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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北川府燈火通明全為準備這晚經世盟的成立,北川煉籌備此時甚久,正要利用經世盟與坤靈界成就他一明一暗兩股助力,進而徐圖霸業。表面看去,北川府張燈結彩,典禮看台由四根朱紅色的柱子鼎立,氣派十足。 但在燈火未映的暗處均有人影蠢動,實則暗藏刀兵,顯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局面,可以探知北川煉早有來者不善的預備。 俠刀蜀道行跟九曲邪君一前一後相繼入得門來,北川煉看得眉頭深鎖,不禁起疑這兩人是否早有默契,屋外,隸屬九曲邪君麾下的瑤琴巧韻、廣目天、羅修王、三魔靈、上官尋命冒夜而至,為防萬一,中無君與其他人等都坐鎮三分縫,但這般陣容已然十分可觀。 蜀道行抓住北川煉的話柄,言道:「既然北川府主要等此間事了再談,蜀某恭敬不如從命,待北川府主解決外患,再行商議。」 柳千韻聽他這樣說,暗中詫異悄悄拉了下蜀道行的袖子,喊道:「蜀郎……」 不過俠刀確是置若罔聞,拉著柳千韻、柳湘音母女便往青陽子的方向走去,北川煉沉聲說道:「蜀道行,今朝若北川府不得安保,北川煉可顧不得那麼多了。」 「北川府之安危自當無虞,有蜀道行在,北川先生可以安若泰山,相信犬子安危無憂矣。」俠刀悠然說著,但卻是朝北川飛鴒開口,跟妻女大棘棘直接坐了下來。 「蜀道行是什麼意思?」北川煉不解蜀道行的行徑,朝殷雷杭特看去,但見他也是滿目疑色,心裡暗叫不妙,一頁書突然離去、蜀道行似乎有意坐山觀虎鬥,使他的算盤落空。 「北川煉,今天也就我們兩方的事,你無謂將其他人也拉下水吧!」九曲邪君戲謔地朝他說道,話裡諷刺意味濃厚。 北川煉將目光投向正道一方的青陽子等人臉上,做出求援之意,但青陽子老於世故,從聽說北川煉領眾攻擊邪能境就知道他要糟糕,而且詭日傳的記載中北川煉也不是什麼誠心抗敵的角色,若是聯合抗外,青陽子還會伸手幫助,但要對上九曲邪君,他就沒有這義務援手,而且一頁書離席不在,可說表明了態度,青陽子更無意捲入這場風波。 「北川先生舉旗欲抗葉口月人,青陽子甚感高義,但閣下與邪能境之事份屬私仇,青陽子曾受九曲邪君人情,情義兩難下,唯有兩不相幫。」青陽子這番話說來搖頭晃腦,檯面功夫做足,充分表示他的為難之處,然後才揮手不理。 而他身後的葉小釵雙目緊閉有如老僧入定,九曲邪君曾幫忙救出神童,並且傳他邪能心法,使葉小釵、金少爺父子得以再會,自然沒有跟他為敵的理由。 而劍君十二恨則是抬頭目眺朗月,喃喃自言:「不知道今天會是誰被打上去看月亮?」劍架驀地捲到身前,續道:「不知又有誰會被劍君送下地府?」劍君嘴揚笑意看著北川府之人,卻似乎並沒有幫手的意思。 亂世狂刀反手揮出獅頭寶刀插入地面,豪氣說道:「相救苗疆之情未還,亂世狂刀怎敢忘恩負義。」言下之意還有幫助九曲邪君對付北川府眾人的打算。 不過九曲邪君聞言笑道:「今日這樁情仇,乃是九曲邪君跟整個邪能境的。,也就不勞狂刀你出手了,讓九曲邪君親手快意廝殺仇敵,則苗疆之情就此按下如何?」九曲邪君輕言揭過相助苗疆之戰的事,只要亂世狂刀別出手,讓他親自報仇。亂世狂刀明瞭其意,與劍君一同默默坐下,但劍架跟獅頭寶刀卻未收回。 宋玉揚看青陽子跟三傳人的作法,冷言諷道:「還道是中原群俠,居然反過來相幫邪能境等域外冥界之人與中原俠客為難。」 照九州暗自擔憂,他可是曾經目睹九曲邪君的厲害,當日更是在吟嘯枋外讓他一招神會紫陽驚走千里,方投靠名教以求安穩,擔心宋玉揚只打著勝過青陽子等人的主意,反倒要幫北川煉,心中不免惶惶,但人在屋簷下卻不敢正面反駁,只是輕聲說道:「教皇,對方實力不弱啊!」 「不知三教又有什麼主意?」宋玉揚到底不是愚昧之人,聽了照九州的話,自然不會正面去跟九曲邪君衝突,打著移禍江東的想法轉頭朝三教仲裁組織問去。 「阿彌陀佛!還望邪君勿造殺孽太過。」佛劍分說曾知會過神淵佛者要襄助九曲邪君對付天妖血禍的大事,因此面對這等仇殺,他也只能高呼一聲佛號而無所作為。 天章聖儒亦道:「九曲邪君於社稷有功,北川府主也非歹人,兩家仇怨,天章古聖閣無立場介入。」天章聖儒說來更高,直接拉到組織層級去,凸顯他無法介入的原因,但私下卻另有主意:「就讓北川煉去跟九曲邪君衝撞,也好判斷雙方實力如何?」 除了塵道少以外的太子幫成員都在經世盟之中,所以塵道少正要慫恿父親玄武真主幫助北川府,忽有指氣加身,點住周身大穴不讓行動,也封了他的啞穴。玄武真主不無歉意地說:「原諒父親,我必須考量整個雲笈觀。」玄武真主回頭便高聲說道:「邪能境、北川府不屬道教,在我仲裁範圍之外,老夫無能為力。」 賓客全都無意相幫,北川煉怒在心中,暗叫失算,他本就不指望正道幫手,只要出來說說話緩衝,他再順勢挑撥離間,但一頁書不在,青陽子態度擺明不吃這套。至於三教仲裁組織裡,北川煉跟道教素有交情,原先料著三教一體同心的想法,可以爭取他們援手。 未料在自己攻破邪能境的事大白天下後,九曲邪君的武威似乎絲毫未損,不但衝動的玄武真主依然忌憚其威,連素聞剛直的天章聖儒跟生性慈悲的神淵佛者也採迴避態度。 北川煉捻鬚想道:「看來只能拼著暴露實力,將三分縫的殘餘勢力扼殺於此了。」防變之心,智者皆有,北川煉早知今日的賓客究竟不是在他穩定控制下的變數,暗中已經他手裡的實力全部布置好,既然無法順利轉移壓力,只好挺身將自身勢力全部展現,所幸邪能境敗後劇疲,加上此戰過後警惕之心大起,因此並非全部實力投諸此戰,單從人數來看尚成五五波的態勢。 九曲邪君旁觀眾人的表態,面掛淺笑看著北川煉的臉色變化,在北川煉雙眼猛然露出兇光後,輕擺衣袍,傲然說道:「就不知北川府主的功夫,比之借刀殺人的功夫高上多少?」 北川煉沈著應道:「九曲邪君斧底抽薪之策過人,果然殺人的刀還是捏在自家手裡才安心。」 「此言甚是。」九曲邪君同樣認同此語,看似輕鬆地往前一步,隨手發出一道氣勁,看台上聳立在北川煉左右邊的兩根大紅柱登時龜裂,北川煉暗伏在側人手再藏不住身形,索性發勁震裂阻礙動作木柱暗門,堂而皇之地現身人前。 左邊一名全身白皙的老頭狂妄地笑道:「嘿!你眼力倒是不差。」右手處另名枯瘦的黑衣老人則是怪聲怪氣地說道:「近來邪君聲名鵲起,正好叫老夫看看當年才剛出道的少年人,現在厲害到什麼程度?」連九曲邪君都叫做年輕人,可以推測這兩人年歲之高、修為之深,使在場之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神淵佛者仔細端詳這兩人樣貌後,更動容說道:「你們是欲界無常兩尊巫六奇、九齊桓。」天章聖儒疑問道:「佛者知道這兩人是誰?」 神淵佛者言道:「千餘年前,他們乃是魔佛波旬的左右手,在與菩提界的大戰裡,為赤蓮法座大忍戒怒持赤龍杵擊敗後失蹤,上回魔佛再現,這兩人均為現身相助,菩提界還以他們早死了,想不到如今竟為北川先生招攬。」 北川飛鴒雖然知道大哥早有布置,但欲界無常兩尊的出現還是讓他大感意外,暗自想道:「大哥怎麼連這等人也張羅來?」 北川煉不意神淵佛者居然識得兩人,一時有些下不了台階,只好輕咳說道:「對抗葉口月人之心,欲界同有,故老夫才能請動兩尊相助。」其實北川煉是以事後利用菩提弓再次打開星雲界的空頭支票,換取欲界相助,但這交易當然不能公諸於世,方託詞另語。 九曲邪君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說道:「暗地裡還有些朋友,北川先生不請他們出來相見嗎?」也不覺他有特別提氣揚聲,但一字一句卻是清楚傳進北川府內外所有人耳裡。 「出來吧!」北川煉一聲吆喝,北川府各處埋伏的兵馬結成陣形,一起出現由看台兩側延伸開來,人數達三、四百人之眾,手持武器星羅棋布在北川府各處要津,而參與會盟的各家好手都以北川煉為中心聚在看台左近,從屋頂房簷上又另外跳下凋凜、風十翼、妖心陀、轟火狩、蠱神樂這五名北川煉暗自收羅的人手。 北川煉抱拳環顧一周,言道:「既然各位都是兩不相幫,還請諸位說到做到啊!」 九曲邪君淡然掃視過眼前敵人,緩退兩步與門人長老說道:「等會由我先出手,我挑剩下的,你們就依軍師的戰略加以消滅,明白嗎?」 「老爹你還是聽到中無君跟我們說的話啦!」上官尋命本還以為中無君暗地的布置神不知、鬼不覺,有成功瞞過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洒然笑道:「這有何難?」言猶在耳,九曲邪君手腕略抖,鬼陽六斬刈刷地一聲從體內彈出入手。轟地勁響,刀風怒掃開來,展示出深厚無比的功力。 「傲殺王侯。」九曲邪君森然一語,水火風雷齊動,沒有繁複的動作,臻至極速的刀氣,令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這刀是朝自己砍來,紛紛不由自主退後以避。無人可詳說九曲邪君遇神殺神的威勢,刀風幻作百影千刃,緊緊鎖住聚在場中的經世盟一眾高手。 北川煉親見這驚心動魄的刀法,一時也為之震懾,待刀風捲來,才驚覺已遲,狂喝道:「眾人快出手抗敵。」 「啊!」劍盟五爺劍傲流尖聲慘叫,讓九曲邪君一刀三擊連環劈落,當場劍斷人亡。雖然劍傲流的功夫不算頂尖,但轉眼就讓九曲邪君收拾了一人,對經世盟眾人的士氣還是不小的打擊。誰會想到九曲邪君一出手即掌握全場,狠狠給經世盟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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