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眼淚(7)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和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人,又或者自己喜歡上的那個人喜歡你的好朋友時,你會怎麼辦?
也許是因為我比較閒所以我會去想這些五四三的,但是我真的很認真的思考過這些問題。我很確定,如果自己和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女生,那很抱歉,我是一定不會傻到說要放棄的。
只是我也不會說什麼為了女人就要跟朋友撕破臉之類的,我能做的只有盡量減低彼此之間的傷害與摩擦。但是,如果真的要我只能在愛情與友情之間做選擇,我想還是會選擇愛情,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朋友都說我有異性沒人性的原因。
這個時候一定有人會很想問問:那自己喜歡上的那個人喜歡你的好朋友呢?
說真的,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比前面那個問題更有難度。因為如果那個女生喜歡朋友,而朋友同時也喜歡那女生,這個時候自己做什麼其實都是沒有實際意義的,因為你總不可能人家已經兩情相悅了,還硬要去拆散人家什麼之類的(前提是那個人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我很慶幸,慶幸的是我沒碰過這樣令自己難為的事情。
只不過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的好朋友喜歡上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好死不死的剛好喜歡妳,那你該怎麼辦?不,應該說,你會怎麼樣?
會被揍!答案是會被揍,對,你沒看錯,是會被揍。
你問我為什麼我會知道?好,那我就來告訴你。
有一個晚上我被朋友抓去夜唱的時候,有我、KK、阿超、鋼鑽、和另外幾個我們樂團的成員。
那天晚上大家幾乎都喝的很醉,大概除了我之外的幾乎都醉了,還醒著的也只剩下我和KK還有樂團裡頭的鼓手安樂雞,儘管他們倆個也都快掛了。只會剩下我一個人沒醉的原因是因為我很討厭喝醉了的感覺,會覺得自己變的很不像自己,瞬間失去了自我似的。
「魚腸,從以前到現在你到底愛過幾個人?」安樂雞問我,一個很令人尷尬的問題,尷尬的是我,還有不知道為什麼也和我一樣覺得尷尬的KK。而魚腸是我的綽號,那是KK取的。
『兩個啊… …幹麻忽然問這個?』他喝醉了,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會忽然問這個,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應該會是醉話。
「只有兩個?」他瞟向我的眼神讓我覺得他似乎不怎麼相信。
『嗯啊,就是家柔還有… …呃…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打住了沒繼續說下去。
「說啊!還一個是誰?」他真的醉了,因為他的口氣越來越兇,而我不知道他是在兇什麼,我只選擇沉默。
「鄭映潔咧?你到底愛不愛她啊?」他猛然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安樂雞說了映潔的名字時,我好像看到KK他愣了一下。
『我跟她沒什麼愛不愛的問題,我們根本就沒交往過,只是好朋友。』我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他。
『而且,我想她也不會再來找我了吧。』喝了口啤酒,我接著說,口氣很淡,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那你幹嘛對她那麼好,幹嘛整天都膩在一起,幹麻讓她愛上你?」安樂雞越來越激動,激動的像是快噴出火來了。
奇怪,他怎麼會知道映潔跟我的事情!?我應該沒有跟他提過才是。
『並沒有好嗎,我懶的跟你解釋,反正就跟你說我們只是好朋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然後我拿杯水叫他喝下去,要他別那麼激動。
我覺得越是解釋只會越加複雜而已。再加上,他都已經喝醉了,我說的再多他也聽不下去,與其繼續解釋不如就算了,反正明天等他睡醒酒醒了之後就算了。
「我想的是怎樣?那你又知道KK想的是怎樣?」
聽到這句話,我愣愣的看向坐在我旁邊的KK,而他更是一臉的尷尬,以及複雜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上演了尷尬的三角關係。
呃…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KK他… …他對映潔?天啊,事情怎麼會越來越混亂了。
『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欸,我們可不可以別繼續講這個了啊?』一想到可能會是我想的那樣,我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願意再繼續談這個話題。
KK也開口說叫他別再講下去了。
忽然間,安樂雞猛然的從對面撲到我身上來,迎面的就是給我一拳。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完全來不及反應,那一拳結結實實的從我臉頰揍了下去。我和安樂雞扭打成了一團,雖然我只是在防禦挨打,而打的人是他。
這一番舉動嚇的KK的酒馬上醒了過來,他趕緊把所有人當中最壯的鋼鑽叫醒好把安樂雞從我身上拉開。
「你他媽的就是欠揍,不要以為說句你不知道就算了,不喜歡她為什麼不早點跟她說清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自私,你知道你讓她和KK承受了多少痛苦嗎?少以為痛苦的只有你一個人。」安樂雞一口氣罵完,我看見他有多麼憤怒,他眼中的我是多麼令他不屑。
「都不要再說了!」KK忽然大吼,嚇的安樂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更是嚇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我發現,他是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那天晚上,是六年來我第一次看見KK流眼淚,在我面前。
如果那天我們沒有喝酒,安樂雞沒有喝醉,他沒有說了那些話,我想我永遠都不會發現,KK他為了維護我們的友情,而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什麼都不說。他什麼都沒跟我說過,沒有告訴過我他喜歡映潔,更沒告訴我因為我跟映潔靠的太近而帶給他的痛苦。
我想我不敢問他,問他後不後悔當初介紹映潔認識我,問他後不後悔認識了我這個朋友。
看見他的眼淚,我什麼都不敢問。
後來安樂雞是真的醉倒了,鋼鑽他們叫了計程車送他回去,而我和KK一起走。
這一路上我們都很安靜,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們沒有直接回家,一直騎到了成大光復校區附近,靠著圍牆坐著。我知道他應該是還有些話想跟我說的,而我也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話最好要說清楚,以免造成更多誤會,給往後留下更多的傷害。
「你… …真的沒有愛過她嗎?」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我說。
『真的沒有。』我老實告訴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喜歡映潔,不然我就不會常常讓映潔找我出去了。
「其實她前晚來找過我,告訴我你前幾天對她說的那些話,她… …哭的很慘。」他笑的很勉強的說。
『為什麼你會忽然喜歡上她?我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也沒有發現。』這才是我最主要必須了解的問題所在。
「其實早在上大學前我就認識她了。我是我們班的公關,所以當初會跟她們系抽學伴也是我主張的。她是個很單純的女生,我很喜歡她那種有點單純有些孩子氣的個性。跟她相處我就像是回到從前最無憂無慮的年紀。」當然那是在映潔喜歡上你之前。KK他又補了這句話陶侃了我。
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這陣子的我真的沒有仔細的去觀察自己周遭的朋友,才會引發了像今天這樣事情出來。
KK又問我會不會氣安樂雞今天揍我的事情,我告訴他這沒什麼好氣的,畢竟也真的是我欠揍,考慮的太少,而該說的話也說的太少。
「能不能告訴我,你不跟她在一起的原因?」
我想這才是他今天最主要想問的問題,因為在他眼中我看見的不是忌妒,而是對於映節的不捨。
我想如果今天我喜歡映潔的話,KK他一定也會選擇什麼都沒說的讓我們在一起,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一個好人,好的很怪,怪到寧可放棄自己的愛情,只為了成就心裡頭那個人所選擇的幸福。
『因為她跟我一樣,都只是個介於寂寞和孤單的個體,因為她跟我同樣都感受到孤寂。我明白她為何而寂寞與寂寞,正因為我了解她,所以當她需要一個人給她溫柔的時候,我會給她… …那是因為,我太了解一個人寂寞的溫度了。』
我頓了一會,想起了從我認識映潔到現在所經過的一些事情,然後接著說。
『我只是因為了解一個人寂寞的感覺,也了解自己只是寂寞,所以給她的溫柔並不是所謂愛情的,只是她需要我,而我也覺得需要一個人陪伴的感覺罷了,我們兩個人接近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寂寞。唯一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她有愛上我,而我,沒有愛上她吧,寂寞所促成的愛情,並不會有心動的感覺。』
我想了一會,最後做了這個結論給KK。
『現在的她,會很需要你,你要把握機會,去向她證明,證明你的愛情。』KK聽了後笑了笑,沒有回答我什麼。
我們就坐在那邊,東聊一句西聊一句的。我罵他幹麻那麼會藏秘密,他罵我是我神經太大條,而且是自己太專注在另一個人身上才沒發現的!一直待到太陽出來了才回家準備補眠。就在我才剛發動機車要騎走時,KK忽然叫住我,又問了我一個問題: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沒接受映潔,只是我不懂的是,明明你喜歡那個橘小樂,應該也對她說過你愛她,為什麼卻從不在我們這些朋友面前坦承你愛她?」
『我不知道,但愛情不就是這樣?』我笑了笑,戴上安全帽準備要走。
「怎樣??」KK一頭霧水的問。
『只要她知道我愛她就好了。我有沒有對你們坦承我愛她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知道我愛她就好了。』
◎愛情就是這樣,只要妳知道我愛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