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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巴休斯首都「西修史坦」,在凱薩有心的經營下,這塊曾受到無情戰火摧殘的土地,如今已成了芬克羅多名列前矛的大都市的所在地。 城內百業具興,工、商蓬勃發展,硬要說有什麼缺失的話,大概就只有當初重建時沒考慮到人口會呈指數函數成長,以致始住宅空間嚴重不足,雖然經過不下四次的城市擴建,但目前此地的房屋仍是供不應求,價錢居高不下。 城中某一咖啡館。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回穿梭於咖啡館外面的柏油路上頭,儘管今天是個休假日,城中的人們依然是摩肩接踵,婦女們忙著去購物中心血拼,年輕的男女手牽漫步於行人步道上好不快樂,路上的車輛走走停停,車內的駕駛只能苦著一張臉,哀怨的看著行人穿插於車陣中,這已經是西修史坦習以為常的情景了,儘管政府如何整治交通,但對於近乎飽和的龐大人口依舊是牛刀小試,沒辦法,誰叫這裡的重建速度的那麼驚人, 咖啡館外某個露天座椅坐著一位少女,少女穿著一襲純白洋裝,頭上頂著個草帽,正優雅的喝著手邊的咖啡享受著只屬於她自己的假日,對於眼前的景象她早已見怪不怪,且今天的人其實還算少的。 二十分鐘過去了,少女手邊的咖啡不知不覺已經換到了第三杯,當她拿起杯子準備啜飲第一口的美味時,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已接近她身旁。 「夏恩少將。」男子禮貌性的打個招呼。 「你來了阿,隨便坐阿,喝什麼?咖啡要不要?這家的咖啡很不錯。」夏恩熱情的招呼,完全將自己崇高的身分拋諸身後。 「少將您說什麼就什麼吧。」男子敬畏的臉孔與夏恩悠閒的態度成了極大的反比。 「呵,就這麼決定。」夏恩微笑,向服務生點了杯她情有獨鍾的招牌咖啡。 等待的時間,男子的面孔依然是那一千零一號表情,這讓夏恩有點不高興。 「亞當,難得有個可以放鬆的日子,表情用不著那麼恐怖吧。」夏恩舉起杯子,嘴中含著一小口咖啡,那招牌咖啡果然不是蓋的,那種濃、純、香的口感不用幾秒便在嘴中散了開來。 亞當彆手彆腳的硬是擺出他覺得最輕鬆的坐姿,強行擠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在夏恩眼裡真的是哭笑不得阿。 「算了算了,這對你們這種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軍人來說似乎太困難了。」桌上的咖啡早在前一秒鐘被夏恩一飲而盡,咖啡的美味早令她忘了自己也是位軍人。 「對了,不知中將您這次找下屬來所為何事?」亞當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滑稽臉。 夏恩聞著咖啡杯殘留的餘香緩緩說道:「也沒什麼,只是看你平常都沒時間出來走走,就想說約你出來透透氣,散散心。」 亞當聞言,莞爾道:「依屬下愚見,少將真正想散的是自己的心吧。」 夏恩聞言嘴角泛起一股少女特有的甜美笑容,要不是夏恩沒穿軍服一般人根本很難想像如此清純甜美的少女會是東巴休斯陸軍少將! 「呵呵,那你可有辦法令我散心?」夏恩笑道。 「這個您大可放心,您親自督策的計畫早已部署完畢,現在只需靜待時機的到來。」亞當的眼眸中散方無比自信的光芒。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服務生將托盤上香味四溢的招牌咖啡遞給亞當,「請用。」 「快喝吧,很不錯的。」招牌咖啡那特有的香味又再度勾起夏恩的食欲,儘管她已經喝了三杯了。 亞當舉起咖啡猶疑著,的確,這咖啡的香味真是會令人食指大動,但…對平常喝咖啡糖包至少加兩包以上的他來說,眼前這杯喝不見底的招牌咖啡所標榜的就是天然原味的純咖啡,故服務生剛剛送來時並未見到任何糖包,怕的就是破壞咖啡的美味,可這下卻反令亞當難以下嚥。 「恩..真的不錯。」忍著回蕩於喉頭的苦澀,亞當的嘴角硬是擠出一抹弧線。 「恩。」夏恩滿意的點頭。 此刻的亞當真希望自己是個沒味覺的人,這招牌咖啡的苦澀還真的是所像批迷阿。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你想要什麼儘管點,帳記在我頭上。」夏恩起身,「我未來的官途順不順遂就全看你了,可別令我失望阿。」 「少將慢走。」亞當恭敬的目送夏恩離去。 「不好意思麻煩給我兩包糖包,不三包好了,對了,再給我三個特濃草莓蛋糕。。」服務生圓滾黑亮的眼珠閃過一絲驚詫,三個特濃草莓蛋糕….普通人光是吃一個就會甜到猛喝水,更別說叫第二個了。 「好的,馬上來。」本著顧客致上的最高宗旨,服務生也沒多想,反正有錢賺就好。 服務生離去,亞當雙手向外攤開伸懶腰,臉上的笑容終於比較正常了。 弗卡雷瓦,醫護室- 「怎樣?有沒有好點了。」奇德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左手吊著點滴,作為砲管的右手才剛讓娜可包扎完畢。 「嗯…」儘管休息了好些時間,奇德仍舊全身乏力。 「別管他,愛耍帥嘛,你以為你的玩具砲傷的了雅典納嗎?真是有夠蠢的你,都幾歲了還這樣,真受不了。」就算奇德已是精疲力竭,艾爾那張如利刃鋒銳的嘴仍是不會給奇德任何喘息的機會。 「你這..咳咳..死…咳咳..小鬼…咳..咳咳..」奇德使盡吃奶了力氣才免強頂了一句,這看在艾爾的眼裡真是有說不出的快活阿 「好啦,艾爾你就少說一句,起碼這次也是靠他才度過危機的。」自歐魯巴當隊長以來就同時兼賦著和事老的角色,他實在搞不懂這兩人從F.O.F成立以來,幾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到現在更變本加厲,天天都吵!只要一逮到機會,就算正在執行任務,兩人的那張嘴,就有如點燃的炮竹,劈啪作響,咄咄逼人! 「靠他?還不是有我這個超級軍師在背後提醒他,不然我看他現在就不是躺在這裡那麼簡單了。」艾爾挑眉,對於歐魯巴剛剛的一番說辭極不贊同,憑什麼功勞全歸那個老煙槍,先前忍氣吞聲只當個輔助的角色,要是自己這時不出聲反駁的話不就默認了自己的能力不如他了嗎?艾爾的自尊心是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的。 「好好,修正,是靠你們兩個通力合作才度過這次的難關,這樣行了吧。」歐魯巴心裡清楚的很,對付這種自尊心超強的人,如果繼續跟他爭辯的話,那絕對是沒完沒了,與其跟自己的耳跟子過不去,到不如退一步來滿足艾爾的自尊心,關於此這可是累積先前慘痛教訓所換來的經驗。 「好吧,免強可以接受,不過我先聲明還是我的功勞比較大。」艾爾雙手環胸,不慎滿意的點著頭。 可想而知這一席話將會導致什麼後果,果然,不出歐魯巴所料,艾爾的嘴才剛閉合,就看躺在床上的奇德氣德生體頻頻顫抖,差點沒把點滴的針頭給了擠出來。 「你…咳咳..死小鬼..要不是我現在….體力不濟..咳咳…我一定..要…打扁你那張….比…xx(一種生活在洞穴的軟體生物,體型約比蛞瑜大上三倍)還噁濫的臉!」奇德怒道,為了擠出話,乾涸的喉嚨受到大量空氣的洗禮,變的奇癢無比,咳嗽聲此起彼落。 「你竟敢拿我跟那種低等、噁不啦機、全身黏稠的軟體生物相比!別以為你現在不能動我就不敢扁你,信不信我--」艾爾舉起欲揮的拳頭停在半空,「嘿,好啊,你要是可以的話就來啊,要是你現在能動的話。」艾爾忍注衝動,反過來繼續用他最擅長的言語砲轟奇德,雖然他實在很想直接撲在奇德身上賞他一頓老拳,不過他更想看到奇德想海扁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窘迫感,這比直接扁奇德還有趣,畢竟這種機會不是常常有的。 奇德本以為個性衝動的艾爾會撲上來,沒想到竟然沒有!著時令他大感意外,他本來計畫著如果艾爾撲上來話,他就要使盡全力用尚可挪動的右腳將之踹飛,就看都已經準備好了,想不到卻功虧一簣,如果連這招都行不通那自己真的是無計可施了,要是平常一定會在想辦法激怒艾爾,可是現在動不了就算了,就連想要說話也是咳個半天痛苦不已,眼見艾爾這小鬼已經壓到自個兒頭上來了,自己卻只能乾瞪眼,心中真是一把火無處發洩。 目前局勢優勢完全是艾爾佔盡,就看他不及不徐慢慢的調侃著奇德,而可憐奇德只能生悶氣。一旁的帕蕾雅則是從兩人開始互罵的那一刻便掩嘴 笑到現在,對她來說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餘興節目了。 歐魯巴在旁無奈的咳生嘆氣,他開始後悔自己幹麻將這兩個從來不對盤的傢伙湊一塊,幹麻一定要跟自己的耳朵過意不去呢?唉。 這場鬧劇持續著。房內一側,夏洛特靜靜倚靠在牆上,臉上雖掛著笑容,但內心的情感卻是五味雜陳,「我也曾經擁有過…..夥伴…」眼前的場景逐漸糢糊變形,慢慢的,糢糊的景象漸趨穩定,眼前的人、事、物卻都換了個面貌,「這是--!!」夏洛特內心一陣惆悵,沉澱心海裡的情感翻湧不止。 「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行動了,但不論結果如何,就算我們不幸戰死,我們都會是永遠的夥伴,永遠的朋友。」傑克斯感傷的說著,俊秀的臉龐看不出往昔的灑脫,反到攏上一層落寞。 「唷!想不到這話會從你這素有『笑臉殺手』的第三分部隊長的口中說出啊,看來天要下紅雨了。」隸屬蒼狼部隊第四分部副隊長「瓊娜」調侃的說著,懷裡那把多功能T .K步槍已被她擦拭不下上百便。 「呵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我覺得要是現在不說可能就沒機會了吧,感覺一切都來的好突然。」傑克斯回道,臉上落寞之色不減反增。 「想起來也真夠諷刺的,當初為了國家我們雙手沾滿了血腥,不少弟兄也在無數的戰火中一一殉職,而今我們這個國家秘密培育的特總部隊所要面對的竟是我們拼死捍衛的國家啊,老天爺還真是愛玩笑。」第三分部的技師「K」對此頗為感慨。 「可不是嘛,我實在想到奴亞比總統會是這樣的人,他剛接下芙籃提克總統之位時,國家還治理的有條有紊,那時我還一度以為終於不必再過之前的殺伐日子了,豈知這一切卻都只是泡影….一場夢罷了…」「瓊娜」哽咽,之前那些出生入死的夥伴彷彿又出現在眼前。 「太天真了!」冰冷的聲調,將眾人拉回現實,周圍忽地激起至寒的殺意,夏洛特冷道:「老是活在過去的人就形同行屍走肉罷了,要是你們在抱持著這種想法,那這次行動死的將會是我們!最好謹記這點。那個男人已經沒有存活的價值,這一次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湛藍的眼眸不在清澈,仇恨使之晦暗不明。 「…..」大夥靜默不語,對於夏洛特的話他們無須反駁,畢竟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但就算奴亞比再怎麼罪無可赦,可藍狄畢竟是自己的家鄉,過往的點滴並非一時間能割捨的,當然,他們也能體會夏洛特的憤怒,對他來說,家鄉留給他的只剩無窮無盡的痛苦。 「夠了,都夠了,別再讓仇恨影響我們,小夏,我知道你比誰都痛恨奴亞比,我們大家都能體會那種痛,因為不只是你,在場的的每個人都曾失去過生命中重要的人,但你知道我們是怎麼熬過散失最重要的人的那種痛嘛?不是因為仇恨,而是一直在身旁無時無刻鼓勵自己的夥伴阿。」歐魯巴眼角泛著淚光,「仇恨只會讓人越陷越深….最後的下場就是迷失自我,到那時充其量只是副沒有靈魂的軀殼罷了,我們都不失望你變成那樣阿,小夏。」 「那又怎樣?只要能報復,就算只剩下副軀殼我也甘願,沒人能阻止我!」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歐魯巴不解,眼前的夏洛特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重友情、理智、成穩的夏洛特。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架不擇手段的復仇機器罷了。 「……」夏洛特沒答話,側過頭從被風撥開的布簾細縫望去,裝載車已到了它的目的地,藍狄的中央,藍晶塔的地下補給集貨中心。 裝載車順著指標慢慢駛入藍晶塔地下補給集貨中心二十六卸載處的其中一處,車止。 整頓好裝備,一襲黑色勁裝打扮的夏洛特戴上全罩式頭盔,「怕的人就回去吧,別成為我的絆腳石。」 遠處,幾個負責清點補給品的士兵,緩步接近夏洛特一行人混入的裝甲車中。 正要掀開布簾之際,忽地一道漆黑的身影衝出,接著眾士兵面前閃過一束光亮,那是他們在世上最後看見的光影。 「呿,說那是什麼話,那個沒大腦的渾蛋。」瓊娜怒罵。 「看樣子我們都被他小看了呢,對吧,歐魯巴。」傑克斯。 「那就給他看看我們的實力!」 「喝!」大夥氣勢激昂,完全看不出先前的萎靡之貌。 一行人著裝完畢,在K裝設好定時炸彈後,由歐魯巴領頭衝出車內,朝著改變他們命運的藍晶塔頂樓邁進。 「我當時真是蠢的無可救藥….」夏洛特愧疚的望著歐魯巴,想起那時他所告誡自己的話,「仇恨只會越陷越深…..」,當時一意孤行的自己才是大家的絆腳石。 「夏洛特,夏洛特。」夏洛特回神,眼前的娜可神情關切的問道,「怎麼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啊…沒..沒事,我只是身體剛恢復還有點疲倦,沒事的。」夏洛特微笑,翻湧的情感好比流星般一閃即逝。 「是嗎?怎我覺得不像耶。」娜可質疑,臉又更奏近夏洛特的臉頰。 「呃…真..真的。」如此尷尬的近距離,夏洛特差點喘不過氣來。 「嗯,好吧,既然你都說沒有了。」娜可聳肩,輕嘆了一口氣。 片刻的靜默,兩人的注意力移向至嘻鬧的病床上,只是氣氛已不同於前。 沒有笑聲,沒有打鬧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肅穆。 只見每個人都緊鎖眉心,好似面臨著重大危難,現場一片愁雲慘霧。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一個是背叛者?」艾爾語重心長的緩緩道出,與此同時鋒銳的綠眸掃視每一個人。 「我雖然很不想做這種假設,但綜合種種的可能性,這是對剛剛的遇襲最好的解釋。」奇德坐起身子,氣色紅潤不少。 「這麼說來嫌疑最大的就是達卡依以及….」艾爾語調一轉,「你!夏洛特老哥。」 眾人默然,的確,依照常理判斷,這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不,不會的,我相信他們兩個,達卡依身受劇毒,人還呈昏迷狀態,根本不可能會是他,而小夏更不可能了,我們的相遇是偶然的,況且一一」艾爾插話,「況且以你們過去的情誼,對吧。」艾爾望向歐魯巴,歐魯巴點頭回應。 「但?隊長--」艾爾再次提出他的看法,「再怎麼說你們也兩年沒見了,這期間的變數是不可預料吧,就好比他的身分『賞金獵人』。」艾爾的綠瞳緊咬著夏洛特不放,冰冷的殺意,驟現。 夏洛特不語,藍眸直挺挺與艾爾互望,毫無迴避之意。打從氣氛轉變的那一刻,夏洛特就大略猜到出了什麼事,對於以上的說辭他無話反駁,畢竟自己出現的時間實在是不巧,加上他那敏感的身分…想叫人不懷疑都難,要怪就只能怪老天讓他與歐魯巴相遇的時機不對。 「夠了!」歐魯巴沉聲道,「別再說了,總之我相信他們,這一切的一切一定只是個巧合。」 艾爾聳肩,方讒的殺意早一掃而空,「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隊長。」艾爾朝歐魯巴露齒一笑,「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懷疑過他們,但老哥畢竟算是外人,所以還是得做點測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測試?什麼測試?」歐魯巴剛毅的臉孔不再像之前那麼緊繃。 「嘿嘿,這個測試需要用到我獨有的特殊能力,我個人將它取了個很有深度的名子,『穿心眼』。」艾爾自豪。 娜可噗哧笑出,毆魯巴則是愣在原地。 「這啥濫名子阿,我還穿山甲勒。」帕蕾雅差點沒暈倒在地,這已經可以列入她內心裡的十大濫名排行榜的榜單中哩。 奇德想笑卻強忍注,畢竟現在可是在質問阿,就看他用手捂著嘴巴佯裝可咳嗽,不過那模樣真是怪異至極。 「喂喂,你們這是啥反應啊,這名子取的多夢幻、多神秘、多有藝術的感覺阿,你們不覺得嘛?」此話一出,娜可與帕蕾雅皆捧腹大笑,奇德這時也憋不住了,剛要笑出卻因為之前積太多口水一時間被噎到,反倒是咳的更利害了。 在場除了夏洛特外,大家都曉得,艾爾是個超沒藝術天份的傢伙,或者該說,他對美的感覺是十分怪異的,而他又常常覺得自己說的任何話、任何舉動都是十分有藝術氣息的,就拿喝湯來說吧,每次喝湯的時候,別人都是用湯匙或者直接以口就碗喝,但艾爾卻是拿根吸管插入湯裡吸吮,不用說每次都會被燙傷舌頭,不過被湯到時他會說,「痛苦才能讓生命更美好,這才是藝術的真諦。」接著還是繼續吸管將湯飲盡。 這次的「穿心眼」意思根本只要照字面上就可以理解了,艾爾卻一定要用夢幻和神秘來襯托,非得搞的很輔合他所謂的「藝術」才行,也難怪會惹的哄堂大笑。 「那可否請你解釋一下你所謂的「穿心眼」是怎麼一回事﹖」歐魯巴拖著他長滿鬍渣的下巴表情十分無奈。 「還是隊長有眼光。」艾爾清了清喉嚨,「眼睛是靈魂之窗,它不但能接收外在事物透進的光,更能反映你自身最真實的光芒。」 「喂,說的白話點,少在那裡賣關子。」奇德已經平復許多,不過只要一想到那麼「名詞」還是讓他忍不住想笑。 艾爾白了奇德一眼,「我才正要說你打什麼岔阿。」艾爾移回視線接續說,「我要說的是,從一個人的眼睛就能分辨他到底有沒有說謊。」厥起嘴角,等著眾人的驚嘆聲。 不過聲音是有了,但卻是那化成灰他也忘不了的那討厭聲音。 「啥!?這是什麼證明,未免太草率了吧。」奇德先是像艾爾投以懷疑的眼神,又斜瞥的夏洛特一眼,夏洛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或者該說他從一開始到現在表情始終如一。 「我敢這樣說當然是有絕佳的把握,我剛才看著老哥時,從他眼神看到不到絲毫的虛心之色,就算是受過訓練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掩飾,不過前提是要能練到像我這樣才能分辨出來。」艾爾不忘自誇一番。 「呿,還以為你會說啥,沒想到又是屁話。」奇德不屑,雙手交叉墊在後腦杓,對著枕頭躺了下去。 「你說什麼!」艾爾怒斥,「你就是擺明要跟我做對就是了。」右手拳頭早已掄起。 「是又怎樣,不爽來打我啊。」奇德早就想報剛剛被這小鬼羞辱的仇。 「哎呀,你已為我不敢是吧。」艾爾邊說邊走向奇德,左右手的袖口已捲起。 「就量你不敢!」 「你找死!」艾爾騰空飛起準備來個泰山壓頂。 只見奇德懼怕的用雙手護住臉頰,但嘴角卻在邪笑。 艾爾見奇德這恐懼樣,以為自己突襲成功,正要放心砸落時。 忽然,奇德的腳以高速朝艾爾的肚子伸出,「碰——」一雙手適時抵消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 「你作夢。」艾爾借力身軀一個扭轉,整個人像無尾熊一樣抱住奇德的腳,接著大口一張,往奇德的小腿肌肉就是一咬。 這一咬非同小可,艾爾可是將全部的氣力都集中在嘴上,任憑奇德如何捶、如何甩,就是無法擺脫這天殺的小鬼,艾爾就像超級強力膠一樣緊粘著奇德的腳不放,奇德現在那殺豬般的哀嚎聲大到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禁要摀耳。 「啊——」又是一震殺死人不償命的殺豬哀嚎聲,不過這次對象換成了艾爾。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啊!」歐魯巴怒不可遏,憤怒的鐵拳紮紮實實落在艾爾頭頂。 在場除了夏洛特外,每個人都笑到眼淚快飆出來了。夏洛特則是看傻了眼,怎麼才一會的功夫氣氛又變回一開始的打鬧樣。 「嗶——」醫護室的電子們開啟,瑪薇莉慌慌張張的跑了近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視線移轉,「奇德艾爾!你們兩個怎麼了,怎麼都在地上翻滾?」 「放心吧,沒事,只是兩個呆子在打架。」歐魯巴看著地上翻滾的兩人無奈的搖頭嘆氣,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呼,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原來又是他們兩個啊。」瑪莉薇說﹕「對了隊長,我們離目的地只剩下幾分鐘而已。」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了阿。」歐魯巴看向窗外,艷陽依舊高照,不過大地不再是一樣無際的大漠,取而代之的是起伏不一的險峻溝谷,的確,山岳之城「帕達市」已近在咫尺了。 「大伙準備,我們要去接達卡伊了。」歐魯巴亢奮的大吼著,這趟旅程終於要結束了。 瑪薇莉先一步回到駕駛室。艾爾與奇德從地板站了起來,兩人互瞪一眼就將頭撇向另一邊,不過兩人的嘴角依稀露出微笑,因為他們知道,一切都快結束了。 娜可將先前募集到的藥材放入小型的冷凍櫃,包括那顆依舊活蹦亂跳的赤炎心。 駕駛室— 弗卡雷瓦停駛在一處山谷下的洞穴中,這裡可說是一處極隱密的天然藏身所,剛剛要開進來時如果沒有衛星導航的指引,現在可能還再外面繞吧。 「大伙聽著,等等由我跟艾爾還有帕蕾雅一同去接達卡伊,其餘人留在空艦上。」歐魯巴看向奇德,「我不在的期間,由你當隊長,要是出了什麼萬一的話,不要猶豫,直接航向我們最後的目的地,懂了嗎。」 奇德點頭,內心五味雜陳。 「毆魯巴。」夏洛特平舉右手,握拳。歐魯巴微笑,一樣伸出右手握拳,兩人拳頭交會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是只有蒼狼部隊的成員才會用的到別方式。 「謝拉。」歐魯巴轉身,領著艾爾帕蕾雅朝機甲艙走去。 「隊長。」奇德跟前,「小心。」 「呿,像個女人似的。」歐魯巴大笑,「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平安帶著達卡伊回來的。」 坐擁群山的帕達市,是附近方圓百里內唯一的城市,整座城市依山勢向上搭建,地勢異常高聳,說來可悲,此地的居民原本都是來自其他地區,但卻不幸遇上末日戰爭,以致家鄉被毀,逼不得已才流浪到如此的深山峻嶺中避難,談起末日戰爭,他們仍心有餘悸,本來此地只是個臨時避難所,但懼怕再受到戰火侵襲,於是此地的居民都不願再回到原來的家鄉,寧願一被子躲在此處。 不過帕達市雖然偏僻,但城內一樣充滿現代科技的痕跡,只是沒有像其他城市那般高樓大廈遍佈矗立,這也可說是城內居民對原先生活的一種投影吧。 帕達士山區一間鄉下小醫院。 小醫院坐落在半山腰,是地方內最高的建築物,白色的外觀與這片泛黃的土地呈現嚴重的反比,雖說這是家醫院,但其規模與城內其他醫院比起來根本就是小蝦米與大鯨魚那般天與地的差別,撇開醫療設備不足不說,光是佔地面積就差了好幾倍,根本只是比一般的小診所多上個幾坪。 想當然這種小醫院的醫療人員也是少的可憐,整間醫院不過才兩個醫生四個護士罷了,但這已經十分足夠應付此地的病患。 歐魯巴一行人拐了好幾段山路才來到這間醫院,踏入正門口時,都過了快三十分鐘了,果然是深山中的深山阿。 好不容易來到了達卡伊修養的病房,一進房就見一位面貌清秀的醫生在幫達卡伊量著脈搏。 「辛苦了。」毆魯巴笑笑,「這三天來辛苦了。」 「哪裡,我只是盡我醫生的職責罷了。」醫生停下手邊的工作,口吻彬彬有禮與他的面貌不謀而合。 「長途跋涉很累吧,要不要先到我的辦公室休息。」醫生親切的招呼著。 「不了,我們不累,還是麻煩您快點幫達卡伊醫治吧。」歐魯巴婉拒,從艾爾手中接過裝著治療達卡伊的藥材。 「這便是您要求的藥材了,麻煩您了。」歐魯巴恭敬的將箱子遞給醫生。 「說這什麼話,你我都是舊交情了還跟我客氣什麼,不然我看這樣,先喝點水好了。」醫生轉身便要離去,對眼前裝滿藥材的箱子視而不見。 「喂,現在到底是人命重要還是喝水重要啊。」艾爾不悅的唸道,對醫生的舉動很不以為然。 「艾爾。」毆魯巴白了艾爾一眼,「抱歉喔薩迦,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是我不對,好吧那我叫護士拿給你們好了。」薩迦喚來病房外的護士對她交代幾句,這才接過箱子,準備幫達卡伊治療。 話說達卡伊中的是一種慢性神經毒,這種毒性會慢慢侵蝕人體各處的神經,只要超過三天,這種毒就會吞噬全身的神經,到時只能像個廢人似的等死,而歐魯巴取回的藥材除了赤炎心外還包括了冰蛇膽及獨角海龜的角,為了這些東西一行人可是費盡了九牛二五之力才募集完成,據薩迦的說法,只要將這三樣東西的翠取液用一定的比例混合,便能中和達卡伊體內的神經毒。 負責醫治達卡伊的醫生名叫「薩迦」,末日戰爭時期是隸屬反抗軍的軍醫,在那個動盪不安的年代,「毒」是能有效造成地區恐慌跟達到殲滅敵人目的強力武器,有一段時間,解放軍及反抗軍呈受到芙藍提克新開發的生化劇毒嚴重的打擊,兩軍的兵力遭受重創,而那時,薩迦靠著他對醫治「毒」的專業技術,適時化解了當時的危機,成功嶄露頭角,那時的薩迦不過才二十歲罷了。 歐魯巴與他也是舊交情了,說起兩人認識的那一天還是在一場戰役中。 那是個充滿血腥味的夜,數百艘GD要塞成三行懸浮於海面上,為數龐大的空艦齊聚一堂,整個海面被搞的是浪濤洶湧,這是個很不平靜的夜晚,就連蒼穹也被密麻的雲層遮蓋,不讓明月及星辰目睹這場人類醜悪的殺伐。 上百艘空艦聚集於海上當然不是拿來裝飾用的,只見其中一艘位居中央的GD要塞對空擊發一枚信號彈,隨著信號彈的光芒消逝之際,幾乎是同一秒,連串震破耳膜的轟天砲聲齊鳴,隨即,遠在空艦對面的海岸陷入一片火海,接著又來,再來,永遠都不會停止似的,發砲的巨響,大到好比要將蒼穹給撕裂般,那樣的猛烈,那樣的霸道。 這是膠斯灣的搶灘序幕,才一天,傷亡人數就直逼五位數,膠斯灣上原本數量驚人的堡壘砲塔,一夜間化為烏有,殘留在膠斯灣上的是隨地可見,被炸的唏哩嘩啦,血淋淋的人肉燒烤,那種景象只要看過一眼就會畢生難忘,人類的醜陋面再那一刻表露無遺。 「喂,你這是在幹麻?」踏著被血染紅的沙灘,歐魯巴是第二批登陸這片鮮紅的膠斯灣的士兵,一群人殺氣騰騰的警戒著,深怕會有殘留的敵軍對他們發動奇襲,就在這時歐魯巴卻看到其中一名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士兵,很虔誠的跪在沙灘上,嘴裡不知在咕噥什麼,歐魯巴滿是疑惑不解的看著這位男子。 「禱告。」士兵短短應了一句。 「禱告,是為這些戰死的敵人嗎?哈哈哈……」歐魯巴哈哈大笑,這答案還真夠有趣。 士兵不理會毆魯巴的嘲笑,繼續著他所謂的禱告,約默兩分鐘後,士兵說了聲,「安息吧。」這才站了起來。 歐魯巴從剛剛一直在打量著這名士兵,等到這名士兵站起來時才發現他左胸上的紅十字胸章,原來這奇怪的小子是名軍醫。 「你覺得這很好笑嗎﹖」士兵認真問著。 「有點,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難不成你是害怕他們死後的怨魂來找你報復。」歐魯巴隨便掰出一個回答。 「或許就像你說的,也或許…..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覺得我能聽見他們的靈魂在暗處哭泣。」士兵面容感傷,說,「這是一場建立在一位野心家上面的戰爭,我們都只是這場戰爭下的犧牲品,不論敵我都是,所以我覺得這點事情我還做得到。」 「幫他們禱告嗎?」歐魯巴眼神一陣傷感。 「嗯。」士兵嘴角露出一抹上揚的弧線。 「我叫歐魯巴。」歐魯巴伸出手。 「薩迦。」一段新的友誼便在這一刻萌芽。 不過兩年後的今天,這段友誼將會面臨殘酷的考驗,一段反應人心脆弱面的考驗。 「還要多久阿,不是說只要將翠取液混合就好了嗎,怎麼搞那麼久還沒弄好,我都等到快睡著拉。」艾爾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喝著護士遞給他們的開水。 十分鐘前,薩迦只說要他們出去外頭等,接著一直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艾爾本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光是來到這裡花的時間就已讓他怨聲連連,更別提現在又等了十分鐘多,或許又會等更長的時間。 「你安靜點行不行阿,這裡可是醫院耶。」帕蕾雅把玩著凹陷變形的紙杯,無聊地靠在椅背上。 「可是就真的很無聊啊,你不覺得嗎?」艾爾打了個大哈欠,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好像有鉛掛在上頭。 「無聊你不會睡覺啊。」帕蕾雅有氣沒力的回了一句,頭腦昏昏沉沉的,全身骨頭好似被抽離般,身體軟綿綿的根爛泥沒啥兩樣。 「這個主意不錯。」艾爾伸個懶腰,「隊長好了叫我喔。」腦袋往後一靠就要睡覺。 「我也是。」帕蕾雅雙膝弓起,讓沉甸甸的腦袋可以依靠。 「遭了,這種疲累感並不是勞累引起的,這因該是被下藥了。」歐魯巴猛按摩太陽穴努力保持頭腦清醒,艾爾和帕蕾雅已經睡到打鼾了,這安眠藥的效力的真強,連受過藥物訓練的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在這當下能對他們下藥的只有一人,歐魯巴的好友—薩迦。 歐魯巴費盡全身力氣才免強撐起身子,眼前的景物都開始便的模糊曲折,耳邊也出現幻聽現象,然而更糟的還在後頭。 今天醫院特別冷清,冷清到連一些細微的聲音都能聽的格外清楚,大廳裡,有條不紊的腳步聲,步調整齊劃一的朝歐魯巴等人接近。 歐魯巴用那幾乎快要看不清的雙眼,凝神一瞧,模模糊糊大約有十二個人,為首的兩人穿著白色長袍,這已經是歐魯巴眼力的極限了,經過剛剛那費神的一望,歐魯巴的意識差點就要離他而去。 「我們又見面了,歐魯巴。」說話的是一名男子,他的雙眼正睥睨著歐魯巴,想不到東巴休斯帝國的首要通緝犯會落的這副狼狽樣。 「那個叛徒似乎沒來。」男子身旁的女子從白袍裡掏出三根注射器。 「在讓他們睡的更安穩些。」男子微笑,「你可以出來了,薩迦醫生。」 歐魯巴心中直呼不妙,眼前這兩個人不就是東巴休斯帝國的武裝部隊The One(簡稱T.O)的其中兩人—塞特及夏娃。 「看來我要違背我的承諾了…..」歐魯巴的靜脈被夏娃注射不明的藥物後,原本就快崩潰的意識這下已經開始瓦解。 不用說塞特夏娃身後的當然就是東巴休斯的士兵了,只見他們拿出特製的手銬輕鬆銬住歐魯巴一行人,頭號通緝犯,入網! 薩迦醫生沉沒不語的站在病房門口,愧疚的眼神說明他現在的心情。 「薩…迦,達…達卡伊….的毒…解…解了嗎…」歐魯巴口齒不清的說著,無比驚人的意志力。 薩迦的眼淚差點沒飆出來,歐魯巴到這種時刻關心的還是受傷的夥伴,而自己卻….. 「…..」薩迦沒答話,內心的愧疚感又更深了。 「稱能睡的時候快點睡吧,不然….」塞特獰笑一個手刀劈落,「帶走。」歐魯巴終於喪失最後的意志,陷入一片昏沉。 「是。」眾士兵機械般動作。 「薩迦,你做的很好,至於你的老婆孩子…」塞特惡作劇般的看著薩迦。 薩迦內心一陣哆嗦,自己會背叛歐魯巴全都是老婆孩子在他們手上,不然就算用刀架著他,他也不會就範。 「放心,我們遵守諾言放了他們的。」薩迦由愁轉笑,不停的猛點頭拜謝。 不知道是第幾次點頭,薩迦只覺得面前一暗,胸口一陣劇痛,「可惜你知道東西的太多了。」這是他闔上眼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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