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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的你…還肯跟我在身旁嗎?我的力量已逝去一半…」微嫌稚嫩的少年語聲,在暗黑的墓地,迴盪著。 一襲黑衣的少年背影,佇立在兩座墓前。 (我在你身旁…是因為你有力量嗎?)空氣中似乎隱約有著另一個聲音。 一只透明色體的小貓,蹲坐在少年後,望著黑色背影。 那背影因為黑衣更加黑暗。 「…這倒也是…謝謝你…」 (我不明白你謝什麼?) 「我也不明白…」 小貓在少年身後微微笑了一下。 沒有回頭,少年臉上也掛上淡淡笑容。 一人一獸在墓地中享受寧靜。 (唔?) 「怎麼了?」少年回過頭,見到小貓突然站起身,巡視四周。 (沒事,我先睡了。)小貓四足立地,後雙腳直立,前雙腳前伸,雙肩壓低,伸了個貓族懶腰。 「什麼?」少年疑惑著,看著小貓走到自己身前,竄進衣服的暗袋裡。 「辰。」 小貓的身影一消失,一位中年人突然出現。 「鐘山…有什麼事嗎?」少年的語氣有些冷硬。 「來看看你。」中年人的語調總是很溫和。 「這是我和爸媽在一起的時間,不需要其它人,走吧,明天我就沒事了。」 「但是我有重要的事。」 「什麼?」 「有件事要你幫忙。」 少年自嘲的笑了一聲:「現在的我…還能幫上什麼忙?」 「你在看不起你自己,辰。」 少年一聽忿怒了:「你又知道什麼?你根…」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就算只剩一分力氣,也要將殺你父母的兇鬼找出來。對吧?」 少年的話語梗在喉裡。 中年男子的音調漸漸昇高:「而現在難道你只是失去五成的力量,就不想報仇了嗎?」 少年低下了頭。 「你雖然失去五成靈力,但還是有滅魔者高等的實力,只須再升一等,就能擁有以前的力量。你是要在這自怨自艾的浪費時間?還是跟我一起去殺那群害我們不能睡好覺的鬼?」 「走吧。」少年抬起了頭,眼神充滿精神:「去殺那些他媽的鬼!」 這就是我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 深夜中,暗巷裡。 我拿著靈槍與醫生還有另一名年輕少年隱藏黑暗的巷子。 那年輕少年名字叫小傑,年紀和我差不多,是鐘山找來的能手,實力是滅魔者中等。 此次行動除了鐘山、醫生是毀魔者實力外,其它人是滅魔者中等或是高等,似乎都是鐘山曾合作過的伙伴。 我們共分為兩組,除了我、醫生、小傑三人是“救援組”外,鐘山他們“行動組”六人,已經展開行動。 為了溝通方便,所有人皆帶上特殊的對講機。 這次的任務,我們“救援組”主要任務是保護醫生,還有負責支援“行動組”動作。 兩組行動,有兩個主要目的。 第一,救出一個重要人物,如果情況危及,讓醫生當場即時治療。 第二,在情況允許的前提,找出噬靈蠱,摧毀。 因此這次任務主要的關鍵就是“行動組”的成敗、與確保醫生的完好。 稍早因為醫生耗費太多靈能,鐘山怕醫生有所失,所以不讓醫生直接參與行動,而在後頭被保護著。 行動組進去有半小時了,我們救援組在外頭也吹了半小時的冷風。 終於,無聊的等待,有了點變化。 「解決了。救援組,進來吧。」耳機傳來鐘山細微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大家都自然的放輕音量。 「收到。」醫生回了一句。 我們三人以小傑在前,醫生在中,我殿後的隊形,朝巷子口移動。 出了巷子,我們沿著道路邊,經過一排的住屋,迅速找到一家虛掩大門,再平常不過的房子。 「行動組,救援組現在要進來了。」小傑靠在門牆旁,確認狀況。 「進來吧。」 小傑輕聲推開大門,探頭望一會兒,向我們點點頭,這才入內。 在小傑、醫生全進入後,正當我想跟上他們時,忽地發覺有些不對勁。 「有鬼氣!有誰放出靈伴嗎?」小傑的聲音突然從耳機傳來。 小傑的靈能力,就是嗅覺靈敏的鼻子,能聞到百公尺以內,鬼殘留的丁點兒靈能。 「小心,大家保護好目標與醫生。」鐘山馬上要大家注意。 我們行動九人,只剩我一人在屋外,我並不急著進入和鐘山們會合,我拿著靈槍,巡視著。 今夜我的心情,如同天空。 很暗。 屋內,鐘山眾人各自守著不同的方位,將醫生與一名昏迷的男子保護在中央。 醫生正在男子身旁視察他的情況。 「還好,只是普通情況。」醫生向大家報告她的檢查進度。 鐘山和其它人鬆了口氣,只要醫生說是普通情況,就是能移動病人,不用當場治療。 「那好,大家準備撤。」鐘山下達指令。 「等等…幻辰的氣味消失了。」小傑突然道。 「什麼?辰?」鐘山一手按著耳機,大聲道:「辰?你到哪去了?回答我。辰!…」 回答鐘山的只有空洞的機器雜音。 鐘山向小傑詢問:「有聞到其它靈氣嗎?」 「沒有,全都同時消失。」 「這個笨蛋。」鐘山低聲唸了一句。 醫生搭著鐘山的肩,向他道:「去吧。這裡交給我們,我有這麼多人護著,不會有事的,你去找他吧。」 「唉…」鐘山深深嘆了口氣,這才點點頭,問了小傑辰大概失蹤的方位,閃身出門。 閃爍的路燈,照著暗黑的道路。 忽地影子閃動,從光照範圍掠過。 一名少年奔來,佇立在路燈下,掃視四周,迅速轉身繞了一圈,手中像握著什麼。 深夜中… 詭異的靜。 「你在找我嗎?」鬼嘶聲傳進少年耳裡,卻令人摸不透方位。 「你的聲音,我認得。」 「沒錯,我說過我們暗靈會再來找你的。」鬼聲換到了另一頭。 少年轉過身,對著天空道:「原來是你,殺了姚襄父母的鬼。」 「沒錯,就是我。」 「但是現在…」少年猛然高舉握著靈槍的手,指著斜後方的上空,冷冷道:「是我來找你了。」 “碰”。 「喝呀…」痛苦的鬼嘶吼從少年的槍口前方傳來。 “碰碰碰…” 空氣接連五發槍響傳開,空中黑暗生物噴出一團一團血似的透明光。 夜空,有東西掉落。 黑暗的透明生物,痛苦的翻滾。 少年轉過身來,直直盯著東西落下,不解的看了槍一眼,自嘲的笑了一下,走到鬼旁。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看到我?」那鬼心有不甘的望著少年。 「抱歉,這是直覺,我的槍告訴我,要向…」少年指指天空續道:「那裡開槍。」 鬼充滿困惑。 「而現在…我的槍要我…」少年拿槍指著躺在地上鬼頭,臉上帶上殘酷的笑容道:「朝這再射一…」 「不,等等…」鬼慌了。 「哼,再見了…」少年冷笑。 「你失去的五成力量…」鬼快速說出一句話,令少年放緩動作,停止食指扣下板機。 「什麼?原來…」少年臉色陰沉,槍把握的更緊了些:「真是你們暗靈搞的鬼。」 「我們有方法讓你回復以前的實力,甚至更強。」 「什麼方法?」 「現在不能告訴你,只要你加入我們暗靈,我保證你會比現在厲害十倍。」 少年盯著鬼,看的它混身發毛。 良久,少年才開口:「哼,想活命,這不是個好方法,下次找個更好的理由吧,不,不對,你沒有機會了。」少年再次準備扣板機。 「等等…你們剛才救的那個人,被我們下咒了。」鬼急於找出保命之道。 「下咒?下什麼咒?給我一次說清楚。」一再被打斷,少年語氣十分不耐煩。 「我們下了一個咒法-『屍爆』,只要下咒的八人同時施法,被下咒的人的靈體就會爆炸,雖然外表沒有什麼,但是會對周遭產生很強的擴散傷害…」 少年皺起了眉:「你們施這個咒有什麼目的?」 「我們原本是要暗殺 “除鬼連盟”的一位高層。」 「怎麼解咒?」 「…」 「只要你保證能解咒,我就不殺你。」 「用噬靈蠱。讓噬靈蟲吃掉咒,是最快的方法。」 「你身上有嗎?」 「這…」 少年將槍口緊按鬼的頭。 「有有有。」 鬼小心的拿出一靈盒。 靈盒:製作法子和靈紙類似,是裝靈具的盒子。 少年一手拿槍抵著鬼頭,一手小心打開盒子,露出細細的縫,觀察盒內。 果真見到幾條小蟲般的透明色生物。 少年收起靈盒,向著鬼冷笑:「死吧。」 鬼頓時慌了:「你不是說…」 少年露出邪惡的笑容。 「辰∼」 聲音遠遠傳來,少年反射動作的抬起頭,尋找音源。 異變突起。 躺在地上的鬼,忽地一拳擊出。 少年見狀,馬上左手擋格,同時右手靈槍正要描準,鬼一手反手撐地,一腿就掃向少年頭的右側。 來不及開槍,少年手臂抬高,以手肘接住鬼的猛烈一腿。 少年的身子,受不住鬼的力道,側滾而去。 當少年立穩身子,已經不見鬼影,只聽到空氣中傳來一句:「幻辰,記好了,我的名字是牙耳。我會再來找你的。」 「辰?怎麼回事?你怎麼亂跑?」 少年身旁多了一位中年人。 少年盯著道路遠方,嘆口氣,搖搖頭道:「沒什麼。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快回去吧。」 「今次幸好有幻辰,不然讓這個傻蛋走到連盟裡,不知道會害死誰。還順便完成了第二項目標,找到了噬靈蟲。」 女醫指著躺在地上,我們救回來的目標。 我們九人處在一個連盟名下的屋子,暫時集合在這。 「這只是碰運氣。對了,忙了老半天,我還不知道這傢伙是誰?」我看著地上的陌生人。 現在眾人在等待,我放了一只噬靈蠱在躺於地上的人體內,執行解咒。 他還是昏迷的狀態,我們眾人等著靈蠱處理好他靈體的問題,準備做我稍早做的事-趕出靈蠱。 鐘山回答道:「他是連盟裡的高級成員,是直接能跟高層接觸的人之一,也是與我們常合作的靈能者。」 「那怎麼會被抓?」我不解道。 小傑接道:「是暗靈的第六神出手,才抓住他的。」 鐘山怕我有疑問,補充道:「小傑和這糊塗蟲是搭擋,當糊塗蟲被抓時,小傑也在場。」 「哼,暗靈的前十,竟然如此不要臉,稱自己為神。」我傲道。 除了醫生與鐘山外,其它人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鐘山一聽猛搖頭:「你別小看他們,他們十位神也都跟我們前十一樣有毀魔者的實力,如果今次我們遇到第六神,豈會那麼容易救走人。別忘了我們三名前十都耗了不少靈力才出任務。」 「三名前十?」一位與我們一同出任務,但不知名,大約二十歲年輕人,疑惑道:「那他是?」 鐘山:「任務太匆忙了,我忘了介紹,這位是與我和醫生擁有相同稱號的天才少年,僅僅十七歲就成為除鬼連盟公認的前十名,幻辰。」 眾人:「什麼?」 驚嘆聲此起彼落。 「原來就是他。」剛才發話,二十幾歲的男子,點點頭,一臉明悟。 國字臉,名叫小力。 「嗯…長的不錯。」另一位也是二十幾的男子,他摸著下巴,上下打量。 感覺有些輕浮,名叫小奇。 「你怎麼一天到晚注意人的長相?」還是二十幾歲,不過是個女生,她皺著眉對小奇的行為很不以為然。 給人感覺有些小脾氣,說話很直,長相普通,名叫小紫。 「他不是前陣子收了一只靈獸嗎?小傑,有沒有聞到?」在眾人身後,三十初頭,還算年輕的中年人,想起什麼似的道。 很沉穩,雖只有三十初頭,不過是我們當中除鐘山最老的人,名叫老雷。 小傑搖搖頭道:「沒有。不過…幻辰先生的味道很獨特,好像有三股味道似的。」 還有一位一直沒有說話,感覺很正經,屬於不苟言笑類型的二十幾歲年輕人,一直靜靜的在後頭。名叫小雷。 而最後一位,昏倒在地,可憐的糊塗蟲,名叫小皮。 在場除我外的九人,是連盟裡,最強橫的除魔組,唯一一組有兩名前十,一同出任務。 我今次,只是來補糊塗蟲的空缺。 小力不解的發問:「三股味道?」 眾人全望向小傑,被引起了興趣。 小傑點點頭,肯定道:「對,三股味道好像融合在一起,卻又好像各自屬於不同的來源,我從沒聞過這種味道。」 我和鐘山對視一眼,想起了體內的靈槍和靈劍。 至於他沒聞到小貓,我倒是不意外,因為這是小貓的特殊能力,隱形。 「對了。第六神…有靈伴嗎?」我忽地靈光一閃。 小傑馬上回答:「有,叫牙耳。」 「嗯?」我低頭沉吟起來。 「好了,先別閒聊,你們誰快幫糊塗蟲抓蟲。咒已經解了。」醫生蹲在糊塗蟲身旁,向大伙道。 「辰,起床了。」 「嗯?」長長的呻吟聲,一位少年艱難的睜開細細的縫,瞇著眼,看清來人後道:「良,怎麼了?」 「還怎麼了?走,吃早餐了。」 「我…我不行了,你們去吧。」少年再次閉上眼。 「什麼?」良大驚,抓住少年的肩用力搖晃,慎重道:「你得了什麼病?癌症?還剩多久的命?」 「靠∼快滾∼」我不耐的一揮手,甩開他。 「呼…原來是嚇我的。」 我無力的隻手撐地,懶懶的坐在床上,隨口道:「唉…幾點了?」 「八點整。」 「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叫我?」 我馬上睜大眼,清醒滿分,跳下床。 「我的書包?」我焦急的四處尋找。 「在這。」良指著門口旁,靜靜躺在地上的書包。 我一把抓起書包,將桌上的書往裡塞,沒五秒就整理好書包。 「我的制服?」 「陽台。」 我猛地打開陽台的門,迅速一把抓起要穿的衣服,就往浴室衝,只花了十幾秒穿好衣服。 「咦?」 當我出浴室,正要往門口衝時,這才發現客廳,坐滿了人,跟我住的潔珊二人、隔壁的梓三人、還有姚襄。 這時我楞了一下,望著他們忍笑的表情,然後第一個反應,是看一下牆上的日曆。 很好…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 他們都穿著便服。 我低下了頭,又回復無力的模樣,緩緩的返回浴室。 「哈哈哈…」 這時外頭爆出了眾人的笑聲。 在浴室的我,也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聲。 「辰哥,你今天腦袋不太靈光喔。」鳥難得有機會笑我。 「人總有迷糊的時候。」 「對了。」這時梓提議道:「難得周末大家聚在一起,要不要一起出去哪玩?」 「這個…」這時襄開了口:「對不起,我等下還有些事,吃完早餐就要離開了。」說完她表情沉重下來。 聽到關於小襄的話,我腦子馬上清醒,分析她可能等會兒有什麼事。 這時才想起,她父母的後事雖有拜託鐘山辦理,但是她從那晚後,還沒再見過她的父母,她也該去看看才是… 想到這,我的心情也跟她一樣低落了。 「這樣啊…沒關係,不勉強。那有沒有誰等等還有事的?」梓問向眾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說話。 我低下了頭。 小莉道:「那我們吃早餐時再計畫,走囉。」 用完餐後。 「我先走了。」襄在早餐店門口,向大家道別,離開了。 見襄離開,良道:「好了,我們該去哪?剛才沒有結論。」 鳥點點頭:「對呀,討論那麼久還是沒好地點。」 其它人看著他倆人,對視一眼,同時無奈的嘆口氣。 想起剛才討論的情景,那可怕的另一種戰場,子彈橫飛、血肉模糊、菜汁噴射的戰況,結果大家為了躲飯粒,根本沒有認真說話。 梓無奈道:「我們邊走邊想吧。」 這時我忽道:「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走了。」 眾人:「喂喂…」 不讓他們有反對的意見,我先行一步。 一名一身黑衣的少年,立在一個巷子口。 拉風的黑色重型機車,停放在一旁。 少年立了一會兒,然後走進,他似乎很熟析這的環境,毫不猶豫的走向一間房。 但在走進前,他看了一眼隔壁的房子,那是一望就知荒廢多年的破舊房子。 然後咬緊牙、握拳,回過頭,緩緩走進。 一個靈堂。 少女孤獨跪在前頭,流著淚。 少年看著四周一切,拳握的更緊了些。 少年不知道自己站在那,望著跪在地的少女多久,只覺得這段時間像永無止靜,好沉重… 兩張靈堂上的遺照,令少年腦海浮現很多,一些不願回憶的片段,一幅幅猛然冒出。 那就發生在隔壁的慘案,血泊中的屍體… 與這裡重疊起來。 少年想起一個名字,牙耳。 少女的仇,自己已經幫他找到了目標。 但是自己的仇,卻還是沒有線索,只有見過一面的鬼臉。 那鬼面,永難望。 記得當自己回家,發現紙條之前,見到從自己窗口飄出的鬼面。 何時,才能找到他? 突然肩上有東西拍上來。 少年回神,少女還是維持原姿勢。 回過頭,見到一個中年人。 少年正要開口,那中年馬上食指比在嘴脣,指指少女,要少年噤聲,然後搭上少年的肩,比比外頭。 「神父?你怎麼在這?」 兩人走出門口。 「鐘山他太忙了,這場喪事是我一手包辦的,我當然在這。倒是你,你怎麼在這?」 「我…必須來。在任務時,我做了錯誤的判斷,害死了他們。」 兩人陷入沉默。 「這事,非你所願,可以的話,能忘就忘。不過,話又說回來…」神父續道:「有些事,什麼都不做的遺忘,也是一種罪惡。」 我望著戴著佛珠的神父,他的身上像散發一種光芒,突然覺得他沒有那麼怪異了。 「想不想告解?」神父溫和的對我說。 「告解?」 「就像聊天,說說你心底的秘密,而我就像你最好的朋友,一直保守你的秘密。比如,說說這件任務發生的事,你們中國人太壓抑了…如何?」 少年不自覺的點了下頭。 「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少年望了屋子一眼,心中浮現裡頭的情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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