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遠遠的小光點，加快腳些，出口就在眼前了。

推開頭頂上的乾草樹枝，想不到當時挖的秘道口早被堵塞住，可見有多久沒人理會它。

沙……一陣落葉雜枝的磨擦聲響，地面緩緩浮動，紅榴娃們還來不及搞清事情，一大顆白狐頭就已現在眼前。

探出頭，看著嚇呆的紅榴娃們，古雲也是錯愕。究竟是當初挖秘道時不小心挖到紅榴娃們的家而不自覺，還是紅榴娃們搬家不小心搬到秘道附近？亦或是……紅榴娃們為方便偷東西，而全族搬遷到秘道旁？此事已不可考証。

古雲一回神，嗖的躍出秘道。

紅榴娃們見狀，咚！不約而同雙膝著地。

「伊唔伊唔伊唔……」沒想到絕世大魔頭會追到族裡來，娃兒們又驚又怕，腳都軟了，想逃也逃不了。「伊唔伊唔……」

似乎是在求情，雖聽不懂語言，至少能懂肢體動作。古雲邪笑，環視眾娃兒一眼，先是化成人形，後是緩緩伸出魔爪……一隻不剩的塞進衣襟。

用腳撥土，掩住秘道出口，這次不走秘道，改繞路至谷口，從白蓮谷回去。

金凌與乙空可沒比古雲閒，一個大清早就在拔草了，一個是忙著為紅榴娃們做鋤頭、備菜種。

白羽蹲在田外，雙手托著腮，看不懂兩人在幹啥，好奇開口：「乙空爹爹，你在幹嘛？」

「呵，做鋤頭呀。」木頭製的，用匕首一刀一刀慢慢削出來，頗費工夫。乙空遞了枝給白羽玩，旋之又取過根木頭，繼續削。

反覆觀看手中的小鋤頭，覺得有趣，挖起腳邊的泥巴玩。小傢伙有樣學樣，徒爪也翻起泥巴。

金凌細心的固定籬笆，為紅榴娃們獨立出一塊菜田，滿心期待娃兒們的到來。

「白羽，這籬笆後面是菜田，別踩到了，知道嗎？」順便提醒，以免白羽誤闖，踩壞了菜田。

「是……」敷衍的回應，顧著玩泥巴球。

古雲挺著大肚子，小心翼翼的走著，隔著襯衣，能感受到娃兒們無一不在發抖，沒敢亂動，可嘴裡的伊伊唔唔沒停下。

「伊唔伊唔……」

聽不懂娃兒們的話，古雲心一煩，往懷裡拍去，「別吵。」這聲威嚇果真有效，伊唔聲立即止住。

跨入白蓮谷，瞧瞧，田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在大屋旁，離水瀑有些距離，但仍是有模有樣。

「古雲爹爹。」白羽舞著汙黑的小手，腳邊堆著七、八顆泥丸子。

小傢伙立起狐耳，停下挖洞迎接古雲。

「我回來了！」咧嘴一笑，奔向田邊。

東東從土裡冒出頭，冷言冷語：「笨狐狸回來了，又不得安寧了。」

聞言，急轉彎！古雲衝向東東，一腳踹去，將東東再度踩回土裡，才又往田邊去。

「古雲，我就說過，你找的到他們的，呵呵。」乙空打量著古雲的肚子，笑的甜膩。

「少捧我了，我自己知道，沒我不行的事，嘻。」邊說道，邊將肚裡的紅榴娃們掏出來，一隻一隻擺在田邊。

娃兒們甚是乖巧，即使出了衣袍，仍是不吵不鬧的跪著。腦袋亂轉，視線在乙空、金凌、古雲身上遊走，抽抽咽咽，掛著鼻水與淚珠。

乙空削好最後一根，將鋤頭遞給古雲，古雲接過後，一一分發給年輕男娃兒。還真湊巧，不多不少。

「哇，好可愛，好小喔。」頭一回見到紅榴娃，白羽一臉驚喜。抹抹手上的泥，想抓隻來玩玩。

「不可以喔，白羽。」乙空豎起食指，左右擺動。

扁著小嘴，失望的乾瞪眼。

金凌提著水回來，準備示範怎麼種菜。

拿著鋤頭的娃兒們，個個緊捏鋤頭，看來還不知道自己被抓回來的原因是啥。

「看好了。」金凌出聲，吸引住紅榴娃們的注意，旋之拿起一根木鋤子挖出個小坑。早在清晨已將土翻好，可以省過那部分。捏起幾粒菜種，又道：「把這個放進去，看見了嗎？」見紅榴娃呆愣愣的沒反應，金凌瞇起眼，一瞪！紅榴娃馬上點頭如摀蒜。「很好。」看來，紅榴娃們雖不會說人話，但應是懂得人話的。

以坑旁的土將菜種蓋住，繼而以手捧水，灑落田地。

「換你們了。」乙空輕笑，比了個請的手勢。

紅榴娃們面面相覷，沒人行動。

金凌扳起臉，帶著怒氣斥喝：「快！」

心驚，霹靂啪啦，全跑了起來，娃兒們衝進田裡，認真的鋤地種菜。

金凌已能掌握，怎麼和這些小東西溝通相處，唯一的方式即是不兇不行。

「古雲你看，我就說行嘛，呵呵。」乙空開心的拍手，邊檢視娃兒們的種田方式有否錯誤。

有些生疏，倒也順利，沒少灑水，也沒少放菜種。金凌連連點頭，也在一旁當起指導師父。

「好好好，就你說的對。」砰的恢復狐形，逛出谷外去巡山林。谷內的事得顧，谷外的事也不能荒廢。

白羽亦是湊著熱鬧，拿著乙空給的鋤子東扒扒西掘掘，搞的田裡坑坑巴巴。

「白羽，妳不可以進來喔，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拎起白羽，放到籬笆外頭。

白羽閃著眼波，一副可憐樣，「不要嘛，人家也想玩。」

「這不是在玩，要玩的話……和小傢伙去玩抓東東。」指向水瀑邊靈芝坑，賊賊的笑。「東東一個人也無聊，妳們去陪他玩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真的？」眨眨眼，眼睛又回復水靈。

「金兒不會騙妳。」沒正面回答，又是一笑。

「好！我去東東玩。」頭一點，快步跑開。好騙的小孩果然比較可愛，金凌繼續工作。

換東東不得安寧。

「東東，出來嘛。」拿著鋤頭鋤靈芝坑。

被攪的不能修練，東東只好冒出頭來，一開口就是難聽話：「狐娘養的小雜種，滾邊去！」眼一瞅，小傢伙也在場，嘴巴霎時收斂了不少，「小姑奶奶，找老子啥事？」沒惡意，無奈就是管不住那張嘴。

「呵，東東，我們來玩。」沒等允諾，死拖活拉揪出洞裡的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