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眼淚(12)
相信只要是有唸高中以上的人都知道學科能力測驗,就算沒聽周遭的誰講過,至少也一定會在學科能力測驗的前後那幾天,從電視新聞上不斷看到相關的報導。
我一直覺得新聞上在那邊採訪考完後的心得感想那些很沒有意義,而且超級機車,因為他們再怎麼採訪都幾乎是問那些台北名校的學生,而就我的觀念,台北的學生,不好意思我講的難聽一點,真的是他媽的死變態。
為什麼我要說他們變態?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的歷史老師,他同時是學校的教學組長,他曾經給過我們這樣一個數據。在台清交那種國立超級大學裡頭,十個人大概至少有六個人會是台北人,台南勉勉強強大概能夠擠進個一個,剩下了三個人的名額則是高雄人和台中人(這邊僅以台北、台中、台南和高雄來作統計)。
不是我要捧台北的學生有多強,我自己就是台南人,在台南生活了這麼久,我真的深刻的感覺到兩個地方的資質明顯上有差。
然後明明就是那種難到爆,解題的時候只會讓人一邊解一邊罵髒話的題目,他們還會笑著跟你說:喔~這次的題目喔,很活啊,不過也還不算太難寫。
屁!我當下只有這個字奉還給他們,而且這個字眼還算是比較好聽的那一種,基於篇幅而且這只是一篇單純的愛情故事,我就不講出其他更粗俗的話了。
我知道我只是在抱怨,抱怨自己的腦袋沒他們好,但是我每次只要一打開電視,看到他們在電視上說的那麼輕鬆,然後說自己覺得題目有多簡單,我就會覺得很X(X是髒話),因為他們講那些話根本就是一把刀,不斷的割傷我們這些腦袋比較差的年輕學子的心。
所以我去年剛考完學測的時候,我就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情,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在心裡頭罵那些在電視上告訴我說這次的題目怎樣怎樣那些人,然後又很無奈的搖搖頭,嘆口氣告訴自己說這就是我的命,又繼續拿著報紙對答案。
2006年的學科能力測驗舉辦在1月22日、23日,剛好在過農曆新年的前一個禮拜。我和KK一直都很好奇說為什麼會定在這樣的日期,因為23號是星期一,而以往像這類型的大型考試一般應該都是會舉辦在星期六和星期日才對。
但是不管到底是星期幾,都還是不改變那兩天我得去面對考試的命運,我們只是在搭車前往考場的時候不知道該講什麼,所以剛好想到這個問題罷了。
說真的,當我知道自己的考場被安排在台南一中的時候,我很爽,真的很爽。因為兩年前個人因為一些私人恩怨而開始討厭台南二中(儘管在我國三的時候這所學校曾是我的第一志願),所以去年我的考場被排到二中的時候,只要有人問起我的考場位置,我都會很豪爽的送他一根手指頭。
所以你問我今年被排到一中的時候,到底為什麼我可以那麼爽?我會告訴你:『就是很爽。』
那陣子我跟芯沒有講很多的電話,大多都是星期六或星期日才有一通電話,而且我和她都還必須準備考試,在考試前一個禮拜,她傳了個簡訊給我:
「哈囉,最近好嗎?考試快到了,要加油哦,願原力與你同在。」
那時候我剛好在開MSN,我問名單裡所有的朋友原力是什麼東西?結果他們只跟我扯了一大堆星際大戰之類的,還有黑武士,白眼球比較大的還會反問我說:「那是什麼?能吃嗎?」。
好吧,我承認我真的問錯人了。
我回了她一封簡訊,那可以說是集我高中三年來所學英文的精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刻意打英文的簡訊,只是覺得這樣應該會比較好而已。打完之後我還先唸給人還在台大拼命的小銘聽,看看有沒有哪裡文法錯誤的。
『Wish God still keep company with you around your side. Most important of all, the belief of want company with you around your side is my source of power.』願上帝仍然與妳同在,最重要的是,想要陪伴在妳身邊的那股信念就是我力量的泉源。
語法用的很笨拙,很不口語的一段話,卻也很直接把我那笨拙想表達的心表露無疑。
第一天考的是國文、數學和社會,第一堂的國文九點二十分開始,由於我前一個禮拜沒有先去看考場,所以我今天比別人更早一點到考場去看看,再加上因為我家離台南市其實還有一段距離,撘公車得1個小時,一個小時還是保守估計。
那天陪我去考試的有松平、KK、小銘、靖博,不怎麼龐大的陪考團,最關心我考大學的朋友們卻都已經到齊了。
那天國文考了什麼其實我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只有隱隱約約記得選擇題考了還不少的古文題,這讓我很高興,寫的很順手,因為我那幾個月來國文看的最多,而且幾乎都是在閱讀文言文。
重點在非選擇題!
我本來以為今年安排那個考試的時間已經很奇怪了,沒想到國文的非選擇考題考了一個更奇怪的題目,竟然改錯題要我們將文章中使用俗語和網路慣用字挑出來,並且改正。
我覺得這個題目很鳥,當我告訴KK他們幾個今年考了這麼個題目的時候,KK說了一句話:
「去年考了個”鳥”題目,今年又考了一個鳥到不知所謂的題目。」
他指的是去年考的那個叫我們揣摩鳥在說什麼,不知道到底是穴烏還是穴鳥的作文考題。
真的不是我們這些學生喜歡罵教育部,而是真的他們有很多決定真的都不知所謂到讓我們覺得欠罵,但是罵歸罵,部長也不會因此就換人做做看。
國文這一科我沒有寫了很久,因為打從上高中之後像國文這種只能靠死背的科目一直都是我的強項,一到可以提早交卷的時間我就直接走人了。
「考的怎樣?」在我走出考場之後找了十來分鐘,才找到那群不知道玩到哪裡去的傢伙,看到我那麼快就出來,靖博率先的問我。
『還好囉… …選擇題我還蠻有把握的,不過非選題我就有點頭痛了,尤其是那篇故事接龍讓我覺得很點點,叫我寫什麼春天,寫什麼生命的感受的。』我想罵題目爛,但是罵的連自己都覺得有點言不及義。
我們邊聊這次的考題,邊晃到成大附近去繞繞,買個飲料喝,一直等到快要考下一科的數學時,才又走回南一中。
其實後來的數學就不用多提了,因為我真的幾乎是用口水去寫考卷,我數學爛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雖然之前我也很努力的去算題目,但是當我上了考場的時候,我當下真的只有四個字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嗚呼哀哉… …掛了!
全部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題目我看的懂,但是那三分之二的題目中我又有一大半有印象記得是要帶哪個公式,但是卻又想不起來那個公式是長什麼模樣的,最後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題目大概就是幾乎不必帶什麼公式就能簡單推算出來那種,只要你有足夠的運氣,而那種題目叫做選擇題,還是單選的。
而另外讓我完全霧煞煞,看都看不懂的,幾乎是三角函數那幾個屎過來屎過去,打從它被發現之後屎到現在還屎不完的那六坨。我看到他們可以說是直接跟他打個招呼,然後直接跳到下一題。
後來成績出來的時候,負責教我數學的表姊看了我的分數,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的直接就走到我的背後,然後狠狠的直接把我踹下床。
「看到你的這種分數,我大概會吐血吐到貧血急救。」她最後一邊玩她的電腦一邊這樣跟我說,不過這也是後來的事情了。
那天中午,和KK他們一起去吃飯,走在育樂街的時候,他們在討論著要去吃什麼比較好,然後要唸成大的KK和靖博這兩個地頭蛇帶路,重點是還要請客。我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我在一旁嘗試著撥電話給芯,想問問看她考的怎麼樣,可是電話一直打不通,這讓我有些失望。
『應該是因為她爸媽在旁邊所以不方便接吧… …。』我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加入了小銘他們的行列,一起強迫KK和靖博請客。
後來的社會,和隔天考的英文、自然,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提的了。比較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那天的英文作文的題目是看圖說故事,而由於故事裡頭有一隻大猩猩,聽說有人沒有寫orangoutan之類的,而是寫King Kong(金剛)。
感覺上我大概已經知道自己這次能考多少,心底多少已經有個譜,這讓我很擔心,也很煩惱,因為我清楚自己這次考出來的成績先不論能不能看,或者有沒有比上次好多少,至少我都肯定自己無法考上跟芯一樣的學校了。
我曾經跟她說過我要跟她考同一所的學校,當時她還問我說為什麼要跟她考一樣的學校,我告訴她說:『這樣離妳又更近了呀,我也比較方便照顧妳。』
也許不只是同一所學校,就連只是在同一個縣市也許都有困難。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只能順其自然,等成績出來再說了。
我很討厭自己像現在這樣,感覺很想試著去做什麼,事實上卻又是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等待,等待這個世界,等待時間給我一個答案。
但也或許就是因為我只是等待,才讓事情越來越偏離我所想像的軌道,事後我只能感到無奈,也只能感到後悔,卻還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在考完學測,過完農曆新年,大家都差不多知道自己成績的時候,那是打從我認識芯,或者該說,打從我開始喜歡芯之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其中一天。
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是什麼時候,2006年,二月十八號,或許事情就是從那天之後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轉折。
◎不管事情再怎麼轉,還是轉不出我依然愛妳的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