的好高興……」說著貂蟬竟在陸羽的懷裡暈了過去。 陸羽一見大急,憤怒的轉頭望向曹操道:「你對她作過甚麼?」那表情像似了一頭發怒的獅子。 曹操也不覺有些吃驚,隨即平靜的道:「尊夫人只是因為太過思念先生,所以每日都不肯進食,才會餓暈過去的。」 陸羽這才平靜下來,他相信曹操的話,畢竟他的目的是自己,傷害了貂蟬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 相府的偏房內 陸羽親手將自己熬的藥餵著貂蟬服下去,然後溫柔的為她攏好被子。輕輕注視著眼前的玉人,那海棠般的容顏即使在睡夢中也是如此美麗。 站在陸羽身後的人,只覺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熟悉,彷彿那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一般。夢中的那個身影竟然奇蹟般與眼前這人重合在了一起,難道…… 這時下人來叫陸羽,曹操找他。將貂蟬托付給蔡文姬,陸羽匆忙轉身離開,此時的他憂心忡忡,渾然沒有發現蔡文姬臉上的古怪神情。 看到陸羽,曹操不由微笑道:「尊夫人還好吧?」 陸羽淡淡的道:「已無大礙了。」 曹操這時道:「先生對曹某的意見考慮得怎麼樣了?」 陸羽轉頭直視曹操道:「蒙丞相錯愛,陸羽心領了,但劉備大哥對陸羽恩重如山。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丞相也不希望陸羽是個背主賣義的小人吧?」 聽到這話,曹操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正處在發怒的邊緣。陸羽夷然無懼的與他對視著,腦中飛快的思索著辦法。 「咳!咳!咳!」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陸羽偏頭看去,只見郭嘉正用一塊白絹捂住嘴巴。忽然間陸羽腦中靈光一閃,一個脫身之計冒上心頭。 陸羽轉向曹操道:「羽看奉孝先生的病,實在是非常嚴重,如不及時醫治,恐怕命不長久;如羽推測不錯,看來奉孝先生最多只能活到四十歲。但為感謝這些天來丞相對拙荊的照顧,在下願治好奉孝先生的病。」這話再明白不過:你曹操抓了貂蟬,不過是想威脅我做你的謀士,而我現在就用你手下一個頂級謀士的命來換,看你答不答應。要想救郭嘉的命,就得放了自己和貂蟬。 曹操是何等樣人?陸羽的話他一聽就明白了。此時他的臉上正明暗不定,郭嘉的病自己已經找過無數名醫,但他們全都束手無策。他也知道郭嘉沒有多少日子。作為自己手下的頭號謀士,曹操對他有著深深地依賴。如今陸羽能治好他,他如何不欣喜萬分?但是自己費盡了心機,甚至甘願承受天下罵名,好不容易才將陸羽騙來許昌,實在捨不得就此再放掉陸羽。 陸羽好整以暇的看著猶豫不決的曹操,心中不怕他不答應。如果曹操為了自己這樣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新來之人,而放棄救治郭嘉的機會,一定會讓他手下的將領和謀士心寒。值此大戰即將到來之際,手下離心離德的情況,是曹操絕對無法承受的。陸羽相信曹操一定能看出其中的關係,作出最合式的決定。 果然,曹操沉默了一陣後,徐徐道:「那就麻煩先生了。」 相府偏房內。 貂蟬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身體仍有些虛弱。陸羽心疼的握著貂蟬的手道:「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貂蟬有些委屈的低聲道:「秀兒知道夫君是不會背叛劉備大人的,所以秀兒不想夫君被他們威脅。秀兒不想夫君有事。」 陸羽心中感動的將貂蟬摟在懷裡,假裝責怪道:「我說過一定會保護好秀兒的,你怎麼能不相信你的夫君?」 貂蟬這時已經知道陸羽用郭嘉的命換自己一命的事情,臉上有些甜蜜又有些自豪的低聲道:「秀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貂蟬大病初愈,宜多休息。扶著貂蟬躺下,陸羽便退了出來。 沒想到蔡文姬就站在門外院中,似乎在想著甚麼,陸羽上前打了聲招呼。 蔡文姬盯著陸羽看了看,突然將手攤開,露出一塊文士扇形的玉佩來,問道:「先生可認得這塊玉佩的主人嗎?」 陸羽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已驚起滔天大浪,這塊玉佩自己是從那對山裡老人家中出來,才發現沒有了的。原本以為是躲避匈奴騎兵追殺時弄丟的,自己還一直發愁見到貂蟬時不知如何向她解釋,原來是在她的手中,看來要想索回,又要頗費一番周折了。 陸羽這時道:「好別緻的玉佩,不知是那位文人雅士的?又不知蔡大家找玉佩的主人有甚麼事?」 蔡文姬這時低頭道:「實不想瞞,這玉佩的主人曾在匈奴軍中救過蔡琰一命,而且還與蔡琰有了肌膚之親,蔡琰今生已非他不能嫁。先生可認識他?」 陸羽一聽心中大驚,連忙道:「不認識,不認識。」 蔡琰從陸羽的臉上看不出甚麼異常,深感失望的道:「我還以為先生就是他呢。」 陸羽強壓著心中的驚濤駭浪,勉強笑道:「在下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如何能從匈奴軍中救出小姐?蔡大家莫非眼花了?何況在下已有妻室,怎值蔡大家如此青睞?」 蔡琰聽陸羽說得有理又有情,這才徹底死心,臉上泛起深深的失望。 熟料陸羽這時卻不是時機的勸道:「也許那人是七八十歲的老人家呢,蔡大家又何必為此賠上自己的終生幸福呢?」 蔡文姬搖搖頭道:「雖然我看不見,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年歲正茂。」 「那也許他和在下一樣已經娶妻了呢?」陸羽不死心地道。 「蔡琰願意嫁與他為妾。」蔡文姬堅定的看著陸羽道。 陸羽不覺心頭猛然一跳,趕緊道:「也許玉佩的主人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蔡大家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蔡文姬此時回過頭看了陸羽一眼,冷冷道:「無論如何,蔡琰一定要把他找到的。蔡琰累了,就先告辭了。」 陸羽不由苦笑,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蔡文姬產生了不好的印象。唉,自己真是招誰惹誰了。 貂蟬的病很快就康復了。為了防止曹操變卦,陸羽便拜託蔡文姬送貂蟬先幾天離開許昌回襄陽,而自己則留下來直到治好郭嘉的病。 曹操的目的是陸羽,而且他已經跟陸羽達成了君子協定,所以沒有留難貂蟬,蔡文姬和貂蟬的馬車很順利的離開了許昌。 而此時陸羽正待在郭嘉府中為郭嘉完成最後的治療,當日在丞相府中陸羽一眼,就看出郭嘉的病是由於過量服用鉛丸所致。原來郭嘉自幼體弱多病,後來家人聽信道士之言以丹藥補身,這種丹藥服下去實是飲鴆止渴,只會使體內毒素越積越多。還好自己在現代時曾學過一點知識,又從《遁甲天書》裡看到過一套排毒的療法,才能針對郭嘉的情形設計出一套療程。 這些日子陸羽一邊幫郭嘉治病,一邊與他聊天,不知不覺中兩人竟成了知交好友。陸羽對郭嘉的淵博知識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從郭嘉那裡學到了許多東西。而郭嘉也對陸羽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識頗感興趣。兩個鬼才自然有很多共同話題,兩個人還研究出一種沙盤推演的戰役模擬方式,大大增強了戰役計劃的直觀感。而且陸羽還和郭嘉討論了軍事指揮便利的問題,兩人都認為荊州軍那種三人一哨、十人一什、四十人為一隊、五隊二百人為一伍、五伍千人為一曲、五曲五千人為一營、四營二萬為一團,四至五團為一軍的軍制是最容易指揮的。 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雖然依依不捨,然而陸羽知道也到了分別的時刻。這天陸羽在郭嘉的榻前留下一副藥方,正準備離開。郭嘉似乎察覺了甚麼,從榻上坐起來道:「子誠,這些日子與你相處,實大慰平生。日後恐難有這樣良機。這是我生平的一點心得,你就拿去罷,或許對你有點幫助。」說完取出一本書遞給陸羽。 陸羽有些激動的接過書,卻道:「可惜我沒有可以留給郭兄的,只能虛受郭兄好意。」 郭嘉搖搖頭道:「你的『陸氏十策』我已有一分,從其中獲益良多。此次贈書不過回報,子誠你就不必客氣了。往後再見面時各為其主,誰都不要留情。」 陸羽豪情萬丈的道:「那我就敬謝不敏了。再見之時,就讓我們誰也不留情,一分勝負。」 郭嘉看著陸羽,伸出手來依依不捨的道:「一路保重。」陸羽點點頭,握了握郭嘉的手,隨即轉身離去。 直到第二天,曹操才發現陸羽離開了。陸羽給他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只要郭嘉按照他留下的藥方安心養病,就沒有甚麼大礙,半年即可身體如常。而他則回荊州繼續輔佐劉備去了,對於曹操這次厚愛,來日有機會必會相報云云。曹操看完了信,並沒有下令追捕,只是讓人退下去,自己一個人呆在書房裡思考半日。 在許昌通往汝南的官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行著,但前面的馬車卻是空的,貂蟬和蔡文姬親密的坐在後面的馬車上。 馬車奔馳著,不遠處是一個三岔路口。蔡文姬指著向西的路對貂蟬道:「妹妹,這條路向西不到兩天路程就可以看到汝南了,姊姊就在前面跟你分別罷。」 貂蟬有些依依不捨的道:「姊姊難道一定要去江東嗎?不如和我一同回襄陽盤桓數日罷,秀兒真捨不得你阿。」 蔡文姬有些無奈的道:「我也捨不得你,但這次我去江東,目的是要找一個人。對姊姊來說他十分重要。我收到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一探。這樣罷,不管我有沒有找到他,回程時一定到襄陽找你。」 貂蟬不答反問道:「那個人對姊姊很重要?」 蔡文姬點了點頭,貂蟬便微笑點頭,不再多說話了。 這時馬車車輪似乎磕到一塊石頭,猛得一震,蔡文姬和貂蟬差點傾倒在地,一個東西從蔡文姬懷中蹦了出來,「咦!」貂蟬不由驚出聲道。 貂蟬到底看到了甚麼,會令她如此驚訝?糜貞被陸羽打暈後醒來,心急如焚的趕回荊州求援,但陸羽卻平安歸來,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曹操面臨被河北軍和荊州軍南北夾擊的危險,將如何轉危為安?請看一章「初見鳳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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