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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人~第四張卡〔十三〕 對一個大學生來說,被求婚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現代的人越來越晚婚,所以這個年紀都還是被定調成身心半成熟的狀態,而美玲拒絕結婚的下場,自然是由他父母出面來收拾這混亂的結局,雖然我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麼婉拒對方,但至少這一段過程,讓我覺得悲劇又再度重演。 「又是悲哀的必修課。」 我坐在教室打了一個大哈欠,班上每一個人除了少數幾個精神奕奕以外,多數的人都跟我一樣,沒辦法適應星期一早上的課,而大家討論的話題,都集中在美玲結婚的事情,有人說她是懷孕才不能不收下那戒指,也有人說她收下戒指前不知道她男朋友破產了,更有人說她根本是因為沒辦法懷孕才被男朋友退婚的,版本之多都要怪美玲自己,誰叫她平時自己也不是說很檢點。 我咬著早餐的吐司夾蛋,星哥這時候用手指頭摸我的腦袋,我眼睛一飄問說:「你幹麻?」 「摸你的頭就知道你再想什麼,摸你的…」 「你閃拉你!不要亂侵犯別人的隱私。」 星哥笑著說:「最好是真的知道你再想什麼。」 「別人我敢說他絕對不知道我想什麼,但是你的話我可就不敢肯定了。」 「一點都不好笑…」 「上課了!上課了!」 接著,就是那一陣無聊的三堂課混了過去,混過去後,我只跟星哥說今天晚上我要家聚,沒有要回去吃飯,因為一想到要跟阿古吃飯就賭爛,不但吃飯賭爛,還要幫他弄好咖哩,他還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為自己是遠道來的客人一樣,氣歸氣,但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連我電腦的迷片他也毫不猶豫的自行拿出隨身硬碟來分享,還跟人說我的品味有問題,所以我今天索性把電腦設定密碼,和學妹家聚時也乾脆把手機關掉。 而說到要家聚,自從我們學校學號做了一點更動,讓我大三時領養了兩個大一學妹,升上大四時,我一共領養了五個學妹,慘的是都不是正妹,吃飯還都要我出錢,但吃飯的時候,我聽到了大三的學妹對我的統計學叫好。 「學長的統計學講義不但企管系的人都再用,連財管、保險和休閒一堆人都再用!」 學妹說完後,把我之前買的統計學給了現任大二的學妹,只要老師或是教科書沒有換,我依然很堅持要學妹把書傳下去,能用盡量用。 不過就再用餐用到一半的時候,大三的學妹突然問說:「對了!學長,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的筆記為什麼統計學寫的那麼淺顯易懂,然後作業研究寫的亂七八糟。」 我想了一下,接著才想到大二的時候為了幫雅婷減輕她課業上的負擔,才很小心的把統計學寫的很簡單,每一個題目都是先算好、再想想、後看看,把算式算好後,接著看需不需要公式,再寫再筆記本上,如果需要工程計算機我還會特別畫圖說步驟,簡單來說,這根本就不是給我自己看的。 「喔!那是因為我當時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考研究所,怕想說如果要考的話,寫的太深入我會看不懂,所以其實是自己寫給未來的自己看的,至於作業研究修完就結束了,當然不用寫太簡單,自己看的懂就好。」 當我說完後,我覺得我真是天才,可以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出這些答案,而大三學妹聽了之後點點頭,接著問說:「那學長要考研究所嗎?」 「沒有!完全沒有想考。」 「學長為什麼不想考?」 「沒有為什麼,單純就不想。」 學妹問完了後,她只是覺得很可惜,我並沒有想要繼續升學的念頭,似乎有點可惜了。 而再最後,我問了兩位大一的學妹,對於學校有沒有什麼問題,她們有著同樣的問題,那就是學長你真的掉了月老的紅線嗎?聽了讓我很後悔沒有把星哥給掐死。 不過,就再我們用餐用到一半的時候,我熊熊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記得我跟雅婷四月一號告白後,那時候的統計學還沒上完,所以再最後的一兩個章節並沒有寫完,然後我們就這樣完全沒有連絡,但我還是把統計學筆記放到她的宿舍,最後怎麼會出現再大三學妹的手上讓我發現了這一點。 「學妹!妳筆記本從哪裡來的?我記得我只有給妳課本不是嗎?」 學妹聽了先想了一下,接著才說:「學長!我記得妳不是請大二同年級休閒女生給我的嗎?」 而我借了一下那本筆記本,我才發現上面上了書套,雖然是活頁夾式的,卻還是像新的一樣,我打開到了最後幾頁,上面卻出現了最後一兩個章節的比較,筆跡有點潦草,但是卻可以看出來這厚厚的七十多頁的筆記本順利的完成了它應該有的東西,我立刻認出來這是雅婷的筆跡。 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用手指頭去摸摸那潦草的算式,一想到這東西是我和雅婷完成的,我就覺得有一點欣慰,所以我跟學妹說我會印彩色的原稿一份給現任的兩個大二的學妹,因為我用了三種顏色的筆,所以特地說給她們彩色的,而會這樣大手筆,我還是想好好保存這一份筆記本,要說我大學真和雅婷留下了什麼,我會說在麥當勞念著微積分和統計學那一段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一頓聚餐一千七百二十三元、彩色影印兩百八十元、摩托車油錢一百元、一份充滿回憶的筆記本無價,這是我再回凶宅的路上告訴自己的話,繞了一圈它還是回到我手上來了,至於我有多重視這本筆記本呢,我因為怕阿古又順手搞了些什麼,所以我回到凶宅後,我還特意的把它放到星哥抽屜上鎖,也好險那群人早就已經喝了一點小酒早早就睡,讓我沒有遇到太多的波折。 星期二一早,上選修課的時候,早就到教室的憨憨看到我問說:「Angel!你昨天家聚嗎?」 「恩!妳也家聚嗎?」 「是阿!不過我只是隨便請她們火鍋打發而已,你是去哪裡餐聚?」 「Match Time阿!」 「很貴吧!你怎麼請學妹吃那麼好?」 「呵呵!反正我這是最後一次的餐聚了。」 我放好東西坐在憨憨的隔壁,憨憨又問說:「我昨天看到學妹給書的時候阿!有看到你統計學的筆記耶,稍微看了一下,你確定你不考研究所?」 「為什麼妳們就覺得我要考?」 「不考浪費阿!裡面很多東西考研究所都用的到耶,你只要好好加油…」 「事情是這樣的,我呢,其實會努力的那麼完整的念統計學,其實是為了雅婷,那個學校微積分認第一我只能認第二的那個…」 我故意調侃自己,反正說到這裡總是會被人虧,所以倒不如我先虧自己了,接著我把為什麼念統計學和微積分的事情告訴了憨憨,她才恍然大悟的說:「難怪最後幾頁筆跡完全不一樣,不過這樣也很厲害了,不是嗎?」 「別人把念統計學和微積分當吃苦,我當成補再吃,就只是這樣而已,沒什麼厲害不是厲害的,真要說起來只是個動力問題…」 就在我說完話後,美玲出現在憨憨的前面,她挑了我另一邊的位置坐下,她完全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趴在桌上睡覺,完全不顧任何人怎麼看她和說她。 『該來的還是要來。』我自己告訴自己,也許別人會用很多謠言說她,但我還是可以體諒美玲現在的感受。 安安靜靜過完了四堂課後,我迫不及待的連續五天的假期又開始了,這種不用上課的日子就是一個爽字而已,無限痛快的瘋狂打單機遊戲的我,下午四點時,還是接到了美玲打來的電話。 「魔王!你有沒有大紙箱子?」 「紙箱子!要多大?」 我看了在牆角的紙箱一眼,那是老傅他們那些人上學期把一些不能帶回家的東西搬過來用的,雖然說不多,但也是有四、五個。 「一個可以放在摩托車前,另一個可以用手拿就好。」 「這樣的話有阿!」 「那你現在可以幫我送過來嗎?」 「可以阿!」 我掛上電話後,就拿了兩個紙箱出門了,實際上我自己也因為有點餓,想要買一些東西來吃,所以也就順道出門,當我到美玲她的宿舍的時候,我才剛走到她的大門前,就看到一堆鞋子和衣服堆在門口。 「這些是…」 「喔!我前男朋友之前送我的,我全都清出來了。」 美玲叉著腰看著地上的東西,我看了幾眼後問說:「糟糕!我看這要怎麼放。」 我打開了主機大小的紙箱,美玲很快的把衣服塞進去,雖然我不確定那些衣服中有沒有含內衣,但可以確定的是主機大小的紙箱被美玲的衣服塞的滿滿,接著另一個正方型的紙箱丟了大概七、八雙的鞋子,然後又一個ASUS的筆記型電腦被丟了進去,她才拿出膠帶封箱。 「好了!你要陪我去還這些東西嗎?」 「喔!可以阿。」 我們兩個封完東西後,一個紙箱放在我摩托車前,另一個原本要放在美玲的摩托車前,可是因為太大了,所以放不下。 「怎麼辦?」 美玲從她的車廂裡拿出安全帽,然後說了聲:「載我吧!」 「靠!妳瘋了?萬一不小心堵到妳男朋友,她會不會砍我阿?」 「那已經是前任的了。」 我點了個頭,看了看手機,還好還沒到五點,希望他還沒有下班。 而一路上都是美玲指揮怎麼走,摩托車的車程並也沒有我想像的久,不過到目的地的時候她卻是很用力的把紙箱摔在地上,完全不像是手酸造成的,一支壞掉的手機也被放在信箱內,要不是我自己把另一個紙箱好好的放下,只怕美玲又會摔它一遍。 東西都放好後,我也趕緊載美玲離開現場,不過正要上車走人的時候,美玲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解下安全帽,然後用力的丟到地上走人,看的出來她真的很生氣,不過幸虧案發現場只是多了兩個紙箱和一頂安全帽,所以並沒有太亂讓人注意。 沒有戴安全帽的美玲,原本她要我把安全帽脫下來,說要把裡面拆成兩個,這樣才不會被抓,我堅持不要跟上次那樣,頂多被罰六百塊,幸好也很快找到了賣安全帽的店家。 送完美玲回家後,我買了兩個潤餅回凶宅,接著打開了電腦繼續玩我的阿貓阿狗,不過才剛玩了一下下,星哥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問我說:「欣萍說要過來,她說美玲的男朋友要約她出來說清楚,她們兩個想過來避一下風頭。」 「喔!我們這邊怎麼會有地方給她們睡,叫她去別的地方可以嗎?」 「她說先在我們這邊吃晚餐,等到晚一點六樓的捲捲回來要到樓下睡。」 「喔!可以阿,反正我專題剛好有一點事情要問欣萍。」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後,欣萍才和美玲到我們宿舍,我稍微問了一下欣萍專題的東西,然後我們乾脆就叫了pizza。 當天我們沒有喝酒,但是卻像是喝了酒一樣,一邊吃著pizza一邊喝著汽水開始什麼都聊了起來,感覺前幾天我和星哥對罵的事情沒發生過。 「美玲妳手機有換嗎?」我先問了這個問題。 「換了!號碼和手機都換了,現在我的手機號碼是0982-XXXXXXX。」 美玲說完後,我存到我的手機裡面,星哥則是完全沒有動手想要存的意思,接著欣萍問說:「欸!子軒,我聽憨憨說你統計學很好是不是?」 「還可以拉!」我一邊說一邊甩著手,有點驕傲的表情露了出來。 「要說我微積分認第二沒人認第一,是因為那個第一名轉走了,那統計學我真就只敢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了。」 「很囂張喔!」星哥撇了我一眼,我也撇了回去說:「小意思!二項分配、波松、T分配、卡方、F分配和隨機我雖然說不是跟它們很熟,但是也略知一二拉!」 「你把查表的東西講出來很屌嗎?」 「我想在座的人沒有比我還瞭了,星哥。」 「欣萍、美玲,我已經找到微積分和統計學高手了,妳們考研究所就靠他了。」星哥說完後止了我一下,我立刻跳起來罵說:「你他媽的陰我?」 「我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句很囂張而已,是你自己要說你自己很厲害的,怎麼!造福一下同學不行嗎?」 星哥突然拿出我的統計學筆記本,雖然上課用的和考研究所的是差很多,但是美玲和欣萍還是稍微翻了一下。 「這本筆記本我以前考試的時候怎麼沒看過你用?」 「挺詳細的!」 兩個女生翻了翻之後,星哥才說:「還不是替別人減輕負擔念的,現在人家都念到清大去了。」 接著,兩個女生笑翻了,欣萍更是誇張一邊拍著桌子一邊笑說:「你也真厲害,陪人家念書那麼盡力幹嘛?」 我瞇著眼顯得我很無奈,真的是幹了一件蠢事。 「那很好阿!那你乾脆一起考研究所好了,我們四個都一起考研究所,你看怎樣?」 星哥一邊笑著,一邊喝著汽水,我反駁說:「你又不是要考清…等等!我記得雅婷是降轉,如果我也去考的話,搞不好我碩一她大四…」 一說到這裡,我站了起來像是想到什麼,然後又大罵說:「怎麼可能稱你的心呢!星哥。我這一輩子要說最討厭的學校,就是清華大學了!」 我一邊說一邊甩著手,然後又說:「清大也沒什麼和商有關的吧!欣萍妳幹麻那麼堅持要念,搞的美玲也想一起去念。」 「我媽從我小時候就很想看我念這所學校裡,她以前是在那裡當餐廳的員工,我五、六歲沒有念過幼稚園,她都會跟我說很想看我念這所學校,只是我們家重男輕女,所以就沒有了。」 我一想到欣萍的母親,就覺得她媽媽真的很偉大,要不是她生在這樣的家庭,其實欣萍好好念書真的可以上清大也不一定,但是她的父親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單純的認為女兒是了錢貨。 就在氣氛變得有點感動前,我開口說:「如果有什麼用得著我…」正當我要繼續說下面的話,我又停止笑著說:「等等…妳們是不是串通好要我一起幫妳們念書減輕負擔?」 「嘖!我就說打親情牌沒效,把他五花大綁,然後打手指模蓋印叫他一起陪我們念書算了!」 星哥突然這樣一說,欣萍和美玲倒是有點嚇到,然後又笑了出來。 「一看到你不用念書就讓我一肚子火是真的。」 星哥又抽了一片pizza,吃之前還不忘唸了我幾句。 「奇怪!妳們自己要考研究所的,書應該是要自己念阿!怎麼會找到我身上呢?」 「微積分和統計又不是說靠背的,如果有人肯分擔一起念的話,這樣教人也會比較快阿!某一個第一名不就靠這樣轉學考考上清大。」 欣萍這樣一說,我就真的對她有點戒心,我回說:「以前念那些是快樂的時光,現在念這些可能就是痛苦的時光了,此一時彼一時,不一樣的。」 「就是少了個女生,不是嗎?」星哥又用很奇怪的口氣虧我。 「那如果是這樣,我考上清大研究所當魔王你女朋友,你覺得怎麼樣?」 美玲不說還好,她一說出來,氣氛瞬間像是進入了北極,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繼續接下來吐槽,直到過了幾秒星哥才打破沉默說:「American joke?」 我聽得出來他是學求婚大作戰裡面的那個矮個子說的,裡面還有濃厚的日文口音,我接著說:「No!It’s Taiwan joke。」 「With someone’s style?」欣萍還故意的拉高語氣,我們四個人就當作又說了一個笑話一樣大笑,美玲又接著說:「話說回來,我們四個人怎麼又都變單身了,最近走什麼霉運阿!」 「你這樣說又不對了!我們的確都是單身,不過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是單身阿,妳不能用又這個字在他身上。」 星哥一說指著我,我回罵說:「靠!我就是個錯就是了?」 一陣嘻嘻哈哈吃完晚餐後,美玲和欣萍也到了樓下六樓去繼續她們的下一攤,送走了她們兩人後,我整理好客廳,星哥也回他房間洗澡,我原本想繼續我阿貓阿狗的故事,卻又忍不住打開了統計學的筆記本,當晚我想了很久,不過也大概只有星哥洗澡的時間而已。 直到星哥洗完澡後,他穿著我們最近團購買的內褲,上面寫著聖旨兩字,還繡有龍的圖騰,他站在我門口問說:「你一定再想剛剛的事情,對吧!」 「皇上英明!」我拱了一下手。 「你如果要接近某人我是不介意拉!反正你打定主意後,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星哥!真的可以這樣嗎?這樣真的好嗎?」 星哥把毛巾披到肩上,他笑了笑說:「我以前是很反對拉!不過現在並不反對,至少有一些新目標總比你沉溺再過去好多了,而且條件聽起來挺好的,Will,反正這次考上就當你女朋友,考不上至少也能接近她吧!除非她自己出爾反爾。」 我應了一聲,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的思考,這一次的思考決定了我大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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