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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頭四下搜尋一番,確定菈葉娜不在家後辰露捧著小火鳥躡手躡腳地往浴室走去。 渾身的血污得盡快處理,耽擱太久不僅會著涼感冒、嚴重者甚至引發細菌感染,此乃辰露浴血實戰的真實體驗。 當然,這只是指辰露剛開始修羅殺戮修行時的情形,現在就算把他丟在冰河一整天恐怕連眉毛也不會皺一下,畢竟如今功力深厚,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 「哇!」初生的小火鳳調皮地揮舞著兩隻小翅膀,濺起的水花弄得辰露一身濕。 「我說妳啊,乖一點行不行?」瞪視著小火鳥,辰露伸手抹掉臉上的水珠。 眨巴著烏溜溜的可愛圓目,小火鳥先是偏著頭望著辰露澄澈的紫色雙眸,就在辰露高興地以為小火鳥肯乖乖聽話時小火鳥拍著羽翼、歡聲鳴叫, 「媽媽!媽媽!」,免不了又是一身濕。 「…算了。」將小火鳥抱出放在膝上以毛巾擦拭, 辰露肅然道:「小火鳥,我不是你的媽媽,你的媽媽是一位了不起的火鳳女性,懂嗎?」 瞧著小火鳥疑惑的眼神辰露乾咳了一聲, 「咳…也就是說,以後別叫我媽媽了,懂嗎?」似懂非懂的樣子,接下來小火鳥的行為證明她完全沒聽進去, 「媽媽!媽媽!」幾聲稚嫩的可愛童音在辰露的內心響起。 「…算了。」 輕易地妥協,現在的辰露完全看不出平日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模樣,也許在不知不覺間辰露的內心開始有了小小的變化。 「你在跟誰說話。」一股冷酷中略帶狂妄的冰冷語調響起,菈葉娜椅在浴室門口冷然地注視著辰露,語調並非詢問,而是直述,在拉葉納的思維中只要她是如此認定那這件事絕對是如此,過份的自信可說已達自大的境界。 略維遲疑了一會兒,辰露抱著小火鳳乖乖地轉過身,三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要想欺騙老師或有違背她的意思。 「喔,真稀奇啊,獸人族的火鳳一族。自從麒皇失蹤、獸人族內部發生分裂後就很少再看到了。」 望著辰露神色慌張、雙手緊摟小火鳳的模樣菈葉娜不悅地撇撇嘴, 「怕什麼,小鬼,就算拿了你的小火鳥對我也沒啥用處。」 頓了一頓,菈葉娜口氣倏地轉為冷肅, 「小鬼,你想養什麼寵物我懶得管,但,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人全身上下最懦弱的就是心靈,多了一份寄託也就多了一份威脅。瞧瞧自己的雙眼,你的心神破綻之多根本不配稱為武者。」 說完話之後菈葉娜轉身離去。小火鳥在懷中不安分地玩鬧著,辰露恍若未覺,望向鏡中的冰冷雙眸並未發現任何的不妥,究竟老師所指為何,辰露並不明白,但在紫色瞳眸的最深處確實發生了某些難以查知的改變。 陽光煦暖的午後,溫炎的氣溫使人昏昏欲睡,一處斷牆塌垣處俯仰不一躺了近30具屍體,仔細審視,致命傷不是胸口處破了個大洞就是腦袋搬家,手法端得是洗鍊無比,但與往常相比卻又有些許的不同。 斷體處的傷口成撕裂狀,看得出來並非利器所為,應是兇手以過人的臂力直接將亡者的頭顱扯斷;而胸口洞穿的亡者破碎臟器灑了一地,依胸口的不規則撕裂傷口來看應是兇手徒手破開胸膛、將內裡的臟器扯出後狠戾地捏成肉沫。 如果此乃一變態殺人狂所為那自然不奇怪,但怪就怪在肇事者乃平素以簡潔著稱的冷血殺人魔 ― 辰露所為, 事情,的確很不尋常。 此時兇手背靠一座頹牆席地盤座、閉目養神,緊握膝頭的雙手青筋暴突、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彷彿正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團黑影偷偷自側邊接近,就在快要碰到辰露的身體時辰露左手曲指成爪一爪抓向靠近的來者,猛烈的氣勢彷彿能開山破河、銳不可匹。 就在來者即將命喪猛爪時辰露猛得止住攻勢,滿頭冷汗地注視著滿臉無辜、不知發生何事的小火鳳,辰露大口大口地喘著息,猙獰的面孔失去了一貫的冷然。 「你怎麼了,媽媽?你的臉看起來好恐怖喔。」 與辰露一起生活已有三個多月,小火鳥的體型沒多少變化,倒是會話能力與基礎常識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有一個地方小火鳥怎麼也不肯改口,辰露也為此頭痛不已,那就是小火鳥對辰露的稱呼。 「呼、呼…我沒事,只是頭有點不舒服。」 「感冒吃斯斯啊,而且斯斯有三種喔。」 「斯斯?那是啥?」 「不知道,從電視上看來的,可能是三支雨傘吧?」 「…雨傘怎麼吃?還有,你哪來的電視看?」 「放在媽媽的師父的房間的那台啊。」 「…你敢進老師房間?!被發現我可救不了你。」 「放心啦,我都是趁她不在偷偷溜進去看的。」 「…還是不要再進去比較好。」 跟小火鳥胡扯一番以後辰露感覺沒有剛剛那麼難過了,當時那股在內心翻騰攪覆的滔天殺意令辰露恐懼不已,彷彿某樣事物即將破繭而出, 自己,已不再是自己。 一抹黑影在遠處的高樓樓頂靜靜地注視著辰露的一言一行,一抹半摻期待、半雜狂傲的冷笑漾在嘴角, 「好強大的狂暴殺意,是今晚嗎?…月圓之夜啊,的確是殺戮的好日子。」眨眼間黑影消失無蹤,彷彿從來不存在過。 深夜11點50分,亡骸都市一片漆黑無光,早在數十年前亡骸都市已無供電供水,除了某些擁有強大勢力的黑幫組織及殺皇自行裝設水電設施外其餘的住民僅靠池塘及溪流的供應過活,因為生產的停擺亡骸都市並無工業上的污染,以水質來說還算過得去。 此時一處中間生起營火、還算寬闊的廣場聚集著大約近五十個流氓混混,其間每個人或摟或抱著兩到三個女孩,更有人興到頭來開起雜交派對。 「媽的,這票幹得真是成功,不愧是老大訂出的計畫,這些貨脫手以後我們可賺死了!」一名相貌猥瑣,容貌醜陋的中年男子賣力地玩弄著跨下的女孩同時不忘拍他老大的馬屁。 伸手撥了撥額前微曲的幾綹鬈髮,一名相貌冷峻、充滿陽剛氣息的英偉男子漫不經心道:「不用拍我馬屁,到時自然少不了分每位兄弟一杯羹。」 自己的意圖被輕易道破,猥瑣男子乾笑幾聲,內心確是暗罵道:「他媽的,以為自己是幫主的兒子就了不起喔?還不是靠你老爸才當上堂主的,以為我怕你喔,操!」 越想越氣,遭殃的當然是可憐無辜的俘虜少女。 英偉男子的的父親乃是黑幫中小有名氣的「狂虎幫」幫主,因為資質優異,年僅十九歲即被任命為虎爪堂堂主,但許多幫中份子認為男子是因為父親的緣故才得以坐上堂主高位,不服之聲時有所聞,男子雖對此事極度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媽的,以為老子想當這個什麼屁堂主啊,要不是死老頭拿那件事做交換條件我才不幹呢。」 越想越悶,英偉男子推開身旁兩名瑟瑟發抖的可憐少女起身而去, 「怎麼了,老大,是這兩個小妞不何您的意嗎?」 「不是,我去方個便。」就在英偉男子出去透透氣時一抹清秀身影緩緩走近散發火光的廣場, 一名男子發現了他的到來怪叫道:「喲,哪來的小美女呀?讓大哥哥好好疼疼妳。」 「靠,你這個死戀童癖,這麼小的你也要喔!」周圍的同伴跟著起鬨,一時之間笑鬧聲此起彼落、熱鬧非凡。 走到辰露面前的戀童男剛想伸手摟住辰露時身子忽地一頓,就在眾人感到情況不對勁時戀童男身子一歪倒在辰露的腳前,洞開的胸膛鮮血直噴, 只見辰露手握仍舊噗通躍動地鮮紅心臟,彷彿一個等待多時、終於盼到郊遊日的小孩般,辰露的雙眸閃著動人炫目的無比光彩;嘴角漾著燦爛無比的甜美笑容,右手一緊,噗哧一聲血紅心臟化作一灘肉泥,舔了舔噴濺在嘴角的鮮血, 此時的辰露散發著一股驚心動魄的邪異美感,如極地之處永不沉落的橘紅夕陽般妖冶而凜然不可侵犯。 扭頭環望,凡是與辰露對上眼的人無不全身僵硬、彷彿被毒蛇盯上的老鼠般冷汗直下。赤金色的野性瞳眸在月光的掩映下褶褶生輝,微縮的瞳孔透射出對血無比渴望的兇猛獸光。 怒嚎一聲,齜牙裂嘴的狂吼咆嘯取代了令人神往的甜美笑顏,辰露縱身撲向今晚的舞台 ― 單方面屠戮的修羅死刑場! 手起爪落,頭顱紛飛,破胸取心,熾血四濺, 哀嚎聲四起,混混們的所有反抗皆宣徒勞無功,即使拔鎗以對,連辰露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又如何瞄準?更別說子彈的威力對辰露的護身勁氣來說形同虛設一般,倒是有許多歹徒冤死在自己同伴的流彈下 ― 滄海一粟豈可與百川之下相與爭輝! 受縛的女孩們雖驚懼於來者殘戾之致的殺伐手段,但受害者均是四處奔逃的卑劣惡徒,對於坐在地上、瑟縮發抖的少女們殺人狂倒是不屑一顧,在暗自慶幸的同時也不禁在心中為殺人狂加油。 才剛出去沒多久就聽見營火處傳來喧嘩聲,英偉男子皺了皺眉轉身走回營地,「不知又是哪些混帳在吵。」 來到營地前,男子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不能自我,滿地的斷肢殘骸,屍體成山、血流成湖,端的是慘不忍睹、聞者欲嘔。 「敵襲!?」仔細一瞧, 敵人…只有一個?! 再度審視,英偉男子明白今兒個虎爪堂踢到鐵板,而且還是堅不可摧的極硬鐵板! 奇異的是男子並不理會遭受屠戮的部下,專注的眼神緊緊地追隨著場中翩飛穿舞的清秀身影,烏黑柔亮的瑩秀長髮隨著動作飄舞翻飛,染血的秀顏彷彿陶醉於戮刑中而浮現異樣的陀紅色彩,一切的一切盡皆收錄在男子銳利的眼裡, 「好美啊。」發出發自內心的讚嘆,英偉男子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臨行前仍舊不時轉頭回望彷彿眷戀不已。 不出幾分鐘,虎爪幫的份子盡皆喪命,意猶未盡地舔舔手腕上的鮮血,辰露彷彿野獸般站在屍群中仰天狂嚎,驚人的霸魄大有穿天破穹之勢,聞者無不心冷膽寒。 受縛的少女們如今已獲得可喜的自由,其中一名少女壯著膽子、顫聲道:「謝、謝謝您的救…」話還沒說完,一支手自女孩的胸膛破穿而出,冷冽的微笑浮現在嘴角,辰露又發現了新的玩具供他凌辱。 野獸的習性之一是只對動態物體有捕殺的慾望,先前女孩們因驚嚇坐倒在地不能動彈, 辰露的屠戮矛頭並未指向少女們,如今女孩們有了動作,屠戮的目標自然轉向這群可憐少女。 驚惶聲四起,少女們逃的逃、暈的暈,但,比歹徒更為不濟的柔弱少女們又怎可能逃得了死之戮刑? 就在辰露殺了第八個女孩時一陣滿懷悲悽的哀傷鳳鳴響起,來者正是與辰露一同生活的小火鳥。 原先窩在辰露的身邊睡得正熟,翻了個身小火鳳正要繼續睡時發現身邊的大暖爐不見了,不滿地咕噥幾聲正要繼續進入夢鄉時一陣震天的長嚎響起,其殺氣之濃厚令人心寒,更令小火鳳擔心的是,殺氣予人的感覺彷彿是最親近的人所發出的。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不感置信地望著陷入瘋狂狀態的辰露,小火鳳感到一股揪心的痛苦,幾滴淚珠自眼框滑落,小火鳳發瘋般衝到辰露的面前哀鳴不已。 扭頭望向小火鳳,赤金的瞳眸出現一絲波動,彷彿是懷念、彷彿是哀傷,放開手中的屍身辰露痛苦地抱著頭低吼咆哮。 「媽媽!你要不要緊?」停在辰露身邊,小火鳳急聲鳴叫。 猛得大吼一聲作為回應,辰露粗魯地將小火鳳推開,幾個縱身狂奔而去。 「媽媽!你是辰露啊!快想起來!」不愧是獸人一族中號稱擁有最快速度的優秀種族,小火鳳猛拍雙翅緊隨在後,急聲鳴叫試圖喚醒辰露的意識,如此你追我跑將盡十分鐘後辰露再度狂吼一聲,右腳重重踹向地面、左腳畫了個圓弧硬生生止住衝勢轉過身來。 那抹與小火鳳初見時所流露的情感此時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比先前更為狂暴的噬血神情, 猛得欺身上前,辰露揮爪直取小火鳳的頭胸處。 驚駭之下小火鳳猛得扭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飛去。殺紅眼的狂暴辰露緊追在後,一副不殺火鳳誓不罷休的模樣。 追逐僅持續不到五分,但在小火鳳的感覺上卻有一個世紀之久,迅速消耗的體力已不能再支持如此高速的飛行,身後的跑步聲越來越近,小火鳳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體會恐懼絕望之感。 一股優美至極的典雅琴聲在夜空下繚繞迴響,如金般無堅不摧,如木般生生不息,如水般蘊化萬物,如火般激昂熱情,如土般淳厚樸實,如癡如醉、如夢似幻。 乍聽琴聲小火鳳真的以為自己在作夢,但疲憊的身心及清醒的神志卻顯示一切均為殘酷的現實,但說也奇怪,在琴音的催撫下小火鳳的體力正逐漸回復,而身後的辰露速度反而漸行漸緩。 此時,一股柔和甜美的嗓音在小火鳳的內心響起: 「火羽一族的小朋友,需要幫忙嗎?」 愣了一愣,小火鳳隨即高聲鳴叫, 「請您救救我媽媽!」 「她是你母親?」 「小火鳳是辰露媽媽帶大的。」 (養母嗎?總而言之,不能見死不救。)聲音的主人略為思量後再度傳音給小火鳳, 「小火鳳,請你往兩點鐘方向前進,我會在那兒的空地設置天音驅魔陣,但你母親的入魔狀態非比尋常,成功與否也只能聽天由命。」 依循著指示小火鳳奮力振翅往約定地前進,越接近該處,隱約的琴聲也越顯響亮。 來到約定的空地,只見一名身著月白長袍的美麗女子素手翻飛,指下的奇異豎琴不斷流瀉出安祥柔和的甜美音符,如幼時母親的搖籃入眠曲、如滄海般無所不容的寬厚胸懷。 停在撫琴女子的身旁,小火鳳擔憂地望著正一步步靠近而前的狂暴辰露。 隨著越接近琴聲的來源,辰露的動作越顯緩慢,噬血的獸性彷彿被音樂層層裹住般逐漸消融,紫色自瞳孔周圍緩緩滲出與赤金色展開地盤之爭。 情況並非完全樂觀,撫琴女子冷汗淋漓、蒼白的嘴唇顯示與辰露獸性之鬥爭耗力甚劇,究竟能否成功喚醒辰露的意識,老實說,白袍女子自己也不敢確定。 此時辰露的攻擊目標已轉向惱人的琴音來源,五公尺、四公尺、三公尺,隨著距離的接近,辰露的步伐也越顯沉重,就在來到白袍女子的近前時理性的紫色終於成功地戰勝了獸性的赤金,狂性消去,辰露的身形搖搖欲墜。 就在小火鳳及白袍女子鬆了一口氣時辰露猛得一抬頭、一絲赤金自瞳孔中央衝瀉而出欲做死前反撲。 眼見聚集了龐大能量的強力銳爪即將穿透白袍女子的胸膛時,小火鳳一個縱身來到兩人之間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事出突然,連白袍女子也來不及反應,只見辰露瞳眸的赤金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茫然及不可置信的紫色瞳眸。 「小、小火鳳,你怎麼了?!振作一點!」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但,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自小火鳳的胸膛穿過卻是不爭的事實。 事實上,當辰露刺出致命一擊的銳爪時甫一出招神志已恢復清醒,也就是說在體力幾近掏空、毫無停手能力的情況下辰露只能眼睜睜看著小火鳳重招。 撕裂般的痛苦自心底湧出,多年來不曾再感受過的心靈創痛此時如泉湧般溢滿了辰露的胸腔,其實,自己從未喪失過身為人的感情,冰封,終有一天會解凍,但,代價之沉重卻是辰露怎麼也無法承受。 「小火鳳,趕快睜開眼睛啊,你可以叫我媽媽沒關係,不想吃青菜媽媽也不會強迫你吃,…拜託,快點醒來。」 淚水,不知何時已滾滾而下,沾濕了破爛的衣襟、流淌在小火鳳的羽翅上,如深秋清晨的露珠般寂寞而滄涼。 望著滴在小火鳳身上的晶瑩淚珠辰露茫然不已, 「這是…淚水?...我的眼淚不是已經流盡,我的靈魂不是已被掏空?」彷彿發瘋一般,辰露抱著小火鳳對著蒼穹大喊, 「神啊,我願以我,辰露的生命換回火鳳的笑容!如果真的有神就他媽的把我的命拿走,你聽到了沒!!」說到後來辰露已近乎歇斯底里的狀態, 此時,一對纖纖玉臂將辰露擁入懷中,一股溫柔的甜美嗓音響起,「這並是你的錯啊,辰露。」如母親般的馨香氣息環繞著辰露,辰露堅強的心靈外殼徹底崩潰,抱著小火鳳在白袍女子的懷中如一個小孩般嚎啕大哭。 事實上,辰露,的的確確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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