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武功之謎

<羯族營地>

十數年前

夜晚，羯族營地裡正在舉辦盛會，羯族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齊聚營地廣場，女子跳舞慶祝，男子喝酒吃肉，歡笑聲響遍草原，殊不知遠方一群凶神惡煞即將來到。

年紀幼小的石耶奕於坐在宴會的最前頭，專心地吃著烤肉，『首領，不好了…。』

『是鮮卑人來了…，大家快跑。』一個斥候身中箭矢拼命跑回來報訊，當場斷氣。

轟隆隆馬蹄聲突然響起，原本興高采烈的晚會頓時變成一場惡夢，『準備作戰!』

鮮卑族騎兵從四面八方出現，見人就殺，並放火燒燬營地，羯族人拼死抵抗，各持兵器反擊來襲的鮮卑族人，殺聲震天中，石耶奕於喊叫道:『父親，你在哪。』

羯族首領石滅道看了這不利情勢，大喝道:『邪兒!逃，逃得遠遠的，要活下去。』

石耶奕於又名石邪，乃族長之子，他強忍悲痛哭喊道:『父親，我會的…。』石滅道讚賞地看了兒子一眼，立刻提刀衝向成為戰場的家園，石耶奕於心道:『我得去找到桑兒她們。』夜裡情況混亂，到處都是殺喊聲，火光四起，彷彿地獄。

此時，離羯族營地不遠處，一個劍客正緩緩靠近，『嗯，前方好像有事發生…。』

『殺啊。』馬蹄聲伴隨叱喝聲，一隊人數約三，四十人的鮮卑騎兵，在追殺羯族人，劍逍遙手捏劍訣，劍氣聚集於中指和食指之指尖，意念所及，無形的劍氣凌厲攻敵，鮮卑兵被射中紛紛跌下馬匹，劍逍遙道:『想活命的馬上離開這裡，走。』

『多謝壯士相救，快逃啊。』一群羯族的老人與婦女抱著稚兒孩童，慌忙奔逃。

另一隊鮮卑兵發現劍逍遙包圍了過來，揮舞兵器攻擊，劍逍遙武功絕倫，輕易地打倒這批敵人，但是又有另一群騎兵靠近，劍逍遙暗道:『擒賊先擒王，否則…。』

『咻…。』騎兵開始射箭，劍逍遙身形疾動，躲過數波箭矢，抄起地上一支長槍。

長槍在手，劍逍遙衝入騎兵群中，隨即不少鮮卑騎士跌落馬匹下，哀叫聲四起。

這時石滅道瞧見一漢人在幫助族人，而且武技甚高，所經之處都是敵人屍體，立即喝道:『這位壯士，我是族主石滅道，可惡的鮮卑人偷襲我族營地，他們的首領是檀石槐之子和連，能否協助我…，殺。』一邊說一邊手中的大刀砍翻一敵騎。

劍逍遙一聽沉聲道:『原來如此，吾名劍逍遙，路經此處，本不該插手紛爭…。』

石滅道點頭道:『嗯，不敢求劍兄捨命相陪，我看劍兄武功蓋世，能幫我把孩子們帶離險地嗎，我石滅道來世做牛做馬必報答此恩。』石滅道說完便下跪磕頭。

劍逍遙連忙拉起石滅道，開口道:『這些鮮卑人手段兇殘發動屠殺，我不會旁觀。』

『首領，來的是和連的人馬。』近百個羯族戰士圍攏過來，石滅道立即率眾殺敵。

劍逍遙聽見呼救聲，連忙尋聲而去，發現十幾個小孩童正在逃離營地，不料被後方一群鮮卑族兵快步追上，『嘿!大夥兒看，小鬼們在那裡，一個都別放走了。』

石耶奕於心急如焚想找最好的玩伴桑兒，還有羯族中石滅道的一眾部屬，他們的子女，如常虎，向龍，星姬等人，石耶奕於躲在營帳旁的草堆裡，『小心，快逃。』

鮮卑兵射出一箭，正朝星姬臉部飛去，石耶奕於勇敢地跑出草堆，伸出手掌碰到箭矢，箭矢飛歪卻仍擦中星姬右眼，『嗚…。』星姬放聲哭泣，用手摀住血流不止的臉龐，石耶奕於拉著星姬狂奔離開，遇上另一女童，『桑兒，往這邊跑。』

『石邪，星姬她眼睛受傷了，好可怕，大家都失散了。』小桑兒飽受驚嚇地道。

石耶奕於開始流淚道:『爹叫我們一直往南方跑，不能停下來，絕對不能停下來。』

『我是首領的兒子，如果大家都不幸喪生了，我發誓要替所有人報仇的，該死的鮮卑族人，檀石槐這賊子的部落，我一定要滅了你們。』石耶奕於內心狂吼道。

劍逍遙攔下鮮卑士兵，內力一提，手中長槍施展絕妙槍法，瞬間鮮卑族士兵全被擊殺，劍逍遙立即道:『我受石滅道首領所託保護你們。』『殺。』敵人又至。

石耶奕於趕緊說了情況，『救救我們，但是你只有一個人，鮮卑人數都數不清啊。』

劍逍遙看著這群孩童道:『我盡力而為，你們快走吧。』石耶奕於道:『我叫石耶奕於，拜託你救…。』劍逍遙一聽其名，表情一變，隨即道:『你要活著長大。』

眾人跑到一條河流旁，不顧湍急涉溪而過，『不能停，被捉到就只能當奴隸了。』

『啊，救我…。』小桑兒一個失足竟被溪水沖走，眨眼間消失在石耶奕於視線前。

『不，桑兒。』石耶奕於大喊一聲開始痛哭，但岸邊逃出來的孩童聚集變多，他只能與一些年紀稍長的孩子協力把人一一接過河，並且遠離此地，尋找藏身處。

黑夜，火光，哀嚎，殺聲，周圍敵騎不知來了多少，羯族營地到處都是屍體，石滅道將數百戰士們組織起來，反擊鮮卑族入侵的騎兵，爭取老弱婦孺逃亡時間。

『讓他們瞧瞧咱們的厲害，多殺幾個當墊背的。』羯族青壯年的男子視死如歸。

『全部殺光，留下女子當奴隸。』來者是和連的兄長之子魁頭，他高聲指揮部下。

石滅道怒吼一聲，拿著大刀瘋狂砍殺入侵者，快步衝向魁頭，『老子跟你拼了。』

魁頭冷笑道:『我族將統一大草原，你這小小的羯族，只有被吞併的份，宰了他。』

一旁將近千餘眾的鮮卑兵蜂擁而上，雙方慘烈廝殺，無奈人數差距太多，石滅道身邊的戰士一一倒下，為族犧牲，魁頭手持兵刃準備動手，『殺光，通通殺光啊。』

『放箭。』鮮卑兵弓箭手朝石滅道射箭，石滅道拼命揮舞大刀護身仍是身中數箭。

一隊千人騎兵隊壓境，首領和連終於來到，他冷眼看著石滅道，『哼!你自盡吧。』

檀石槐乃鮮卑首領，據說他在十四，五歲已是勇健有智略，被推舉為首領，麾下兵強馬壯，各部大人皆歸附於他，他北拒丁零，東敗夫餘，西擊烏孫，盡據匈奴故地，勢力範圍東西一萬四千餘里，南北七千餘里，其領土網羅山川水澤鹽池。

石滅道鮮血直流，仰天長嘯，『哈，和連，你跟父親檀石槐相比，差了千百倍啊。』

漢靈帝之時，幽州，并州，涼州的邊境諸郡每年都被檀石槐的鮮卑族騎兵入寇，燒殺擄掠不可勝數，漢朝開始反攻，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雲中，臧旻率南匈奴單于出雁門，各將萬騎，三道出塞二千餘里，結果是漢軍慘敗，死者十之七八。

『喝!血刀百式。』石滅道奮起餘勇使出畢生絕學殺入敵陣當中，掀起血花四濺。

刀起刀落，屍體遍地，鮮卑族兵無從招架，石滅道距離和連只有十數步，『殺。』

和連見狀氣急敗壞道:『住口，休得胡言，將死之人還敢說大話，來人快動手…。』

後來檀石槐傳位予次子和連，魁頭與弟弟步度根兩人也加入其麾下作戰，負責消滅其他部落，這次發動夜襲，無非是要一舉打敗羯族人，所以選擇最強的石滅道。

石滅道渾身浴血，氣力放盡終不支倒地，魁頭道:『羯族血刀百式不過如此而已。』

此時劍逍遙從後方趕到，立即氣貫長槍，奮力朝和連投擲而去，長槍如同一道閃電，射向和連背部，和連尚不知殺機已至，還在馬背上指揮，突然一人由旁衝出，手中馬刀劈中長槍，『噹。』一聲金屬交擊聲響起，和連驚嚇之餘差點狼狽墜馬。

長槍與馬刀碎裂寸斷，那人口吐鮮血，退了八，九步，周圍鮮卑兵士一陣驚恐。

來者是步度根，在族中地位僅次於叔叔和連，跟哥哥魁頭，『叔父你沒事吧…。』

和連惱羞成怒，沒感謝救了自己的姪兒步度根，先怒斥道:『誰偷襲我報上名來。』

要知步度根的武藝在鮮卑族中排行第三，魁頭第二，首領和連最強，沒想到劍逍遙輕易重創步度根，怎能不叫眾人吃驚，包括石滅道也暗中訝異他武功究竟多深。

『劍逍遙。』劍逍遙身陷敵陣卻毫無懼意，一出手反而震懾在場的所有鮮卑人。

劍逍遙又從地上撿了一柄刀，好整以暇說道:『我想再試刀，就你。』指著魁頭。

『本大爺魁頭，你們都退下，我與這漢人單挑。』好戰的魁頭立刻揮刀衝了上去，劍逍遙露出笑意，橫刀於胸，『嗯，夠膽識，三刀敗你。』身體一個旋轉，竟背對魁頭的大刀，反手一劈，正中刀鋒，好似魁頭自己送上門來給他練招，『噹。』

一股至剛至陽強大真氣貫入魁頭筋脈，魁頭全身如受重錘，氣力全消，劍逍遙出手疾快，以刀背瞬間拍中魁頭胸口，『嘔…。』魁頭連退五，六步，一樣吐血受傷，劍逍遙道:『還剩一刀。』和連發覺劍逍遙武功極高，『聽令，眾人齊上。』

劍逍遙體內真氣運行不休，氣凝雙掌之時隱有龍形顯現，『逼吾大開殺戒，喝!』

漫長殺戮黑夜過去，正遊歷天下的龐德公恰巧於溪水中救起小桑兒，遂往營地而去，來到已成焦土殘破的廣場，地上竟留下九龍形圖案，龐德公驚訝道:『這是…，難不成是江湖傳說中的九龍先天功至極掌法，九龍歸一，昨晚究竟是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