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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魔至尊,唯天所指。」東方羿兩眼空洞無神,口吐莫名言語,在旁眾人均感詭譎,月靈犀內心大訝,雖知東方羿罪證已確,但多年父女情感絕非能輕易割捨,著急言道:「義父,你怎樣了?」 鬼智靈童憶起透過小邪靈復覽左朝陽被殺情景時,亦曾聽聞,心中警惕暗生,思道:「這聲音……似乎不像射執令?」 「東方羿,你說什麼?」太學主眉關深鎖,同樣覺得東方羿說話神情極是古怪。東方羿卻像忽然回過神來,說道:「我……靈犀……我沒事。」雖自稱無恙,但他神色恍惚,實在讓無法令人置信。 「萬魔至尊,唯天所指,言中隱含萬魔天指之名,莫非東方羿鄰近攝業戒集時竟為書上邪氣所侵?但他的罪行可無一出在他獲得此書之後。」太學主算算時間,東方羿入手攝業戒集不過數日,而他安排困住憐照影、殺死左朝陽都在得書之前,偷襲九章夫時恐怕才剛揣入懷裡不久,種種惡行斷非因為攝業戒集而釀。 「逸君辭從你房內帶出攝業戒集跟以一貫之,更點名你所作所為,你還有何事要辯解呢?」 「辯解!哈……哈……」東方羿有如被誣善人般苦笑,並不服氣地問:「太學主,你是什麼意思呢?」太學主淡然答道:「我之用意還不明顯嗎?證據確鑿,你殺死左朝陽與九章夫的罪行已被揭發。」 「以一貫之、攝業戒集皆可能是逸君辭盜出,豈能因他出入吾之書房後方拿出使用便斷言是我所為!」東方羿負隅頑抗,厲聲質疑太學主的判斷。 「時值如今,妳還不肯說實話嗎?憐照影。」太學主猛然扭頭盯著唯一目睹九章夫被暗算的憐照影,顧念和東方羿的情分以及他多年來照料月靈犀的恩惠,憐照影遲疑道:「這……」 眼見她欲言又止,太學主暗嘆道:「東方羿,我本想替你保留最後的顏面!」他話鋒一轉,吩咐刑道者說:「刑道者,請向憐姑娘說明,封住她的靈符有何作用。」 「那不是單純的封印靈體之法嗎?」涉及憐照影,太史侯格外上心,朗聲疑問道。 「並非如此簡單。」刑道者從腰間皮囊取出當日封住憐照影魂魄的靈符,言道:「乍看之下,這三道符確實只存困束靈體的功用,而且三層封印定讓魂魄日久發狂,失去常性。」 「這些內容,九章夫都曾提過。」太史侯在意的是最前那句「乍看之下」。 「沒錯,重點是在,要用這類靈符,必須在人將死之際。」刑道者此言一出,憐照影和月靈犀兩母女面面相覷,因為東方羿言之鑿鑿是他在憐照影臨死前受託照顧女兒,相對地在憐照影病故前陪在身邊的人正是他,佐證刑道者的解釋,東方羿同樣是把憐照影魂魄封印起來的元兇。 「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真是你做出這種事嗎?困住我的靈魂,令我永世不得超生。」憐照影言詞悲切地問,但東方羿只有沈默以對,半字不吭。 「義父,真是你暗害母親,使我們一家分隔二十多年嗎?」月靈犀也開口向東方羿詢問。 「一家,是啊!你們三人才是一家。」東方羿聽見月靈犀用「一家」來形容憐照影、太史侯跟她的關係,分外刺耳,心內再受衝擊,奇異的呢喃聲在腦海響起:「人家才是一家,你被拋棄了,連扶養多年的女兒都這般生分,你還不憤怒嗎?你還不報復嗎?」 「別說了,我的頭好痛。」那聲音不停刺激東方羿,使他突然捂著腦袋疾喊,眾人看得奇怪,但那怪異聲音並不打算放過他,火上加油道:「落水狗,你就是頭吃人剩飯的落水狗,當太史侯要收回時,憐照影、月靈犀都將一個接一個投回他的懷抱,只剩你孤單單一個,無人憐惜、無人重視。」 這陰魅的言語勾得東方羿怒火中燒,不顧仍需憐照影掩蓋真相,幽聲答道:「做便做了,何必多問。」變相承認是自己動手封印憐照影魂魄。 東方羿的話使憐照影如受雷殛,言道:「羿,為何真的是你?」伴在母親身旁的月靈犀則內心生疑:「義父神情失常,好似中邪。」 深藏胸中的秘密被戳破,東方羿無神地說道:「誰叫妳就算在臨死前,對太史侯仍是……愛多恨少。」雖未承認,卻已承認,東方羿吐實當年惡行主因,抬起頭望著站在太史侯身旁的憐照影,道:「直至如今,妳反覆強調對太史侯的恨,不正是拿捏不定的心理作怪,太史侯你可明瞭我是怎樣的嫉妒你?」 「東方羿!你太喪心病狂了。」太史侯怒急攻心,沉聲怒斥。 「哈!」東方羿乾笑一聲,苦澀說道:「感情路上,失敗者誰能不痴?又有幾人不狂呢?甚至忍受勝利者無心也無視的踐踏與傷害,對照影的付出,我不比你少,為何結局卻是你得之,我失之?」 「就為這點,射執令你行差踏錯至今。」太學主不無惋惜地說:「憐照影,可以說出真相了嗎?」東方羿坦誠自己惡行後,太學主再度向憐照影問起九章夫遇害的真兇。 「唉!」憐照影嘆氣一聲,說道:「當日,我親眼目睹,站在九章夫後方,一手黑氣的人,是……東方羿。」 「指證歷歷,東方羿,夫復何言!」太學主閃身到東方羿對面正前方,說道:「你,認罪嗎?」 「吾,何罪之有?」東方羿似是問人又似自問,攤掌輕招,掉落地面的以一貫之電射入手。呼呼連劈數劍,每劍擊出均附著嗤嗤勁響,足窺劍上夾帶內力之雄,把靠近他的太史侯、刑道者兩名高手迫開。 太史侯心下暗驚:「往常只知他東方羿精於弓藝射術,不料他的劍法竟也有這等造詣。」 眼見東方羿亟欲脫身遠逸,一旁的鬼智靈童心中打著算盤說道:「東方羿武功高明,我與劍君同樣練就武痴絕學,正可合招發揮加成威力,好將他制服。」鬼智靈童善於算計,自知憑一己之力無法對付東方羿,旋由己方眾人中挑出最適合聯手抗敵的劍君合作。 主意既定,鬼智靈童馬上轉頭對劍君說:「一同使用武痴之招將他制服!」 「好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本想親會此人劍法的!」劍君有獨挑試招之意,但他看以一貫之在東方羿手裡宛若萬道金虹,這一打必定拖時間,有違太學主擒兇之意,久經江湖歷練,劍君已非初出武林的輕狂劍客,極識大體,因而點頭願意配合,說:「好!由我先出招吧!劍武凌虛。」劍君十二恨掌拍劍架,地凌劍化光彈出。 此時,鬼智靈童雙掌此時,也已化運武痴絕學,使同樣出自人字訣心法演變出的「桓武掌」,兩招武痴絕學殊途同歸,威力相融後,氣勁暴增何止一倍,一股似劍似掌的偌大氣勁掃雲捲沙,直撲東方羿。 月靈犀但見此招威力,心裡既吃驚也為東方羿擔憂:「以前曾經聽聞武痴絕學合璧將威力徒增,今朝一見確實無虛,義父可否擋住這招?」儘管知道東方羿曾陷害自己母親,但多年父女情也非說拋就拋,月靈犀不免為東方羿著急起來。 「日移無換。」東方羿心知對手招式非同小可,出手抵禦時展開身法遊走上中下三路,風聲若吼,一身白袍舞成一輪白日,劍光閃亮宛如烈陽臨下。待劍刃觸及劍君、鬼智靈童並發的武痴絕學時,這劍似剛實柔的勁力才真正展現出來,對準對方來招依循同樣軌跡不住輪轉,意圖將這威力宏大的合流氣功逐漸消彌無形。 「武承一脈,萬武歸宗……」忽然有人口出武痴絕學的起手詞,東方羿頓覺錯愕,「此地還有其他人會武痴絕學?」 東方羿明白一旦有人為正抵禦的這波武痴合流之招再添柴火,自己必定承受不住,立即將十成功力集聚於以一貫之,劍鋒登時金光大作,希望迅速破去劍君十二恨和鬼智靈童這路合擊之招。 「正是要你將功力盡催啊!江潮漫地。」說出武痴絕學起手詞的人便是太學主,一言誘使東方羿把護身內勁都用上後,發掌趁虛而入,似水柔沉的碧藍色氣勁貼地旋走,抓住東方羿卸除防備的剎那,讚他一記掌功,打得他痛入五臟,而且劍上內力潰散,未及化消劍君跟鬼智靈童的聯手攻擊,又給其殘勁打中,全身百骸有如將散。 一招得手,太學主對太史侯與刑道者使了個眼色,兩人見狀即出手,太史侯伸指疾點,鎖住東方羿後背督脈三處功穴;刑道者運掌施法,四道鎮神靈光脫手,定住他的魂魄。東方羿受傷之際反應不及,猝然受制,左足半跪,低頭喘氣不休。 「靈犀,義父的頭好痛啊!」東方羿低聲淺吟,貌似極為痛苦。月靈犀見狀不捨,轉身向太學主懇求道:「太學主,義父縱然有惡,對靈犀終有養育之恩,而且義父似乎中邪在身,可否先讓我替義父解除疾患,太學主再行審判。」 「這嘛……」太學主長聲沉吟,難以決斷是否應承月靈犀。此際,突來一條手臂由後勒住月靈犀的咽喉,操著陰森語氣對刑道者說:「我該感謝你替我壓制住東方羿的魂魄!滅境道門遺孤,我留在你手上的蝕魔之紋還好嗎?」 「知曉蝕魔之紋,你是……你是……萬魔天指。」刑道者吃驚地說出當年在自己手掌背留下蝕魔之紋的魔頭姓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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