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想】--【天神無名 】-- 作者:深藍海
第五集 _第二十八章 姊妹交心

『“會怕”就表示還有救,如果“一點都不怕”就代表無藥可救了』

無名用這句話來衡量白雪的本質,所以他不在歐陽桃面前責罵白雪,更加上白雪剛剛升格成歐陽桃的姐姐兼師姐,他總得在替白雪在歐陽桃面前留些面子,免得日後白雪的“威”盡失。可是就這麼睜隻眼閉隻眼的話,白雪或許會更加放縱。無名無言地蹲下身去拾了一片瓷器碎片,上面沾了一些血跡,無名當然清楚這血跡絕不是白雪或歐陽桃的,血跡散發著微弱的人氣,想當然爾這血跡是人類遺留的,而且這痕跡還很新;這發現更讓無名確定白雪跟人類在不久之前曾經打過架,他是不知道歐陽桃有沒有加入,不過從她的說辭與白雪乎相呼應來看……她應該也動手了。無名在看到血跡時,白雪和歐陽桃也都同時看到了,白雪不禁倒吸了一大口氣,因為無名已經拿到她隱瞞事情的證據,她小命休矣!而歐陽桃卻是微微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吃驚的表情,她說謊了怎麼辦?天神會怎麼處罰她呢?

此時無名放下了瓷片,神情已沒有之前的陰寒,他好聲地對歐陽桃說道:

「喔?……那就好、那就好。我想我可以想像得出白雪都教了些什麼,我今晚可能要與妳白雪姐姐討論某些事情,小桃子妳今天可以去洗澡、休息了。」

歐陽桃收到無名的『無罪釋放令』怎敢再逗留半刻,不過她還是很擔心她這位魔鬼師姐會把責任推給她,雖然『害人之心不可有』可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歐陽桃內心七上八下地逃離“廢墟”往後廳逃命去也,至於白雪姊姊就自己多保重,她小桃子每年的今天會去祭拜的(如果她還記得起有這回事的話)。

無名瞧見歐陽桃離開後,表情瞬間便凝重了起來,不發一言地直視著白雪的臉,看得白雪低下了頭,加上白雪自己心虛更加受不了這無聲的責備。

「白雪……」

「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在一段不算長的沉默後,無名終於開口了;只是他才剛叫了白雪的名字的同時,白雪也跪了下來,不斷地懺悔道。

「看來妳真的很不喜歡幫我看房子呢。很無聊嗎?恩……的確是,所以我不想責怪妳……抱歉了,讓妳做妳不喜歡的事情。」

雖然無名早就知道白雪不適合待在都市,不適合待在人群中,『豹的天性是自由、無拘無束的,不適合被關在獸籠裡餵養著』,可是因為他自己的“私心”把白雪的天性給壓抑住了,所以該道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況且這情景他早已“司空見慣”(前幾次妖精刺客來時也是如此,只差沒把整棟房子也給拆了),他怎麼能責怪忠實遵守他的話(保護好房子和歐陽桃)的白雪呢?

「無名……你……沒事吧?」

白雪聞言愣了一下,連忙台起頭來滿臉擔憂吃吃地問道;在她看來無名極有可能是生氣氣到胡言亂語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她還真是『罪孽深重』。

無名露出很罕見的微笑,不同於不久前的『陰沉』這回是『春風』,他輕輕地撫著白雪的臉,以一種白雪未曾聽過的聲調(和蘭月說話的時候常用,尤其是晚上的時候),那是會讓任何女人聽到後覺得頭骨都酥麻、全身都癱軟的磁性聲調(尤其是氣氛好的時刻);無名輕輕喊了白雪的名字:

「白雪。」

這是一種似情侶又似丈夫的溫柔聲調,讓白雪渾身的寒毛不適應的顫抖著。雖然白雪不只一次地想像過無名這樣溫柔地對她,不過在這情景下白雪有著說不出來的恐懼,並非恐懼自己的小命會不見,而是恐懼無名會把她趕走。

「爺爺你……有事嗎?」

無名一手輕拉起跪在地上的白雪(白雪的身體此時已經呈現半軟狀態),表情像是看著自己的孫女般慈祥;

「我想問妳一件很重要的問題,妳必須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白雪無力地緊靠在無名懷裡,雖然感到恐懼盤據在心,但是她不會怨恨無名的無情,她現在總算可以體會到當年凝月姊姊被無名趕走後為何仍深深愛戀著無名,她並非不甘而是不捨。

「……」

“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出來。”

「妳願意暫時接替我來當這人界的管理者嗎?直到蘭月恢復並接手為止。」

無名的問題並非白雪內心所猜想的,甚至是白雪根本沒想到過的。白雪聽完全身瞬間一僵,她稍微用力地推開無名。“為什麼要扯到那女人?!”在這時候竟然提起李蘭月,這讓白雪感到一絲不解和滿心的怨恨,這情況有點像男人在外遇對像面前,提起自己的妻子;不過,無名從來就沒把白雪當成情婦或外遇對象,反是白雪自己自願插進來當第三者的(不過那還處在單戀狀態)。“無名的不解風情”可是人人皆知的,所以白雪也只能怨無名的腦袋是用木頭做的(其實蘭月也怨過無名的木頭腦袋),但是白雪自己就是忍不住喜歡上了,這能怨誰?

「……無名,你是怎麼了?」

無名雙眼深情地望著白雪,像似要把白雪的雙眸給穿透般,也像是要把白雪的靈魂給吸入般,讓白雪連火氣都沒升起就熄了。

「我已經預測出我的死期接近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處理好我的後事。蘭月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處理好,但這必須要花費很多時間。人界大亂已經是在所難免,但,我不想失去人類。妳能替我穩定人界嗎?」

面對無名這近乎絕望的懇求,白雪實在狠不下心腸拒絕;事實上,白雪內心最大的心願就只是與無名一起生活,或許成為無名的妻子也許只是妾那也沒關係(若是白雪的姐姐也嫁給無名的話,白雪自願為妾,但是如果是蘭月回來的話,白雪是不甘為妾)。她沒統治人界的野心,也知道自己也沒這才能;要她保護人類她會做,不過前提是無名在她身邊一起。

「我……」

突然要白雪決定這麼重大的事情,白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此時無名話鋒一轉,轉回了現實層面:

「歐陽桃這位雛是妳的徒弟,日後也將會是妳的助手,她是否有足夠的能力替妳管理人類的諸多雜事,取決於今日妳的教導……我只能幫妳到這點程度,請妳原諒我的無能。」

對無名這等於是最後的請託(遺命),白雪本能性的想要逃避:

「不!無名哥哥,你不會死的……」

白雪情緒激動地抱著無名,脫口喊著她以前對無名的稱呼,彷彿時光回到了過去,在李蘭月還沒出現之前,在青還沒誕生之前,在與無名、姊姊、凝月姊姊一起生活的快樂時刻。無名淡漠了一笑,輕聲道:

「真高興阿,我還能聽到妳喊我『無名哥哥』,但是,這是我的命運,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徒勞。關於這件事我不急著要妳回答,我會等到我死前的最後一刻,所以妳可以在那之前告訴我妳的決定也不算太遲。」

其實無名早已抱著必死的覺悟逗留在此,暗中保護著他最摯愛也是最虧欠的妻子,要不然無名可以選擇一處無人跡的沙漠隱居,那能讓無名慢慢地恢復實力和延長壽命。但是無名不選擇孤獨的永生,而是選擇了這條必死的補償之路。

不等無名說完白雪已淚流滿面,其實她這段時間來隱約地知道無名對蘭月的愛並非她所能代替,白雪只是不甘心自己的姐姐和自己這麼多年來等待的結果只是一句『對不起』。但是她實在不想眼睜睜地看著無名一步一步接近死亡:

「我不會讓你死的!」

「生死、生死,有生必有死,這是身為天神的我也不能避免的終點。但是我不怕死亡,看了這麼多回的生死,難道妳認為我還看不透?」

看過二十幾億年的生死(據說二十幾億年前地球才有生命,之前只是化學有機質),無名哪能看不透?無名不畏懼生命的消逝,只是有些遺憾無法與蘭月牽手共老。(生死契闊,與子曾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詩經˙擊鼓)

白雪不由得恨起了害無名陷入這慘況的李蘭月,若不是因為她,無名也不至於變成這般。

「可是……」

無名輕輕地抬起白雪的臉,用手指輕柔地擦去溢滿眼框而流下的淚痕,說道:

「不要怨恨蘭月,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也不要怨恨命運,因為這是早在我誕生之時已經注定好的,所有的一切生命和無生命都會也都必須經歷這個,妳應該學會看透並習慣這一切。」

「我想我永遠不可能看透並習慣的。」

白雪仔細回想起她與無名的過去,這才發現到無名一直就是這種人;隨和的個性總是很輕易地就能引起女性的愛慕,大智若愚的舉止總能讓女人有時驚、有時怒、有時愛、有時恨,總是會盲目地喜歡上無名這種即使等待千年也等下去的專情,卻總是讓女人痛恨無名那“不解風情”的木頭腦袋以及像風一般總讓女人捉摸不到的無情之心。

「唉……也許妳保持這樣也好……我的確是“老”了。」

無名在黑暗中(此時日已落,燈未開)嘆了一口氣,在轉身走進後廳之前,手臂緊緊地抱著白雪一下,放開,然後不回頭地離去,留下白雪攤坐在滿地雜亂的廢墟中,無聲地再度流淚不止。

午夜,人畜盡眠之時,白雪靠坐在她房間外走道(二樓走道)的窗框上賞月。白雪臉上雖然充滿了傷感,但與日落時的悲傷相比情緒顯然已經平復許多,白雪很難得的顯露出成熟女性的一面,平時的她總是以青澀少女(暴力少女?)的面貌來包裝自己,但有時候她有會暫時性的成熟,尤其每當她有心事難解的時候。(女人心海底針,永遠不要想去完全摸清楚女人在想什麼,因為它會讓男人越來越搞不懂女人。)

此時白雪附近傳來開門聲,白雪賞月賞得入迷(想心事想得太入神)而沒聽見聲音,直到來人用著有些含糊不清的睡語出聲,她才回過神來。

「白雪姊姊妳還沒睡阿?」

歐楊桃穿著可愛的粉色睡衣、輕揉著睡眼踏出房間,大慨是正準備去上廁所。她在這時候腦袋幾乎是處在迷糊狀態,所以歐楊桃的步伐異常地凌亂。

「喔,吵到妳了嗎?」

白雪一邊問道,一邊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

「沒。……有心事?」

等到歐陽桃的意識清醒一點時,才想起白雪這麼晚還在賞月的可能的原因(因為下午的事情被無名罵得很慘)。歐陽桃的本性其實是很貼心又單純的,但是由於網路上的資訊太過恐怖(社會新聞)才讓她不由得武裝起自己的內心(簡而言之就是過度早熟)。

此時的歐陽桃暫時地忘記自己起床的目的,靠著牆壁站著,似乎是想要自薦成為白雪的心情垃圾桶。白雪轉頭瞧了司乎想跟她比“誰比較成熟”的歐陽桃一眼,感性地說道:

「連妳也感覺出來了阿?我真是太疏忽了。」

「可以告訴小桃子嗎?說出來會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

歐陽桃的話讓一直封閉心扉的白雪很感動,這世界上除了自家姊姊會這麼問自己外,就只有跟她情同姊妹的凝月姐姐,至於無名,他只會在一旁默默地等待她自己說出口而不會主動詢問。

「妳這小ㄚ頭,也想在我面前裝老成?省省吧。」

白雪一邊輕笑著一邊用手指輕頂了歐陽桃的額頭一下,口氣有些輕蔑地說道;這話剛說完,歐陽桃連忙不服氣地提高聲調反對道:

「小桃子好歹也在這人界活了三百年,別瞧不起小桃子我。」

可惜,歐陽桃的不滿並沒有讓白雪自退一步,雖然白雪明知歐陽桃的好意,可是,如果說了出來豈不是讓她沒面子,好歹她是大人、是長輩,如果被小ㄚ頭這麼容易就問出了心事,她這臉往哪擺?……“我的心事妳這小ㄚ頭能懂什麼?”更何況白雪也不相信歐陽桃會幫她解決她的心事。

「妳這幼雛……口氣還挺大了!如果讓妳當我的助手,幫我暫管人界的話,妳還不爬到我頭上!」

白雪故意地伸手捏了捏歐陽桃的臉頰,歐陽桃連想躲都沒處躲,只得任白雪揉捏她的臉。直到幾分鐘後白雪才滿意地罷手,只是歐陽桃的兩側臉頰已經呈現不自然地粉紅色,痛得(白雪下手很有分寸,只是微痛程度)歐陽桃趕緊捂著臉以防惡魔師姐再度偷襲得逞。

「白雪姊姊妳在說什麼阿?白爺爺有說讓妳當『侍神巫女』了嗎?」

看著歐陽桃捂著臉,眼神露出防備的神色,白雪就覺得欺負歐陽桃實在有趣。

「『侍神巫女』阿,說實在話,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這位子,無名哥哥是要妳當的阿,知道嗎?」

白雪玩歐陽桃玩出興趣,在一面說話的同時也同時向歐陽桃的腋下伸出“魔爪”,癢得歐陽桃差點笑岔氣,整個下巴都笑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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