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同人】--【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 作者:司任平
詭日傳_第二百三十三話 過往情仇
將家人帶上問俠峰,蜀道行難得露出軟弱的一面,為了療治柳無色身上的掌力,他耗去不少元氣幫獨子打通奇經八脈,務求將孤影這掌的餘勁徹底根除,以免日後柳無色落下肺部的毛病。

「千韻跟湘音睡了嗎?」花了半日行功,入夜後才治癒柳無色的蜀道行讓抱著兒子回房後,獨自坐在問俠峰頂,見到殷雷杭特提著酒菜走近,首先問起還是妻女的情況。

殷雷杭特緩緩點頭,一言不發,手裡揣著罈竹葉青,臂上提的竹藍則是柳千韻跟柳湘音母女睡前整治給他們的夜宵。蜀道行聞到了酒菜香,撫掌微笑道:「好不容易幫無色祛除那道掌氣,不覺已經深夜,他小子沈沈睡去了,這頓佳餚只剩我們兩人平分,實在不錯。」

殷雷杭特看到深恨多年的仇敵在眼前,心裡五味雜陳,但仍強作隱忍,勉強笑道:「是啊!這可都是她們費盡心力做出來的。」他揮袖拂去地上的塵土,取了塊還算平整乾淨的地方才坐下。

蜀道行打開竹籃取出內裡的小菜,讚道:「芙蓉豆腐、炒芥菜、蘑菇煨雞、鴿蛋,這麼多年來千韻始終沒忘我的口味。」

蜀道行看到最後一道菜時,有些愣住,然後才說道:「這道醬炒三果中核桃、杏仁都非山上所有,該是她們又跑了趟到山下市集去買的。」

蜀道行抬頭帶笑向殷雷杭特說道:「這道菜是湘音特別為你做的吧!還有這罈竹葉青,連坐地上也要先弄乾淨,你們希羅聖教的生活習慣怎麼都如此相像啊?」

殷雷杭特自然知道他想起了當年的孟德文,因為醬炒三果、竹葉青,都是孟德文生前喜好的飲食,過去孟德文與蜀道行有過一段交情,互知對方飲食習慣。孟德文生性好潔之事,更非什麼秘密。

「山窗遊玉女,澗戶對瓊峯,巖頂翔雙鳳,潭心倒九龍。酒中浮竹葉,杯上寫芙蓉,故驗家山賞,惟有風入松。」殷雷杭特倒了一杯竹葉青,一口飲盡並吟起這首武則天所做的「遊九龍潭」,蜀道行一下仿若神遊數十年前,他與孟德文、柳千韻巧遇於酒肆,一同戲懲當地惡霸土豪的舊事。

「勸君更痛飲,刀下無故人,將進酒、劍未停,血灑江頭誰偷生。」蜀道行口中低聲唸著這非詩非詞的一段話,也斟了一杯竹葉青,緩緩說道:「從二十五年前的那夜至今,這是我第一次喝竹葉青。」

殷雷杭特同樣追思道:「二十五年前,你我為了千韻,飲酒絕交,誓以手中刀劍分出生死。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原來你從沒在我面前露過真正的實力,一闕詞罷,魂飛九天。」

蜀道行伸出筷子夾了顆鴿蛋入口,同時言道:「看來是上回竹水琉帶來的那窩鴿子遭了殃,成我們翁婿的盤中飧。」

殷雷杭特也夾了片雞肉吃,言道:「要抓這山雞,我也出了不少力氣,湘音還不准我用掌氣打,避免山雞的經脈斷掉壞了雞肉的口感。」

蜀道行聞言哈哈一笑,但隨即突如其來地問道:「自你見到我後,這一路上,為何這麼不安?」

蜀道行目光炯炯,殷雷杭特為他所震,手中筷子不禁鬆落,他赧赧撿起,心裡想道:「是啊!我倒底在怕什麼,我在怕他蜀道行什麼!當年明明是他跟柳千韻對不起我,為什麼我要在他面前畏首畏尾?」

蜀道行疑問道:「你有什麼事沒對湘音坦白是嗎?」

「我是怕,我是怕魔龍祭天揭破我的身份是嗎?」殷雷杭特自知自家事,、雖然心裡早清楚這點,可是一直不敢面對,無法想像柳湘音如果他其實是其父母大仇的情景,他實在不想傷害到這個懷了他骨肉的女孩,一個他不知不覺間愛上的女孩。

有些時候,殷雷杭特甚至不知道,究竟他怕魔龍祭天揭穿一切,是因為擔心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曝光而要面對蜀道行,還是怕現下的柳湘音會認為自己是把她當成其母柳千韻的替身。

殷雷杭特心中苦笑,表面上已經擬好一套說詞:「因為你,因為你是俠刀蜀道行,而我是希羅聖教的優童,這還不夠嗎?」

蜀道行言道:「希羅聖教仁慈博愛,獨獨不饒自家人,百餘年來非要聖女與優童婚配,蜀道行當年第一次知道這事時相當不屑,現在想起,我當年也太過輕狂了。」

「所以你就要從優童手裡將聖女搶去囉!」殷雷杭特面如沉水,說出當年他孟德文與柳千韻聽到蜀道行說出這番話時的回應。

往昔言語一字不差地入耳,蜀道行吃驚不小,原本明亮如燭的目光隨即黯淡下去,苦笑道:「你應該知道,希羅聖教有不少人死在我手裡,連你前任的優童孟德文是被我所殺。」

殷雷杭特用鼻音哼了聲表示知道,畢竟要在世上找到個比死者更瞭解自己怎麼被殺的人真不太多。

蜀道行語帶苦澀地說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初遇孟德文跟柳千韻的我,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後來竟會愛得那樣刻骨銘心。」

殷雷杭特道:「早在你遇上他們前,他們已經是相當匹配的一對,若非你橫刀奪愛,何至如此?」

蜀道行嘆息說道:「孟德文允文允武,雖說心胸略嫌狹窄,但真心在愛千韻,的確是千韻的良配。」他說到一半忽然憶起自己是如何百轉千折方瞭解柳千韻的情意,又如何痛下決心帶她遠走天涯,語氣驀然感傷地說道:「可是情感並非任何人可以左右啊!更非用才學或武功可以衡量。」

「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殺了他。」說到此處,殷雷杭特已經相當激動了。

蜀道行搖頭說道:「我本無狠下殺手的念頭,但孟德文,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遇過最狡猾的敵人,他不僅在希羅聖教內中傷我,更挑撥當時綠林兩大邪派鬼島幽冥城和海中海離玄門在甘羅道布下重重殺陣,此役闖過後,我僥倖不死,方被武林中人贈了俠刀這名號。」

蜀道行提及當年自己的陰謀,殷雷杭特腦門如受雷殛,「原來他一切都知了然於心。」

有一種人,或許先前真是別人對不起他,因此便將自己想像成受害者,千方百計進行報復,雖從受害者成了加害人,但心裡仍自視為被害慘的悲情人物,所以無恥下流的反擊,都非自己情願,而是讓人逼出來的手段,更在他人沒看穿其謀前,安心理得地伸出手指指責對方,全然沒注意到,尚有四根手指指著自己。

而孟德文正是這種人,加上他久困鬼樓之中,多年來的怨氣全都一股腦兒以蜀道行當作發洩的想像對頭,可如今讓蜀道行一語揭破當年之事,不禁支吾難語,所幸目下他頂著殷雷杭特的身份,蜀道行並不因為他的沈默而有所聯想,只當他是忽然聽到當年秘辛而震驚。

蜀道行放下碗筷,伸手拍了拍殷雷杭特的肩膀,說道:「一切風風雨雨都已經過去,既然你跟湘音有緣,作為父親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她,不要因為我們上一代的恩怨,讓你們之間生了疙瘩。」

「上一代的恩怨啊!」殷雷杭特內心酸楚,他就是孟德文,當年的三角情仇本該由他重出鬼樓後再啟新章,不意對柳湘音的感情,竟叫他左右為難,難道日後真要稱蜀道行岳父、喚柳千韻岳母嗎?

「蜀郎、杭特,不好了。」柳千韻飛快地朝蜀道行跟殷雷杭特奔來,路上絆了一下險些跌倒,蜀道行連忙施展輕功躍去,伸手去扶住柳千韻,問道:「千韻,怎麼了,發生何事?是無色的傷有變嗎?」

柳千韻搖頭稱否,言道:「是湘音,湘音突然讓一名僧人抓走了,那人……那人還留了一封書信指明給你。」

蜀道行接過書信,只見內中寫道:「借女一用,以制狂魔,恆山再會,佛劍分說。」

蜀道行訝異說道:「居然是佛劍所為,他怎會有此舉動?」殷雷杭特擔心柳湘音,哪有時間細思,言道:「此人約在恆山見面,我們快去吧!」

「你說的對!」蜀道行想想也是,先去跟佛劍會上一面,瞭解女兒安危才最重要,就要跨步跟去恆山時,蜀道行忽然身子一晃,氣息頓滯,嘔出了口森綠色的瘀血。

殷雷杭特大感意外,因為他並沒有在酒菜裡下毒,他趕緊將搭手去探蜀道行的脈搏,驚異說道:「是獨門劇毒束魂絲,觀其走向,是醫治柳無色時染上的。」

柳千韻看蜀道行尚且著道,焦慮地問說:「那無色是不是也中毒了?」

殷雷杭特解釋道:「我之前幫無色號過脈,他沒中毒,這應該是坤靈界藉體傳毒的手法,沒想到魔龍祭天還有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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