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日子，我手脫臼的那個禮拜，應該是我人生開始第一次當小人的時候，而第一次當小人感覺很讚，而為什麼我會這樣說呢？那就是因為你可以躲在別人後面不斷的用奧步害人，而別人卻只能百口莫辯的無語問蒼天，這種感覺…尤其是帶著憎恨的情緒，真他媽的棒呆了！

　　我左肩脫臼的那個星期五傍晚，正當大家擠著大眾捷運趕著回南部的這天，我看著手機上傳來高老大的簡訊，他要我下星期二下午空出時間，要繼續跟我討論關於未來的生涯規劃。

　　「你生涯規劃沒過嗎？魔王。」

　　美玲看到我看著手機皺了一下眉頭，很快就猜出我的想法了，因為幾分鐘前，美玲也收到了高老大的簡訊，只是美玲的簡訊上，高老大是放心的讓美玲去考研究所了。

　　「唉！我真不知道高老大在想什麼？生涯規劃也不給方向，也不教你怎麼寫，更別說如何評分了，每次都只等你開口回答，丟給了一張白紙後，要你自己寫出答案來，有沒有搞錯阿！」

　　我蓋上手機後，幾乎是無言外加無腦了，而美玲卻是有不同的想法，她摸著臉頰說：「我想就是因為沒有題目和方向，才可以知道你到底對未來準備了多少。」

　　我聽了美玲這樣說後，才有些恍然大悟，只是這一切都太晚了，我只能看著自己又要再接受約談。至於美玲她的消費者行為報告則是不到一天就得到了回應，但是回應的不是成績，而是黃老師要美玲幫大一的學弟妹上一場如何做報告的課，而為什麼會找她，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目前的身分還是教育長，就是證照考試互助的那個教育長。

　　「魔王！你覺得我應該要幫學弟妹上課嗎？」

　　「要！怎麼可能不幫他們上課？只要能幫他們上課，就可以拿到高老大的推薦了，這樣妳原本只是掛名的教育長就變的名正言順了，怎麼可能還要不到推薦呢？」

　　「你這樣說也對，只是要怎麼幫他們上課，我現在都沒有頭緒，做報告我是會啦，但是教他們我就不會了。」

　　美玲說完後，在計算紙上面畫著圈圈，我想了一下才說：「這個嘛…應該要做的簡單明瞭還要年輕化。」

　　「咕恩！」美玲發出常常的沉思聲後才說：「你這不是和高老大說的路人甲迷思一樣嗎？你這問誰誰都知道阿。」

　　「我當然知道，我舉個例好了，就拿智障的魯夫來說，他的短期目標是成為山賊王、中期目標是成為山賊王、長期目標還是成為山賊王，我們應該從這樣子下手來告訴學弟妹這是錯誤的，報告中帶點年輕化會比較好，畢竟我們不是老師，授課的內容可以不一樣，大量採用生活化一點的題材應該會很不錯。」

　　「喔！我沒有想過耶，做出來的東西應該會很好玩…還有魯夫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你怎麼一直說魯夫要成為山賊王？」

　　「不是山賊王嗎？因為我聽說魯夫很怕水不會游泳，所以他不當山賊還能當什麼？」

　　「他不是怕水好不好，是怕海水！」

　　「當一個海賊不會游泳還怕海水，他是兵庫第三協榮丸嗎？」

　　「兵庫第三協榮丸…那什麼東西？」

　　「喔！就是忍者亂太郎裡面的那個海賊，算了！妳應該不知道。」我說完後聳了一個肩，畢竟我真的沒有看過海賊王，尤其是後面一改成叫做航海王後，我更是不知道這部作品，雖然我很宅，不過我真的很想說，我不喜歡看的東西就是不喜歡，不代表別人看我就要看。

　　我把氣氛搞冷後，時間又快到吃晚飯，兩個人就乾脆念到六點，直到我們走出麥當勞後，走了一會美玲看到了寵物店的幼犬和幼貓，她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櫥窗，過了一會她說：「不知道那隻小狗以後會有怎麼樣的人生？」

　　我往美玲說的地方看去，那邊躺了一隻白底黑斑的小獵兔犬，我看了一眼說：「恩！牠往後的人生就是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養，然後呢！牠的主人有個圓圓的大頭和憨憨的個性，牠還會和一隻黃色的小鳥做朋友，平常沒事就睡在屋頂上，還會有很多的職業。」

　　「你在說史努比吧？魔王。」

　　美玲聽了看著那隻小狗哈哈大笑，那隻小狗則是正坐看著我們兩，然後我開口說：「史努比！看這邊。」

　　史努比立刻就往我這邊看，美玲從口袋伸出手來跟史努比打了個招呼，她一邊動著手指說：「Hi！史努比。」

　　我們兩個站在那邊看了許久，史努比站了起來，試圖穿過玻璃門想要跟我們玩，可是牠卻只能一直不斷的動著鼻子，完全沒有辦法和我們接觸，直到史努比累了，牠才放棄趴下來休息。

　　「史努比累了！」我說。

　　我看到史努比趴下來後，真的覺得櫥窗裡的小狗沒有什麼活力，比起那種精力十足的幼犬，牠還真快放棄，我只能轉個想法也許很多人常常這樣跟牠玩，讓牠有些膩了。

　　「史努比你還真快就累了，是因為被養在櫥窗裡嗎？」

　　美玲這樣說後，我馬上接著回答：「怎麼可能！？妳沒看過漫畫裡面的史努比體力很差嗎？牠就跟漫畫裡一樣阿，很快就累了！很快就累了！」

　　「哈哈！你真的是跟史努比一樣耶。」美玲指著史努比笑了一笑。

　　其實我會這樣說的原因，真的不太想讓美玲去這樣想，這些小狗因為沒有適當的運動和空間，一定會比較憂鬱。不知不覺的我也開始習慣的去操控一個人的思想，至少我從以前都沒有幹過這種事情，而這一次雖然是一小步，卻是無法回頭的一步了。

　　我們離開寵物店後，最少美玲是帶著愉快的心情離開，並不是覺得史努比喪失了一隻狗兒該有的活力心情，我們聊了一下才分開各自回家，回家前美玲還打了一通電話給捲捲，說要晚上去泡澡。

　　七點，我回到凶宅後，時間一直到了八點多，我吃了藥後躺在床上睡了一會，手機卻在我床頭櫃響起，我伸手摸摸了床頭櫃一下後，看都不看放到耳旁，電話卻傳來了欣萍的聲音。

　　「喂！子軒，你人在哪裡？」

　　我聽到欣萍激動的語氣，登時就醒了一半，我連忙回答：「兇…宿舍阿！怎麼了嗎？」

　　「你現在可不可以和孝星趕到醫院急診室這邊來？」

　　欣萍這樣一說後，我彈起身子大喊星哥，都快忘了手還吊著，即便過了那麼多天觸痛感還存在，我卻還是衝向星哥房間，但沒看到他人只聽到浴室裡面的流水聲不斷，我很快的敲了幾下門，卻都忘了聽欣萍要說什麼了，手機那邊還是不斷的傳來聲音，直到星哥說等下出來我才聽欣萍的述說。

　　「他媽的！你是多想看我的30cm，老子現在就讓你看個夠。」

　　走出廁所的星哥，一手抓著毛巾一手穿著褲子，當他聽到我說的話時，他口中就不再說出30cm這檔事了。我們在醫院的路上，我的腦袋不斷的想著欣萍說的情況，一直到了醫院才知道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一樣人山人海的急診室，當我和星哥走到欣萍旁邊時，躺在病床上的美玲一臉傷痕左手摸著右臂，嘴角還有一些破皮，就連欣萍也是帶傷，不過情況卻沒有美玲嚴重。

　　「美玲妳連絡妳家人了嗎？」

　　我激動的問了一聲，美玲應了我一聲，星哥趕忙問說：「欣萍！妳是說美玲要去捲捲那邊泡澡的時候，出門遇上了楊經理？結果他就把美玲打成這樣？」

　　「我聽到美玲的慘叫聲，就跑出去看，結果發現楊經理拿著安全帽一直打她，還不斷的咒罵她。」

　　『為什麼會這樣？』這句話我原本想衝口而出，不過很快的又吞進肚子裡面，我發現我本能的吞下這句話，真的是很正確，就算知道了我也沒能做什麼，說了搞不好又會傷了美玲的心，所以我吞了。

　　安靜了一會後，美玲左手摸著右臂喊痛，這疼痛讓她捲曲了身子，過了幾秒她的手機才響起，她才忍著疼痛看了手機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她氣的左手拿起來手機高高舉起，試圖要摔，我趕忙抓著她的左手說：「別摔阿！摔了阿姨和叔叔找妳就要花些功夫了，而且摔下去等下要怎麼讓叔叔和阿姨找楊畜牲算帳？」。

　　我話說完後，美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把手機交給了我說了聲給你，她一點都不想看到手機。而稍後護士也把美玲推去照X光，美玲不在後，我和星哥才知道楊經理因為金融海嘯被公司辭了，求婚又失敗了，朋友也散了。就一個沒工作、沒朋友的人來說，美玲的離去是他最大的打擊，他拿著安全帽打美玲的時候，一邊罵著她賤貨，他不懂為什麼美玲沒辦法跟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就為了這原因打人？他朋友沒一個安慰他？」

　　「我想他朋友可能最近逼著他問債卷能不能拿回本吧！光逃都來不及了，還安慰？」

　　我和星哥一人一句吐了楊經理後，欣萍因為臉上的傷也去做了簡單的治療，星哥才拍我的肩說：「好樣的！少了句君子之言、多了小人之話，沒問為什麼是對的，別繼續傷美玲，然後又把她手機接過來，你真的變了。」

　　「去你的！我只是想都沒想就說了。」

　　「唉呀！沒想到你已經達到最高境界了。」

　　星哥看到我這樣，到是很高興，完全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又過半小時，欣萍臉上才擦著紅藥水和OK蹦回來，拍完X光後，可以確定的是美玲右手臂骨折了，其餘的到只是皮肉傷還好，而送進急診室內的美玲，我又因為美玲的手機響起接了起來，而上面顯示的是娘親大人，我接了起來後，只聽到了一個女生喊著：「米漿。」

　　「喂！阿姨嗎？我是美玲的朋友，妳們現在在哪裡？」

　　我和美玲的父母約好在急診室門口等她們後，他們幾乎是立刻就出現了，我看到他們先是問了一個好，而美玲的娘的確如同欣萍說的，是個年過四十還看起來很愛年輕的愛漂亮的婦人，他老爸看起來就很斯文了，然後跟在她們身後的一個男生，我大概推敲出來是美玲的弟弟。

　　「叔叔阿姨！這是她的手機，她現在人在急診室，只是右臂骨折而已。」

　　我話一邊說一邊把手機奉還，美玲的媽接過了手機後，她弟弟倒是說：「姊這次沒摔手機耶！媽。」

　　我聽了後，很本能的說：「你姊手都骨折了，怎麼摔？」

　　我話一說完，她老爸聽了氣到臉都紅了，我卻繼續加油添醋說：「她男朋友剛有打電話給她，最近那一隻0933開頭就是他的。」

　　「那個混蛋人呢？」

　　美玲的老爸氣到搶過手機，解開了按鍵鎖後撥了出去，我則是回答：「叔叔！聽美玲室友欣萍說她打完美玲人就跑了。」

　　我煽動完他們的情緒後，留下了美玲的老爸在外面講電話，就帶她媽媽和她弟弟進去了，一直到了確認美玲沒什麼大礙後，我們才被美玲的家人請回家，而欣萍則是被美玲的媽媽大大的稱讚一番。

　　當我和星哥走出急診室，星哥到是很高興的吹捧著我說：「真的最高境界阿！你看到了嗎？你一句話美玲就不摔手機了，你一句話就讓美玲的老爸氣到變超級賽亞人，最近的你真的變神了。」

　　「我從來都沒想過這樣，這些全都不是經過我計算的…」

　　「不是經過計算的才好阿！我看閣下這張厲嘴一言能讓颱風散，一語能讓火山爆發，就連包龍星都可能自愧不如。」

　　「你喔！別糗我了。」

　　隔天，星期六下午四點半，欣萍又打了通電話給我，她說美玲住進了醫院，手還打了鋼釘，問我要不要去看她，看著星哥盯著專題的進度表，我們還是去了一趟，畢竟如果美玲真的不能再做專題，我們這一組至少大家要咬著牙撐下去。

　　到了醫院後，三人一組房間的病床裡面，我看到美玲的媽媽累的躺在病床旁睡覺，至於美玲則是躺坐在那邊有些恍神，直到她叫了我們而且驚醒了她媽媽後，我們才跟阿姨打了聲招呼。

　　「不好意思，地方小，只能讓你們站著。」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只是來看看而已。」

　　我和星哥挑了個位置站著後，欣萍問了一下美玲傷了怎麼樣，順便把美玲要帶的東西給她，我們才稍微聊起天來了，而美玲的媽媽則是趁著這空檔去吃了一下晚餐。

　　「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

　　「原則上是幾天後就可以…阿！痛痛痛。」

　　美玲話還沒說完，她就摸著手上的石膏喊起痛來，看她痛苦的樣子，欣萍問說：「麻藥退了，是嗎？」

　　「應該不是！看到魔王讓我想起那個姓楊的，害我一激動又痛了。」

　　我們沒想到美玲會這樣說，所以星哥接了話說：「要給妳枕頭丟他嗎？」

　　「不！不用，給我個榔頭會比較快。」

　　「關我屁事阿！」

　　美玲和星哥突然聯起來虧我，我聽了有些無言，但是只能苦哈哈的說出這句話。

　　我也突然發現，美玲的媽媽從走廊上來來回回走了幾次，她才走進來問說：「醫院的餐廳怎麼走？」

　　「媽！妳不用管怎麼走好不好？反正到了電梯旁邊，自然會有告示。」

　　「也對！」

　　美玲的媽媽聽到了美玲解釋後，她又很快的走了出去，走出去時我還說了聲：「阿姨！電梯是在另一邊。」

　　美玲的媽媽聽了才趕緊轉過身調頭。

　　「我媽就是這樣糊塗。」而說了這幾句話又讓美玲的手痛了起來。

　　我馬上說：「阿姨挺迷糊的，和我媽比起來兩人都不相伯仲。」

　　「喔！你媽媽怎麼個迷糊法？」欣萍看了我問說。

　　「也不是說迷糊，有一次她問我和我哥說要不要吃玉米，我們就說好，然後過了一個多小時，我肚子一餓到廚房看，別說玉米了，連玉米粒都沒看到，結果我媽剛好從外面回來，我就問她說玉米呢？我媽回答我說『很快！大概過四個月就可以吃了』。」

　　「哈！你媽也太可愛了吧！問你們兄弟要不要吃玉米，結果是跑去種玉米。」

　　欣萍和美玲聽了都大笑起來，只有星哥是微微一笑。而到底有沒有這件事情呢！是假的，只是我單純為了讓美玲笑說的笑話，所以我很快的又捏造了我哥的故事。

　　「說到我哥，他是一個絕對打死不認錯的奇才。有一年冬天因為很冷，我煮了熱水想喝茶包的綠茶，我哥剛好也餓了，所以他叫我水煮多一點他要泡泡麵，後來我們兩人一個打電動一個畫畫不小心讓水煮到剩沒多少，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偷偷的只泡了我的茶，我老哥看了就很生氣，他就把剩下的熱水和綠茶泡了泡麵吃下去。」

　　「很噁心耶！泡麵加綠茶，那樣吃哪好吃？」

　　欣萍這樣一問我，我臉上一尷尬說：「我也這樣跟我哥說阿！可是我哥說『肉骨茶麵沒聽過是嗎？超好吃的。』他大口大口的吃又稱讚怎麼這種組合會好吃成這樣，過了幾天還買了茶包和泡麵回來放，我一看到茶包和泡麵就也試試看。」

　　「結果呢！這樣吃真的很好吃嗎？」

　　「靠！當下我覺得我會信我老哥，我頭一定是壞去了。」

　　說真的，我老哥的確是從來沒有這樣泡過，只是當時的氣氛真的變的很好笑，任何一點小小芝麻般的笑點，都會變的很好笑。我這一瞬間，終於了解星哥曾經用一根香菸比喻的笑話了，那一年暑假在屏東打工的時候。

　　「然後我老哥出社會後，有一次他說他公司工廠裡的狗看到他都會叫，要我幫他買狗飼料，我就幫他買了寵物店放在櫃台的肉條，那種肉條一條十塊錢，肉雖然但是沒有條碼又是裝在透明塑膠袋內，來源挺讓人擔心的，我就聽我哥的話放在車上，誰知道有一次我們去大潤發回來，我看到裡面的肉條剩下兩根。」

　　美玲和欣萍聽到我說的話，她們幾乎都已經相信這真的發生了，所以兩個人都聚精會神的聽我說話，美玲也早就忘記她的手痛，我也繼續說下去。

　　「我看到剩下兩根，就把它拿下車問我哥說『哥！那隻狗有沒有聽你的話阿？看到你還會叫嗎？』我哥就說『會阿！怎麼不叫？』『可是你不是給牠吃了肉條了。』這時候我老妹看到我手上拿著肉條，她很快抽起其中一根說『先搶先贏！二桃殺三士。』」

　　「哈！是你妹吃光了肉條？」

　　「我大哥看著我小妹，然後連忙搶下那跟肉條吃了下去。」

　　「你大哥不是知道那是狗吃的嗎？他怎麼搶著吃？」

　　「那時候你不把他吃下肚，等到我小妹發現我們都不吃，其中一定有問題時，我們會更慘好不好。」

　　聽到美玲和欣萍真的已經笑到都快不行了，我才趕忙說：「這是醫院！安靜點，安靜點！」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又繼續編了一個謊話說：「然後是我堂姊，過年的時候，長輩不是都會問我們幾歲嗎？那時候長輩一問我堂姊就說自己只有二十九歲，我大哥就說『永純姊，我今年已經二十七了，妳不是三十了嗎？』『三十？誰說我三十的，根據中華民國規定，我還有六個月才滿三十歲，你說我三十，你是依據什麼？』『就一般人算歲數的方法阿！』『你那種算歲數的方法準嗎？你說三十就三十，那十年後我能選總統嗎？不是我計較年齡，我只是用比較精準的方法算年齡而已。』」

　　「你堂姊根本就很在乎好不好！」

　　我看美玲笑到都已經眼淚快飆出來了，我這才停止下來，即使我當時覺得這笑話有些不是說很好笑，但當時的氛圍下，我能夠這樣子連續說出來，還真的很佩服我自己，一直到醫院的晚餐送過來，我們才告辭離開，讓美玲安靜的吃飯。

　　離開醫院後，欣萍也自己找了地方吃飯，畢竟他可受不了咖哩地獄。我走在醫院的路上看著天空，這一天的天氣雖然冷，但是卻沒什麼雲，很適合觀星，我開口問說：「星哥！我突然想起世說新語裡面不是有個故事，是說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你覺得我今天這樣對嗎？」

　　星哥也停下腳步，看著天空說：「喔！那個故事喔，你不覺得整篇故事根本只是想說大人在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這個主題嗎？我覺得你今天雖然話很多，但是至少大家都知道，你說那麼多話只是想要減輕美玲的負擔，真要說煩！隔壁兩個病床的家屬還不是笑到快翻了。」

　　「我看…我最近真的有點抓到那種感覺，你看這跟香菸！你看這根香菸！」

　　我學著星哥以前教我的，當時我還真抓不出什麼意思，可是到了今天終於通了，我口中的笑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要笑，而是只要給身邊的人會笑，那就足夠了。

　　「通了就好，真正的笑話並不是一定要每個人聽了都會笑，而是真正能夠抓準周遭的東西拿來當笑話，這樣子你已經達到最高境界了，我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咦！你是說真的，我已經學完了？」

　　聽到星哥這樣說，我還真的嚇了一跳，星哥又接著說：「恩！真的沒什麼好教的了。其實大家都知道愛情是一場加分的遊戲，可是偏偏好人玩的時候，腦袋都是在想著怎麼樣才能不扣分；壞人就很自然平常不斷的加分了，你說到了重要日子的時候，誰會贏？」

　　「這我自然知道！只是靠著一張嘴就能把到女生，你不覺得太簡單了嗎？」

　　「怎麼會簡單？你如果有錢的跟郭台銘一樣，不用怎麼張揚很多女人都會知道你有錢；你如果有30cm，不用怎麼現也很多女人知道你有30cm；你如果有金城武的臉蛋，不用怎麼上電視很多女人也知道你很帥；你如果有張嘴，那可就不是長在嘴上女人都知道你很風趣了。」

　　星哥說完後，我乾笑了兩聲。我們兩人走在台北市的路上，雖然人行道上凹凸不平，但我終於知道自己這輩子要走怎麼樣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