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道:「大娘! 告訴我 . 我來帶您回去阿」

鍾四嫂哭道:「不要! 不要! 三寶死啦! 他沒吃鵝肉! 他沒吃! 我不要回

家!」. 鍾四嫂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 實在問不出他的家是在那兒 . 我只好問向一

個小販道:「小哥 . 您知不知道這位鍾四嫂住那兒阿 . 我們想帶他回去歇息 . 麻

煩你一定要告訴我們!」

那小販卻說道:「我不知道 . 不過就算我知道 . 我也不要告訴你們」

那青年怒道:「你什麼意思? 有點人性好嗎!」

小販說道:「小爺別氣 . 我不是不願意要你們為難 . 只是這鍾四嫂招惹了鳳

老爺 . 這絕計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話我聽了也有氣 . 正想說些難聽的話時 .

小販卻搶先說道:「你們現在送他回去 . 想必這路上是很安全 . 你們三人是很能

打 . 但你們走了之後呢?」. 原來小販是這意思 .

確實 . 這鳳老頭要是不教訓教訓 . 過幾天這鍾四嫂一樣是被欺負 . 只是他現在

神智不清 . 也是非得讓他休息不可 . 如果不送他回家 . 又該帶他去那兒呢? 畢

竟我絕頂聰明 . 讓人吃糞便都能辦到 . 還有什麼想不到的 . 我讓那姑娘去買一

套婦裝替鍾四嫂換上 . 再買一件大衣將他裹住 . 把他喬裝成一般普通病婦 . 我

穿書生服飾手持羽扇 . 裝成一位郎中 . 那青年與少女便裝成他的兒女 . 我們便

如此混近一家較小的客棧 . 名曰[香茗樓] . 要了兩房間後我便幫鍾四嫂按揉幾個

穴位 . 好讓他先睡一覺 . 這兩個房間 . 是假設有必要過夜 . 則我跟那青年一

間 . 鍾四嫂與那女子一間 . 那位女子幫鍾四嫂檢差身體四周 . 並沒有發現任何

傷勢

「這位小兄弟! 姑娘 . 請你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 . 我那匹笨馬還放在英雄

樓 . 我去去便回 . 道時後再來想辦法幫幫這位鍾四嫂 . 你們先叫點東西吃吧 .

老哥哥我來作主」我對她們兩位說著 . 且由於我見她們相當年輕 . 便自稱是[老哥

哥]

那少女卻道:「我也有馬在英雄樓 . 我同你去!」

我說道:「那好 . 這小兄弟就先幫我們叫些菜 . 我們去去便回」

我與這位姑娘快步的走到英雄樓 . 我見到那偷來的馬就再英雄樓旁的馬

廄 . 便小心翼翼的走近 . 看見英雄樓裡面一團亂 . 仔細一瞧便看見掌櫃正在跟

幾個人幫那四個被打倒的大漢裹傷 . 其中一位正在幫忙包揸的應該是大夫

大夫:「沒事的! 只是皮肉傷 . 你就別一直叫啦」. 我看那大漢似乎不是因

為疼痛在哀嚎 . 眼神閃爍 . 看就知道心懷鬼胎 . 我猜八成是在找機會邀些苦

勞 . 聽到大夫說他傷勢不重 . 便庠怒道:「你懂什麼!? 待會兒我也拿顆葫蘆打爛

你的腦袋!」

那大夫答道:「可你的腦袋又不是我打的 . 你拿人家薪俸當護院又技不如.

人 . 腦袋受點傷也不吃虧!」. 說完便把繃帶在那大漢頭上纏緊病綁好 . 見那大

夫好似故意拉的過緊 . 那大漢一吃痛便硬將大夫的手扯開 . 那大夫也不鬆掉手上

的繃帶 . 這麼一扯便將大漢頭上弄得血流如注哇哇大叫 . 我回頭對那女子豎著大

拇指微笑 . 那女子也嬌笑的對我一福

女子的美貌在笑的時候最是看的準 . 有些女子面無表情的時候好看 . 有些女

子要笑又或者有其他情緒時才好看 . 至於說為什麼是在笑的時候才看的準呢? 是因

為笑是人最自然的表達 . 是一個最能描述自己的表現 . 有人在專注時是美麗

的 . 但是當他一笑就開始扣分 . 越是笑的開懷分數扣的越多 . 有些是張的大口

哈哈狂笑 . 有些是笑的激動便手舞足蹈 . 失去分寸 . 而我身旁這位清秀可人的

姑娘笑起來是千嬌百媚 . 嬌豔如花 . 看的我很是喜歡

我回頭去看著英雄樓的大廳 . 發現沒有人在注意著馬廄 . 便躡手躡腳去拉各

自的馬匹 . 繞過英雄樓後門 . 走了一陣才騎馬回到香茗樓 . 看見那青年在看著

窗外像似在觀察動靜 . 走到床邊看見鍾四嫂呼吸均勻那正是熟睡的表徵 . 於是我

們便到隔壁房吃飯休息

我向小二要了些飯菜茶水 . 待小二記好出房後我便問道:「今日能在此共桌實

在是有緣 . 不過就是苦了鍾四嫂 . 待會兒兩位盡量用 . 不用客氣 . 今天老哥哥

我作東」

那青年笑著道:「如此便多謝了」頓了一下又道「在下胡斐 . 今年19 . 我是

從東北到這兒來的 . 不知兩位要怎麼稱呼? 」

那女子道:「小妹李文秀 . 今日才從土蕃來到中土」忽然他紅著臉道:「今年

十七歲」

我微微一笑後便道:「老哥哥我就叫劉文聰 . 從夷州來到內地參訪名勝 . 別

看我跟你們一般年紀 . 我有二十七歲了 . 比文秀妹子你大了有十歲」. 她們兩位

一臉狐疑不可置信 . 其實我再

來到這世界時已經發現我的身體狀況大概是十九二十歲 . 雖然長相較一般人老成但

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二三歲 . 看到他們的表情 . 我也只能用傻笑帶過 . 不一會

兒 . 小二已經把飯菜送過來

席間李文秀問道:「不知這鳳老爺是怎麼樣的人?」

胡斐接道:「看那英雄樓掌櫃的樣子 . 我猜應該是這佛山的一方之霸 . 不是

富商 . 便是大官 . 要不就是什麼幫派首領」

我再道:「待會兒問一下小二吧 . 我來開口」. 席間話也不多 . 李文秀最是

含蓄 . 飯菜都吃很少 . 也不說話 . 至於胡斐吃起飯來狼吞虎嚥了 . 還不斷飲

酒 . 一壺酒除了一杯給李文秀其餘他都給喝了 . 吃到一半小二正經過房外 . 被

我叫住

「小二! 請你進來一下」我說道

店小二道:「這位公子 . 還要點什麼 . 我們這兒什麼都有! 舉凡天南地北的

飛禽走獸 . 魚蝦小蟹 . 這煎煮炒……」. 我聽不下便舉手止住他

我說道:「向你打聽一個人 . 你願意幫忙嗎?」

小二道:「行行行! 不知這位公子要問個什麼人阿 . 小人是知無不言阿」

我緩聲問道:「我從崑崙山那裡一位朋友口中知道這佛山有一位姓鳳的大人

物 . 小弟很想跟他談些買賣 . 但又對他了解不多 . 不知道適不適合我的買賣 .

如果他可以跟我合作完成這買賣 . 哈哈 . 哈哈哈」

小二問道:「完成買賣便怎樣?」

我又對他道:「那我跟他便可以各分個幾百萬兩 . 嘿嘿 . 小二! 如果你引介

有功 . 我便私自分你個五萬兩花花 . 怎麼樣? 你知不到這位鳳老爺?」

小二叫道:「不敢! 不敢! 在佛山誰不知道這鳳老爺 . 只是我從沒聽說過有人

願意跟鳳老爺談什麼生意 . 公子阿 . 我看您這……」

我一邊奸笑一邊從背後的包袱拿出兩錠金元寶拍在桌上道:「不像是不是? 如果

這幾萬兩不夠你花用 . 那你就可以走了 . 我待會兒去問問別人 . 比如說路旁的

乞丐 . 賣小龍包販子 . 還使你們香茗樓的其他人」

小二緊張道:「說! 說! 我說」接著他小聲的道:「這鳳天南鳳老爺是咱佛山縣

第一財主 . 他名下舖號眾多 . 可說是包羅萬象 . 比如說英雄樓 . 英雄當舖 .

英雄會館 . 英雄別院 . 英…」

李文秀岔問道:「什麼是英雄會館 . 英雄別院」

小二道:「英雄會館是一家賭館 . 而英雄別院正是…」. 我把小二叫停 . 這

別院二字一聽便知是淫窟 . 我也不讓他多講 . 李文秀要是想知道我待會兒再跟他

婉轉解釋就好

我繼續問道:「還有呢? 繼續說吧」

小二道:「是! 還有英雄鏢局 . 五虎門」

胡斐問道:「五虎門? 這是什麼?」

小二道:「這是他開的一家武館 . 鎮上的人私下裡還說，每個月有人從粵東、

粵西、粵北三處送銀子來孝敬他，聽說他是什麼五虎派的掌門人，凡是五虎派的弟

兄們在各處發財，便得抽個份兒給他。這些江湖上的事，小的也弄不明白」

胡斐點頭道：「是了，他是大財主，又是坐地分贓的大強盜 . 我看他跟你們縣老爺

交情也非比尋常吧?」

小二道:「是阿 . 府衙裡那些差衛 . 全部都是五虎門出來的武林高手 . 全都

是鳳老爺的弟子 . 頓了一下又道:「還有阿 . 前些日子鳳老爺娶了七房 . 還在他

的大宅院裡蓋了一棟七鳳樓 . 但是蓋了七鳳樓之後 . 他又嫌棄莊院不夠大 . 要

買下宅院後面的小地皮來建莊院」. 他說到這兒臉色忽然有變

他只道:「嘿嘿嘿」他竟然一副很為難般的傻笑

胡斐喝道:「快講!」他這一吼連我跟李文秀都嚇一跳 . 不過效果很好

小二續道:「講! 講! 這就講給你 . 鳳老爺要買的 . 是鐘阿四的地」

李文秀問道:「鍾阿四? 他可有娶妻?」

小二道:「有阿 . 他這媳婦兒可賢慧啦 . 大夥兒管他叫鍾四嫂」

我急忙以手勢止住他們兩亂問 . 並再跟他們表示由我來問 . 因為現在千萬不

能讓鍾四嫂在這兒的消息流出去 . 並問道:「那麼鍾阿四賣了嗎?」

小二道:「他不賣 . 因為鳳老爺這人可惡極了 . 叫鍾阿四去他的大宅府談

價 . 只出五兩 . 我說五兩只能買燒雞高梁 . 這怎麼買的下地阿」

如果沒有李文秀拉住 . 胡斐已經要跳起來了 . 我又問:「那後來呢?」

小二道:「鍾阿四無論如何就是不賣 . 鳳老爺一氣就把他趕出來」. 我拉了張

椅子給他坐 . 並幫他盛碗湯 . 說道:「來! 小二哥 . 讓我多知道一些 . 這買賣

要是做得 . 包准你樂的睡不著覺」

小二道:「真的嗎? 公子您可別騙我阿 . 那我繼續說阿」他先喝了口湯再說

道:「鳳老爺後院中養了十只肥鵝，昨天忽然不見了一 只。家丁說是鍾家的小二

子、小三子兄弟倆偷了，尋到他菜園子里，果然見菜地里有許多鵝毛。鍾四嫂叫起

屈來，說她兩個兒子向來規矩，決不會偷人家的東西，這鵝毛准是旁人丟在菜園子

里的。家丁們找小二小三去問，兩個都說沒偷。鳳老爺問道：『今兒早晨你們吃了

什么？』小三子道：『吃我，吃我』鳳老爺拍桌大罵，說：『小三子自己都招

了，還說沒偷？』 于是叫人到巡檢衙門去告了一狀，差役便來將鍾阿四鎖了去。鍾

四嫂知道自己家里雖窮，兩個兒子卻乖，平時一家又很懼怕鳳家，決不會去偷他們

的鵝吃，便到鳳家去理論，卻給鳳老爺的家丁踢了出來。她趕到巡檢衙門去叫冤，

也給差役轟出。巡檢老爺受了鳳老爺的囑托，又是板子，又是夾棍，早已將鍾阿四

整治得奄奄一息。鍾四嫂去探監，見丈夫滿身血肉模糊，話也說不出了，只是胡里

胡涂地叫道：『不賣地， 不賣地！沒有偷，沒有偷』鍾四嫂心裡一急，便橫了心。

她趕回家裡，一手拖了小三子，一手拿了柄菜刀，叫了左右鄉鄰，一齊上祖廟去。

鄉鄰們只道她要在神前發誓，便同去作個見証。小人和她住得近，也跟去瞧瞧熱

鬧。」

我心裡有點緊張 . 這人識得鍾四嫂! 要是被他傳出去那還得了 . 恰好李文秀知道

我在想什麼 . 便說道:「劉大夫 . 我過去看顧我娘了」說完便走 . 我趕緊道:

「姑娘! 令堂身子極是虛弱 . 吹不得風 . 如果沒什麼事 . 門窗就也別開啦」

李文秀道:「知道了 . 謝謝大夫」

小二道:「唉優! 公子 . 您是大夫?」

我接著說:「是阿! 小弟行醫三年 . 想改行賣賣藥材 . 所以才來打聽這鳳老

爺子」我在幫他盛一碗湯後問道:「後來呢 . 她帶兒子去幹麻?」

待續

第十一章

追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