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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濟南> 烈日當空,朱升駕了一早的車子,駛進一間客棧。 「漢升,你先進去登記一下,剩下的我來就好。」朱升說。 黃忠點點頭,走進客棧。 朱升下馬,走進車廂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倒在蔡琰身上。 「啊!你做甚麼?」蔡琰驚呼叫著。 朱升借勢將蔡琰扛起,爾後跳下車,逕自走進客棧,只是這一舉動,蔡琰既不反抗也不吵鬧,任朱升抬下車。 下車後,蔡琰抬頭一看,才發現他們已經到濟南了。這郡縣雖說不大,但是進入泰山的補給城鎮,所以該有的物資應有盡有。 朱升的馬車一進村,立刻引來一群人的圍觀,在這世上,能夠用得起馬車的人,必定是大戶人家,頓時整座城裡熱鬧非凡。 朱升扛著蔡琰走進客棧,服務生一看到他們就愣住了。蔡琰的驚人美貌,再加上朱升的英氣逼人,簡直是天作之合。 朱升自然不知道服務生的想法,當下走到黃忠身旁:「漢升,辦好了嗎?」 「摁,就住三樓!」黃忠拿起鑰匙。 朱升正要轉身,忽然腦筋一閃,問道:「對了,你們這裡可有賣女人的衣服?」 服務生愣了幾下,隨後陪笑道:「有的!請問你要幾件?」 面對這個問題,朱升很想上前幹爆他,兩男一女,你還會不知道要幾件? 「一件就好!」 三人一進房間,輕輕地把蔡琰放在床上,隨後將買來的衣服遞給蔡琰,說:「衣服交給你了,快去吧。」 蔡琰點點頭,拿起衣服走向浴室,天哪,幾天沒洗澡,全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沙,總算可以洗澡了。 朱升、黃忠二人則是簡單的盥洗,一會兒,黃忠說糧食沒了,想去市集購買一些回來,順便問問有關陸羽的消息。 朱升點點頭,坐在床邊,哼起後世的小曲。 昏天又暗地 忍不住的流星 燙不傷被冷藏一顆死心 苦苦的追尋 茫茫然失去 可愛的 可恨的 多可惜 夢中的夢中 夢中人的夢中 夢不到被吹散往事如風 空空的天空 容不下笑容 傷神的 傷人的 太傷心 何必想 何必問 何處是我家 愛也罷 恨也罷、算了吧 問天涯 望斷了天涯 贏得了天下 輸了她 朱升哼的興起,連蔡琰坐在旁邊都不曉得,直至唱完後,又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玄兒,妳在哪裡?我真的好想妳…」 一會笑一會哭,蔡琰此時坐在旁邊,見到朱升這樣子,竟然也哭了起來。 「小姐,妳怎麼了?」一聽到哭聲,朱升立刻轉過身去,看見蔡琰在哭,輕聲安慰著。 這一轉,蔡琰的嬌紅小臉與朱升近距離接觸,不知道為什麼,朱升的心跳又在活躍了起來:蔡琰也是,臉紅的跟小蘋果一樣,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一種曖昧的感覺。 最後,朱升轉過去,將窗戶打開,試圖讓冷風吹散裡面的氣氛。 「小姐,妳這幾天無消無息,想必你家裡很著急吧,家中會派甚麼樣的人來找妳?」朱升問。 蔡琰打扮完後,說:「摁…為了找我跟小琳,我爹應該會派越叔、史哥、福哥出來。要是真的是他們的話,史哥、福哥還好說,越叔劍術精湛,年輕時曾一人殺進二十萬羌賊,並斬殺羌王解決禍亂,你可要小心點阿。」 朱升聽了,繼續看著窗外:「可以講講這三人的來歷嗎?」 蔡琰點點頭:「越叔名叫王越,是辯皇子的老師,因為武功極好,常常有很多世族豪門想要拉攏,但都被越叔拒絕;為此他還收了兩個徒弟,一個史阿、一個徐福,這兩人天分極好,天下之中幾乎不是他們的對手。」 朱升不禁失笑,說:「想不到你家為了你們,派出這重量級的人物出來,哈哈。」 蔡琰不懂朱升為何發笑,只是擔憂道:「你還笑得出來,不怕我越叔殺了你們嗎?」 哪知,朱升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得讓蔡琰霧頭霧水,說:「大丈夫當舉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能夠跟天下第一的劍魔比較,也算死得其所。」 說完,指著大街上的一個落腮鬍的大漢。大漢騎在馬上,兩條手臂刻著七、八道醜陋的刀疤。 蔡琰靠近窗邊一看,嚇了一跳:「越叔?」 此人正是濮陽城的王越。 朱升皺了皺眉頭,目光依舊直視那名落腮鬍的漢子,「他就是王越?」 蔡琰急忙的點點頭。 「哈哈,不愧是大家族,來得真快,本來我估計他起碼要到深夜才能追到,想不到現在就到了。」 蔡琰開心地說:「我下去找他。」 朱升沒有攔阻,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沒多久,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進來著正是王越。 站在王越身後的蔡琰,則是快速的跑向朱升,卻被王越給攔住。 蔡琰不解,王越也不多做解釋,看了坐在床頭的朱升,冷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朱升大人,我不知道我們家哪裡得罪你,你出手也未免太過狠毒,一縛三死阿。」 朱升冷冷地回應:「王越!虧你從血海之中走出來的,所說的話也太幼稚了,若當時我不先下手為強,現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屍體。」 對於朱升這麼直接的挑釁,王越只是哈哈大笑:「有趣,沒有人能在我面前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你是第一個,說吧!哪隻手、腳不要了?」 不等朱升回應,蔡琰一聽急了,飛快地跑到王越面前,說:「越叔!你答應我不要傷害他的,說話不算話。」 蔡琰的碩大雙眼瞬間湧出淚水,王越無奈道:「小姐,就算我不殺他,你父親跟董大人已經發出追緝令了,他被抓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條的。」 「不會的,我不管父親他們,我只知道越叔不會傷害朱升,對吧?」 王越輕輕地將蔡琰推至身後,並交代史阿照料,然後看著朱升,問:「看來我們一戰是難免了,不過在開打之前,在下有句話想問你。」 朱升點點頭:「你問!」 王越上下打量著他:「你這小子有甚麼魅力,為什麼我家一個小姐會對你如此傾倒?」 話一出,朱升、蔡琰一臉的錯愕。 「我想你誤會了,我對她並沒有感情,只是不得以的情況下我才拿她作人質。若王大人執意要取我性命,我也會持劍奮戰到底。」說完,紫青雙劍騰空刷出,殺氣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 朱升或許也不知道,當蔡琰聽完朱升的一句話後,內心十分的失落。 王越遙搖頭,一個大步向前,魚腸劍一旋,一步就妻進朱升胸口。 「好快!」這是朱升第一時間閃過的念頭,不過他也不是任何宰割的魚肉。 「咻…」朱升橫移,王越只是瞄了一眼,魚腸劍就已經朝他的腦袋橫劈過來,朱升單握紫劍,向下一壓,右手握住青劍一抬,紫青雙劍像是靈蛇一般,太極之勢成形。 「噹!」魚腸劍被紫青雙劍彈開,不過王越腳踩七星步,一招被擋,他一個轉身,魚腸劍立刻反手再劈下來。朱升知道王越的功夫底子不差,甚至比自己還厲害,當下不急著拚招,則是向後退一步,兩劍架住魚腸劍一旋,巧妙的把魚腸劍旋開,哪知道王越的劍法講求的是沾、連、隨、永不後退,一被甩開,王越借力使力,整個人像陀螺般的旋轉起來。 朱升始終握住雙劍,然後用自己的正面對準他。忽然王越暴起一招,右側腰斬,朱升向前一步,紫劍巧妙的把攻勢撥掉。 不過王越一招快過一招,一招又狠過一招,雖說朱升的太極劍法以慢制快,但畢竟是個初階者,對付王越這種高檔對手,朱升只能退,退到最後,朱升已經貼在牆上,退無可退。接著王越側身一刀,朱升不得以往旁邊退開,王越就是在等這一側退。 劍法主攻「鈎、掛、點、挑、刺、撩、劈」七式,王越利用撩的優勢逼朱升側退,反手一招,朱升腳步還來不及踏穩,王越的魚腸劍右手交左手,一劍四平八穩地朝朱升脖子上抹去。 「不要!」蔡琰尖叫。 語畢,蔡琰瞬間跑來,將朱升推開,自己迎來死亡的一刻。 「既然我們無緣再一起,那就讓它從現在起銘刻在我的心中好了。」 蔡琰突然之間笑了,她的笑容永遠的如此美麗,可是現在卻無法阻擋她這笑聲中帶著些許淒涼,聽得人從內心深處冒出寒意,這聲音穿透了朱升和王越,甚至讓他們感到侷促不安。 「噹!」 忽然,一把鞍刀出現在蔡琰面前,將王越的劍撥掉,這一擋,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小姐!」朱升知道來人可是黃忠,可他顧不上去,一股腦的扶住蔡琰。 蔡琰緩緩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朱升攙扶著,正衝著朱升微笑。 「小姐,妳沒事吧。」看著蔡琰回過神來,朱升緊張的問著。 蔡琰搖搖頭,笑了笑,站起身來:「越叔,對不起。」 王越收起劍,無奈的搖頭,說:「妳真沒良心,不想想越叔對妳這麼照顧,妳居然這麼回報我,還好有這位壯士擋著,不然越叔就要遺憾終身了。」 王越看到蔡琰沒事,長長吁了一口氣。 黃忠看著朱升一眼,見朱升點頭,於是收了大刀,退回朱升身旁。 靜默半晌,王越看著朱升:「你很會用劍,也很聰明,從頭到尾都沒跟我硬拚,可惜你的劍法還未成氣候,否則我未必是你對手!」 「過獎!」 「這位壯士也不錯,反應極快,我可以知道你是何人?」看著黃忠,王越笑道。 「我叫黃忠!」黃忠木訥的回答。 王越點點頭,看了看蔡琰,他堅定地看著朱升:「抱歉,朱升大人,能否讓我跟小姐借一步說話?」 朱升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知道蔡琰和王越已經不再是甚麼威脅,當下與黃忠一同走下樓。 房間只剩下蔡琰與王越。王越坐了下來,說:「小姐,妳…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朱升這小子吧?」 頓時,蔡琰一張小臉羞得俏紅,她立刻緊張道:「人家、人家哪有,越叔別亂說啦。」 王越看到蔡琰緊張的神情,頓時哈哈一笑,說:「唉呦,我也真是犯傻,人家少年英雄,長得又英俊又瀟灑,我怎麼就沒猜到小姐的心思呢!」 蔡琰急得說話都要結巴了:「越叔亂說,人家沒有、沒有。」 王越笑了笑,說:「沒有?小姐,越叔也是看著妳長大的,妳若不喜歡他,剛剛又怎麼會替他檔下越叔的劍?」 蔡琰聽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受傷而已嘛…」 王越揚起嘴角,說:「是嗎?是不希望他受傷吧?哈哈哈」 「吼,越叔怎麼這樣說,人家不跟你說了。」蔡琰羞得轉過身。 「好好好,越叔不反對妳跟他再一起,只是這麼多天了,妳父親對妳相當掛念,要不先回去如何?」王越說。 蔡琰轉過來,說:「父親他…他一定很生氣吧?」 王越搖搖頭,說:「生氣是難免的,但妳們畢竟是父女,只要妳平安,就甚麼氣都沒了。」 蔡琰點點頭,可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越一見,立刻就看出蔡琰的小女兒心思,「莫非,小姐是怕朱升跑走,要不?我這就幫小姐去跟那小子提親?」 「越叔不要?」蔡琰嚇得立刻拉住王越。 王越轉過頭來,說:「真的不要?」 「現在、現在不要…」蔡琰手軟了,她低下頭。 王越哈哈一笑,他摸了摸蔡琰的頭,忽然正色地看著蔡琰,說:「不過小姐,妳要跟朱升這小子走,那妳跟衛家二公子的娃娃親該怎麼辦?」 蔡琰臉一沉,說:「誰跟他娃娃親,那是爹定的,我又不喜歡他。」 王越一臉無奈,說:「娃娃親本來就這樣,哪能問小姐的意見。再說,要是小姐不答應,我怕衛家會遷怒我蔡家。」 蔡琰黛眉微蹙,說:「那…越叔回去就跟我爹說,我被朱升抓走了,而且跑得飛快,你追不到他,沒能把我救回去。」 王越搖搖頭,說:「這樣可不行,我會挨你父親一頓罵的。」 這時候的蔡琰竟然難得露出小女兒的神態,「越叔,就、就當作姬妹求你了,你幫我回去跟爹說啦!」 王越看了蔡琰一眼,姬妹是蔡琰從小的乳名,蔡家一些比較資深年長的長輩都是這麼叫她。當下,王越無奈地點點頭,說:「好好好,小姐都這麼說了,我就拚著給你父親一頓罵吧,誰叫你們真的給我遇上了。」 「謝謝越叔,我就知道越叔對我最好了。」蔡琰開心的抱著王越。 王越輕輕敲了蔡琰的額頭,說:「妳啊,都怪我們從小寵壞妳了,不過妳小心一點,那個朱升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 「我知道,越叔不用擔心。」蔡琰雙手插腰,笑得開心。 王越微微嘆了口氣,說:「真是女大不中留,等風聲過去了,記得帶他回家給妳父親看看吧。」 「我知道啦,謝謝越叔。」蔡琰用力地點點頭。 卍 卍 卍 王越與蔡琰交談的同時,朱升跟黃忠在樓下處理退房的事務。 「大哥,剛剛蔡小姐怎地幫你擋劍?」黃忠問道。 朱升聽了,搖搖頭。 「我看她八成是喜歡上大哥了吧,要不然她又怎麼可能冒著死亡也要幫你擋劍?」 朱升當下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大哥,我看蔡小姐也不錯啊,氣質優雅,品德端正,你要不考慮一下?」 「阿忠,你甚麼時候變得那麼八卦了?還是你缺伴缺到快發瘋了,早說麻,回去時我幫你配對一下。」朱升沒好氣地說。 哪知黃忠卻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讓朱升真的哭笑不得。 兩兄弟的幽默交談,這時候王越、蔡琰走下樓來,蔡琰見到朱升後,小臉又瞬間的紅的跟小蘋果一樣。 「朱升,我家小姐就交給你照顧了,若我發現你敢對小姐不好,無論你在哪兒,我拚了命都要將你給找出來!」王越語氣充滿威脅的說。 朱升聽了,頓時懵了。 「小姐要跟我們走?」黃忠問道。 王越點點頭,隨即跳上馬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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