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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無君與號崑崙比肩前行,行至中途但見一人立在道左,中無君定睛瞧去,赫然發現此人便是昔日的佛劍分說、今朝的嗜血修羅王因陀羅。由於被天妖一招「妖鎖囚神」所制,因陀羅正屏息運功意欲震斷糾纏四肢的妖氣,可惜欲速則不達,他越是心急越難判斷化解之道。 中無君遠遠望見,言道:「佛劍的行動好似受制住了。」 號崑崙聞言加快腳步,身子一抄,飛也似地掠至因陀羅面前,稍做察探後言道:「妖鎖囚神,天妖屠神法第六式,果然是天妖的手筆。」 號崑崙雙手畫出太極印,圓融勁道輸上因陀羅雙臂雙足,腰動、身扭牽引妖氣隨因陀羅的動作變化,沒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助因陀羅解去了「妖鎖囚神」的氣鍊。 「天妖!」一聲如雷怒喝,宛若平地忽起霹靂,因陀羅重獲自由對日長嘯,不自覺露出了雪亮的銀牙,此戰受挫,高傲如他自號修羅帝釋者,自是滿腔怒火。 「我失態了,多謝道友相助。」由大怒復轉平靜,因陀羅彬彬有禮地向號崑崙拱手稱謝行禮,但號崑崙卻明顯地感覺到對方言不由衷,看來在因陀羅而言,似乎是認為號崑崙多此一舉了。 但號崑崙一向沖謙自牧,想說都是同戰線對抗天妖的同志,不以為意,只是略略點頭,捻鬚微笑回應。 因陀羅轉身就走,連忙要去追殺天妖,他好意地提醒道:「兩位,因陀羅先行一步前往攔截天妖,但天妖強橫,兩位徐徐而行即可。」他是一片好心,但也暗藏倨傲之意,不認為中無君跟眼前這名老者能有勝過他的本事,因此勸誡兩人別去自投羅網。 中無君婉轉言道:「好叫佛劍大師得知,這位乃是武林中的一派宗師。」因陀羅這般傲狂,中無君為統一戰線並力對抗天妖,因此便向托詞要說出號崑崙的身份。 「喔!你是誰?」因陀羅知道中無君智謀出眾,從他口中說出「宗師」的評價,因陀羅不禁生出三分好奇。 「老朽號崑崙。」號崑崙甚是有禮地拱手說道。 因陀羅曾經從劍子仙跡口中得知號崑崙的名號,微略詫異說道:「道門老君直傳,連前輩也出山涉足此事了!」 「天下逢劫,你不出、他不出,人人不出,則蒼生危殆,老朽三十年前與天妖一場劇鬥,深知其禍不小,故不敢不出。」號崑崙雙眼有神、氣度平和,言語中自有折人風采,但因陀羅聽完這話後,感到一股莫名熟悉感,好像令他……令他記起某句話。 「若天下真是逢劫,逆天改命之路,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過往佛劍分說此語意志何等堅定,但因陀羅此時說來,卻是抱頭感到腦門抽痛。步伐一退,身形略晃,竟化回原先滿首舍利的佛僧姿態,但左腳踏定後,又恢復白髮披肩的修羅王。 「別說了,別說了。」因陀羅忽然失態,中無君跟號崑崙大感意外,尤其號崑崙似乎瞧出因陀羅的根底,三根手指伸出就要搭向他左手脈門。 號崑崙道:「讓老朽替閣下探脈。」 「不用你操心。」因陀羅抽手要躲,但號崑崙卻是不死心,三指之間飲有七、八種擒拿手法,掌若行雲流水直飄到了因陀羅的左手脈關。 「羅慟羅、障月式。」羅慟羅乃諸阿修羅之一,據傳其有手障日月,形成日蝕月虧的大威能,佛家修羅法門的訣竅中將這段神話演入武學,創出「羅慟羅、障日月」一招,但因陀羅情急下單用左手,故只稱「障月式」。 雖只一半威力,但現時的因陀羅功力兼備佛魔兩家,實是非同凡響,掌力有如排雲黑浪洶湧而至,號崑崙及時應變,左手依然行如流水,右手下探於腰際,沉若萬斤泥沙,站了個「野馬分鬃」的式子一重一輕的兩勁流形成太極印,將因陀羅這掌分撥為二,分由左右兩邊散去,但「障月式」中所含內力極其渾厚,因而號崑崙整整耗上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方將之消彌於無形。 化去「障月式」後,因陀羅人已不見,中無君詫異地搖扇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號崑崙若有所思地感嘆說道:「修羅道,難在登天,功如天人,卻無天人之德,長期逼迫自己走火入魔,佛劍分說長久堅持必有禍患。」 ◎◎◎◎◎◎◎◎◎◎◎◎◎◎◎◎ 天妖施展出天妖屠神法第九式「妖極滅世」的最高境界「九嬰泣」,九首巨蛇便朝阻在自己前方的九人撲去,不若當年是被層層削弱後才使出,而讓雲中子、號崑崙輕易破除,天妖這式一動,妖蛇九首有如九座大山朝敵手飛去,令圍著他的九曲邪君等人生出必須不住後退的可怕感覺。 「不可被錯覺迷惘,他越是要逼我們退,我等反倒要進。」造幻師功夫老到,立時瞧破天妖手段,大喝通知眾人。 「眾人齊上。」九曲邪君高聲放話,隨後弓彈而起正面抵住天妖所在的正中主首。九曲邪君帶起狂風暴雨般的拳式,「桓武印邪」一招同時運出,既是拳影滿天,但每一拳所含勁力都是高度集中的混沌之力,而天妖也運起犀利的拳腳功夫配合蛇首妖氣反擊。 九曲邪君一馬當先纏住天妖後,轉瞬拆了不下百餘招,其他八人同時發動,一時刀光劍影四起,朝自己攻來的另外八處蛇首,都打定主意先破了這蛇首,再往援夾擊天妖。 「邪虛歲月流。」造幻師憤而使出創邪五式中的最強招,掌作龍爪,身化龍形,力鬥妖蛇,本來「邪虛歲月流」足有加快中招者時間流逝的奇技,但天妖乃上古魔神,妖氣絲毫不因時間的流轉而減弱,使他只能以龍身纏住蛇身,形成僵持之局。 「俠刀、一式萬千。」蜀道行再度用上自創絕技,氣走刀行,刀影旋空幻化有如一片丹霞,千百道刀光迸射,蜀道行縱身接刀直劈蛇首,一接之下竟感難支,咬住刀鋒的蛇首急速下撲,將蜀道行撞落地面。 「為什麼,偏偏在此時?」蜀道行久戰氣竭,就在他二度使出「一式萬千」 時,終因耗元過度,再壓不住體內的「束魂絲」劇毒,反讓蛇首趁機壓制住,蜀道行一邊催發真力對抗,但體內毒素也滲入了周身經脈,使他的體力迅速流失。 瑤琴巧韻十指飛快彈奏,嗤嗤弦動,法音織起一張「七陰煞羅」網住蛇首,但蛇首力大,令瑤琴巧韻支撐地十分吃力。 羅修王、廣目天邪能境兩大法王聯手對付兩個蛇首,兩人長年同修,甚有默契,背靠背組成四手四腳的法像,如同水銀洩地般不斷攻擊蛇首,但蛇首雖大卻十分靈活,兩處蛇首在天妖於遠方操縱下,攻勢中七成全向廣目天去,打著先破一角,再行全殲的意圖。 蓬地一聲,廣目天才避過一個蛇首從右邊撞過來,但另一個蛇首卻神出鬼沒地忽從下方上竄,正中廣目天下顎,將他擊高三尺。右邊那蛇首瞬間回繞過來,將廣目天纏得緊實。 「廣目天,我來救你。」羅修王見到同修受制,連忙出手要救,一招「修羅萬象」剛運勁上掌要打出,那纏住廣目天的蛇首忽然上舉,使羅修王差點擊中廣目天,無奈收掌斜移。 但這時另一個蛇首橫掃過來,羅修王旋身閃過,但纏住廣目天的蛇首一下橫擺,用廣目天的身軀撞向羅修王,將他撞得口吐鮮紅,另一個蛇首趁機穿過他身邊後猛然右捲縛緊,將羅修王也給纏住了。 瑤琴巧韻遠遠看見,拂琴發勁要震動蛇首鬆開兩人,三高二低五道氣勁彈出,但蛇首卻是絲毫未傷,反倒纏著兩人朝自己撞來,瑤琴巧韻自知不敵,只好快步後移。 可她原先困住的蛇首嘶吼一聲,趁她前後未繼之時,衝開「七陰煞羅」並撲擊過去。瑤琴巧韻走避不及,讓蛇首撞得飛跌丈許,全身經脈氣勁大亂。而且一波又一波的妖氣隨蛇首衝擊雙法王,震得兩人不斷嘔紅,偏又無力抗衡。 另外一邊,三傳人的戰況卻略有餘力,因為葉小釵手裡的少丰劍能剋妖邪,雖然對付不了天妖本體,但分化出的蛇首妖氣還不在話下,葉小釵劍化千點,替狂刀、劍君兩人掠陣,逼開三個蛇首,然後由狂刀、劍君伺機反擊,力求將蛇首擊潰。 劍君一邊揮劍,格開左邊蛇首的攻擊,一邊說道:「我看這樣下去不行啊!」 「你有什麼主意?」亂世狂刀再祭「逆刀訣」,逼退了要偷襲葉小釵的蛇首。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葉小釵,心劍。」劍君十二恨高聲叫出葉小釵成名招式,葉小釵心領神會,以心御劍怒射千芒,少丰劍一化千百,他拼著大耗真力同時揮出三面劍網,讓蛇首無法攻入。 「再來換我,君子劍風、五劍齊出。」劍君十二恨將儒教鎮教武學「君子風」化入劍招,巽風旋掃帶出劍架上的其他寶劍連串飛出,就像階梯一樣直通九曲邪君跟天妖力戰之處。 「換我上,逆殺之刀。」亂世狂刀施展輕功,一步踏一劍,趁著九曲邪君纏住天妖,相準天妖招式間的空門,全力一刀電射般疾劈天妖左脅。 鏘地如似金鐵交擊之聲,亂世狂刀一招劈中天妖,天妖的無敵戰龍之驅堅勝金石,獅頭寶刀根本砍不入。 「小子找死!」天妖受了狂刀一擊,雖然未傷但仍氣惱,他從跟九曲邪君的對招中便反掌打去,幸好九曲邪君仍伏於側,天妖必須留力應付,所以這掌運功不足。 可是天妖一掌豈同尋常,掌風呼呼如雷,又是朝天靈下劈,亂世狂刀尚在意外此招無功,來不及反應,眼見他即將喪命,九曲邪君橫加插手,伸臂過去迫得這掌稍偏,只打中狂刀左肩,可陰毒妖氣依然破去肩井穴,直攻狂刀心脈。 「好一招,幻魅妖球。」天妖看似不經心的一擊,實則用上了天妖屠神法的第七式,九曲邪君適時挽住狂刀右臂,掌對掌傳過內力,替他化去這掌所夾帶的妖氣,也是天佑狂刀,天妖所用的招式正好在九曲邪君所得之屠神法秘訣有載,對其玄奧、走勢了然於心,若是天妖是用前三式或後三式,九曲邪君可要愁眉不展了。 九曲邪君化去亂世狂刀體內妖氣後,順手一推便將他送回去,趕緊反手攔住天妖攻來的下一招,同時看到瑤琴巧韻讓妖蛇逼退,趕緊發掌以柔功 而打退三長老的蛇首,葉小釵為護狂刀,劍光大漲硬是要逼開六個蛇首。可天妖陰毒非常,指揮蛇首甩開雙法王,然後使勁將他們頂飛來撞葉小釵的劍光。 葉小釵深知撞來的雙法王身體醞有天妖內勁,且不想傷及戰友,只好輕嘆一聲,將劍圈縮小。不料本來圍攻三傳人的蛇首中竟有兩者突然昂起,將雙法王倒捲過去,這一拋一接硬生生沖擊得羅修王與廣目天口中鮮血如噴。 捲住羅修王的蛇首,直撞向亂世狂刀,獅頭寶刀霍地一聲向外蕩開,間接又傷羅修王。而廣目天也讓蛇首甩脫逕直敲向葉小釵的劍網,就在葉小釵想避開廣目天時,原本攻擊狂刀的蛇首也忽然將羅修王丟向葉小釵,但並非直接撞去,而是先讓羅修王去撞廣目天,讓廣目天的拋飛方向突然改變,再來撞葉小釵,而羅修王在半空中無法借力,又傷重難支當場筆直落地,摔得腦袋開花。 葉小釵未料對方竟採這般變幻莫測的戰略,讓廣目天撞得傷跌地上,而連續受到兩次激烈撞擊的廣目天跟羅修王也傷得骨斷筋折,斃命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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