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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正值芙藍提克大刀闊斧興建各項設施極力拓展國勢之時,那一年,剛好也是夏洛特齡滿五歲的時候,記得那時他跟一群在孤兒院結識的死黨最喜歡玩的就是探險遊戲啦,藍狄城內許多不為人知的大小巷暗道都是他們長期努力的辛苦結晶,這些暗道多穿了其實便是藍狄城擴建後由那些舊的、廢棄不用的水道所演變而來,談起他們發現第一條暗道的過程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竟然是因為玩捉迷藏找不到地方躲加上「鬼」逐步逼近,慌亂之下竟然就地掀開附近的水溝蓋噗咚跳了進去,也不管下水道離地面是有段高度的,不過說他們幸運到也不為過,雖然是摔了個狗吃屎卻也陰錯陽差的發現廢棄許久的下水道,然而最令人啞口無言還是那率先想到要躲進下水道的小孩,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蒼狼部隊第二分部隊長;凱唯.夏洛特。 近百餘條的廢棄下水道事實上並不算多,以藍狄城這般壯闊的規模來看只算小兒科罷了,然而看似無用的下水道卻與各地區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西,其實這些廢棄的下水道並不只是區區用來疏導流水那麼簡單,芙藍提克建國之初國土並未擴及整個北古魯多,開始的領土僅有北古魯多的北半部份,至於南部則是由尚未被降服的城市所結盟而成的反動聯盟。 有話道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這話還真有那麼點可信度,為自身而戰的反動聯盟竟還真能對芙藍提克造成威脅,還一度令芙藍提克喪失四分之一的國土,不過這也只是曇花一現罷了,能一統北半部畢竟還是有一定的實力在,失陷的土地盡數覆收,整個局面大逆轉,芙藍提克由守轉攻,那一刻起,同時也是芙藍提克奠定今後盛強之勢的第一步! 不過有了這次膽戰心驚的經驗,芙藍提克內部也出現許多應變措施,就拿芙藍提克最頹廢的時期來說,領轄內的城市幾乎是集體大改造,不管是民生、醫療、科學全都跟軍事脫離不了關西,帝都-蘭狄對這方面更是嚴謹,而那些廢棄的下水道實際上就是因應所需的緊急避難所。不過現今這些避難所反到成了小鬼頭們絕佳的探險去處。 藉由這些下水道可以輕易的避過守門人的眼線在各區往來暢行無阻,蘭狄城幾乎被這群小孩玩透透,最扯還一度溜至核心區的軍事重地;帝都直屬機甲兵工廠,這也就罷了,一群小鬼什麼不玩偏偏看上了當時極密開發的機動人型兵器,最後當然還是被逮到啦,換來的下場就是被孤兒院院長狠狠教訓了一頓,當然夏洛特更慘了,誰叫他的養父是伊修卡爾呢。 不過這對富含旺盛冒險心的他們似乎沒什麼警惕作用,隔天一早,各各又是精神飽滿的繼續探險之旅,童年的大半光陰幾乎就都耗費在所謂的探險遊戲裡了。歐魯巴在那時就是當領頭的,因為他年紀最大,對蘭狄的了解也比其他人多,而且又會武術,可以保護大家的安全,所以大家對他這個領頭也頗為服從敬重。 有一次他們之中突然有人提議要到城外的晶鑽洞窟去探險,說是要去找尋稀世的珍寶”彩鑽光石”,要是幸運被他們找到的話以後的生活就不會那麼困苦了。這個提議一出,最先反對首當歐魯巴,城外的危險是深不測的,況且十多個人一起去,他也無法兼顧,如果有個什麼萬一,那該怎麼辦? 可是畢竟只有自己反對,其他人都贊同,夏洛特也是贊同的一方,拗不過大家,歐魯巴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深夜,偁著守門人不注意,十多個小鬼頭各各包的像粽子一樣從蘭狄城的東北門竄出,一行人一路朝東北邁進很快的就來到座落蘭狄東北方的晶鑽洞窟。 「你們進去後要聽我的指揮,不要獨自行動,知道了嗎?」歐魯巴不放心的提醒著,現在他的一顆心幾乎快淹到咽喉了,要是再發生個萬一他可是擔當不起的。 其他人當然是像小鳥啄米般忙點頭答應。歐魯巴目光掃視過大夥,摇摇頭無奈的嘆了口長氣,雖然大夥都不假思索地直點頭答應,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中,歐魯巴只看到寶石,他剛剛說的話早就不知被拋哪去了,歐魯巴現在也只能默默暗禱這一趟能安然無事。 晶鑚洞窟位在蘭狄城東北方的一座山腳下,位置極為隱密,按照字面來看,不難猜測一定跟水晶及鑽石有關,沒錯,晶鑽洞窟的構造全由種類繁多的水晶鑽嵌成,透過某些會逕自發光的水晶鑽射出的光芒,經其他水晶鑽將這些光反射後,處在洞窟內就像在一座巨大的萬花筒一樣,絢爛非常,加上洞內就跟迷宮一樣,九彎十八拐,很多找尋彩鑽光石的尋寶人不是迷路餓死,要不然就是被洞內不知名的野獸吃掉,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而彩鑽光石至今也只個傳說罷了,還沒有人真正的看過。 進到洞內拐過幾個彎,在歐魯巴小心謹慎的引領下,一行人來到一片空曠之處,只見奇形怪狀的水晶鑽佈滿地面,炫麗的光芒刺的大夥雙眼狂眨猛眨。前方分支出五條通道,一行人正在猶豫要走哪一條時,「啊嗚---」一聲淒厲的狼鳴聲自其中一個洞口傳來,隨後走出三頭全身銀白的菱雪狼,只見菱雪狼長約四呎,尾巴竟有兩條!兩顆耀白獠牙暴露在外,兩道灰藍的條紋自前臂匯集於胸前勾勒出菱形圖紋,一雙銳利的狼眼直盯著大夥看。 一群人被那殺氣騰騰的狼眼盯的寒毛直立,冷汗頻流,紛紛躲到歐魯巴身後。歐魯巴看的心都快破繭而出了,菱雪狼那可是所有狼之中最凶狠的,體型雖不大,但無論速度、力量都是其他的狼望塵莫及的,這次不但遇到還一次來三隻,如過是自己一個人也就算了,大不了一死,但現在可不同,如果自己死了,那我身後的同伴也活不了了,不行,我不能那麼自私,我要保護他們!一定! 歐魯巴鐵了心,就算犧牲自己也要讓同伴活下去,他小聲對躲在他身後的那群小孩子道:「等等我引開狼的注意,聽我號令,我一喊你們就跑,千萬不要回頭,知道嗎。」 夏洛特稚聲問道:「那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其他的小孩子也跟著附和著「對阿,頭頭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歐魯巴沉聲道:「聽著,如果我跟你們一起走,那就沒有人可以活著了,我先幫你們擋,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時間不多了,快最好準備,聽我的號令。」 夏洛特不放心道:「可是….有三隻狼耶,歐魯巴你只有一個人,怎麼打的過。」 歐魯巴露出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拍拍夏洛特的肩「你忘了啊,我將來可是要成為保家衛國的戰士的,怎麼能死在這裡呢。」跟著伸出大拇指,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嗯。」夏洛特見狀開心的點頭,心中的懼怕更在一時間消去了不少,因為他知道當歐魯巴比出這個手勢時,也就是他有絕對的把握,歐魯巴是不會令他失望的,至少從以前到現在還沒有。 只是,他不知道歐魯巴現在可是死撐活撐才勉強擠出這抹笑容。 歐魯巴從地上摸了一塊水晶鑽,三隻菱雪狼逐漸逼近,忽然最左邊的那隻率先撲前,歐魯巴水晶鑽脫手一丟,「啪」命中右眼,那隻菱雪狼痛一個趴在地上哀嚎打滾,不等牠有緩衝的時間,歐魯巴跟著一個箭步奔前,壓在那頭菱雪狼身上就是一陣狂打,另兩頭菱雪狼先是一愣,好一會才回過神,這才發現獵物已近在直呎間,齊鳴一聲,速度飛快往歐魯巴右側攻來,歐魯巴早就料到了,只見他左手抓著挨他數十拳有的菱雪狼頸部,右手握住牠右後腿,身體往左倒,順勢舉起了菱雪狼,從右側攻來的兩隻菱雪狼,銳利的狼爪直接撕裂遭歐魯巴舉起的同伴,絲毫不手軟。滾至一旁,歐魯巴大喊:「快跑!」跟著又連檢了幾顆水晶鑽馬不停蹄的招呼另兩隻菱雪狼。 一群小孩子沒命的往洞外狂奔,途中不時傳來狼的哀嚎與人的慘叫聲,這聲音在這群涉世為深的小孩聽來就像是惡魔發出的呼喊,猛烈的、連綿不斷的撼動著他們的心扉,幼小的心靈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逃離這形同地獄般的洞窟,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但似乎永遠脫離不出惡魔的糾纏,上帝不再仁慈 仍舊視若無睹的冷眼旁觀這場殺戮,洞窟像無底洞一樣,怎麼走還是走不出去,這下大夥全荒了,受不了來自死亡施予內心的恐懼,有的人開始哭泣,有的則不停顫抖,有的甚至懼怕到需要別人攙扶,理論上他們應該已經離空曠處很遠了,可那哀嚎與慘叫,卻在耳邊迴繞不絕,好似聲源就在身邊般! 「啊--!!」震耳欲聾的慘叫響徹洞內。不知從哪冒出一隻菱雪狼撲向眾人,一口便咬住一位小孩的小腿,兩顆獠牙刺穿小腿細嫩的皮層,鮮血狂湧如柱噴的菱雪狼滿嘴都是,夏洛特被剛剛這擊撞向一旁一時間無法動彈,其他小孩可沒那個勇氣去救他倆站起來後趕緊拔腿就跑,這下夏洛特跟那位小腿被菱雪狼利齒攫住的小孩等於是命在旦危了。 身陷狼嘴的小孩無助的望著夏洛特,從他晶瑩的眼眸中除了恐懼夏洛特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只聽小孩顫聲叫喊著:「救我…..夏洛特…救我…」兩隻小手不停朝前方亂揮,身子不停的掙扎扭動,竭力想逃出菱雪狼無情的狼嘴,但對菱雪狼而言只是無謂的掙扎罷了,隨後菱雪狼頸部使力一甩,那小孩的小腿瞬息間被撕裂,鮮血噴灑空中,夏洛特身也沾上了一點,這一幕完全把他嚇傻了,來自內心深層的恐懼感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呆呆的望著菱雪狼在他面前大碩躲頤,一嘴一口,啃食著自己的夥伴,不一會功夫,方才那位小孩已被吃的只剩一堆白骨,菱雪狼舔舔舌目光一轉,意猶未盡的斜睨著無縛雞之力的夏洛特,發出幾聲低吼,四肢一蹬,電似的衝著夏洛特咬來! 「不要..不要..不要--!!」夏洛特驚坐起身,兩眼慌恐的四處漂動,摸摸自己的身子,鬆了口氣,「原來是夢….」 抹去額間的冷汗,看看牆上的鍾,已是早上八點多了,夏洛特右手按著前額,回想著剛剛那個令人發寒的夢,「我真沒用……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妃妮…….」思念、掛心、對自己的責備、不停糾結著夏洛特的內心。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娜可端著一個銀製圓盤笑容甜美的走了近來。 夏洛特見狀立即躺回床上佯裝熟睡貌,他不想讓人看見他如此頹廢的樣子。 娜可將圓盤放置房內的小桌子上,從中拿了一個方形測量儀器來到床邊,將儀器上的接觸頭接在夏洛特兩臂的動脈以及心臟上,隨即開啟儀器,只見儀器上頭的各項數值像跑馬燈般開始增減。 娜可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頭一低,柔和的目光流向熟睡的夏洛特,伸出纖細的玉手撥去蓋住夏洛特右眼的白髮,柔聲道:「年紀輕輕的就得承受那麼重的傷,不管是心靈還是身體,這對你而言都太殘酷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為你分擔,雖然我的能力有限……」娜可感慨的說著,同時將頭湊到夏洛特的臉龐旁,兩片朱唇輕吻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夏洛特整個人頓時楞住,身體要多僵有多僵,內心深處就像有頭小鹿在瘋狂亂衝亂撞,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被女生親過,夏洛特心都亂了,現在該是醒來好,還是繼續裝睡,這兩個看似簡單實則困難的意識就像惡魔跟天使一樣,在夏洛特腦中爭鬥不休,搞的夏洛特頭快脹裂開了。 就當夏洛特仍在苦思該怎麼半時,一陣機器摩擦聲,門開啟了,歐魯巴從門外走了進來,後面還隨同三個人。 見到是歐魯巴進來,娜可親切的打了個招呼,「隊長,您來啦。」 聽到隊長兩字夏洛特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跟著感謝起來,「歐魯巴你來的可真是時候阿。」 歐魯巴微笑回應同時關心道:「那小子還在睡嗎?傷勢有沒有好點了?」 「等等喔,我看一下。」娜可撇過頭向著儀器看去,忽然驚叫一聲,只見她以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直盯著儀器上的量表,「隊…隊長..你快來看,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娜可猛向歐魯巴招手示意他快過來。 雖不清發生啥事,歐魯巴還是快步行至娜可身旁,當他順著娜可之意朝儀器望去時,忽地間,歐魯巴同樣顯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兩眼瞪的大大的,失聲道:「這…這是…..天啊,太不可思議了。」 跟隨歐魯巴進來的三人,這時也都圍了過去,可預見的,相同的表情,不同的是他們反應更激烈,只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原本寧靜的房間,登時熱絡起來。 「哇!這位老哥真是太神啦!」一道童聲驚奇叫道。 「太棒了!要是我也有這樣的身體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瘋狂掃射敵人了。」一旁帶有磁性的男聲接著道。 「呿,你省省吧你,你沒被打成蜂窩就不錯了,還瘋狂掃射勒,你是煙抽太多抽到腦神經秀痘了嗎。」童聲的主人嘲弄的說道, 「你..!算了,不跟你計較,像你這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跟你計較只會顯的我有多麼幼稚,反正大人的事你是不會懂的,哈哈。」話音具有磁性的男子,很有技巧的反諷回去,他得意的瞥了口中的「小鬼」一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小鬼」被如此嘲諷怎可能悶不坑聲,以他有仇必報的個性,這時不好好的反擊以後就會被騎到頭上來啦,只見他不及不緩,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態,淡淡回敬他一句:「唷,那又如何,你所謂的大人世界我可是一點都不想董阿,誰會想董一個一年到頭被女人甩不下N次的世界阿,想到這我就替你感到悲哀。」說到這還故意擺出一副深感同情的模樣。 男子的臉在一瞬間沉了下來,心中的怒火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激起,只瞧他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用那磁性的嗓音咬牙切齒道:「小鬼!有種外面單挑!」後面這句幾乎是在半吼的情況下說完的。 那孩童見著男子這幅模樣心裡真的是有說不出的得意快活,只是他那不把敵人趕盡殺絕勢不罷休的好鬥個性,是不可能輕易放過男子的,只聽他又捕上一句:「哎呀呀,說不過人就要動武哩阿,你這個大人為免太幼稚了一點吧,哈哈哈--」 這下男子終於按耐不住了,內心的怒火像即將噴發的火山般,「小鬼---!!」那孩童早料到男子會有如此反應,架式早搶先一步擺好準備好好來幹個架,只是雙方剛要有所動作,就聽一聲極為威嚴震怒的怒吼聲,宛如千噸炸彈在自己耳邊爆裂般,震的兩人雙耳一陣嗡鳴,「你們兩個,鬧夠了沒阿!」緊跟著「碰!碰!」兩聲悶響,「哇嗚--好痛阿!」慘烈的哀嚎聲響撤房間大小各處,只見孩童與男子分別以大便之姿蹲在地上各自捂著頭拼命搓揉,可憐的兩人,就在毫無警備下,遭到歐魯巴無情的鐵拳伺候。 「看看你們兩,成何體統,這裡還有個病人耶,你們真該多向帕蕾雅學學,看看人家多安靜阿。」歐魯巴一邊責罵收到自己厚禮的兩人,一邊將目光投往從剛才到現在不出半點聲響的金髮少女。 兩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向金髮少女,從那哀怨訴苦的眼神中,並不難理解其中的意思,再怎麼說成為夥伴都有段時間了,金髮少女會意的回以微笑示意,接著道:「隊長,您就別責備他們兩了,畢竟夏洛特先生的情形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所以才會有如此的反應。」出乎意料一外,年齡看似與娜可相差無幾的金髮少女,竟有著不下成熟女性動聽高雅的語氣,著時令人咋舌。 歐魯巴不以為然說道:「帕蕾雅,你就不用再為他們說好話了,他們的個性我這個當隊長的豈會不知道?唉….」 兩人一聽頭頓時垂的跟駝鳥一樣,不過私底下卻依舊是暗自較勁,兩人各自斜瞪著對方,瞳孔像片帶電的烏雲般,只差沒真的打雷。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先去會議室好了,喂,你們還要蹲到什麼時候阿,該走啦。」歐魯巴一手一個,將兩人從地面揪起就往門口走,「娜可,等這小子醒了之後再帶他過來。」金髮少女不由得一陣苦笑,對於隊上這兩個麻煩人物可能唯有隊長才有辦法治理吧。 娜可自然也是感同身受,自己雖然才加入這個團體沒多久,但隊上這兩個「亂源」卻不知已經令她頭疼多少次了,要不是有歐魯巴這個隊長在,這艘空艦說不定早就被他兩拆成廢鐵了。 歐魯巴等人走後,娜可坐回床邊目光依舊充滿著驚奇與不解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夏洛特,從事醫療到現在也有段時間了,自己的醫學知識雖不能說見廣識博,但也不至於目不識丁,起碼也是歐魯巴看上的人,不過對於夏洛特現今的情況她還是頭一次遇見,她不自主的呢喃道:「或許這是上天賜予你的禮物吧…..」 到底夏洛特身上出了什麼變化?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吧,不過談到感受最深的話就非他莫屬了,到現在他始終不敢相信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身上的傷勢竟在一夜間完全復原癒合!雖然還隔著層繃帶,但夏洛特依然能清楚感覺的到肌膚從分離到接合的緊實感,打從娜可發出驚呼聲後,夏洛特就已察覺自身的異樣,現在身體的感覺就跟之前昏厥時被強大暖流貫通全身無異,且夏洛特還發現另一個異處,似乎自上次那股暖流出現後,自己的腦子竟開始泛起大量素未見過的詭異畫面,血色的大地,赤色的月,殷紅的血雨自蒼穹流洩灑落,不停的滴落,不住的拍打,橫屍騙野的血壤一點一滴受到來自陰間血水的召喚,一吋一吋向下凹陷,一絲一毫朝地府邁進,瀰漫於空氣的濃腥血霧更為這慘絕人寰的景色添加詭譎萬千的色彩。 尤其是剛才的片刻間,這些畫面就好比似群蜂般一擁而至,儘管夏洛特再怎麼克制,這些畫面仍是層出不窮時隱時現,只要眼皮一闔上,所有駭人攝魂的畫面就跟閃電般瞬閃而逝又如潮水般排排推進,他壓根不曉得為何會出現這些悚動怪異的畫面,更加沒想過要去解析這畫面代表的函意,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睜開眼睛! 「啊--!」一聲輕柔的驚呼飄入耳際,娜可被夏洛特突尤的動作嚇了一跳,夏洛特心頭也是一驚,娜可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道:「真是的,突然睜開眼睛,眼神還那麼猙獰差點沒被你嚇死,怎麼啦,是不是做惡夢啦?」娜可把頭湊到夏洛特眼前,關懷的神情不表自露。 夏洛特知道剛剛是自己不對,才想要道歉,雙目卻與娜可交接,柔和關切的眼神讓夏洛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臉頰一陣溫熱,夏洛特竟然臉紅了! 「怎麼了,臉怎麼變的那麼紅?難不成是發燒了?」說著伸手便往夏洛特額頭一貼。 當娜可的手一貼上,夏洛特頓時像鍋沸騰的熱水壺,體內溫度狂速暴增,當然臉是又更紅了。 「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太熱了。」夏洛特趕忙把頭一轉,避開娜可關切的視線與纖細的玉手。 娜可奇道:「熱?」手橫放在頭頂空調的下方,「空調沒壞啊。」轉看牆上的室溫計,「23度!你一定是發燒了,不然怎麼在這種溫度下還會覺得熱,來,快讓我看看。」 夏洛特這下真是尷尬極了,他在心中不停暗罵自己笨,怎麼會編出個這麼濫的理由,事實上他早就覺得有點冷了,「不!不!.我很好。」眨眼的功夫,夏洛特幾乎是用彈的整個人從床鋪坐起,雙臂拱起向後伸展,「你看,跟你說我沒事吧,我現在覺得很好,真的沒事了。」 娜可蹙著眉不放心的審視著,「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夏洛特這次又做了其他舒展筋骨的動作,轉腰、拉筋、折骨,每一下都做的特別大力,為的就是要讓娜可放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但你也別那麼用力啊,小心等等去閃到。」娜可苦笑道。 夏洛特先是尷尬的一笑,然後用十分疑惑的眼神注視著娜可,接著又轉看自己,而後才緩緩道:「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娜可早料夏洛特會有此一問,無論是誰對自己身體上的怪異行徑能不聞不問的幾乎是少之又少,娜可不急不徐道:「其實啊,你大可不用那麼擔心,雖然我也不清楚為何你的身體會有這種能力,但,這對你不外也是一項利器啊,能夠擁有強大自我自癒的身體,很多人盼都還盼不到呢。」 「是嗎….」夏洛特的臉完全沉了下來,他知道娜可是出自好意,但他所疑惑的除了這點還有一項更重要的原因;那些慘不忍睹的詭異畫面。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我先幫你把繃帶解下,然後帶你去梳洗一下就可以去找隊長嘍。」 位於空艦-弗卡雷瓦內屬三大船艙之一專門進行各大要事研討--會議室。 這日,新的重大會議即將召開。 會議室內,以歐魯巴為首跟在後頭的是之前才飽嚐鐵拳的男子與那孩童,最後頭則是那位金髮少女。 真不虧為三大船艙之一會議室約可容納百來人,儘次於機甲艙,會議室的設計是走清新莊嚴路線,裡頭簡單的擺設、和諧的顏色搭配,並不會讓人有奢侈華靡之感,不失為開會的好地方。 此時,裡頭的圓桌四周已圍座上四個身著黑灰色軍服的隊員,見到歐魯巴近來全都挺身直立起來,放眼望去活像一棵屹立不搖的檜木,一雙雙敬畏的眼眸,一個個肅穆嚴整的軍禮,看來這組織外表雖然不怎麼光彩,但裡頭的禮儀到還蠻像一回事的。 歐魯巴座上他的專用席後,廢話不多說,馬上對著左手邊一位黑髮女性開門見山問道:「離我們的目的地還要多久?」 黑髮女性聽言飛快的在座前的電腦輸入連串的指令,「約四十分鍾。」語調雖低沉卻簡潔有力,沒有拖泥帶水之言詞。 歐魯巴點點頭接著又對右手邊的有著國字臉的男子問道:「對方動靜如何?」 男子同樣做著跟黑髮女性同樣的動作,「目前沒有危險,我們已經成功甩掉他們了。」 歐魯巴嘴角微微揚升,這可是他渴求已久的答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沒再發生任何意外的話,那麼一切都可以圓滿落幕。 「嗶--」悅耳的開門提示音,娜可同著夏洛特一道走進會議室,此時夏洛特身上的繃帶已經拆除,經過梳洗過後亮澤的白髮倒印出陣陣光輝,臉上的氣色也比之前好看多了,結實健美的體態充分表現出男性的陽剛之氣,加上身上那套歐魯巴為他精心準備的服飾,夏洛特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 歐魯巴滿意的點點頭,向夏洛特招手示意他前來坐下,「哈哈,小夏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來來,讓我來幫你介紹。」 歐魯巴熱切的拉著夏洛特坐在自己旁邊的座位,接著開始從右手邊一一介紹起來,這些舉動看在其他成員眼裡,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平時的隊長在他們眼裡是不茍言笑的,不怒自威的氣勢、有如牛壯碩威猛的體型、氣勢磅礡的宏亮聲調、精明幹練的領導能力,隊長在他們這群成員心中可說是當成神一樣崇拜了,殊知一切都在這位來路不明的少年踏入空艦的一刻改寫了,不過要是知道歐魯巴跟夏洛特的關係的話,或許他們就不會如此的反應了。 從那位國字臉的男性開始依序是夫克、喬伊、艾爾、奇德,後面那兩個就是之前隨同歐魯巴去探望夏洛特的孩童與男子,到現在他們眼神仍不時相互攻伐,怪不得連娜可對他們都要敬而遠之。 自國字臉男性對面的黑髮女性開始分別是瑪薇莉、露露.蒂莎、娜可及那位金髮少女帕蕾雅。 忽而,夏洛特全身爬雞皮疙瘩,同時更感受一股睥睨天下的龐大壓迫感直壓上他的心頭,當介紹道帕蕾雅時雖然只是眼神短暫的交會而帕蕾雅也只是微笑打過招呼,在別人眼中並無異處,但在夏洛特眼裡卻是截然不同感受,那種氣勢,那種壓迫感,雖壓的他喘不過氣,卻竟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好在浩大的壓迫感只持續不到一分鐘,消失的瞬間夏洛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身子一軟,差點沒跌落下去。 歐魯巴見狀關心道:「小夏,沒事吧?」 夏洛特穩住身子搖頭道:「沒事,可能是剛復原,身體還不太靈活,沒事的。」目光卻不敢再看向帕蕾雅一眼,他很想搞清楚是到底怎麼回事,無奈先前的詭譎畫面著時令他提不起這股勇氣,要不然以他的個性必定會打破沙鍋尋求到底絕不會讓事情不明不白的草草結束。 「歐魯巴,現在可以跟我解釋了吧?」夏洛特突然問道,想藉此移轉注意力。 歐魯巴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杓,尷尬道:「哎呀,差點忘了,我這就跟你說明。」面色一暗,歐魯巴嘆口氣感慨道:「這一切都要從我被救回的時候說起。」 「當年,西巴休斯的人將我救活後,我本以為以後可以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家鄉雖然是沒了,但那種舔血的生活我真的是過怕了,相信你跟我也是同樣的感受吧。」夏洛特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心卻在淌血,他永遠望不了在蒼狼部隊時種種血淋淋的回憶,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不寒而慄。 歐魯巴自是知道夏洛特心中所想的,畢竟那段回憶他也經歷過,歐魯巴續道:「可是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西巴休斯會把我帶回去除了救我外,真正的目的就要要我幫他們偷取這艘空艦。」此話一出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歐魯巴,再怎麼說這件事他們是與他們切身相關的,唯有夏洛特,眼睛張的老大,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心中的不解更像海潮般一浪接著一浪接踵而至。 歐魯巴並不訝異夏洛特此時的表情,要換做是他的話定會有相同反應,「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兩年內在通緝榜單上見不到我的名子?」夏洛特點頭答是。 「很簡單,因為兩個原因。」歐魯巴伸出左手的一根手指,「第一;我們是最近才成功遣入東巴休斯的地下基地,換句話說這艘空艦與我們的相處時間不到三天。」聽了歐魯巴的說辭夏洛特恍然大悞,暗自唸了一聲:「原來如此。」 歐魯巴又比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這艘空艦藏著東巴休斯軍事上極大的秘密,其產量僅有這麼一台,且還不是完成型,東巴休斯之所以不委託賞金獵人協會來幫忙緝捕,據我推測跟這艘空艦隱藏的秘密絕對脫不了關係,他們怕裡面的秘密被外人發現,所以追緝動作一切都由他們自己官方高層策劃。」 「三天來的摸索也才探得一些皮毛罷了,據我們調查的結果,弗卡雷瓦尚有近70%以上的空間是我們未開啟的,而已探得的部分,裡頭的設計幾乎顛覆之前空艦的設計,也難怪東巴休斯會那麼小心謹慎不敢走漏半點風聲。」聽到這夏洛特完全明白一切的原委。就他兩年來心不在焉的賞金生活探得的情報,自從巴休斯共合國的開國先祖;多魯克.邦修逝世後,國家便爆發繼權之爭,接著便一分為東、西巴休斯,西巴休斯之所以會委託歐魯巴,除了看上他身為前蒼狼部隊第一分部隊長的領導能力外,自身的國力也是一大要素,眾所皆知的東巴休斯是採軍國主義,以強化國家武力為根本,國土比西巴休斯的大一倍之多,人民的命在東巴休斯是不值錢的,強而有力的武器對這國家來說才是寶物。 西巴休斯則剛好相反乃採取民主共合,一開始巴休斯尚未分裂時,新領導一職本來是要傳給多魯克的孫女即是現任西巴休斯的創建人;多魯克.阿娜芙蕾,不過後來事與願違,其兄長;多魯克.凱薩不滿此一決策及與其妹展開一場權位爭奪戰,結果就演變成今日這般局面,如果照這樣子繼續演變的話,西巴休斯被併吞是遲早的問題,會出此一策也就見怪不怪了。 歐魯巴補充道:「對了,我們這個團體也是有名子的喔,”Free Of Free” 簡稱FOF。」 「FOF?」夏洛特疑惑出聲。 「意思就是極度渴望自由。」在旁的艾爾解釋道。 歐魯巴笑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所樣,還不賴吧,這可是我命名的喔。」歐魯巴還故意挺起胸膛向夏洛特炫燿。 夏洛特感慨一笑,看來歐魯巴真的是對自由和平念念不忘啊。相較自己而言,起碼擺脫了束縛,但歐魯巴卻仍必須在自由的抗爭中勤奮不懈,想到這夏洛特對他這位久違以久的好友不免泛起一股同情之情。 突來的異變襲來!「轟!」弗卡雷瓦遭受莫名突襲,艦身晃動劇烈,會議室響起尖簫警鳴,接著,又是幾聲轟隆砲破聲,弗卡雷瓦搖晃幅度更為驚人,整個會議室人仰馬翻,「喀啦…喀啦…」空艦在後來的襲擊後速度明顯減慢,艦身更有右傾的跡象。 歐魯巴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夫克臉色驚變道:「遭…遭了….是東巴休斯的追緝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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