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瑪文閣-- 三國志之輔佐劉備

第三一二章　兒女情長

四月的長安，帶著乍暖還寒的涼意。舉目就是蔚藍的天際，間或幾絲白雲朵緩緩流過。感到熱時，人們會只想躲避耀眼的金色光芒；感到微冷時，又急於享受破雲而出萬丈光芒的熱力，閉著眼仰臉相迎。

微熱的午後，凝結的空氣中，吹拂著一陣陣令人想要大口吸進的涼風。整座長安城的窗門，時而被吹得嘰嘎作響。陽光斜斜灑進城中屋牆下，偶見有的庭院磚牆上，貓兒懶洋洋的慢步走過。有的大戶人家斜斜的灰瓦屋上，可以看到青綠的芒草破瓦而出，迎風搖曳。數著雲朵，踩著步伐，在城中走上一小圈，一抬頭，天邊雲端幾抹染紅的霞雲，已經配上淺淺鵝黃色的夕陽，在不自覺中已躲藏在即將來臨的深藍暮靄中。

大會戰之後，陸羽和眾官將足足忙了半個月，連大婚之後都沒有能休息，總算努力的讓政事逐步上軌道。此時陸續得知愛妻們一個個懷孕的消息，讓他雀躍不已。由於他平日的辛勤付出，眾官一力要他好好休息數日，多陪陪愛妻。所以此時陸羽才能帶著甄宓，在長安街道上享受這種悠閒的樂趣。當然周圍有暗哨護衛，甄宓也有巧兒指揮著幾名家將隨侍，否則早就引起騷動了。

『陸夫人好！』忽然有人這麼熱絡地打著招呼；陸羽轉頭，原來是馬良的三哥馬津，馬叔常。

看著他一臉促狹樣，甄宓不經意地瞧了一眼，便毫不理會的自顧瀏覽路邊的貨攤，跟小販討價還價起來。

馬津本來是有意戲謔二人的，不料甄宓卻沒有反應，倒讓他愣了一下。此時巧兒已衝上前來，一手叉腰，一手戟指地吆喝道：『你是誰？怎地在此亂喊亂叫的？』

馬津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搖手解釋道：『別別……我跟你們的姑爺認識的，看到他帶夫人上街，所以才過來打個招呼……』

巧兒卻沉著臉道：『既然認識姑爺，怎地不懂規矩？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亂叫？要叫小姐！聽清楚沒？陸夫人可是一堆，我們家小姐可卻只有一個，懂嗎？哼，瞧在姑爺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以後可不要隨便嚷嚷了，知道嗎？……』

馬津被罵得一愣一愣地，只能乾笑地應了幾聲，聽完了不由愕然，疑惑地看向陸羽。不料陸羽也是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的無奈。馬津只好唯唯諾諾，然後趕緊走到陸羽身邊，低聲問個究竟。

陸羽沒好氣的責罵他道：『還問那麼多幹嘛？照著作就是了。還有，回去記得告訴大家，以後路上看到了，可別叫錯。不然以後想要到甄家店鋪買便宜東西，就別來找我了。』

聽到這番話，甄宓忽然回眸對陸羽一笑，倒讓馬津看得呆了。陸羽立即肘撞了他一下，才讓他回過魂來，連忙點頭應承。

比起成都，長安的繁華更上一層。雖然屢遭戰火蹂躪，一度讓她失去風華，但自劉備軍接掌後，在衛、甄、糜、秦四大家的刻意經營下，很快的又重振往日的丰采。尤其是作為對西方陸上絲路的起點，三大勢力貨物交流的集散中心之一，街道上琳瑯滿、來自各地的商品，讓人目不暇給。

即使貴為代理家主，甄宓也免不了喜歡殺價的女人天性。經過貨比三家後，終於買了兩條精緻絲織的長帶，隨即開心地從身邊取出一對精雕細刻的翡翠玉牌，當中兩個重疊的心形，旁邊分別刻著『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的字樣，當中刻著陸羽和甄宓的名字，似乎有意跟陸羽和秀兒的玉佩別苗頭。以甄家在珠寶行業的實力，要作此事自然輕而易舉。

不過這點子倒是陸羽順口對甄宓提起來的，他還記得那時甄宓聽了眼睛一亮，立即在珠寶店門口掛出牌示，打著替新婚夫妻刻對玉的廣告。一時轟動了長安，接了不少訂單。當然第一個訂單是百合公主下的，那時她一邊跟甄宓談，一邊摸著肚皮，喜孜孜的道：『有了孩子，加再上這塊玉珮，就不相信還有那個女人會上他的當。』

當然甄宓先挑了兩塊最昂貴又上等的翡翠，要用在自己身上。用絲帶編織好，甄宓將其中一塊親手仔細的繫在陸羽襟上，然後親密的挽著他走回去，這一幕不知羨煞多少旁觀的人群。走著甄宓在陸羽耳邊吹氣如蘭道：『就知道你疼宓兒了。宓兒的心就像這條絲帶，要這麼把你繫得緊緊的……』說著頭就這麼斜靠在陸羽的肩上。

陸羽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只感到美女的殺傷力真是厲害，軟硬兼施，不由得你不俯首在石榴裙下，只能學馬津般的口中應承著，然後就像個活動廣告似的和甄宓緩緩走回了『臨湖居』。

才一進門，為了表示對剛懷孕妻子的憐愛，陸羽自然要親自將甄宓送回房間休息。才一走回大廳，只見馬文鴛和張月兒已經一左一右的上前來，挽著陸羽的手道：『陸郎快點，我們該去餵魚了。』

陸羽被拉得幾乎要用跑的，只能邊走邊道：『小心哪，你們剛懷孕，別走得那麼急……』

坐在剛落成的新居『臨湖居』後院，對著一泓湖水，三人把手中的東西不時扔往湖中，就這麼愜意的坐著閒聊。雖然有點疲倦，但是能陪伴美女，陸羽精神上還是挺享受的。聊著兩名美女竟替他服務，幫他除去鞋襪，然後拉著他一起坐在湖岸，把腳浸入泌涼的湖水中。

左看右看，美女都對著他微笑，陸羽心頭一熱，忍不住握住二人的手道：『能娶到你們，真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馬文鴛挽著陸羽手臂，嬌笑著道：『能嫁給你，我們也很快樂哩……可惜香兒不在，不然就更美好了。』

張月兒也應和的笑道：『是阿，尤其沒想到，陸郎你的廚藝這麼好。看來月兒只好將來去書院露一手了。』

陸羽笑道：『沒辦法嘛，誰讓夫君我這麼厲害，讓你們這麼快一個個都懷孕了？為了孩子的健康，也為了討夫人們開心，夫君我當然要自己親自下廚囉。』說著湊近張月兒耳際道：『月兒，今晚陪陪夫君罷？』

雖然已為人婦，還懷了愛郎的孩子，張月兒仍不由得嬌羞得面紅耳赤，略帶嗔怪的道：『你要來便來，幹嘛還問人家？』

馬文鴛在一旁笑道：『月兒真是好命。要不我跟你換？』陸羽一把將馬文鴛攬入懷中，調笑道：『這樣好了，乾脆你們一起陪我吧。』

張月兒臉一紅，不由啐道：『你想得美，就不擔心一下自己的身體？』說著食指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陸羽仍是笑嘻嘻，握住她的柔荑道：『你們放心，為了孩子，我會溫柔一點，絕對應付得來的……』說著兩位愛妻早已粉拳如細雨落下，陸羽邊遮擋邊笑著告饒。不過兩女最後還是答應了陸羽，讓他一享齊人之福。

陸羽抱緊了兩女，不由念道：『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此刻擁有！』兩女不由心神俱顫，也回身抱緊陸羽，和他耳鬢廝磨了起來。

片刻後，一陣涼風習習吹來，三人才收拾心情。逛了超過兩小時，陸羽感覺終究有一些累，便向後倒臥著閉目養神起來，聽二女閒聊著自身的事。聊著不由說到涼州一帶的草原風光，只聽馬文鴛形容涼州的塞上景色如何優美，引人入勝，讓張月兒聽了羨慕不已，忽然輕搖陸羽，央求他一定要找機會帶她去。

馬文鴛笑道：『陸郎總是那麼忙，你要等到他有空的話，不知迸要等到什麼時候，不如我帶你去好了。對了陸郎，按我們羌族的規矩，懷孕的女子是要回娘家待產的。我爹雖是漢人，好歹我也是羌族「天女」，應該親自去向舅父和族人報告這個好消息的。』

陸羽聽了，連忙張開眼起身，用擔心的語氣道：『此去金城千里，一路顛跛難行……。』

馬文鴛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冷不防糜貞由後道：『那有什麼關係？我跟著去不就好了？』

陸羽嚇一跳，趕緊起身要去扶糜貞，糜貞卻自顧坐在馬文鴛旁邊，也把鞋襪除下，美腳浸在湖水裏，方吁出了一口氣道：『這湖水還真涼快！難怪你們要在這裏呆上老半天的。』

陸羽只能坐回去，撓撓頭笑道：『好貞兒，你也懷了孕的……』

糜貞挽著馬文鴛道：『難道你不信任我的醫術？』

陸羽陪笑道：『怎麼會？……嗯，那好吧，回頭我就去安排一下……』

馬文鴛高興得歡呼起來，抱著陸羽的胳膊直搖，差點就把他抖落到水中了，張月兒也高興得直拍手。

不料糜貞卻是『哼』了一聲道：『早就知道你會答應，巴不得我們早一點走……』

陸羽一聽，哭笑不得的在心裡道：『說要去是你，現在又怪我不留你。天哪，難道耍賴真的是女人的權利？』雖然這樣想，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只能陪笑著道：『好貞兒，你知道為夫的意思嘛。這樣吧，今晚就讓為夫好好表現廚藝一番……』

愛佔陸羽便宜是糜貞最受的事，見陸羽果然乖乖受教，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道：『這還差不多。』

長安城西，十里亭。

陸羽不放心的千叮萬囑，糜貞終於耐不住道：『不過就是去玩個把月的，你別瞎操心了。倒是秀兒，你和宓兒要看緊點，別讓我們回來又多了幾個姊妹……』

陸羽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瑛兒拉著小陸函的手搶白道：『貞姊姊放心吧，就算天老爺給表哥多生三、五個膽，他也不敢的。』

糜貞點了點頭，忽然眼眶紅了起來，伸手到陸羽的腰脅下輕捏一下，低聲道：『你……要注意自己身子，別老忙著公事，知道嗎？』

陸羽忽然一把將糜貞攬進懷中，輕笑道：『知道了，美愛妻。我還想讓你們多替我生孩子，和你們共享天倫之樂哩……』抱得糜貞不由臉紅起來。

不過儘管喬瑛把話說得很滿，後來卻差點就破了功。

長安城，『悅仙樓』後門，『綴錦閣』外。

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一對姊弟，一名老嬤嬤。

瞧了瞧『綴錦閣』三個大字，面覆輕紗的女子怔怔而視，老嬤嬤上前低聲道：『姑娘，就是這裏了。』

女子微微點了點頭，便拉著弟弟走過去。老嬤嬤先一步上前敲門。『𡠻呀～』一聲門打開了，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子開了門，剛要問話，老嬤嬤已把手中的令牌微微出示，低聲道：『雅小姐在嗎？便說蕭大家來訪……』

婢女見到令牌，已知來者是誰，立即道：『小姐在裏面，正在等蕭姑娘……請隨我來。』

如果認識的人一定會大為震驚：號稱蜀中才色藝『三絕美女』，從未出遠門的蕭月真蕭大家，竟然離開成都來到了長安，而且是來找白素雅，究竟她們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真想不到，』坐在主位的白素雅微笑著道：『令弟的病竟然得到醫治痊癒，我真為你高興。』

『三年了，』蕭月真淡淡地道：『這三年來月真遍訪蜀中名醫，還有許多人慕月真的名氣而來一試，卻都沒能治好。哪知「他」才用一帖藥方，就讓玠兒開始好轉。經過這半年的調養，玠兒已差不多完全康復。月真也終於能實現，帶著他遊歷天下的願望了……』

『是嗎？』白素雅笑道：『雅姊可是知道，你還另有別的原因唷？』

蕭月真臉色微紅，卻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喟歎了口氣。白素雅又道：『說起來這些年也辛苦你了，若非有你幫忙，蜀中的情形怕是難安。所謂「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定蜀方定」……如今在劉皇叔的治理下，地方上的百姓多半安居樂業，我也算是對得起姑姑了。』說著語氣中竟微微顫了一下。這也難怪，那句有名的話其實是出自陸羽的說法。

『月真也是如此想，』蕭月真接口道：『覺得自己在蜀中的任務也差不多了，才會想要離開，一覽中原、江南風光景色，或許還有機會能到塞外走走看看……』

面對蕭月真徵詢的語氣，白素雅微微點頭道：『說的也是……如今長安城易手，雅姊也免去了曹孟德的糾纏……若不是姑姑有交待，興許我會和妹妹你一樣，到各處走走……』

『……多謝姊姊成全。』彼此合作了十年，蕭月真自然知道白素雅的意思是答應了。

『雖然如此，』白素雅道：『你去找「他」，可有把握？』

蕭月真臉上又是一紅，微微搖頭道：『怕是「他」未曾把月真放在心上吧？』

『其實，』白素雅道：『姊姊也很想找「他」哩……大概只有碧芸例外吧？上次在襄陽誤會了人家，幸好人家沒跟她計較；只是她好勝心強，還是留在那裏半年多，努力再精學簫藝，聽說技術比以往更好了。前陣子她來信，說自己走了一趟江東，頗有收穫，讓我們有機會也去見識見識呢。』

『或許吧？』蕭月真道：『如果……如果我要去江東，一定會先去找她的。……對了，嬤嬤她……』

『隨她吧，』白素雅接口道：『她跟著你有十年了吧？說起來也是姑姑托她將你養大的，你們的感情怕是誰也拆不散的。嬤嬤十分忠心，有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一些……除非嬤嬤自己不願意？』說著看向嬤嬤。

『老身當然願意！』嬤嬤立即點頭，向來沒有什麼表情，如今聽見白素雅的話，竟然激動起來，臉上的皺紋似乎也笑開了。

『除此之外，』白素雅道：『姊姊也沒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只是你要記住：一日為姊妹，終身為姊妹。如果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無論是天涯海角，姊姊也必定全力以赴。』

蕭月真點點頭道：『多謝姊姊……月真沒有什麼別的話好說……姊姊也想找「他」嗎？月真也祝姊姊美事成真。』

一句話把白素雅也說得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