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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斬隊眾人見孟獲亮出此匣,臉上霎時失去血色,紛紛拿起布帕遮掩口鼻。孟獲放下長匣後,也迅速推後數步;穿戴防毒面具,運功閉氣、如臨大敵。 「難道裡頭裝的是生化武器?」賈賽謹慎地拾起長匣,放在手上又秤又搖,只覺重量不重、應是書卷之類的物品;但從頭至尾觀察一番,卻發現接縫處敷上蜜蠟,四周皆有層層包裹,顯然是為收藏危險物所設計。他看了孟獲一眼,深吸一口氣,緊張地解開匣上鎖扣。 驀然,長匣噴出濃濃黑氣、射出濁濁黃水;掙脫賈賽掌握,凌空翻轉數圈,畫出一道道渾厚劍罡。劍光在賈賽四周交織堆疊、聚而不散,頃刻幻化出青山、綠樹、籬笆、雞舍;劍音迴盪間,竟模擬出蟲鳴、鳥叫、流水聲,正是造化神通「化氣寄物」、「引靈創境」特質之展現。 雖然眼前的幻境美麗無比,但空氣中卻散出噁爛至極的屎臭味,饒是眾丐早有準備,仍是被薰得嘔吐不止,僅有賈賽一人能悠然呼吸。因為他在臭死人墓裡,早已飽嚐這股味道。 賈賽大口吸氣,喃喃自語道:「不是屎神、也不是穢靈。這股帶著菊花香氣的糞多精,莫非是……蓬萊菊花,神乎其技!」 長匣乍聞此語,立生反應;萬千劍罡瞬間回流,在匣上組成一朵絢麗菊花。菊瓣層層開散、飄逸生姿,中透燦爛金光,佛氣、祥雲左右環繞。眾丐見狀,登時恭敬拜倒,口唱誦詞:「丐尊洪贛,德披天下;丐尊洪贛,名揚四海;丐尊洪贛,春風化雨;丐尊洪贛,法力無邊……」 毫光、劍罡在歌頌中達到頂峰,隨後盈盈散落,化成一座黃金菊花臺。臺上,一幀卷軸已然展開。賈賽趨前觀畫,頓時感到美上心頭,眼眶一溼、雙腿一軟,激動跪於臺前。 眼前此卷雖與臭死人墓中的菊花圖出自同一筆下,但筆墨之奇、層次之豐、意境之廣卻遠非後者可比。圖卷內容旨在描繪田園隱居之趣:前有籬笆、中有菊花園、後有軒居,結構與《新丐念》所刊登的小蓬萊照片相去不遠;軒居之中雖設有筵席,席中卻僅見一人孤坐,其樣貌亦與風雷坡上的丐尊形象相類。 賈賽讀起卷上題詩:「故人巨雞叔,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狹。開軒面場圃,把酒話肉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噗哈,這不是孟浩然的《過故人莊》?怎麼被改成這樣?」他雖是笑著讀跋,但體內的真氣卻在此時起了奇妙的流動。 孟獲忍住嘔吐,解釋道:「這裡面可藏著一套厲害的儒家劍法,乃菊花七絕『賢詩劍吟』其中一式,名曰浩然劍歌。」 「鹹濕賤淫?好奇怪的名字。丐尊的武功應是源於佛門,怎會練有儒家劍法?」 「當年洪贛以棄用佛門功法為條件,卸下法統高位,投身丐界。之後他便取法儒家,遍覽典籍,從中悟出了大同之道與菊花神技,重執武林牛耳。《賢詩劍吟》包含了〈太白叫春〉、〈杜工部零貳零肆〉、〈白樂天爽翻天〉、〈浩然劍歌〉等招式,是一套將先賢詩句改編為淫蕩歪詩的劍法。其原理與霓虹劍曲相類,同為融音入劍的絕招,也皆是因姬八劍聖而生的武功;倚之與仙門周旋,非但有以音剋音之能,更有以噁破幻神效。」 賈賽搔了搔頭,疑惑道:「上頭不見解說文字。武功是藏在畫裡?還是藏在跋文裡面呢?到底要從哪邊切入……」 「這我也不知。菊花神技即是菊畫神技,講究以畫入武,由筆墨中體會噁爛妙道,非尋常人能理解;況且糞多精也異於一般真氣運行之法,外行人根本無法掌握。不過,有篇文章曾對《賢詩劍吟》有所討論。我唸給你聽,讓你參考看看。」 孟獲拿起第七期的《新丐念》雜誌,翻到了〈隋逸稿搞武功〉的單元,讀道:「賢詩劍吟共有二種形態──無形劍氣、有形劍器。無形者,乃放屁為劍;有形者,乃拉屎成劍。前日曹機白以浩然劍歌擊敗仙門兩大護法,所施正是放屁無形劍。筆者對此深感興趣,遂向丐尊請益;丐尊因此畫興大發,作一長卷為我解說。以下將以丐尊墨寶為對照,為各位讀者公開詩句翻譯。」 「『故人巨雞叔,邀我至田家』二句,指的正是具有傲人孽根的劍聖姬八郎,邀請丐尊到小蓬萊外頭的菊花田打砲。兩人在『綠樹村邊』野合,後又至『青山郭外』狹玩山上的黑熊、野鹿;回家後意猶未盡,遂打開窗戶,面對作場的菜圃歡好,順便幫菜圃灌溉熱騰騰的肥料;晚餐時,叫來了男體盛享用煲湯美食,兩人更把酒談論肉麻淫事直到天明;最後約定『等到下個九九陽極之人到來』,兩人再一起親近他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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