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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陵扣命!」言語甫落,枯瘦如柴的手爪伸出地面,活像游於地底的鯊魚,朝央森襲去。 「唉呀!」央森提足縱起,雙腳懸空,未料那手爪逕自停下,五指反向上虛抓,驀地結合地心引力發出吸氣功,央森身子稍墜,雙腳足踝立時落入敵手,足少陰腎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心包經三脈交會的要穴三陰交被那陰瘦厲爪握住,央森的內力立即倒瀉而出,湧入地下。 「這是什麼怪物?」央森揮腳想掙脫對方擒拿,但隨著內力被攝,卻說什麼也甩不脫,越加用力使勁,一身真氣反倒散失越劇。 「滄海化桑田。」眼見央森遇險,太史侯掌化圓弧,氣若潮水下擊,柔勁乍轉厚實,引發強烈震盪,將地底邪物轟上地表。 「好在!好在,多虧有你幫忙了,Mr. 太史,不然我的功力就全被他吸光了。」央森出言對太史侯表達感謝之意。 「禮尚往來,還你人情罷了!」太史侯依然說得嚴肅,但臉上表情以不如以往冷峻。 在旁的司徒偃認出這人長相,言道:「是為禍一時的魔頭鬼王棺,他跟萬魔天指頗有淵源。」但他見到鬼王棺全身慘白,肉身呈半透明,深感奇怪,疑道:「若是十三邪靈皆能完全恢復,何以鬼王棺怎麼成了這副德性?」太學主凝神一看,言道:「他早歸黃泉久矣,該是萬魔天指並未將他的靈氣全數取得,致使如斯。」 注視地上蠢蠢欲動亟欲復活的邪靈身軀,太學主心有決斷,對司徒偃說:「御執令,勞你佈置簡單的封印式,讓這幾個邪靈短時間內不致重生。」正當司徒偃點頭應是要動手時,刑道者出聲道:「沒用的,這些邪靈已亡,身上邪氣散失,除非萬魔天指賜與重生,否則便和死人無異,沒有任何邪氣可供封印。」 「真是麻煩啊!」司徒偃不耐煩地說:「央森,誰叫你們把他們打死的,不會點個穴,讓他們不能動就好了。」 「呦!呦!御執令,你誤會了,我真的是用點穴手法啊!不過……」 「不過什麼?」司徒偃語帶疑惑地問道。 「這些邪靈太弱了,一招就死,我也無可奈何啊!」央森兩手攤開,臉上寫滿無奈。 「捨防就攻,求死而生,看來便是此陣關竅。」太學主聽了央森這話,對逆向十三行的情況又了解幾分,十三邪靈多採攻勢而棄守備,乃是不需防守,不論敵人將他們打殺幾回,只消萬魔天指一施術,邪靈便可悉數復生,重新恢復戰力。 「三途判,也相同嗎?」望著落地站好的鬼王棺,太學主內心有疑,暫採觀察態度。
「遙遙天涯判死生,近近咫尺索命吶!」半透明的鬼王棺突然暴起,身法如魑似魅,像幽靈般虛而不實,化做一股兇煞厲氣,直衝根基較弱的夜孽噬影。 「正好拿你餵食血劍。」夜孽噬影向不畏戰,揚翼揮劍,由中路橫劃,從腰際把半透明的鬼王棺橫斬為二,可是夜孽並非就此獲勝,被斬成兩截的鬼王棺,下半身竟扭曲變作腹中首的模樣,尖聲喝道:「你逃不出魔象鬼鎖。」 無上魔法的絕奇殺招忽現,瞬間封住夜孽噬影的反擊能力,仍是鬼王棺模樣的上半身,俯身落下,雙手握拳使出學至狂龍傲天武訣的「爆拳天長」朝夜孽噬影天靈擊落,怪叫著:「再一招送你歸西。」 「數部學生若在數執令面前身亡,已在天上的師尊九章夫,定怪我無能。」饒悲風身法奇快,鬼王棺才擊出神華寶典拳功,饒悲風藉腳步速度提昇掌速,「風走千仞」勢若斬空橫出,正面抵住鬼王棺雙拳。 「別忘了,尚有腹中首在此,鬼行之氣。」腹中首兩掌翻搖,無形掌力從衣袖間暗暗發出,曲折飄蕩令人極難捉摸。 「兩邊夾擊,以多勝少,卻是不錯。可惜!論人數,我們這邊穩佔上風啊!」這段時日來,鬼智靈童與夜孽噬影已有相當交情,自不會坐視他遇害,霎時運化真元,結印施術:「淵深七浪。」 只見鬼智靈童眉心一點湛藍,意識能力由泥丸宮催發至手掌環如刀刃,七下斬擊宛若白浪翻飛,先以無形破無形,憑空消解「鬼行之氣」,隨後更削破捆住夜孽噬影的「魔象鬼鎖」,進而劈往已成靈體的腹中首。 「柔剛並合催形化氣!」心知不敵,腹中首不改怕死本性,一遇危險便往同修求救,跟鬼王棺聯手化做紅藍雙色氣團,縱橫斜倚連變軌道後,選擇衝往鬼智靈童。 鬼智靈童故作搖頭晃腦,長嘆道:「我說過了,我方人數穩佔上風啊!桓武掌。」言甫休,鬼智靈童再祭武痴絕學,足下卻是不進反退,退往刑道者、劍君十二恨所在方向。 刑道者還老實,趕緊揮劍迎擊,劍君十二恨身若輕燕躍上劍架,嘴裡還不饒人,說:「所以我能用移禍東吳這句話來形容你的動作囉!」,左足發勁,巽風上手,劍君輕聲嘆道:「三恨,江浪不息,劍止。」 明知有傷在身的刑道者沒法發揮出實力來,劍君十二恨直身架上,遠遠望去與肅立神殿的大理石雕像毫無二致,待刑道者劍氣與鬼智靈童的「桓武掌」被「柔剛並合催形化氣」震散的一剎那間,人起、劍發,快若星火直穿剛柔兩勁些許空隙。 只看劍君憑空御風,旋身迴劍,打亂原先剛柔平衡,無上魔法裡威力萬鈞的殺招俄傾自破,劍君十二恨驅使著脫胎武痴絕學的上乘劍藝直逼鬼王棺,鬼王棺連退三步,背後生出熾盛焰光,朗聲暍道:「鬼王棺可非你喊殺即殺之輩,光焰萬丈吶!。」 掌劍氣勁交併,鬼王棺蓄力不足,難以盡卸巽風劍威,頓時受挫。「道友!我來助你。」眼見同修傾危,腹中首雙手聚成蕊形,一股兇戾之氣輪轉運化,搶在劍君洞穿鬼王棺心窩前,怪叫出招:「虛轉輪迴滅。」 救下夜孽噬影的饒悲風也沒閑著,說:「就如上官靈智所言,我方人數,多到可以一人盯一個啊!腹中首,試我鳳翔千仞。」饒悲風翻袖揚掌,有如鳳凰拍翅掀動塵沙,一道鳳形氣功迅速朝腹中首捲去。 兩聲慘呼,一前一後,鬼王棺與腹中首雙雙被劍君與饒悲風的絕招擊中,當場氣絕。但是鬼王棺與腹中首的拖延,原先已被打殺在地的爐火狹愛、傳動怒生、桀黠味毒、赤鈸哀音、殘缺暴霸連同太史侯入陣時擊斃的抑制無極、蒙形欲慼共七名邪靈,已然悉數復生,紛紛站起身子,分別一個對一個往學海眾人撲來。 「眾人不急打殺,以擒為先。」太學主見狀,當機立斷命令眾人鉗制邪靈行動即可,切勿多耗力氣殺敵,當下自為表率一召七巧如意手扣住傳動怒生左臂關節,使他痛得哀叫卻無法掙脫。 太史侯聞言照辦,自削辟神指七成威力,僅點住殘缺暴霸的穴道,使他動彈不得,夜孽噬影也不甘不願地在用劍刺穿赤鈸哀音的肩膀後就停手。劍君與刑道者也各自捉下爐火狹愛跟桀黠味毒。 但當蒙形欲慼再度使出瞄準男性下陰的得意武功「詖淫掌」時,被他列為瞄準對象的央森不禁氣結,罵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愛蓮說有云,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別以為我是外國人就沒脾氣,十字聖擊給你去。」央森雙掌合十發出浩然聖氣,迎面轟碎了抑制無極的腦袋,餘勢所及連攻向司徒偃的抑制無極也被打得天靈開花。 「雖然我很感謝你幫我除去敵人,不過……」司徒偃面露困惑神色,頓了下才說:「央森啊!你不覺得剛才那番話,有些語病嗎?」 「有嗎?是可忍孰不可忍出自論語,另外一句源於周敦頤的愛蓮說,都是儒家文章,沒有引錯啊!」央森自認所言完全符合儒家博徵旁引的標準,很切實表現他身為書執令的身分。 「這問題不在出處吧!是字句的內涵,是內涵啊!」司徒偃感覺央森根本弄錯他想說的話。 「五柳先生傳有道,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在字句上多花工夫,就落入下乘了,御執令。」聽央森這樣講,司徒偃已經被他搶白到不想說話了。 然而藏匿暗中審視的萬魔天指卻是心喜,思道:「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正是當下情景。」萬魔天指信手拋出以一貫之,寶劍遠飛上空,和懸於天中的下弦月相合,形成弓弩型態,低聲唸道:「劍為弓,月為弦,邪靈互引,七煞邪沖。」 萬魔天指掌拂明月,把下弦月之彎弧強拉到己側,下弦月登時變作上弦月,轉太陰邪氣為七支箭矢,以七邪靈為準心,待鬆臂放箭時,七道邪箭恍如流星墜地,藉由邪靈邪氣互相吸引,完全不用瞄準,逕自順著被擒邪靈的方位疾射穿空。 七下箭射,七聲驚爆,太學主順著箭支破風聲,察覺忽來暗襲,但敵招來速奇快,只能在大喊:「眾人小心。」後,率先躍起,挺身面對。 「君子風。」太學主運起鎮教之學,迴旋掌力猶如龍旋風掃盪開來,七十二賢法相隱約浮生,言道:「你會用東方羿的箭藝,但能知曉我之深淺嗎?」太學主傲然一語,儒門聖氣勁風般分作七十二股,卻又若渾然為一,往上颳去便要毀去萬魔天指的偷襲暗箭。 出乎意料地,兩團邪光猛然降現,逆行卍字、純黑太極兩種法印全往太學主身上印去。太學主雖知危機逼近,但暗箭將來,唯有擋箭同時,運使上乘內力改變君子風的走勢,一分兩道分抵來敵。 巨響轟然震天,聖氣邪光紛射,太學主勉力施展,浩然君子風力掃七箭之五,唯有擒捉邪靈在手的太史侯、夜孽噬影所處位置離得最近,不及反應,雙雙中箭震飛,但仍保住了劍君十二恨與刑道者、央森、司徒偃安危。 「太史侯、小夜孽!」目睹兩人遭邪箭重創,太學主當機立斷,趁著對方兩人也被自己掌力震開尚未站穩,兩手賣力一推,強風帶起饒悲風與鬼智靈童,喝道:「我來送你們一程,快將樂執令救出!」不待兩人答話,已然去遠。 「大愛無情,佛滅眾生。」身著紅裳的異法無天讚許說道:「傾危之刻,受我倆至絕一掌,卻只傷不死,又保住門人手下,你的實力非同小可。」 「天地不仁,道吞萬物。」穿了一襲葛布袍的逆吾非道,斜身亮刀,冷然說:「只可惜,已受不淺內傷,今朝註定無命客。」 「兩名暗箭傷人之輩,倒是精通大言不慚之意。」太學主雙手負背,點住尾閭穴調元,暗中想道:「這兩人,實力不在疏樓龍宿之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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