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一抹白影驟然出現，古雲不由分說，一腳踹在姑娘胸前，拉著乙空便往後跳開三大步。

橫眉豎目怒視跌在地上的姑娘，乙空這才發現，那姑娘的眼神，與認真時的古雲有幾分相似，只是古雲多了點深沉，像看不見盡頭的闇夜。

「古雲，怎了？」對於擋在身前的古雲，乙空不覺莫名其妙，而是警覺到眼前的姑娘不對勁，否則古雲不會有這般唐突的舉動。

「妳想對乙空怎著？」語氣中含著怒意、警覺與不善。

姑娘不急不徐的爬起身，拾起地上的黑色匕首，改對著古雲道：「請殺了我。」將匕首往古雲的面前送了送，換古雲不說話了。

乙空走向古雲，在古雲耳邊低語：「她剛剛也是這樣對我說，還把匕首塞到我手裡。」說這些話，只是想提供古雲一些參考。

「別以為我不敢殺妳。」想了一會兒，吐出這麼一句。

「若你殺了我，我會感激你的。」漾起微笑，姑娘捧著匕首往前跨一步。

「理由。」堅持自己是隻有原則的狐狸，不亂殺生，吃野兔是因為肚子餓、撲蝴蝶是為了好玩，不管理由正不正當，總得要有個理由才行，就算是因為高興，怎說也是個理由。

「我是……旱魃。」微笑化為苦澀，揚起的嘴角變的不自然。

「旱魃？殭屍？」乙空瞪大眼珠子，摸摸自己的脖子，還好沒被咬去，忽然感到頸脊發涼。

「呵。」對於乙空的反應不敢意外，姑娘只是笑的更加滄桑，比哭還難看。

「旱魃又怎著？我是狐妖，還比妳更高級。」會錯意，古雲驕傲的昂起頭。

「嗯……是呀，你比我高級，至少……不必吸血就能生存。」沒有諷刺的意味，只有感慨，握著匕首的手無力垂下。

「所以妳打算吃掉乙空？」試探式問句。

「不。」趕忙撇清，姑娘著急的道：「我只是見他身上有正氣，應該是道家弟子，所以想請他殺了我。」會引來古雲的誤會不是稀奇事，面對旱魃，八成的人都會這麼懷疑吧。

挑眉，古雲道：「喔？這麼想死，怎不自盡？」

「我……我怕。」不管是妖還是人，怕死的心誰沒有？

「哈！那妳認為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會有膽量殺妳嗎？」更何況是乙空，說不定拿著匕首都會顫抖，這隻旱魃也未兔太不會挑人了。

「這……我沒多想。」是真的沒多想，被古雲逼問的無言以對。

「夠了，想找死是妳家的事，離乙空遠一點。」不想冒險，比起失去乙空，就算眼前的旱魃死上十次也不夠抵，何況一隻旱魃死不到十次。

古雲拉著乙空欲離，對於旱魃，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好。

「等等。」從古雲嘴裡抽回衣襬，乙空略帶懼色的對姑娘道：「請問，妳為什麼這麼想死？」既然怕死，又為何要死？這是乙空想不通的地方。

「為了……贖罪。」闔上眼，最不想回憶的往事，卻怎麼也拋不去，像夢魘壓的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