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眼淚(1)
雨持續下了四十個晝夜,試著摧毀簡單而平凡的夢想
而我的等待,被保存在方舟之中,不曾間斷;
我彷彿生存在世界最邊緣的回憶地帶,
與妳相離了一個天空的距離,難以跨越… …。
然而,等待的人依舊,心動的人依舊,
雨天還得經過多少個晝夜,妳才會發現被我隱藏的淚水?
By 布小破 for【隱形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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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來說,重考生真的不是人當的!這真的讓我很佩服那些重考過而且還能考上心中第一志願的那些學長學姊。明明一樣都是人生父母養,怎麼我才熬了三個月就開始覺得自己有發瘋的傾向?
為什麼會發瘋?喔,天啊,如果讓你活在一個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更別問我有沒有網路了,每天早上起床就是例行的盥洗後開始關在房間裡猛唸書,而且唯一說話的對象只有您尊貴的娘親,她就像電玩裡頭的NPC人物一樣,會對你說的話永遠僅有那句:
「趕快去唸書,努力考上國立大學。」
天啊,我真的會被這種生活給逼瘋,甚至開始有點羨慕被關在重考班的那些同學們,至少他們還有彼此可以講講話,就算只是討論功課也好。
『啊啊啊… …我要考上大學!!』我很用力的喊出自己的真心話,可是KK罵我智障。
「看來重考的生活讓你的智商有越來越退化的傾向。」他很順手的還拿起他喝完的啤酒瓶丟我。
『重考不只會讓智商退化,根本就會讓你退化成石器時代的原始人。』這也是我的真心話,我真的有跟這個時代絕緣的感覺。
「你應該根本不是人吧?」
然後我直接踹了KK的屁股一腳。
在重考這種沉悶的生活中,盡量抽空到KK的宿舍找他喝個東西,聊個天,是我最大的消遣。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我們每個星期固定一次的練團時間吧,那是我高中剛畢業時和KK以及幾個在網路上認識的朋友組成的樂團。
KK是我在國中時就認識的朋友。
說來奇怪,雖然從國中開始我們就一直是同校卻不同班的同學,但自從我們認識之後卻做什麼事情都是一起,也因為這樣,算是孽緣吧,這樣的孽緣換來了我們六年的默契。
而那段孽緣是這樣開始的,國中時中午的午休時間因為我沒有睡午覺的習慣,所以我都會到音樂教室去跟老師借鋼琴練習,雖然我會彈的只有舒伯特的小夜曲,而且這首一彈就是彈了三年。
他告訴我那天是因為校隊教練臨時有事情外出,所以籃球校隊的練習中止,剛好聽到音樂教室有人在彈奏鋼琴所以晃過去看,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喜歡舒伯特的小夜曲?」
『算是吧。』
「鋼琴沒什麼好玩的,我覺得彈吉他比較帥。」他從教室後頭的樂器室拿出吉他,笑著這樣對我說。
然後我們就因為爭論到底是彈吉他還是彈鋼琴比較帥開始爭論,爭論的結果就是換來我們六年的友情。因為從那天開始,他每天中午都翹掉了校隊在他們的專用健身室集合操練,跑來找我一起到音樂教室去,我彈鋼琴,他彈吉他。
想當然爾的,他最後自然被踢出校隊了。
「其實那天我是因為受不了你彈的零零落落,聽不下去了才會過去音樂教室,為了不讓你成為污辱舒伯特的千古罪人,後來我才會每天去用我的吉他聲來掩飾你的鋼琴聲。」聽起我講起以前的事情,他很不留給我一點顏面的這樣虧我,而且還笑的很痞,所以我直接拿了他的枕頭丟過去。
他是一個好人,儘管他好的地方都很怪。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咖,雖然他有趣的地方正是他的那些怪癖。
而他最怪的一個地方,讓我對他抱持了疑問,我認識了他多久,這個問題也跟了我多久。
一個長的不錯,國中就有170公分,高中就突破了180(天曉得我有多麼羨慕他的身高),又會打籃球又會吉他,功課也是一流的,怎麼會這幾年來都沒見過他交往過女朋友,或者聽說過他喜歡哪個女孩子或誰喜歡他的?這讓我曾經一度懷疑過他是Gay。
後來有一次我們都喝的很醉,那天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止是很怪,也很會藏秘密。
我們除了翻唱別人的歌之外,其他我們所唱的歌都是KK所寫的曲,他同時也是我們樂團的吉他手。附帶一提,詞是我寫的,我是主唱。奇怪,怎麼明明都有在玩團,他能考上成大,而我卻淪落為重考生。
『其實~妳愛我像誰,扮演什麼角色我都會,快不快樂我無所謂,為了妳開心,我忘記了累不累。』我把KK的室友當作聽眾,很忘情的彈起他的吉他唱起張衛健的”妳愛我像誰”,結果只有在旁邊玩電腦的他很不賞臉,拿舒潔衛生紙砸我。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來我宿舍都要唱那首歌啊?還都拿我的吉它去彈!」我就只會自彈自唱這首,所以抗議無效,駁回。我又狠狠的用力刷了一下他的吉他。
「你如果不想今天睡在台南市的大馬路上,就乖乖放下我的吉他,給我安分一點。」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我只得乖乖的把他的吉他收好。
啊啊啊… …你問我怎麼從剛剛到現在都只有我和KK的戲份,難不成這是我和他BL禁忌之戀的故事?
天哪,如果你有這種認知的話真是太傷我心了,我怎麼可能會去愛上這個非人類的傢伙!一個原始人和一個外星人的故事,能看嗎?
「看看看,那張照片都看了快兩年了還看不膩啊?」看到我又不自覺拿出她的照片看到發呆,KK忍不住就想唸我。
對於重考生而言,除了準備考試之外,似乎就沒有資格去作任何事情了,更遑論想要談感情。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又有哪來的時間與心力去照顧自己喜歡的人?
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也只是單純做著一個名叫”思念”的動作,祇是純粹的想念而已。
雖然同時我也知道,這個被我思念的人,正被另一個人緊握著她的手。所以,或許我想念的已經不是這個實體的人,而是回憶,屬於過去的,回憶。
「你為什麼都不交女朋友啊?都沒想過嗎?」
『有啊!』
「那為什麼我都沒看你追過哪個女生?」
『我已經在追了呀。』
「真的嗎,對象是誰?」
『… … … …』
常常我會覺得,自己生活的時間步調總是比別人慢了很多。當別人在”現在”的這個當下過生活時,我的時間,我的腳步,還停留在過去的回憶裡頭,無法自拔。
『我想我是一個只活在過去,而沒有現在與未來的人。』
記得我第一次這麼對KK他們說的時候,他們難得的團結,異手同拳的從我腦勺敲了下去。
他們常說我總是把現實看的太過悲觀,總是太過優柔寡斷。
我想也是,畢竟仔細一想,我似乎真沒做過什麼果斷的好決定。
以至於我的交友圈有一部分慢慢的延伸到了網路交友上面,因為在網路上的世界,什麼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沒有過去和現在、未來之分,甚至就連感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擁有些什麼呢?一直是一個人的我,或許就連”自我”都快消失了吧… …。
那個時候的我,一直是這樣想,這樣相信著的。直到我在原本認為是虛假不存在的世界遇見了一個人,無神信仰的我才第一次深深希望,上帝是真的存在,也才開始想去試著相信,我不想只是一個人。
聽說,只要虔誠的祈禱,上帝就會聽見你的聲音,並且給予回應。
其實故事應該是從這邊開始才對,從2005年最後倒數三天時的一封簡訊開始,讓我無法去忽視這個掌握我心跳的女孩。
◎我更希望妳聽見我的聲音,給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